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它五

　　幾人喝過茶吃了點麵包什麼的墊了些胃， 身上熱乎了膽子也就大了， 起碼白琛這二百五現在回想起來笑嘻嘻說：「今晚這牛夠我吹一兩年了。」

　　他真的遇見鬼打牆不說， 還見到女鬼。

　　這會繪聲繪色跟張小僵說：「我剛尿完肩膀上一隻手，我還以為是小三的，沒想到轉頭就是個漂亮的姐姐， 我那時候腦子發抽也沒想為什麼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會有個美女。」

　　顧璋枝罵了聲傻逼， 傻逼繼續說：「穿的還挺有味的，她說她被人害死了，讓我幫她挖屍骨。」說完回過味看了眼顧璋枝，「唉， 還真挺漂亮的。」語氣裡還挺可惜的。

　　........

　　幾人可能都沒見過白琛這種腦回路清奇的，張小僵面對白琛最後唸唸不捨的感歎露出小虎牙， 笑瞇瞇的說：「你這麼喜歡，我讓它今晚陪你睡？」

　　「哈哈哈， 大佬不要了。」白琛連忙擺手， 他瘋了啊！「吹牛皮的。」

　　顧璋枝翻了個白眼， 見怪不怪無力吐槽。

　　沒什麼話可說， 幾人決定睡覺。帳篷有兩頂，一大一小，小的本來是給豆圓準備的。要是以前顧璋枝絕對霸佔著大的讓余清和小僵睡小的，現在語氣親熱的跟張小僵說：「大佬你單獨間？」

　　張小僵睡哪都成， 不過單獨更好，正要點頭就見顧璋枝跟瘋了一樣連忙說：「大佬、大佬你還是跟我們睡吧。」

　　顧璋枝看都不敢看余清一眼，眼巴巴的瞅著張小僵， 他說完就被一道陰冷的目光盯著，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余清旁邊的男鬼，嚇得一個哆嗦，媽的這余清身邊有個鬼，晚上他還睡個屁。

　　「好吧。」張小僵掃了眼池瑾就知道這傢伙搞的鬼，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回帳篷前，顧璋枝小心翼翼看了眼余清，張小僵見到了說：「池瑾跟余清是朋友不會害他的。」

　　「哦。」顧璋枝語氣淡定，心裡更羊駝在撞牆，他算是長見識了，還能跟鬼當朋友的。

　　一夜無話，張小僵裹著毯子睡得很好，旁邊白琛呼嚕聲震天，只有顧璋枝沒睡著，他能看見東西，媽的帳篷外一張張鬼臉盯著他看了一晚上，能睡著才怪。

　　第二天出了帳篷，白琛頂著雞窩頭正刷牙，看到什麼震驚喊道：「臥槽，誰他媽這麼無聊給帳篷拓了這麼多手印，小三快過來比比是不是你，可算逮著證據了。」

　　兩頂綠色帳篷外密密麻麻黑色的手印，有大有小，白琛看的嘖嘖出奇正在數，數著數著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麼帳篷頂還有。」

　　人怎麼可能爬上帳篷頂，動靜這麼大帳篷也會壓壞的。

　　顧璋枝木著臉精神萎靡，懶得跟白琛扯掰打嘴炮。一晚上他被這些鬼臉盯著，這些東西明明想進來，卻不得而入，到了最後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剛收拾完節目組導演就過來了，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驚恐害怕興奮，興奮可能是覺得這期節目一定會爆。

　　昨晚一切鏡頭裡顧璋枝和白琛的種種自言自語和不對勁，還有張小僵手裡的樹枝，臥槽臥槽，到了後半夜鏡頭中帳篷外被什麼東西按壓，守夜的人立刻叫醒全組人，結結巴巴的問要不要過去看看。

　　導演是個膽子大的這會怕的要死，可看了半天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於是全組人就熬著夜沒敢睡盯著鏡頭一晚上。

　　攝像師扛著機器對著兩頂帳篷上的手印來了個特寫，導演白著臉又很興奮，「謝謝大家，可以收工了。」

　　方輝手裡拎著早點，他跑到村子裡特意買的，農家蒸的大包子，粉條野菜和豬肉，香噴噴的一口下去滿口香。張小僵聞到香味，不等方輝說話先接了包子。

　　「好吃吧！這兒還有豆漿，黃豆都是自家種的，沒打什麼農藥 ........」方輝剛遞過保溫杯就被導演叫過去，於是說：「慢點吃別噎著，我一會回來。」

　　真跟伺候小孩一樣。

　　張小僵一口包子一口豆漿，心情好的要飛上天了，見到顧璋枝一直盯著他看，兩口將包子吃完說：「沒有了，我自己都不夠。」

　　顧璋枝連忙擺手，囧的不行，「不是，我沒想吃包子。」他其實想問張小僵要聯繫方式。

　　等快上車了，顧璋枝豁出臉問張小僵電話多少，張小僵見顧璋枝磨蹭半天還以為什麼事，大方給了電話，很乾脆的上車裹著毯子倒在後排椅子上。

　　方輝發動車，小心翼翼試探道：「怎麼樣玩的開心吧？」

　　「挺好玩的。」張小僵想補下眠，昨晚硬邦邦的都睡不好，想起池瑾，語氣不滿跟方輝說：「你都沒給我帶吃的！！！」

　　「我的鍋祖宗。」方輝忘了春遊要帶零食的，每逢他侄女出去玩書包都要塞零食的，這次是他疏忽了。方輝現在照顧張小僵就跟照顧他八歲小侄女一樣。

　　「那下次我給你多準備點。」

　　張小僵哼了下，「要說什麼直接說。」當他小孩子哄嗎？！

　　「是這樣的，《詭異的它》想請你當常駐嘉賓。」方輝說完緊跟著拍馬屁，「一定是被你帥到了。」

　　張小僵想反正最近沒什麼劇本要拍，來這裡也挺好玩的，就點頭答應說好。

　　「果然是本職比較對胃口。」方輝聽到張小僵爽快點頭無奈笑道。

　　回到北京吃過飯，張小僵摸出手機打遊戲，微博私信一直彈出來，隨手點開掃了眼，其中有封信說是感謝他的符紙。

　　【沒想到符紙真的超級有用，上次抽中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幫了我大忙。是這樣的，我表姐參加了《詭異的它》回來就高燒不退，晚上還驚醒夜遊，性格也大變有時候不記事有時候還在唱戲，明明我表姐不會唱戲的，姨媽嚇壞了，我才想起免費得的符紙就塞給表姐，當天晚上表姐就恢復了，食慾也好了，到現在跟以前一樣什麼都好了，非常感謝，就是表姐說今天符紙有點變黑，只有角角一點，可能是蹭到哪裡壞了，我想問問還有沒有賣的？】

　　張小僵看完後皺著眉，符紙變黑哪怕是一丁點效果也大大折扣，而且看信上寫的這個表姐很有可能就是上期節目鬼宅裡要跳井的女路人。

　　還會唱戲？

　　這鬼膽子倒是挺大，已經上身了，有符紙壓著也只是延緩。

　　張小僵回復：【護身符一萬八一張，不過你表姐應該是被鬼上身，有平安符也護不了長久的。】

　　對方很快發來信息，對於一萬八的價位好像並不怎麼在意，直接問怎麼樣才能根除，想請張小僵過來親自看看，姨媽說了錢不是事情。

　　張小僵看到最後一句話舔了下虎牙，笑瞇瞇的接了活，回復：【地址。】

　　地址很快發過來。張小僵盯著地址出神了一秒，有點眼熟？等他坐上車往過走，兩邊街道景色越來越熟悉，尤其是那家牛肉餅店。

　　程北敬住的地方。

　　張小僵下車的表情都有點奇怪，最後還是決定先辦正事要緊，想到錢包鼓鼓的就開心。

　　門口站著位穿駝色風衣的姑娘，長髮手裡握著手機，一直在看門口像是尋找人，等見到張小僵眼睛亮了下，快速走了過來，說：「我就是發私信的葡萄，這是我姨媽家。」

　　張小僵點了下頭算打招呼，叫葡萄的年紀不大，盯著張小僵看了眼，說：「你比照片是還要好看。」

　　「是帥。」張小僵淡淡強調。

　　女孩頓時笑了，在前面領路順便說些私信沒講到的地方，比如表姐現在愛喝茶也愛聽戲曲，不過神志都很清楚，她自己說就是突然覺得國粹挺好的，其他的跟以前沒什麼。

　　樓盤大門很嚴，女孩刷卡進來，保安看到張小僵還讓登記，結果看到張小僵的臉哦了聲，擺手說：「原來是程先生的朋友，沒事沒事不用登記了。」

　　看來保安沒事也愛刷微博。

　　張小僵臉僵了下，嘴裡咕噥了句，葡萄沒聽清好像在說影帝，她側著臉看了眼，覺得鼓著臉頰生氣的張小僵更可愛了。

　　幸好跟程北敬不是同一棟樓。

　　張小僵直接到了葡萄姨媽家，門口打扮得體的中年女人見到張小僵有些遲疑，「這麼年輕？」

　　「姨媽，符紙就是他送我的。」葡萄趕緊說。

　　張小僵沒有在意葡萄姨媽的輕視，他更小的時候捉鬼還被人嫌棄退貨過，後來當然是讓他們哭著價錢翻倍求他回來——他都不回來！！！

　　活該你家有小鬼鬧騰。當然是被大爺爺笑呵呵的教訓了，改讓他二伯伯去收拾爛攤子。

　　不過現在他長大了，脾氣好了很多，淡淡點頭算打招呼，姨媽覺得這樣也許真高人？連忙請人進，說：「桃子在屋裡聽戲，我去叫她。」

　　姨媽說到女兒這個愛好時有點哆嗦，隔著房門隱約飄出一段細膩的唱腔，溫柔纏綿婉轉。

　　牡丹亭裡的一段。

　　「桃子，媽媽進來了。」姨媽在門口小聲的說完推門。

　　房間佈置很奇怪，明明各種朋克搖滾風格，卻又夾雜了不少粉色東西，比如床單被罩和床頭紗幔也換成了淡綠色蕾絲風，還有一台老式留音機。

　　葡萄見了小聲說：「表姐以前很酷的。」

　　發現了，又酷又二百五跟白琛一樣。張小僵心想一般女孩子是不可能回去參加《詭異的它》，桃子起碼膽子大，不過這次之後可能嚇破膽子了。

　　桃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見了他們溫柔的笑笑：「媽媽，表妹你來了，這位是？」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被我打得魂飛湮滅。」張小僵對上桃子溫柔似水的雙眼口氣冷淡道。

　　桃子眼裡閃過懼意，而後又變成鎮定，像是切換成另一個人說：「你別怪她，是我自願幫她的。」

　　「寶貝你說什麼呢！快讓大師趕走這個鬼。」姨媽又害怕又心疼女兒說。

　　「水秀不會傷害我的，她很可憐的。」桃子看祈求的看向張小僵，「她只想感受下現在的生活，她答應我不會傷害我的。」

　　張小僵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鬼話連篇聽過嗎？上你的身感受下感受到她就代替了你。」

　　「不可能。」桃子不信。

　　面對這種人張小僵懶得廢話，手腕的鈴鐺響起，桃子眼神立刻猙獰起來，「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大不了玉石俱焚，我死她也活不了。」

　　桃子說完往前衝，被張小僵一把抓住手腕，只聽叮叮噹噹作響，他另一隻手從口袋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銅鏡直貼桃子面門額頭，手下不留情，砰的一聲，身後的葡萄聽著都疼，這都能把人砸暈，但下一秒她看到鏡子裡的景象，嚇得一聲呼叫。

　　姨媽自然也看到了。

　　巴掌大的鏡面裡有個女人，穿著古裝，肌膚白皙嬌小可憐，不過此時面目猙獰。

　　張小僵一手壓著桃子腦袋，另一隻手將貼著桃子面門的鏡子轉了圈，嘴裡唸唸有詞，每轉動一下，房間響起尖聲刺耳的叫聲，葡萄捂著耳朵，但這叫聲像是刺進人的腦袋中一樣。

　　手中的鏡子拉開，女人的尖細聲哀嚎說不敢了，張小僵手下不留情，鏡子收回手中，葡萄只見女人在鏡子裡跪著苦苦哀求說她從沒害過人的，求放過她這次。

　　「你是沒機會罷了。」張小僵能感覺到女鬼以前確實沒沾染人命。

　　姨媽扶著桃子坐在椅子上，心疼的給女兒吹著額頭，「這麼嚴重，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她現在陽氣弱，你要是想她在招惹一次就上藥好了。」張小僵淡淡說。

　　姨媽頓時不敢在碰女兒額頭了，葡萄看過去，其實也不是很難看，紅色復古的蓮花印記一層又一層疊著。

　　桃子已經清醒了，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其實她都知道。

　　當天去鬼宅她做了個夢，就是水秀的故事。水秀是宅子裡的小丫鬟，其貌清秀楚楚可憐，女主人是二少爺的小妾，有一天二少爺喝醉酒要了她，之後提成了小妾，原本的小妾心裡嫉妒，有一天晚上水秀就被人推到了井裡。

　　「她說她只想感受下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桃子低聲說，到現在還不信水秀會傷害她，只是剛剛水秀說的玉石俱焚還在耳邊，一時有些難受。

　　「你命格跟她相合，她才會從井裡出來。」這也就是女鬼手上沒沾過人命，不是她不想而是出不來，被困在井裡百年，好不容易出來了，或許本來可能真沒什麼壞心，但是上了桃子的身，過著她夢寐以求的生活，長久以往怎麼能不生出歪心？

　　結了賬，錢包鼓了不說，還捉到了一隻女鬼。

　　桃子最後送張小僵，求著說：「能不能送她去投胎。」

　　本來打算清燉吃了的張小僵：........

　　「好吧。」僱主都發話了，張小僵就忍了，爸爸說不能亂吃鬼的。

　　嗯。

　　打算順便買兩隻牛肉餅的張小僵出了門就碰到了程北敬，他頓了下，「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遲早都要還飯的。

　　「我還以為你會離我遠點。」程北敬挑眉說完覺得小孩要氣，說：「我正好要去山上，今天就可以。」

　　張小僵這才想起程北敬說要搬家，想了下就坐程北敬的車一起回去，路上給阿姨發了信息要請人吃飯，晚餐多準備些。

　　到了別墅時間還早，程北敬開車到了自己房子，昨天已經搬好了，今天順便取了點東西就碰見張小僵了。

　　倆家隔得不遠，程北敬要在往上一些，走路可能十分鐘。

　　「要不要進來坐坐？」程北敬開了門。

　　張小僵擺手要拒絕，就聽見程北敬說：「家裡還有只榴蓮千層蛋糕你吃不吃？」

　　「吃。」張小僵說完就聽到程北敬笑了下，他臉憋得有點紅，找補說：「我怕你一個人吃不完。」

　　「你心善。」程北敬淡淡誇了句，張小僵總覺得這人說好話都不好聽，像是在笑話他，真是討厭。

　　不過討厭鬼的蛋糕超級好吃，張小僵一個人解決了大半個。程北敬在旁邊喝水，這蛋糕是劉刀買的，他不碰榴蓮的，不過盯著張小僵的吃法，覺得蛋糕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拿起了勺子從旁邊挖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吃！」

　　「還不錯。」味道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古怪，程北敬又下了手挖了一勺子，看著張小僵的吃法就很下飯。

　　晚飯是在張小僵那兒吃的，六菜一湯，還有一籠糯米糕。

　　張小僵發現其實程北敬這人也不是很討厭，過來吃飯還帶了零食盒，挺上道的。

　　結果飯吃到一半，方輝打來電話：「祖宗你跟影帝真的同居了？」

　　張小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