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雖然有很多女生對白一一也抱有那麼些少女的心思，但她們並不願意四下宣揚，只會在眾人符合白一一很帥的時候也出出聲，私下人不多的時候提一提，更多的時候，她們只願意談論沈雲舟和高三的學長，畢竟白一一在以前戰績顯赫，不是什麼好學生，喜歡上這樣的男生，女生也怕被人嘲笑，而喜歡沈雲舟就不一樣了，沈雲舟那麼優秀，又高又帥氣學習又好，即便只是單戀，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至少，這能證明自己並不是壞學生。

　　男生坦然一些沒關係，畢竟男生天生就有野性，而女生就不一樣，一旦女生被打上壞學生的標籤，接踵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惡毒的字眼。

　　白一一很少跟女生打交道，在他眼裡，女生是各種麻煩的代名詞，不但麻煩，還心眼多，明明不喜歡某人，還要故意裝作喜歡的樣子，背地裡卻什麼都敢造謠。

　　比如，他就看他們現在班上的金小玉。

　　自從上次金小玉借沈雲舟的筆記本再裡面塞小紙條後，沈雲舟不但拒絕了她，也再沒理過她，雖然表面上沒怎麼樣，但白一一看到好幾次，金小玉都用特別仇視的眼神看自己。

　　他覺得挺好笑，關他什麼事？

　　於是，每次金小玉瞪了他之後，他都會去瞪沈雲舟，美其名曰眼神關聯……

　　沈雲舟不是很懂這個道理，不過，能被白一一瞪也是一種榮幸，畢竟在班上，他白一一瞪他的次數最多，跟他說話也最多，他倆關係最好，班上好些人，白一一還叫不出來名字。

　　想到這些，沈雲舟覺得神清氣爽，一種優越感莫名升起，中午吃飯白一一不想下去，沈雲舟高興得代勞了。

　　然後，等他回來，看到白一一趴在桌上最近，桌上卻多了一個小清新的紙袋。

　　「這是什麼？」

　　白一一抬起頭，迷迷瞪瞪的：「哦，紙袋。」

　　「我知道是紙袋，「沈雲舟把飯盒放在他面前，「去洗手吃飯。」

　　白一一打開飯盒拿出勺就吃：「剛才洗過了。」

　　沈雲舟看他低著腦袋，又想伸手去揉，但白一一像有感覺似的，抬頭看他，沈雲舟低笑一聲放下手，坐下也開始吃飯。

　　他今天打了飯就回來了，畢竟白一一一個人吃飯會孤獨。

　　白一一看了眼紙袋對沈雲舟說：「剛去洗手，碰到個妹子，她說她自己做的餅乾，給你吃吧。」

　　沈雲舟看著那紙袋好一會兒，問說：「給你的，你給我吃？」

　　「我不愛吃，我記得你愛吃。」

　　「可又不是給我的。」沈雲舟戳著米飯。

　　「我不是說給你吃了嗎。」白一一想看弱智一樣的看著他，「你咋了？腦子短路了？」

　　沈雲舟八成覺得跟他說也說不通，乾脆不說了，伸手把袋子拿過來，不客氣的拆開，裡面是幾小包餅乾，包的好好的，一看就很用心的那種。

　　「扔了吧。」

　　「嗯？？」白一一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飯才開口，「你不愛吃？早知道我就不要了，白拿回來。」

　　「這是一回事事兒嗎？人家女生給你東西……」

　　「行了行了，囉嗦，不吃就扔了，」白一一戳了幾下米飯，又訕訕開口，「下次不要的就是了，」之後又極不耐煩的說，「我都說了不收不收，上次是你說收也沒事的，現在又說我。」

　　想了這些，白一一氣呼呼的站起來，端著飯盒就往外走，沈雲舟想也沒想就拉他胳膊：「幹嘛？不吃了？」

　　「吃不下！」

　　「別鬧脾氣，吃飯的時候生氣對胃不好。」

　　「被你氣死了！還管胃幹嘛！」

　　中午教室裡就他倆，其他人都去吃飯還沒回來，白一一嗓門挺大，沈雲舟也沒擔心會被別人聽見，他將人拖回來按在椅子上：「別氣別氣，我餵你？」

　　「呸！」

　　沈雲舟笑，然後乾脆從袋子裡拿出一袋餅乾打開：「一一特意拿回來給我吃的，那我嘗嘗。」

　　白一一看著他拿起餅乾，又想到之前那個女生害羞的模樣，不知怎麼，就想到別的女生也會親手做餅乾送給沈雲舟吃，而沈雲舟來者不拒的拿回來，當著他的面開封下嚥……

　　「你別吃了！」白一一伸手去搶。

　　不說別的，想著剛才那場景，他心裡也不舒坦，所以剛才，沈雲舟也是不舒坦了？

　　沈雲舟錯開他的手：「聞著挺香，你要嗎？」

　　白一一扭過頭吃飯：「我不要，你喜歡就，就都吃了吧。」

　　沈雲舟看著手裡的餅乾，問他：「你不愛吃餅乾？」

　　「不愛吃這種。」

　　「哦，」沈雲舟吃完了一塊，接著拆另一塊，「不愛這種鬆軟的，喜歡那種脆脆的？」

　　「問這麼清楚，你準備做給我吃？」

　　鬆軟的餅乾消失在沈雲舟的嘴裡，他彎著嘴角對白一一說：「我沒做過，不過可以試試，週末要不要來我家，我們一起做？」

　　白一一看著他，沈雲舟回望著自己的眼神特別認真，在等他的回答，他有些尷尬的轉過頭：「不去。」

　　沈雲舟哦了一聲。

　　白一一沒敢看他的表情，看也能聽出來，應該挺失望的，也很沒面子，都請了自己好幾次了，可每次自己都拒絕，沈雲舟真是好脾氣，好換了自己，早把人按地上了。

　　老子叫你去是給你面子，你居然敢拒絕！

　　「我比較怕你父母，畢竟我成績不好……」白一一找了個理由，「要不你來我家吧，你告訴我要準備什麼，我提前買。」

　　「不用，東西我自己帶，用你家的烤箱就行。」

　　「好。」

　　「那這週末，說好了，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上去，我要是起得早就直接過去，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白一一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怎麼聽起來他更想來自己家？

　　算了，懶得想。

　　他繼續吃飯，沈雲舟想著週末要做什麼花樣的餅乾，什麼口味的，要買哪些東西，清算著材料，手裡的餅乾也就沒什麼可吃的了，可還剩最後一袋。

　　他拿起來拆開，拿起一個餅乾直接塞進嘴裡，轉頭看著白一一吃飯，心情不錯。

　　可嚼著嚼著，他停了下來，嘴裡有東西，硬的，尖銳的，嘴巴裡，舌頭上，都叫囂著疼痛，鐵銹鹹舔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心裡頓時咯登一下，瞅著白一一沒注意自己，沈雲舟小心的用紙遮住嘴，把東西吐在紙上。

　　紅色的血液夾雜著玻璃渣子。

　　血……

　　很多血……

　　白一一他轉過頭看著帶著玻璃渣的血……濃重的血紅色充斥著他的神經，他覺得，有一股血腥味從自己的身上蔓延開來。

　　有自己的，有季晟的，他要死了，被玻璃劃破的脖子，但季晟也不能活著，季晟必須死！

　　是的，季晟肯定會死。

　　自己呢？自己也死了。

　　「死了……」白一一顫抖的盯著那團紙，「好多血，止不住，會死……」

　　「不會的，一一，沒事。」沈雲舟看白一一神情不對，也顧不上自己最疼，他抓著白一一的胳膊，「你看著我一一，我沒事。」

　　「不，會死的，真的。」

　　白一一身子不停的顫抖，眼前分明是學校，可他的靈魂彷彿又回到那個時刻，他能聽見沈雲舟的聲音，可是他已經深深地陷入那天發生的一切，看著滿眼的紅色蔓延。

　　他看到自己躺在那裡，快斷氣了，那是自己的臉，可又變成了沈雲舟的。

　　「一一！你看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