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劉氏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鬱色,怎麼每次她來,她那個堂弟都不在,搞得她想從他身上下手都沒機會,而那個李氏又精明得很,她根本不想和她打交道,難道這一趟又達不到目的?
她皺了皺眉,看到面前的薛盛安,登時眼睛一亮,她可以從這個侄兒身上著手啊。
劉氏走近薛盛安兩步,斟酌了一下,低聲道:「伯母最近手頭有些緊,既然你們藥堂生意這麼好的話,能不能讓我在你們藥堂幫工?」
薛盛安聞言一愣,心念一轉,直接拒絕道:「不好意思,我們家不缺幫工了。」他扯出一抹微笑,「而且讓伯母做幫工,這多不好意思啊。」
「加一個我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好意思,」劉氏連忙道,「伯母就是想每日賺一點嚼用錢而已,你到時候隨便發我一點工錢就行了。」
薛盛安神色莫名地看了劉氏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讓劉氏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她抬手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眼淚,哭嚎道:「最近你嫂子就要生了,你哥花錢又大手大腳的,伯母實在是沒辦法了。」
薛盛安見劉氏還裝模作樣地哭了起來,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他這個晚輩對長輩不敬呢。
劉氏用手擦了擦眼淚,偷瞄了一眼薛盛安的神色,見他抿了抿嘴沒說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忙侄兒肯定會幫伯母的吧?」
她都已經這般拉下臉來懇求了,薛盛安要是還不答應,她絕對會讓薛盛安後悔的。
薛盛安嘆息了一下,搖搖頭,遺憾道:「這個忙侄兒還真幫不上,伯母不如去找我阿父問問?」
劉氏見薛盛安果真沒答應,心裡一急,不由怒道:「你這個小子真是好沒同情心,居然連這一點點的小忙都不幫幫長輩!」她本來還想著拿到炮製藥材的法子後,跟吳掌櫃做一筆交易呢,但如果她沒成功打進薛家的話,那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薛盛安被扣了一頂沒有同情心的帽子,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他記得他上一世劉氏還說過他不賣藥堂就是不孝順的話,所以對劉氏的不講理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侄兒做不得主,堂伯母還是問問我阿父吧。」薛盛安依然還是這句話,把劉氏推給阿父解決。
畢竟他一個小輩確實不好做主,他要是直接跟劉氏對著來,絕對會被落得一個不敬長輩的名聲,而且還是滿城皆知的那種。
他倒是不怕跟劉氏對著來,只是現在藥堂口碑經營地不錯了,他不想因為這個讓藥堂蒙受損失。
劉氏見薛盛安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橫了薛盛安一眼,氣衝衝地問:「那你阿父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去縣令大人府上了。」薛盛安如實說道。
劉氏聞言張了張嘴,正準備問些有關縣令家的事,門口又來了人。
「薛大夫!」一個年輕婦人快步進來,帶著哭腔喊道,「快救救我的兒子!」
薛盛安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開始幫人看診。
劉氏見此情形不得已,只得把到嘴的話給憋了回去,絞了絞衣服,很是不爽地看薛盛安忙碌。
短短時間居然來了兩個看病的人,以前薛家的生意明明沒有這麼好,為什麼自從她簽瞭解除紅利的契約後,薛家的生意就變得這麼好了呢?還有吳掌櫃說的什麼炮製藥材的法子,為什麼之前沒有,現在就有了呢?
難道是薛家之前就有這個東西,只是怕她覬覦,就一直藏著掖著,然後等她分不著紅利了,就開始用起了獨門的法子炮製藥材賣錢?
嗯,一定是這樣的!說不定這炮製藥材的法子就是薛家祖先傳下來的,只是因為堂弟家選擇了繼承薛家祖輩的醫術和經營回春堂,所以祖父當初就把這秘書給了他家,而他家現在才把這個法子用起來。
劉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她也是薛家的人,沒道理這秘密法子只堂弟一家獨佔啊,她夫郎不是也有份繼承?夫郎去世了,不就是她繼承了?
劉氏眼睛一亮,不由得暗暗興奮起來,準備等下就與她那個堂弟談一下這事。
畢竟最近兒子不知道為什麼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了,總是找她要錢,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弄到那麼多錢來?只能沖薛家下手了。
薛盛安正在頭痛地為一個小孩治病,根本沒時間管劉氏在一邊想些什麼。
這次來的病人是一個被蛇咬了的小孩,據來的年輕婦人說,她兒子在院子裡玩耍的正高興,不知為何忽然出現了一條蛇,小孩兒年紀太小,不知道蛇是危險的野物,以為是什麼好玩的東西,便去逗弄那條蛇,結果那條蛇猛地咬了他一口。
婦人聽到小孩兒哭聲,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抱來了回春堂,幸好他家裡離回春堂不遠,只一會兒就趕來了。
薛盛安皺著眉,沒想到又來了一個被蛇咬了的,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在這段時間來回春堂的病人,十之三四都是被蛇咬了,甚至還有被蠍子咬的人。
也不知為何,今年的金平縣蛇蠍這麼猖獗。
婦人見薛盛安摸著下巴,皺著眉頭盯著她兒子,大感不安,抱著兒子邊哭邊道:「薛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
薛盛安正了正神色,仔細看了看小孩兒的傷口,語氣輕鬆道:「放心吧,令郎沒有中毒,那蛇應該是無毒的。」
婦人一愣,隨即一臉喜色,「真的?」
薛盛安肯定地點了點頭,「真的!」
婦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擦了擦眼淚,疑惑道:「那為何我兒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還出冷汗。」
薛盛安笑道:「可能是被嚇著了。」
婦人一思量,覺得也有道理,沒有中毒就好,兒子要是受驚了,到時候她還得請人來幫兒子收一下驚才行。
「大夫你還是給我兒吃一顆解.毒.丸吧,不然我不安心。」婦人又道。
薛盛安理解她的心情,只得拿出藥來,倒了杯水,喂給小孩吃,但是小孩一直哭著,死活吃不下。
「我不吃、嗚嗚嗚……我不要吃藥!」小孩嗚嗚哭嚎著,哭得整個身子發著抖,看著很是可憐。
薛盛安見小孩兒吃不進藥,忽然想到了葉岩,他記得他也是不喜吃藥的。
剛剛葉岩吃了中飯後,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就帶著阿古出去了,也不知去幹什麼了。
「大夫?」婦人輕輕地喊了一聲,擔憂地看著自己哇哇大哭的兒子,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薛盛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居然走神了,不由得暗唾了自己一聲,他還在給人治病呢,怎麼就忽然想到葉岩了?
他清咳一聲,抬手安慰地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隨即連忙轉頭叫小乙幫他到外面買根糖葫蘆來。
小乙哎了一聲,迅速出了藥堂。
年輕婦人擦了擦眼淚,給了薛盛安一個感激的神色。薛盛安笑了笑,邊跟小孩兒聊著天安撫他的情緒,邊處理他的傷口。
小男孩兒自從聽到糖葫蘆,哭聲就漸漸小了,他偷偷看了薛盛安一眼,撲在婦人懷裡,抽抽噎噎地道:「阿母,我想吃糖葫蘆……」
「好。」婦人連忙答應,「你吃了藥,我就給你買糖葫蘆。」
等在一旁的劉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心裡早就不耐煩了。她見薛盛安此刻沒看向她,夥計又不在,眼珠一轉,悄悄往後院去了。
過了一會兒小乙買了糖葫蘆回來,這時薛盛安也把小孩兒的傷口處理好了,薛盛安從小乙手中接過糖葫蘆,遞給小孩兒,輕聲哄道:「哥哥給你買了糖葫蘆哦,你乖乖吃藥好不好。」
小男孩兒看了阿母一眼,見阿母沒反對,猶豫著接過糖葫蘆,點了點頭。
哄小男孩兒吃好藥後,薛盛安才松了一口氣。
給小孩包紮好傷口,他又給開了幾幅藥,拿了一瓶藥膏給婦人,細細囑咐了一番藥的劑量,才開口道:「可以了,最近金平縣可能起了蛇患,以後嬸子可要好好注意家裡人的安全。」
婦人連連點頭,隨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出門出地急,沒帶銀子,不知可否晚些再送來?」
「不急,過兩天再送來也沒事。」薛盛安笑道。
婦人感激地道了謝,才抱著孩子走了。
薛盛安送著年輕婦人出了藥堂,才轉身伸了個懶腰,他四處一瞧,誒?劉氏哪去了?
「小乙哥,我那堂伯母呢?」
「我從剛剛買了糖葫蘆回來之後就沒見著她啊。」小乙也是一臉莫名,他以為劉氏早就走了呢。
薛盛安皺了皺眉,劉氏難道就走了?這不可能啊,依她的性子,沒達到目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回去?
忽然,後院裡傳來了爭吵聲,薛盛安心裡一凜,連忙跑了進去。
他進去一看,劉氏果然沒走,正在院子裡發瘋呢。
後院地上本來分類好的一些草藥,還有一些正在晾曬的草藥,此時都七零八落的掉在了地上,幾個專門用來放置藥材的架子也被推倒了。
劉氏還在胡亂扔著其他架子上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