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了，學校對這種風吹草動的八卦最是敏感，尤其還是極其少見的玻璃渣事件，更別說當事人一個是白一一，一個是沈雲舟，連高年級的學長學姐都驚動了。

　　高三有一個學姐是沈雲舟媽媽好友的孩子，下課後特意過來詢問了他的情況，沈雲舟跟她出去待了一會兒，白一一也難得被班上的同學圍著。

　　「白一一，班長沒事吧。」

　　「還行。」

　　「太可怕了！聽說那個餅乾本來是給你的？」

　　「是。」

　　「你怎麼給班長吃了？你要是不吃可以扔了，或者乾脆就別要，現在吃出問題來了，你怎麼對得起班上啊。」

　　「白一一也不是故意的，他哪兒知道裡面會有玻璃渣。」

　　「可是，一般情況，如果收了不都是自己吃嗎，既然不吃，幹嘛收啊。」

　　「你別這麼說，一一也不想的。」

　　「你們都圍在這兒幹什麼？」

　　沈雲舟回教室就看見一群人圍在白一一那裡，說的那些話聽到了大概：「聽你們的意思要是切菜把手切了我還要去找賣菜刀的了？」

　　「班長，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班長，大家都是關心你，你怎麼這麼說。」

　　「那什麼意思？」沈雲舟緩了緩，說，「我嘴還疼著，不想多說，你們要真覺得這事是白一一不對，我也跟你們講不通，不過說實話，是餅乾先動的手，你們難道不應該去找誰送的餅乾？」

　　「餅乾是白一一接的，他怎麼不去找？」

　　「他不知道誰送的。」沈雲舟說。

　　「怎麼可能！」有女生反駁，「他都收了會不知道？」

　　白一一看著她：「這位同學，我們一個班，我都不知道你是誰，那個送餅乾的我就更不認識了。」

　　「你！」俞芳肺都要氣炸了，而且沈雲舟居然還幫白一一說話？她白了白一一一眼，隨後看了眼沈雲舟，扭頭回自己座位去了。

　　有些人覺得沈雲舟說的沒錯，有些人覺得沈雲舟有些過分。

　　「這事其實就是一突發事件，先不說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她也太不小心了，要送人自己做的吃的，總覺得應該很小心才對，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如果是故意的，白一一，那應該是衝你來的才對，你真不認識她嗎？不過就算不認識也沒關係，學校班級雖多，但只要一個個找就能找到。」

　　說話的是英語課代表謝安榮，沈雲舟點點頭，表示贊同。

　　之前還想針對白一一的人閉了口，但白一一知道他們心裡指不定怎麼罵自己呢。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居然這麼背。

　　「這事班主任也挺關注的，不過我覺得我們能自己處理，沒必要請老師出面，等有結果了會告訴大家，」沈雲舟站在那裡，很有點幹部風範，「謝謝大家的關心，雖然我們是剛組成的一個班級，但未來我們要在一起三年，我們可以窩裡鬥，但班上同學有事的時候，我希望咱們能一致對外，畢竟關上門怎麼打都行，再打我們也是一個班的，你看誰不順眼你可以不理他可以不用假惺惺的對她笑，但外面人說她一句那都不行，說他就是在說我們班，我也不指望你們能互相團結有愛，只希望在外面的時候想一想你是高一一班的人，你要在外面說班上同學的壞話，丟的可是我們班自己的人。」

　　「……」

　　教室裡只剩下沈雲舟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再沒別的聲音，大家都被他這番言論震的七葷八素，要知道一上學進教室老師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同學之間要團結有愛，要跟每個人做朋友，以前小不懂事，長大了就知道人不可能跟每個人都成為朋友，他們之間形成了小團體，會互相針對，會互相說壞話，甚至有些人還會陷害別人。

　　今天沈雲舟撕開這個謊言，讓大家不必戴著面具，不知怎麼的，居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至於那句『一致對外』，想一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每個人心裡的小心思都翻湧起來，有的人甚至很直接的互相瞪了一眼，不再是以前笑瞇瞇的模樣。沈雲舟將一切看在眼裡，然後說道：「抓緊時間看一下書吧，下節課考試。」

　　「啊！」

　　慘叫聲頓時填滿了教室。

　　白一一瞪沈雲舟落座後，看了他幾眼。

　　「想說什麼？」沈雲舟翻開書，小聲問，「有沒有特別崇拜我？」

　　「……」果然想說感謝什麼都是多餘。

　　「要是想感謝我就好好考吧，我偷看了一眼卷子，不難，你用心寫，都是我給你講的東西。」

　　沈雲舟說話聲音很小，但坐在前面的同學還是聽見了，前面兩位轉過頭哀怨的看著沈雲舟：「班長，你這心眼也太偏了。」

　　沈雲舟摸著自己的心口：「本來就是偏的，你心臟長正中間的？」

　　兩人愁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在家裡也找了補習，不過還是比不上白一一好命啊，有班長親自教。

　　「班主任下的死命令，班長也是沒辦法，你們別抱怨了，不然你們也考個全班倒數，讓班主任給你們聊聊？」

　　「不不，算了算了。」

　　兩人轉過頭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話是白一一說的。

　　不發脾氣好好說話的白一一，好像也不那麼難相處。

　　也許平時也沒怎麼和同學說過話，所以白一一有些不自在，和沈雲舟對視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假裝看書。

　　可能確實是沈雲舟比較厲害，教給白一一的東西，不說全都會了吧，但也差不多，最後一道大題白一一有點暈，不過他記得沈雲舟說過，會多少寫多少，所以就把寫會的步驟寫了下來。

　　白一一的字不賴，卷子滿滿當當都寫了，不像以前總交白卷，看著卷子，白一一挺自豪的，之後又覺得可惜，可惜最後一題自己不會。

　　不管題寫的對還是不對，就白一一的卷子來說，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老師通常都是先改沈雲舟的卷子，他的卷子都會被拿來當答案，無意外的，沈雲舟又是滿分。白一一這次上了110，雖然沒到120分，但對於他這樣的，考成這樣已經是相當喜人了。

　　他的成績是慢慢上升的，加上班主任知道沈雲舟給他補課，而且只盯他一個人，對於這樣的進步，班主任還是喜聞樂見的。

　　他前進了，那自然有人就往後了，班上一共那麼多人，名次不可能不動，這些孩子都是拔尖的學生，有人排在了白一一後面，臉色自然不好看。

　　餅乾玻璃渣事件發生後，全校都傳遍了，雖然主角沒變，但轉了好多圈在回來，已然變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三角戀的故事，聽得白一一深覺自己是不是經歷了一場自己都不清楚的夢幻旅行。

　　既然全校都知道了，那個女生就不可能不知道，但事發兩天，那個女生都沒來找白一一說明情況，看來指望那妹子自己上門是不可能，白一一發愁，莫非真的要一個班一個班去找？

　　沈雲舟的嘴裡面傷口已經好了，可之前遭的罪可大，如果就這麼算了，白一一心裡都過不去這麼坎，但一個班一個班的看，他也不可能去這麼做。

　　想了想，他心裡有了辦法。

　　第二天他起得特別早，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天剛亮，附近買了個燒餅夾肉和豆漿，就靠在校門口一邊吃一邊等。

　　站累了就蹲地上，校門口保安見他不進去，便叫他進保安室坐一會兒，白一一這會兒也不矯情了，進去對著窗戶就坐下。學校保安也是干了好幾年了，對學校各方面的八卦也比較敏感，對一些比較出名的學生也是很熟悉。

　　跟白一一聊了兩句，知道白一一是要找人，便提議讓白一一瞇一會兒，等進人了他叫他。

　　身為保安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要找的是女生，這保安也知道白一一脾氣不好以前是個刺頭，今天又這麼早來，還是站在學校門口隨便吃了點早飯，這事擱誰也不會痛快，但萬一真跟那個女生發生點什麼衝突，女生在嚇得哇哇哭，那學校也有責任，他這個保安也沒辦法處理。

　　白一一卻說不用，坐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兩條腿就翹上了桌子，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時間還早，白一一就看到那個女生低著頭快步的進了大門。

　　本以為自己認人會有些困難，但沒想到一看到人他就認出來了。他一下就站了起來，椅子被撞到了一邊，衝了出去就攔住了那個女生的路，女生本就心虛，被攔住後嚇一跳，再一看是白一一，頓時就哭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自己還沒說話，女生就哭得稀里嘩啦的，白一一本來一腦門子火，可眼下怎麼也發不出來，也沒辦法發。

　　「真的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我只是想……」女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不利索了，她一下拽住白一一的胳膊情緒激動道，「我求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求你別告訴我爸媽我願意出醫藥費！你原諒我吧！」

　　女生拽著拽著就變成了擰，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弄的白一一胳膊生疼，就覺得手臂上的肉都快要被揪掉了。

　　雖說學校現在進來的學生不多，但兩人動靜太大，更何況其中的女生還哭的那麼慘，即便是知道前因，也不免對白一一有看法，不乏有人正義感爆棚的走過去替女生解圍：「這位同學，你看人家也不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

　　「是啊，都道歉了，人家又是女生，可能真不是故意的，誰也不會真的要把吃的裡面加東西，你一個男生就別這麼計較了。」

　　「這都過去好多天了你不也沒事嗎，不然算了吧，都是一個學校的。」

　　白一一氣的不行，拽著女生的手讓她鬆開了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被掐的都紅了，這還沒開口，剛才說話的男生又出聲了：「你一個男生被女生捏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事就算了吧，回教室吧。」

　　「我說什麼了？我從站在這裡開始，說過一句話一個字嗎？她自己看見我就開始哭，容我說一句話了？」既然都覺得我不對，那就在這裡把事兒好好說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雲舟：好生氣，要抱抱，要親親，要舉高高，要用身體安慰一一。

　　白一一：……不需要謝謝。

　　沈雲舟：

　　……………………

　　我是存稿箱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