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你是不是傻!!!玻璃吃在嘴裡你沒感覺嗎!!!你看看你現在!」白一一的吼聲震得醫務室的大夫都不敢吱聲。
沈雲舟張著嘴沒辦法回答,只能任由被白一一吼來吼去,校醫給沈雲舟檢查完口腔,棉簽拿出來沾的都是血,又惹來白一一一頓吼。
看著白一一又恢復了生龍活虎,沈雲舟的心並沒放下。
剛才的一一在經歷著什麼,沈雲舟並不知道,但那肯定是可怕的事情,讓一一深深恐懼。直到有同學說趕快找醫生,一一來回過神來,可那副模樣,依舊不對勁,臉色蒼白,額頭冒著冷汗,手腳冰涼,雙眼毫無焦距。
剛才他解釋說,自己暈血。
沈雲舟不信,猜不透又心焦,嘴疼的更厲害,明明還想讓白一一著急心疼一下自己,這下可好,受傷的是自己,然而還是要擔心白一一那個小妖精。
「看你噴的。」白一一揪著自己的衣服,上面全是血點。
沈雲舟無奈:「我那是急的,叫你你也不理,我只能用帶血的口水噴你。」
「滾。」
沈雲舟嘴疼的厲害,先放下一一的事暫時不說,他將袋子裡剩下的餅乾都掰開,有幾個裡面都有玻璃渣,不多,但就這麼紮在裡面,他看著那透明又冒著寒光的玩意兒,心裡既憤怒又後怕,還好是自己吃到了。
用生理鹽水漱了口,白一一拿著手電筒一直照,沈雲舟拉著白一一安慰道:「好了,這不是沒事嗎,只是嘴巴破了。」
「我靠你還有臉說!!!差一點就吞下去了好嗎!!你嘴都爛成這樣要是吞下去……」後面的話白一一收住了,他想都不敢想。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什麼也沒有。
可沈雲舟流血了。
自己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死後重回16歲,認識了沈雲舟,沈雲舟也不知道眼瘸還是怎麼,居然跟他還成了朋友。
他以為自己重生了,一切還沒發生,他不會再害怕,誰知道,看見那混著血的玻璃渣,他就……尤其是清醒過來,看見沈雲舟滿嘴是血的看著自己……
白一一告訴自己,要冷靜,要鎮靜,要救沈雲舟。所以沈雲舟被白一一背起來的時候,滿臉懵逼。白一一準備等他初步處理完再帶著他去醫院,畢竟餅乾都吃差不多了,萬一之前吃掉的裡面也有玻璃呢。
這會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捋著思緒,餅乾是給他的,他給了沈雲舟……
如果自己沒要,那沈雲舟就不會這樣。
如果是自己吃了,就不會連累沈雲舟了。
沈雲舟是真的對他挺好,又給他補課,脾氣又好。
白一一覺得很對不起他。
雙腿一軟的蹲在了地上,腦袋也耷拉著,沈雲舟看著心裡不是滋味,想哄哄他,安慰他,又無從下手,他有事在瞞著自己,但現在的一一,需要他。
「對不起。」沈雲舟伸手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白一一一聽他對自己說對不起,猛地抬頭看他,眼睛都瞪紅了:「你蠢死了!居然還跟我道歉!媽的!!不行,我要去找她!這特麼是謀殺!!」
校醫之前想插話,但插不上,這會兒看白一一怒氣沖沖的,頓時覺得不好,對方是女生,就白一一這付模樣,簡直要跟人拚命似的,他一把抓住白一一:「同學同學,冷靜一點。」
「怎麼冷靜!」腦袋都要炸了。
「玻璃在這兒,跑不了,可你現在衝過去找人算賬,萬一人家不承認怎麼辦,再說了,如果對方是不小心的呢,如果她說是做餅乾的時候不小心混進去的,她跟你道歉,你怎麼辦?對方又是女生,你若不依不饒,指不定又被其他人說什麼。」
「那怎麼辦!」白一一簡直火冒三丈,「就這麼算了?不可能!!這賬一定要算!」
沈雲舟看著白一一跟炮筒似的要出去找人算賬,生怕他腦子一熱做出什麼傻事:「你別衝動,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不好直接上,我這嘴還疼的很,你別跑,聽話。」畢竟他嘴裡面被玻璃紮了不少口子,說話都疼,說完後直抽氣。
白一一真是又氣又急。
不能讓沈雲舟被這樣欺負。
不能讓沈雲舟受傷。
不能讓他和自己一樣。
校醫說了聲好了,沈雲舟朝他看過來,白一一緩了緩神,走過來朝他伸出手,沈雲舟無奈笑道:「我是嘴破了又不是腳崴了。」
「嘴都破了還話多!」
校醫收拾東西,簍子裡都是帶血的棉花球,看到他倆這樣又笑:「你倆都保持沉默吧,有幾個口子不大但有點深,估計要縫針,先去醫院做檢查,記得把檢查單都帶回來,如果沒事就萬幸,還有,這事要跟你們班主任說。」
白一一突然站住腳:「大夫,你說要不要叫救護車啊,現在也不知道他胃裡有沒有,萬一有,這走路不就扎到胃了嗎!叫救護車吧。」
說著他就要去打電話,沈雲舟自然不想叫救護車,想著救護車嗚嗚的來了,然後把他抬上去……那畫面太怪了。
「不用,別叫,我們打個車去。」
「不行!你不要命啦!」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面對你爹媽!你還總讓我上你家,上你家挨揍啊。
後面的話太尷尬了,自己知道就好。
校醫安撫他們:「別著急,先坐一下,我打電話叫學校的車送你們去。」
「太謝謝了!!你真好!!」
聽到他這麼誇,校醫覺得白一一這孩子並不像之前外面傳的那麼邪乎,不是挺好一個孩子嗎,剛才背著同學來醫務室那緊張的模樣,對同學多友愛啊,又夠義氣。
沈雲舟看著白一一圍著校醫打轉,本來就疼的嘴更疼了:「嘶。」
白一一一聽沈雲舟在抽氣,忙過來蹲在,手握著沈雲舟的手:「很疼吧,那麼多血,要不你張嘴我給你吹吹?」
沈雲舟張開了嘴,白一一湊近了些,校醫突然說道:「車來了,走吧。」
「走走,我背你。」
沈雲舟看了眼校醫:……
校醫看著兩人的背影,總覺得剛才被沈同學瞪了?是錯覺吧……
白一一將沈雲舟扶進車裡,動作小心的很,似乎又怕自己太多粗魯,時不時就問:「有沒有弄疼你?」
沈雲舟看著白一一,迷之微笑。
司機是校醫溫雲松的朋友紀雲,也是學校的體育老師,知道是因為一個孩子誤食了玻璃,所以油門踩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就近的醫院。
沈雲舟下車後謝過了紀老師,白一一火急火燎的拉著他進了急診,護士見是學生,又急匆匆的,趕忙問怎麼了,白一一將情況說了後,按照護士給的建議掛了號,外科的大夫再一次給沈雲舟做了口腔檢查,又查看了食道。
白一一在旁邊陪著一起,大氣都不敢喘,光盯著沈雲舟張大的嘴瞧,然後看到了沈班長喉嚨裡懸著的那個小舌頭,小小的一個,挺有意思的。
原來這玩意兒人人都有。
而且也沒長的多不一樣。
原本以為沈雲舟的小舌頭可能更帥一點兒。
沈雲舟此時覺得自己挺狼狽的,被醫生看沒什麼,白一一跟著一起瞎看就不妥了,畢竟,自己現在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帥。
醫生見白一一似乎挺感興趣,打著燈一邊縫針還一邊給白一一做講解,白一一聽著直點頭,沈雲舟張大嘴覺得自己的口水不受控制的要流出來了。
「給他擦擦嘴邊。」醫生拿了塊紗布遞給白一一。
白一一跟捧著聖旨似的,小心的給沈雲舟擦著嘴邊的口水。
沈雲舟覺得自己非常失算。
太狼狽了。
醫生的穿針引線,加上沈雲舟的口腔內部構造,把白一一的那些往事都暫時擠在了牆角,他把沈雲舟每顆牙都給打量了一遍,找了找,發現沒有蛀牙,心裡給沈雲舟豎了個大拇指。要知道,他小時候不好好刷牙,又愛吃糖,沒少補牙,有一次補牙光是聽見那個鑽子的聲音,他就嚇得從醫院自己跑回了家,但最後還是被抓去補了。
有光照著,白一一將沈雲舟嘴裡的傷口看的一清二楚。
至於有沒有吃進去,醫生也沒法說,問了下沈雲舟胃裡疼不疼,有沒有什麼感覺,沈雲舟搖頭,白一一又提出做檢查,醫生說:「要做只能做胃鏡,要是有發現玻璃渣就直接夾出來。」
白一一一聽頭皮都麻了,沈雲舟居然要遭這個罪!他自然又把那個女生給罵了一遍。
沈雲舟自然是不想做胃鏡,光聽著就難受:「算了不做了,應該沒事。」
「那萬一呢!」
「萬一也是我的事。」
「你!」白一一生氣,「我白著急了!」
醫生又安慰了一下他們,沈雲舟想了想說:「應該沒有,真的,要是有的話我肯定能吃出來。」
白一一歎氣:「還好不大,不然萬一從裡面把臉給扎穿了那可怎麼得了!」他又問醫生,「醫生,他這嘴裡面不會留疤吧。」
醫生直樂:「就算有疤你也看不見啊。」
門口出現了個,兩人一看是送他們來的紀云:「紀老師你沒走啊。」
「沒,我不放心,停了車過來看看,怎麼樣?」
沈雲舟把白一一誇張,於是自己說了下,醫生見是老師,也說了下自己的看法,他建議沈雲舟回家多吃點粗纖維的東西,然後叮囑這兩天都不要吃溫熱的東西,只能吃常溫或者涼的,要保持口腔清潔。
開了盒消炎藥和生理鹽水,沒花什麼錢,所以白一一覺得心狠不安,沈雲舟看他那架勢,恨不得再去多開點屯著,好一會兒後才開口:「沒事了,後天就能好。」
白一一懊惱的很:「下回誰的東西都不收了,媽的真操蛋。」
沈雲舟摸他頭:「不准說髒話。」
紀雲要送他們回學校,但被兩人回絕了,開玩笑,在這一點上兩人達成了共識。
好不容易請假出來,當然要晚一點再回去啊。
紀雲也不揭穿他們,畢竟現在孩子讀書很辛苦,而且沈雲舟也不是那種壞學生,索性這裡離學校也不遠,所以交代了一下讓他們注意安全,就開車走了。
兩人往學校的方向走,白一一看見賣冰淇淋的,眼睛一亮:「熱的不能吃,可以吃冷的,這樣可以消腫。」
沈雲舟不敢笑,嘴疼:「哪裡腫了。」
白一一跑過去買了兩個捲筒,一邊走一邊舔著吃,還跟他說:「四周都舔舔,不然一會兒就化了,順著上面流下來弄得手黏糊糊的難受,吃一會兒就舔記住沒。」
沈雲舟一邊咬著上面的尖兒,一邊看著白一一伸著舌頭舔著冰淇淋。
白一一自己覺得這動作確實挺猥瑣,但他也沒想那麼多,他覺得沈雲舟不過16歲,就算能懂男女之事了,但更深的車能懂才怪,再說了,沈雲舟是誰?學霸,正直的好同學,絕對不會想那些成年人才知道的情se玩意兒。
而且冰淇淋捲筒這種東西,正確的吃法不就是舔著吃嗎。
所以面對沈雲舟,白一一放心大膽的舔著,這可是十年前的冰淇淋,味道濃,還便宜。他舔的很專注,很用心,沈雲舟忘了吃手裡的捲筒,冰淇淋流了一手。
「你真是……除了讀書什麼也不會吧,吃個冰淇淋都能吃成這樣真愁死我了!」
白一一拿著礦泉水倒在沈雲舟的手上,沈雲舟洗手低著頭勾著嘴角耳尖泛紅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雲舟:我愛吃冰淇淋, 更愛看一一吃冰淇淋,一一也愛吃香蕉,一一最喜歡舔了。
白一一:求你閉嘴吧!!!
感謝木目& MaxXia_俊啾和少爺丟的雷!!!!啾啾!
感謝姑娘們留言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