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轟」的一聲，彷彿五雷轟頂般。這位英俊小生方才說的可是外國話嗎?小詩傻愣愣的望著麥羨雲，有些意會不過來。

　　「小詩，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羨雲再問他。

　　他這一問，駱小詩總算回過神來了，她一把把照片放回紙袋中，然後用力塞進他懷中，甩頭就走。

　　麥羨雲想也沒想便往前追上去，一邊在她身後喊：「小詩，等等我！」

　　羨雲個兒高，三、兩步便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要要她停住腳步。

　　「喂！幹嘛不等我！」

　　小詩回頭面對麥羨雲：「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偷拍我的照片，又突然說愛上我了！現在又不准我走！你，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臉是彷彿彩霞般的嫣紅，雙眼根本不敢直視他，羨雲是情場老手，當然知道小詩嬌羞的為哪般，他用手托住他的下巴，讓她的眼睛能夠直視著他，他溫柔的問她：「你很討厭我嗎?」

　　「我……我……我……」小詩結結巴巴我個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羨雲在她還沒來得及思考時，低頭找到了她的唇，輕輕吻著她的唇，吸吮著她，輕啟她的唇，他的舌尖滑進她的唇間，像條滑溜的蛇！

　　這個瞬間，小詩無法思考，無法想像，只覺得有股電流般熱麻麻的通過她的身體內部，讓她全身酥軟……

　　良久，羨雲才離開她紅潤的朱唇，捧著她那通紅的臉蛋，盯著她看。

　　小詩緩緩睜開她那翦翦雙瞳，水汪汪的眼珠看著麥羨雲，她還在微微的喘息呢！這個可愛的小妖女不會沒接過吻吧！?羨雲突然閃過這個念頭。「這是你的初吻！」

　　小詩微微的點點頭，羨雲的眼神發出閃亮的光彩，他盯著小詩看，小詩偏著頭看著羨雲問他：「接吻就是這種感覺嗎?」

　　「感覺好嗎?」羨雲小心翼翼的問。

　　小詩猶豫了兩秒，然後抬起眼望著羨雲，然後緩緩的說：「可以再吻我一次嗎?」

　　羨雲想都沒想，再度攫取她的唇，再度熱吻……小詩這回再也不害羞了，她生動攬住他的脖子，身體主動地貼向他。

　　小詩的主動讓羨雲好生意外，但他來不及反應，只是將她擁向自己，摟得很緊……

　　再度分開，小詩仍是氣喘吁吁，羨雲疼惜的揉揉她的頭髮，他輕撫倚在他懷中的小詩，萬般的愛戀。

　　從來不明白戀愛是什麼?但是小詩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感覺是美好的，但她實在嬌羞的不敢把頭抬起來。

　　「小詩，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羨雲對他輕聲呼喊。

　　小詩搖搖頭，把頭埋在他胸前說：「我不敢！」

　　「別害羞！」羨雲鼓勵她。

　　小詩這才緩緩抬起頭，果然是雙頰紅潤，雙眼閃亮，樣子極為動人可愛。

　　「你真的很美！」

　　「你常常對女人花言巧語是嗎?」

　　「我承認我以前是！但從這一刻起再也不會了！」麥羨雲舉手起誓，這回他是投降了。

　　「真的?」小詩睜大眼睛問著他。

　　「嗯！」羨雲一臉認真。

　　小詩嬌羞的如朵含苞的紅玫瑰，她倚在羨雲的懷中，的確有點不相信自己在戀愛了！

　　???

　　爵士音樂酒館內，梁敏獨坐一隅，爵士的節拍有點像她此刻的心情，低低緩緩，揚不起太高的起伏。

　　她淺啜一口酒，半垂著的眼睛，睫毛翹成一個弧度，可能可以放支牙籤在上面吧！

　　「你又一個人喝悶酒！」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這個近日與她來往密切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小何。

　　他們各自在療傷。

　　梁敏的傷來自曾亞凡，那小何呢?顯然是因為梁敏吧！只是他始終把感情埋得好深好深。

　　梁敏微微對小何一笑。「那你呢?你來這兒幹嘛?」她問。

　　「尋找一個孤獨的女人與我相伴。」小何刻意放低聲音。

　　「我雞皮疙瘩掉滿地！」梁敏用手猛拍自己的手臂。

　　「我難得這麼感性也！小姐。」小何一臉憂鬱。

　　「跑來做什麼?」梁敏是很正經的問。

　　「順道過來看看而已！」他答的輕鬆。

　　「你不是應該在店裡?我不在，你不在，PUB的吧檯要靠誰呀?」梁敏很緊張的問小何。

　　唉！他不禁在心底歎息，她依然忘不了亞凡，即使她的人不在「喧囂」，但她的心卻始終在那兒。

　　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說：「看來你才該回去看看那兒成什麼樣子了?」

　　梁敏一口吞下杯內的馬丁尼，緊張的問他：「怎麼啦?」

　　「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看！」小何問她。

　　梁敏緊閉雙唇，不發一語。

　　「既然想就自己回去看看嘛！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會怎麼樣?」小何加重語氣。

　　梁敏心想：對啊！只是回去看看，又不刻意去看誰，又何妨！

　　???

　　亞凡留在MAY的住處，已經又是整整的一天了。

　　MAY慵懶的躺在床上，一頭蓬鬆的鬈發散在肩上，她懶懶的望著亞凡：「曾亞凡，你根本不愛我對吧！?」

　　她的態度很平靜。一點兒也不激動，只是依舊慵懶的望著亞凡，而亞凡不語。事實上，也不知該說什麼，MAY的情緒總是反反覆覆，亞凡根本不知道這一刻她的情緒是怎麼樣，難以捉摸！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你一直愛著梁敏，我這樣一直捆著你其實也沒用，對不?」MAY還是一派閒散。

　　亞凡告訴自己得小心應付，MAY要是又發瘋了該如何，他沉默不語。

　　「曾亞凡，我們分手吧！」MAY的語氣突然正經起來，亞凡望著她，對她今天一直反常的態度著實訝異，但是他仍有幾分的不信任。

　　「對我不信任，所以考驗我嗎?」

　　「不！反正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也說不出分手。」

　　「沒在一起過?那我們這樣算什麼?」

　　「我們別再自欺欺人了，你一直愛的是梁敏，我又恰巧愛上了別人，就這麼簡單！」MAY說的輕鬆自在，又彷彿不關己事。

　　亞凡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和那如風般的善變心思，忍不住的想搖頭，這個女人他真的一點也不瞭解。

　　他依舊不語，只覺得上天跟他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他起身，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剛至門邊，MAY在他身後又喊一聲：「亞凡！」

　　亞凡回過身，MAY輕描淡寫再補一句：「謝謝你這陣子這麼照顧我！」

　　他聽完這句不知是該哭該笑，立刻扭開門掉頭而去……

　　夜色吞沒了他略顯寂寥的身影在街道上……

　　???

　　喧囂的都市，喧囂的夜晚，喧囂的PUB！

　　所有的怨男怨女都聚集在各個PUB中，消磨他們的夜晚。梁敏再度回到「喧囂」，有說不出的思緒在心中浮現，她在吧檯的角落撿了個座位坐下，靜靜觀看這兒賓客間的移動。

　　而吧檯的工作人員見到梁敏全都相當高興，JENNY細心的為她調了杯馬丁尼，放在她桌前，梁敏給了她一個會心的微笑，感謝她的體貼。

　　梁敏環顧四周，這兒從無到有她都參與，是有種特殊的感情，再加上與亞凡更教她難割捨，那份情緒一直存在在她心中。

　　猛一晃眼，她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是曾亞凡嗎?

　　雖然是昔日熟悉的身影，但他卻透露著幾分寂寥的意味，那一臉頹然的表情，實在不像是意氣風發的亞凡。

　　梁敏盯著他看，就是深怕自己看錯了人，但三秒鐘之後確定是亞凡沒錯！因為那對熟悉的眸子，已發現了她的存在，也正盯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望，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

　　是他太脆弱還是太失意，梁敏竟在他的眼眸中看到閃爍的淚光，梁敏的訝異非同小可，而且心生憐惜……

　　他還是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燈光昏昏暗暗的，而音樂是緩慢低沉的爵士樂，梁敏看著亞凡朝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然而她卻有種想逃的慾望，想移動腳步卻怎麼也移不動自己的步伐。

　　她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定定的站在她面前、眼底是淚、是莫名的懺悔，她真的想開口說什麼，卻在什麼也沒來得及說的同時，被他緊緊擁抱著。

　　被亞凡突然擁入懷中的梁敏，不禁的伸出手擁抱亞凡，撫摸他那長長的馬尾，像個被呵護的小男生般。

　　他卻無助的開始啜泣，有些傷心，有些無助，梁敏的淚也跟著滑落，沒有原因，只是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這般無力，她也跟著莫名的傷悲……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了?」梁敏擁抱亞凡，將自己的頭伏在他身邊，輕柔的對她說。

　　在這一刻她沒有恨，沒有怨，有的依然是對他的愛與關懷。

　　亞凡只將梁敏擁得更緊，更靠向自己，猛搖頭。

　　「亞凡，你別不說話嘛！」梁敏安慰他。

　　「我錯了！梁敏，你不必同情我，我是個大壞蛋，我讓最愛我的女人從我身邊溜走，我不珍惜你，還傷害你！梁敏我真的是大混蛋！」

　　伏在梁敏懷中的曾亞凡，語焉不詳，語無倫次地說著這些話，梁敏雖聽不太清楚他的話，卻能感到他的悲傷與無助！

　　她的淚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訝異抬起頭看他，驚覺梁敏也淚流滿腮，他伸手拭去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疼惜的問梁敏：「敏兒，你是在為我掉淚嗎?」

　　梁敏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亞凡，你振作起來吧！別再這樣下去好嗎?羨雲要玩唱片，你再不用心在生意上，那不就枉費當初開這家店的用意了嗎?」

　　「敏兒，你別哭，我答應你一定好好振作！」亞凡將梁敏擁入懷中，一邊繼續說：

　　「你原諒我好不好?敏兒，我沒有和MAY在一起，你原諒我好不好?」他是在懇求她，任誰也聽得出他的哀求。

　　敏兒原本就還在愛著亞凡，那裡禁得起他這番哀求呢！

　　梁敏也忍不住的嬌嗔，對他說：「你以後再這麼花心，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給你了！」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傷你的心了！」亞凡向她起誓。

　　兩人終於冰釋前嫌，再度相擁，梁敏心想，這一趟真的是來對了！

　　而在「喧囂」的另一角落，小何與阿MAY並肩而坐，小何開解著她。

　　「他真的不愛你！」

　　「你還不是一樣！」阿MAY回了一小何一句。

　　「算了！妹妹，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倆都看開點吧！」小何對阿MAY說。

　　「乾杯！慶祝我們又有新的機會！」MAY爽朗的笑著。

　　兩人舉杯飲酒，暫時將這一切全都忘懷，明天又是全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