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薛母一臉憤怒和痛心地阻攔著劉氏,但她怎麼可能鬥得過劉氏這個潑婦呢?所以她沒攔住反而被劉氏推了一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在一旁正不知所措的小石頭連忙去扶著薛母。
薛盛安來時正好見到這個場面,頓時火冒三丈,眼睛都氣紅了。他一個健步衝過去,踹了劉氏一腳,把她踹到在地,迅速轉身去扶薛母。
「阿母,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薛盛安眼底滿是擔憂。
薛母紅著眼,咬牙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大礙。她自己倒是沒啥事,就是心疼那些被毀掉的藥材。
薛盛安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結果發現阿母的手掌心蹭破了好大一塊皮,頓時更為憤怒,恨不得再踹劉氏一次。他深吸一口氣,連忙叫小石頭去拿藥膏。
劉氏摔在地上,痛苦地哎喲了一聲,嘴裡不忘破口大駡,「你這個畜生,居然敢踹我,真是目無尊長,你是不是想死啊!」
見薛盛安沒理她,她繼續威脅道:「薛家有你這麼一個毆打長輩的畜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小兔崽子,你等著!明日我就讓金平縣的人都知道你對我做的事,看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到時候要是金平縣的人都知道了你們家的德行,看你們家的生意還怎麼做得下去!」
劉氏一句接一句地罵著,聽得薛盛安大為光火,但他暫時沒空管她,任她罵著。
在幫薛母清理好手掌,塗藥包紮好後,薛盛安才轉身冷冷地盯著劉氏:「你真敢說出去?今日你打我阿母,我打你,一報還一報,別人說不定還會說我孝順,知道保護自己的母親呢。」
「而且……」薛盛安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弄壞的這些藥材值多少錢嗎?就憑你這擅闖私宅,破壞別人家財物的行為,我就可以把你告上官府了!我們要不要到時候看看,在金平縣誰的名聲更好?」
薛盛安說最後一句的時候,眼睛冷冷地直刺著劉氏,駭得劉氏臉色霎時變得又青又白,她想反駁,但一時不知該講什麼,於是她囁喏了下嘴巴,沒再繼續說話了。
薛盛安見劉氏怕了,冷哼了一聲,又沉聲問道:「你今兒來我家到底有什麼目的?方才又為何推我阿母,毀我家藥材?」
劉氏縮了縮身子,沒有答話。
「還是我來說吧。」薛母在一旁輕輕開口。
一刻鐘之前,薛母正在後院裡曬藥,因為今兒幫工家裡有事沒來,只能她自己親力親為了。結果她忽然發現劉氏竟一聲不響地往藥房去,也沒跟她打個招呼,要不是她及時發現了劉氏的身影,可能劉氏就偷偷溜進去了。
這藥房算是他們家的重地的,平常嚴禁閒雜人等進去,因為裡面除了正在炮製的藥材,還有一些記錄了炮製過程的書籍,這都是她和夫郎還有兒子嘗試了很久才得到的記錄,而且對一些藥材的火候還有時間的把控等,都還在不斷調整記錄中。
這麼重要的地方,劉氏竟然想偷偷摸摸地溜進去,想也知道她不安好心,於是她就拿話刺了劉氏幾句,結果劉氏死不承認她的打算,還直接向她伸手要她們家炮製藥材的法子,她不給,劉氏就要進藥房裡。
好在她和小石頭及時堵住了藥房門口,才沒讓劉氏得逞,但是劉氏卻威脅起了薛母,要她把炮製藥材的法子交出來,不然就把院子裡的藥材都毀了。
薛母當然不肯交,劉氏因為剛剛被薛盛安拒絕了在薛家幫工的事,結果又被薛母拒絕了給她炮製法子的事,頓時氣急敗壞起來,在後院中大肆推倒各种放置藥材的木架或器具,不管是新收購的草藥,還是正在清洗、晾曬的草藥,統統破壞了個遍。
薛盛安聽聞經過之後,盯著劉氏的目光更加冷厲了。
「先不管你來的目的了,對於這些藥材,堂伯母打算怎麼賠啊?」薛盛安勾起一抹冷笑,指了指淩亂的院子,「想必堂伯母也不想我們在公堂上相見吧?」
劉氏頭皮有些發麻,呵呵一笑道:「大家親戚一場,這點藥材就不用這麼計較了吧?」頓了頓,又破罐子破摔道,「而且我都沒計較你們家獨佔薛家獨門秘術的事。」
在她看來,回春堂有現在這個地步,那藥材的炮製法子的是關鍵。
「什麼獨門秘術?」薛盛安心裡一驚,他腦海中的醫書的事可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就是你們那炮製藥材的法子啊,你敢說那不是你曾祖父傳給你阿父的?」劉氏質問道。
薛盛安聽了劉氏這話,不由得怒極反笑,道:「我還真就敢說了,那法子就不是曾祖父傳下來的。」
劉氏不信:「你說謊!」
薛盛安「呵」地輕笑了一下,沒有再與她爭論,他知道她無論如何解釋,劉氏都不會相信的。
劉氏則以為她默認了,正要再說話時,薛父回來了。
薛父剛一踏進藥堂時,就看到小乙急急忙忙地向他指了指後院,「薛大夫,出事了。」
薛父心裡一驚,以為是兒子身體又不好了,連忙快步趕去後院。
結果一進後院,入目所見的則是一個氣氛凝滯、劍拔弩張的場景。
劉氏坐在地上,瞪視著兒子,小石頭扶著夫人站在一旁。
他微微皺眉,喊了一聲:「堂嫂,你怎麼坐地上?」
「哎呀,三郎你可回來了。」劉氏瞪著薛盛安的眼神立馬收斂了,換上一副委屈的臉朝著薛父喊道。
薛父不禁又皺了皺眉,劉氏很少這麼叫他,一般都是喊他堂弟,今兒喊地這麼親切,看來又是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他解決。
薛母在一旁也是擰緊了眉頭,她一直喚自己夫郎為三郎,現在這稱呼忽然從劉氏口中喊出來,怎麼就那麼不得勁呢。
劉氏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腰,哭喪著臉道:「三郎,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堂嫂有什麼事直說罷。」薛父是個急性子,受不得這麼彎彎繞繞。
劉氏見薛父依然是那麼古板嚴肅,暗暗腹誹了一下,才哭嚎道:「你兒子他打我!」
薛父不信,他走近盛安,問道:「盛安,你打了你堂伯母?」
「對!」薛盛安直接承認,他解釋道,「她把阿母推到在地,阿母手都擦破了皮,我就踹了她一腳。」
「什麼?」薛父聞言一驚,忙上前拉著自家夫人的手看,「雲娘,你不要緊吧,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薛母搖了搖頭,見夫郎這麼緊張自己,剛剛憤怒的心稍微舒坦了一點。
薛父看著自家夫人的手,包著幾層紗布,果真是受傷了。
薛父不由怒火中生,沖劉氏冷冷道:「堂嫂,我敬你是我堂哥的孀妻,平日對你不薄,結果你就這麼對待我夫人?」
「我就輕輕地推了她一下而已。」劉氏有些心虛,忙解釋道,「我最近手頭有些緊,在家閒來無事,想找個事情做,這不是看你們家最近挺忙的,所以就想來做個幫工,掙點嚼用錢嘛。」
「這是你來做幫工的結果?」薛父不爽地哼了一聲,指著淩亂的院子道。
劉氏緘口不言了。
薛盛安則趁機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一遍。
薛父越聽越憤怒,臉色變化不定,良久之後,最終發出了一聲嘆息,「劉氏,今日發生的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以後你與我們家再無關係,也不要再來往了!」
今日劉氏傷了夫人,還有闖藥房這兩件事,都觸到了他的逆鱗。對於劉氏這種性格的人,他可不敢再與她來往了。
「嘿,大家親戚一場,你們家怎麼都這樣不講一點人情味?」劉氏再也忍不住了,指著薛父的鼻子怒道。
薛盛安在一旁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沒想到劉氏這人還知道他們是親戚啊,那上一世她是怎麼對他們家的?現在阿父沒讓她賠錢,也沒講她告上官府,難道還不夠人情味。
要他來做決定的話,他就直接把人劉氏弄得身敗名裂,讓她再也不敢招惹他們家。
「一碼事歸一碼事!」薛父見劉氏這個樣子,硬聲道,「堂嫂既然做了今日這事,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其實自從他堂哥死後,他們家與劉氏除了藥堂的事,就很少有來往了,只不過以前他一直念及她一個寡婦帶著個兒子挺心酸的,所以過節也會送點節禮過去,聯絡一下感情。
但現在劉氏既然這麼不懂分寸,得寸進尺的話,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這個藥堂幾乎費了他大半生的心血,以後還要交到兒子手裡,絕不容許有任何差錯,按劉氏的性格,她來藥堂幫工絕對沒那麼簡單,再加上想闖藥房,想也知道為了什麼而來,所以他以後絕不會再讓她進他們家大門。
「你……」劉氏怒視著薛父,抬手指著他就想破口大駡,但被薛盛安打斷了。
「你不想與我們斷絕關係也行,我們就公堂上見吧。」薛盛安諷刺道,「記得先把銀錢準備好哦,我們這些藥材可是值將近一百兩銀子呢。」
劉氏本就被打斷話,心裡憋地緊,結果聽到薛盛安提到的藥材的價錢,呼吸一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你們……」
她撫著胸口,腳步有些不穩,看著就像是要倒下去。
「哎——你可別在這裡暈倒,我可不會救你。」薛盛安繼續拿話刺她,見劉氏臉色更加不好,不由心中暗爽。
劉氏倒吸一口氣,被薛盛安堵地不敢再繼續呆下去,一句話沒說,就轉身腳步慌亂地走了。
薛盛安見她離去的背影,輕哼了一聲,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