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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俯首》第41章
第41章 無眠

  “荊遠?”葉流州抬起臉看了他一眼, “與他何干,這件事我只是提議而已,沒有強加於你的意思, 在接近袁軒峰之前, 你先看看你一身的傷,真的能剷除他嗎?”

  許延道:“袁軒峰的事暫且不論, 說說你的最近情況吧,我們落難分散, 是荊遠救的你?”

  “嗯。”葉流州笑了起來, “你在三門見到我之前, 是否想過我可能已經死了?”

  許延沉靜地道:“不可能。”

  “那巧了,我們彼此的想法一樣。”葉流州笑道,“說起來, 你對鼎劍山莊瞭解嗎?”

  “我查過他們,鼎劍山莊在十多年前,不過是不足為慮的小門小派,可在短短數年間如得天助, 逐漸並滅大小門派,成為羽水第一名門,延續至今,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卻不得而知。”

  許延低沉的聲音在夜色裡響起,簷下一盞燈火如豆,將霧氣驅散, 黑暗淡去,石階上投映著一片橙黃的光影。

  “蓑衣客是鼎劍山莊荊莊主的獨子,荊茯苓是他的高徒,他們來到嶺北意不在都司三門,而是為了袁軒峰,這兩人乃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這次插手廟堂之事用意不明,刀鋒所指的要麼是季家,要麼便是袁家。”

  “最讓我困惑的是,荊遠為何沒有參加三門比試,還會把吹欒劍借給你?”許延抬起手,摸了摸對方脖子上的淤青。

  葉流州想起剛才窒息的感覺,覺得他這個舉動有些危險,往後微微一靠,道:“此事說來話長。”

  許延表示理解地一點頭:“你可以慢慢解釋。”

  葉流州按住他的手,挑起一邊眉,道:“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刨根問底過。”

  許延還要再說,忽然聽見牆上傳來一道極為輕微的腳步聲,他微微偏過臉,眉目沒入黑暗裡,湊近了葉流州左肩,附在他耳畔低聲喃喃:“有死士竟然追到了這裡。”

  葉流州微微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要殺了他嗎?”

  “嗯,這個死士一直在追殺季家派來嶺北的人,極為狡猾敏銳,幾次讓他在我手下溜跑了,別讓他察覺到異樣,這次千萬不能驚跑了他,不然待他回去稟明了袁軒峰,我們的身份和目的就會暴露。”許延道。

  黑暗的竹影裡貼著一名蒙面死士,正悄無聲息地拔出袖裡塗得漆黑的匕首,森冷的目光盯著毫無防備露出背部的兩人。

  葉流州幾乎整個人都許延抱在懷裡,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免引起他的懷疑,我們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在這麼近的距離,兩人的感官都是互通的,笑時肩膀微微的顫抖,說話呼吸時吐出的氣息,水珠從髮絲滴落在皮膚上的涼意。

  “他怕是不會覺得我們現在是在談話。”許延的下巴擱在對方的頸窩上。

  死士落步無聲,慢慢地接近了他們,鋒利的匕首正對許延。

  葉流州抬手推開他,坐正了身體,眯起狹長的眼睛去看許延,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的表情,“我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許延倏然起身,往後勾手按住身後的死士的手臂,對準他後頸的匕首不過分寸之差,便再無法向前,接著他以行雲流水般的過肩摔重重將死士放倒在地!

  死士想逃走,卻被許延一抬腳死死踩住,一切不過發生眨眼間,做出這些動作的同時,許延的眼睛一直在看著葉流州,開口答道:“就是那個意思。”

  葉流州的瞳孔微微緊縮,對面的男人已經奪過愛手,抵在死士的脖子上,拉下他的面罩露出了面孔,上面有黑色的印記,“是袁軒峰的人。”

  葉流州回過神來,看著對方的舉動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死士在追殺你?”

  “有二十多個吧。”匕首割破了死士脖頸上的皮膚,流出蜿蜒的血來,許延的目光浮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之前說,還有另一隊人馬?”

  “是,不過他們的行蹤太過詭譎,一時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人。”許延握著匕首,卻沒有刺下去。

  死士驚恐地看著他,搖著頭露出求救的眼神,嘴裡無法發生半點聲音,因為他的舌頭已經被割去了。

  院裡一片寂靜,葉流州沒有再說話,許延的手背上繃著一道明晰的青筋。

  忽然,死士狠狠一掙,脫離了許延的禁錮,猛地向門外跑去,眼看他的身形就要消失在黑暗裡,葉流州一把拉起地上的麻繩,死士砰地絆倒在地。

  還不及再逃,葉流州上前反剪住他的手臂,費力壓制住死士,開口道:“你之所以被一路追殺,是不是就像現在一樣,不去下死手?”

  他頭也不抬,手朝後一伸,“把匕首給我。”

  許延看著他用盡力氣壓制住死士的樣子,沒有回話,直接邁步上前彎腰,動作很快,匕首在死士的脖子上一劃,他立刻從不斷掙扎到安靜無聲。

  “是我猶豫了。”許延低聲道。

  “是你和季家人的區別。”葉流州道。

  燈火映在溫泉的脈脈水面上。

  “其實早在我應下替他們做事時,便知道過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許延的視線從屍體上移開。

  葉流州走近他,安撫一般地笑起來:“臉色這麼難看?都說第一次殺人晚上會做噩夢,今晚我就留在這陪你如何?”

  “今晚的噩夢還長呢。”許延從竹架上取下黑袍換上,把地上的屍體搭在肩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他道:“你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先把濕衣裳換了再走。”

  他抬手把竹架上的竹架布巾一拋,落在了葉流州的頭上。

  葉流州被蒙住視線扒拉下布巾,撇了下嘴,聽見對方道:“記得把頭髮擦乾。”

  留下這一句,許延帶著屍體躍上牆頭,消失在夜色中。

  葉流州在原地站了片刻,只得照做,換了身乾淨的黑色長衫,胡亂地擦著頭髮往回路走。

  半輪皓月掩在天際游離不定的烏雲中,月光如輕紗一般鋪在地面上,落下無數竹葉錯落的影子。

  遠處的路口完全籠罩黑暗中,宛若猛獸的洞穴,耳邊萬籟俱寂,微風吹起一縷鬢角的長髮,追著竹葉的影子飄向前方。

  牆角傳來一聲細小的沙沙聲,葉流州低下頭,看見一隻通體漆黑的蠍子從洞裡爬了出來,揚著淬著劇毒的尾針。

  他停下腳步。

  前方的黑暗裡現出一個蒙面男人的身形,他腳步沉穩走近兩步,單膝跪地,低低開口道:“陛下,大人讓卑職來為您傳話,您在外面玩得夠久了,是時候該回宮了。”

  葉流州皺緊了眉。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利劍的出鞘聲,荊遠站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蒙面男,冷道:“要不要殺了他?”

  葉流州靜了片刻,知道這些人已經找來了,單殺一個沒有任何作用,況且荊遠身上餘毒未清,便道:“不必。”

  他接著對蒙面人道:“告訴你家主子,此地不比京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蒙面上僵硬著起身,忌憚地看了一眼牆頭上的荊遠,朝葉流州行了一個禮,轉身退回黑暗中。

  他離開後,葉流州轉向荊遠,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才。”荊遠躍下,落在他身邊,眼眸漆黑,“你要走?”

  他沒有回到這個問題,轉而伸了個懶腰,道:“走,回去休息,明早還有三門比試。”

  夜月隱去,魚肚白從天邊升起,旭日初露,晨光穿過遊雲照射而下。

  隨著左右各二十人大漢齊拉麻繩,打開了厚重巍峨的第三座石門,開啟的聲音仿佛門上雕刻的石龍在發出古老的長吟。比武台四周可以說是最熱鬧的一天,估計聚集了整個嶺北城的人。臺上一片刀光劍影,每每有人獲勝便爆發一陣叫好聲。

  許延從對手橫掃而來的紅纓槍的空隙間躲過,翻身落在木樁上,十指上的玄鐵絲飛舞而出。

  對手是個留著兩撇鬍子的精瘦男人,面對著眼花繚亂的銀絲不退反進,紅纓槍揮舞成圈打開玄鐵絲,槍尖對准許延狠狠刺去!

  叮地一聲,玄鐵絲纏繞在槍頭上,許延一拉,對方卻死死握住槍桿不放手,他借機在木樁上一躍而起,擦著鼻尖避開槍鋒,落在兩撇鬍子的身後。

  玄鐵絲再度飛彈而出,釘穿了對手的膝窩處,兩撇鬍子頓時倒下去,掙扎著翻過身時,瞳孔裡映出又一條直直襲向他面門的銳利銀絲,他連忙慌道:“我輸了……是我輸了!手下留情!”

  玄鐵絲半道中止,收回戒指,許延站在臺上,看著他的下屬將他抬了下去。

  看臺裡一片歡呼,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許延贏得比試的希望最大,呼聲也最高,萬泓身邊依然眾多侍從環繞,頗為志得意滿。

  葉流州身邊的荊茯苓望著比武台,驚訝地道:“上次我便覺得這個許延的路數有些熟悉,這回才看出來,他是白駒門的人,我以為那個門派早就消失了……師兄,你以前有見過白駒門的弟子嗎?”

  少年搖了搖頭。

  荊茯苓拍了拍葉流州的肩膀,“該你上了,對上這傢伙你贏不了,這次是說真的,點到為止,不要受傷了。”

  “放心。”他向前走了一步,荊遠把吹欒劍遞給他,葉流州接過,對上少年的眼眸,微微一笑:“多謝。”

  他邁上石階,拾級而上,呼嘯的長風揚起比武台四方的旗幟,獵獵作響在空中翻飛。

  葉流州和許延對立,衣袍鼓動灌滿了風。

  許延走到武器架前,抽出一把修長的雁翎刀,站在原地,刀尖一挑,指向對方,這是一個極其挑釁的動作。

  葉流州勾起唇角,大步朝他沖去,同時拔出吹欒劍,眨眼間已在近前。

  兩個人在極近的距離揮動刀劍,鐺地一聲重響交錯相抵,葉流州一手使力將劍鋒向下壓去,空出一手抬起摸了摸許延的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走的時候,就像一隻獨自舔傷口的野狼。”

  “是嗎?”許延面對他的動作也不躲閃,嘴角含著一抹銳利的笑,抬臂一揚雁翎刀格開對方。

  葉流州倒退一步,緊接著毫不停頓地橫劍擋住對面呼嘯而下的刀鋒。

  這下換許延按著刀往下壓了,他道:“看來你昨晚也沒有休息好,想什麼呢?黑眼眶都出來了。”

  那一股力道幾乎是千鈞之重,葉流州咬著牙費力抵擋,“當然是想你怎麼處理的那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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