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6章
「聽說是昨日薛家收到了藥,所以就不缺藥了。」小廝解釋道。
吳掌櫃聽了這話,氣得差點吐了一口血,忙胡亂揮了揮手,讓小廝下去了。
他忍不住撫了撫胸口,嘆了一口氣。
真是遺憾啊,他還想著坑倒那薛家,讓對方大出血一下呢,如果那病秧子死了就更好了,回春堂就得辦喪事,一段時間內都會開不了張,他就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找一個大夫,把生意都搶回來。
可偏偏那姓薛的這都能收到藥,真是運氣好。
「掌櫃的,您彆氣了。」
夥計在旁邊,見吳掌櫃臉色有些不好,非常識趣地奉上一杯熱茶。
趙掌櫃接過茶盞,喝了一口。
「那血山參沒賣出去,可以再去找買家啊,這麼珍貴的藥材,總有人收購的,一樣能賣出個好價錢。」夥計安慰道,他也有些遺憾,他還惦記著那說好的紅包呢。
「滾,沒眼色的東西。」吳掌櫃把茶盞重重一放,茶蓋砰的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瞥了夥計一眼,起身甩袖走了。
總是惦記著這點小錢,這是眼界淺,那藥可是可以賣了,但是哪有坑一把姓薛的好呢?
留在原地的夥計有些莫名其妙,偷偷地呸了一聲。
*
薛盛安病好了之後,又繼續調理了半個月的身體,每天都用中藥泡澡。
薛母說是為了把早年積累在身體中的寒氣給排出來。
薛盛安當然知道阿母是為了自己好,但是每天渾身都是濃郁的藥味,就算他聞慣了各種藥味的他,也受不住啊。
而且自從他問了阿母那血參是如何得來的之後,就更加心疼家裡的藥材了,家裡大部分的錢都給他花用了,他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薛盛安覺得再這樣泡澡下去,家裡的錢都會讓他給耗光去。
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賺錢,他從小跟著阿父認藥學醫,況且他現在又有了一本神奇的醫書,應該也能幫人看病了吧?
「阿母,我不想每天泡藥澡了,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還長胖了呢。」薛盛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比以前多了些肉。
「這哪算胖,不過確實比以前氣色好了點。」薛母捏了捏兒子的臉,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還是不答應薛盛安的要求。
「聽話,再泡半個月就可以不泡了,忍耐一下啊。」
「那阿母你答應讓我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幫藥鋪的忙行不行?」薛盛安眼珠一轉,又道,「每天躺在房間裡對身體也不好啊,如果阿母讓我幫忙,我就每天都泡藥澡。」
「好不好嘛,阿母?」薛盛安抱著薛母手臂無賴道。
雖然他是一個快成年的男人了,但是在阿母面前,他覺得自己依然是個小孩,所以他毫不臉紅地撒起嬌來。
薛母被兒子纏得無法拒絕,只好點點頭,答應了兒子的要求。
兒子現在精力充沛,讓他走動走動也好,畢竟以前病沒治好時,有時候想出去都不能出去呢。
薛盛安這才高興了。
他要想辦法賺錢,讓自己不再成為家裡的負擔。
現在他幾乎每天都在研究那本醫書,發現那上面的醫術內容,很多都讓他感到新奇,而且不知道為何,自從他做了那個夢之後,他對於醫書上很多沒聽過的治病之術,都能看懂了。
所以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些信心,就差來人給他練手了。
「阿母,阿父呢?」薛盛安陪阿母走進前院藥堂,發現阿父沒在藥鋪坐診。
「他出診去了,經常給我們送藥的那個李大伯,他兒子病了,特意來請你阿父去看病。」薛母答道。
薛盛安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這請大夫去看診的費用要比上門求診高兩成,看來這李大伯的兒子應該是得了比較重的病。
薛盛安正暗自猜測著,聽到阿母說要回院子裡去拾掇藥材,小石頭也被阿母叫去幫忙了,隨口應了一聲,就觀察起了櫃檯裡的藥材櫃。
他打開一個個抽屜,拿起抽屜裡的藥材看了看,發現家裡炮製後的藥材都比較粗糙,他以前也看過父母炮製藥材,而薛父薛母炮製藥材的方法跟醫書上寫的不一樣。
薛盛安隨口對櫃檯夥計問道:「小乙哥,藥鋪每個月的利潤有多少啊?」
「少的時候十來兩,多的時候二三十兩吧。」夥計答道。
薛盛安聽了後,心裡有了計較。
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僕人。
中年男人看了一圈藥鋪,並不開口講話,給隨從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僕人連忙上前問道:「請問薛大夫呢?」
「原來是趙掌櫃,真是不好意思,薛大夫出診去了,可能要傍晚才回,請您見諒。」小乙笑著回道。
小乙這麼快地認出了來人,不禁讓站在一旁的薛盛安側目,他連自己家所在的這條街上的人都認不全。
趙掌櫃暗道一聲晦氣。
「哎,我怎麼那麼倒楣啊,一連找了兩個藥鋪裡都沒大夫。」說完兩句話,趙掌櫃就忍不住摸了摸腮幫子,嘶,真疼。
他也不想繼續說話了,轉身準備走人,打算傍晚再來,於是他又朝僕人使了個眼色。
僕人會意的說:「煩請小哥幫忙說一聲,要是薛大夫回來了,讓他到一下城東趙家看診。」
「好的,等薛大夫回來了,我一定會說的。」小乙應道。
城東趙家?
薛盛安打量著這位趙掌櫃的穿著,被這位趙掌櫃手上那幾個金燦燦的戒指還有脖子上掛著的金項鍊閃了下眼。
這整個就是一暴發戶的樣子啊。
那麼這個趙掌櫃,應該就是家住城東,在金平縣內開著兩家客棧和兩家酒坊的趙富戶。
薛盛安雖然沒見過他,但也聽過他的名頭。
這趙家可是很有錢的。
薛盛安內心轉了幾轉,還是決定試一試,可不能讓賺錢的機會溜了。
「趙掌櫃如果想看病,其實小子可以幫忙看一下。」薛盛安出聲叫住正要走的趙掌櫃,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果不是很嚴重的病的話。」
他雖然對自己現在的醫術有信心,可這畢竟是第一給人看病。
趙掌櫃轉過身,掃了一眼薛盛安,問道:「你是?」
「薛大夫正是家父。」薛盛安行了一禮。
「哦,」趙掌櫃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些含糊不清地說:「小子,你還沒成年吧,而且我聽說你才大病初癒,不好好調養身體,還有閒心來診治別人啊?」
「年紀小不代表不能給別人看病,我從小學習跟著家父學醫,自認看一些小病還是不在話下的。」薛盛安頓了頓,又道,「而且我已經看出了趙掌櫃為何病上門。」
趙掌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相信地問道:「那你說,我得了什麼病?」
「口瘡。」
薛盛安發現趙掌櫃從一進門開始,就沒有開口講過幾句話,總是對僕人使眼色,讓僕人來問話,他以為趙掌櫃是性格傲氣,不願和夥計講話。
但是後面,他發現不是,趙掌櫃每講一句話,就會摸一下臉和嘴,而且講話含糊不清,同時臉色暗沉,嘴唇暗紅。
所以他斷定趙掌櫃定是口裡有疾。
趙掌櫃點點頭,「不錯,確實是口瘡,你小子的觀察力還不錯,不過……」他話頭一轉,道:「看得出來我是什麼病,卻不代表你能夠治好。」
「趙掌櫃何不讓小子試試,如果沒治好,診金分文不收。」薛盛安回道。
趙掌櫃拍了下手,答應了,「好,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就讓你試試。」
反正回家呆著也是呆著,就讓這個小子試一下也不吃虧,
其實趙掌櫃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對薛盛安的醫術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薛盛安隨即道:「趙掌櫃請張開嘴。」
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發現趙掌櫃的舌根旁邊的肉都已經潰爛了,而且嘴裡還有好幾個水泡,牙根也有些發腫,難怪他講話都講不清楚。
觀察完後,薛盛安皺眉道:「趙掌櫃,你嘴巴裡面的有些肉都開始發爛了,這口瘡已經很嚴重了啊,你怎麼不早點來治呢。」
趙掌櫃嘴巴疼,不想回答那麼多話,又向僕人使了個眼色,僕人連忙說起了原因。
原來趙掌櫃幾個月前就得了口瘡,之前在普濟堂那個林大夫那裡看了好幾回了,總是好不了幾天就又復發,林大夫說這病不能根治,只能慢慢調養好。
趙掌櫃於是連續吃了幾個月的藥,沒想到口瘡反而越來越嚴重了,最近幾天更是連飯都吃不了,前幾天去找了林大夫,他又開了幾服藥,但是還是沒好。
「老爺剛剛去了城東的普濟堂找林大夫,沒想到林大夫居然回家不幹了,我們這才找到城西的回春堂來。」僕人說道。
他還覺得林大夫可能是因為沒把自家老爺的病治好,怕得罪人,就找個藉口回家了呢。
「原來是這樣,要是你早點治就很容易治了。」薛盛安摸了摸下巴。
不過要是早點來治的話,自己也沒有那本醫書啊,那樣的話,他可能也不會治。
「難道現在很難治?」趙掌櫃聽了一驚,頓時顧不得嘴巴疼了,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