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映婕扶著溫勝弦走下計程車，幸好他醉歸醉，但還能自行走路，他們搭電梯來到他的公寓門口，她拿出鑰匙開門，然後扶著他進到屋裡。

　　一走進屋裡，葉映婕簡直嚇呆了，因為屋內好整齊，桌面干淨到都發亮了，一塵不染的，是誰幫他整理的呢？

　　最後，她扶著他先坐到沙發上休息，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因此她走進廚房，幫他倒了杯溫水，廚房也很嚇人，看得到的地方，全都非常的光亮，連瓦斯爐台也是，太可怕了。

　　當葉映婕端茶回到客廳，發現溫勝弦整個人側躺在沙發上，她走了過去，試圖叫他起來喝水，不過，他沒有回應，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他醉暈了，他卻開口說話了。

　　「葉映婕，我跟你說，我母親她是被我害死的。」

　　「為什麼要這麼說？」

　　「是真的。高一剛放暑假沒有多久，有天晚上我打工回家，發現我母親站在舊公寓門口等我，我不知道她來找我做什麼，還買了香蕉過來，那時候我想說真是的，連自己的兒子不喜歡吃香蕉都不知道，我跟平常一樣，很生氣的要她離開，讓她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管我，也不用擔心我了。」溫勝弦停頓了下，葉映婕可以感受到他內心似乎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你要喝點水嗎？」葉映婕將茶杯放在桌上，不過，他並沒有拿去喝。

　　「那天我母親很反常，因為她居然向我說對不起，然後那晚她就輕生了。」

　　葉映婕震愕不已，他母親是這樣過世的？

　　「後來我才知道，她在來找我的不久之前，被丈夫逼著簽字離婚了，同時也被趕出那個家，因為她的丈夫有了新歡。」溫勝弦痛苦怒吼。「我真的不知道我母親在想什麼，當了對方那麼多年的小三，好不容易成為妻子了，卻結婚不到幾年就被逼著離婚，最終還選擇自殺！我都要她好好過日子了，這到底算什麼！」

　　葉映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她覺得他的母親是個渴望被愛，追求愛情的人，只是沒想到在失去愛情後，他母親會做出傻事來。

　　「跟丈夫離婚，沒地方可去，來找我的時候，就該說清楚啊，為何什麼都不說，而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生氣的把她給趕走，如果當時我多點耐心，至少問一句來找我做什麼，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輕生了呢？我真的很後悔，我應該要多跟她說一些話的，不該趕她離開的，我真的很該死……」溫勝弦痛苦的握緊拳頭，猛槌著沙發，憤怒的聲音夾帶著泣聲，讓人替他感到心疼和心痛。

　　葉映婕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了他敲打的拳頭。「總經理，別這樣，也別再自責了，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俊顏五官糾結扭緊。「可是如果我肯多關心她一下，或者請她上樓，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是我害死她的，都是我害的！」

　　「溫勝弦，別這麼想，那不是你的錯！」見到他如此的自責和難過，葉映婕忍不住哭了。

　　她終於明白，難怪那年暑假她怎麼打電話都找不到他的人，去他的打工處，也說他離職了，原來，他承受著這麼大的痛苦，難怪高二開學後，他會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厭惡她，所以才要她別跟他有所牽扯。

　　他明明心裡是如此的痛苦，為何她會沒有察覺呢？還在怪他把幸運物給丟掉了，還敢自稱說是他的好朋友，她真的很笨，笨死了。

　　「葉映婕，你哭了？」溫勝弦發現蹲跪在他旁邊的女人哭了，他伸手，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珠。「為什麼哭了呢？」

　　「因為替你感到好難過。」她抽泣著，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如果當時她留在他身邊陪著他，他是不是就不會痛苦這麼多年了。

　　「傻瓜，干麼為我這種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哭呢！」

　　「你不要這麼想，那不是你的錯。」葉映婕真的為他感到心疼。「溫勝弦，你別再難過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她伸手輕撫著他的頭，就像他摸她那樣。

　　「我喜歡你的撫摸。」

　　「我知道了，我會在你身邊的。」葉映婕繼續輕撫著他的頭。「溫勝弦，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再想了，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

　　也許是真的醉了，也許是長期累積的苦悶爆發出來後，讓他胸口不再那麼沉重和痛苦了，現在，他感覺自己可以好好睡覺了。

　　以前想到母親而睡不著的時候，他會起床將屋子掃得非常干淨，但就算覺得很累了，還是睡不著，必須掃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安睡。

　　此刻的他，真的有著疲累的感覺，他想要好好睡一覺。葉映婕的小手，撫摸他的動作很溫柔，他喜歡這樣的觸摸……溫勝弦緩緩的閉上眼睛。

　　葉映婕不知道自己在他身旁蹲了多久，只知道他已經睡著了，但眉心的皺痕還是很深，她忍不住輕撫著他的眉間，不要連睡個覺，表情都如此的痛苦。

　　然後，她起身走進房間，雖然知道他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可是她還是為他拿來了枕頭和被子，回到客廳時，不小心踢到了單人的矮沙發，腳痛了下，不過，她連忙大概的歸位。

　　沙發很大，睡在這裡應該不會不舒服，她讓他躺到枕頭上，然後為他蓋上被子，他睡得好沉，她猜應該到明天早上，他應該都不會醒來。

　　葉映婕從皮包裡，拿出了便利貼，開始寫東西。

　　之後，她在客廳開了小燈，確定鎖了門之後，才離開他的公寓。

　　隔天。

　　溫勝弦緩緩的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沙發上，還蓋著被子，然後他看見矮方桌上貼著數張便利貼，昨晚的事一點一滴在腦海中拼湊回來。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跟她說了他母親的事？好像有。

　　他起身坐在沙發上，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下，沒想到已經十一點了，他居然睡這麼久，他放下手機，開始拿起便利貼看著。

　　總經理，早安，昨晚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回來的，希望你還有記憶。

　　真是的，他又沒有失憶，怎麼會沒有記憶，而且他也沒有喝到茫然無知的地步，他當然還記得昨晚是她送他回家的，不過為什麼是她送他回家的，還有他家大門的鑰匙，是立翰故意安排的？

　　接著他繼續看第二張便利貼。

　　我知道你討厭別人移動你的東西，但雖然是夏天，還是蓋一下被子比較好，所以，我去你房間拿來枕頭和被子，對了，回到客廳時，不小心踢到了單人沙發椅，不過，我有準確的歸位。

　　她踢到了單人沙發？腳沒有受傷吧？溫勝弦瞄了眼單人沙發的位置，歪掉了，他起身把單人沙發推到原來的地方。

　　之後他拿起第三張。

　　我母親是生病過世的，她在過世前，向我說對不起，不能陪我長大，上大學，看我穿婚紗。

　　高一的時候，他常聽她提起她母親的事，母女感情很好。

　　我母親要我不能哭，要快樂過日子，這樣她才能走得安心，我答應她了，不讓她在天上為我擔心。

　　溫勝弦看著紙上的內容，怎麼，她是想要告訴他，他母親會來找他，並向他說對不起，也是這樣的原因嗎？

　　接著，他看最後一張。

　　你母親沒有帶行李，只帶香蕉來看你，我想她是想要知道你過得如何，只是不小心買到了兒子不喜歡吃的水果了，這一點，你就原該她吧！畢竟她已經先向你說對不起了，改天去看她，記得向她說你已經原該她了。

　　溫勝弦將紙張揉進手心裡，另一手遮住了眼睛，是啊，他早原諒母親拋棄他的事，他無法原諒的是自己逼得母親只敢向他說對不起，不敢多說其他的話，哪怕再多說個幾句也好……

　　他母親過世的時候，他沒有掉一滴淚，此刻，卻哭得不能自已。

　　盡管哭得很慘，但意外的，他的胸口不再感到疼痛了，不再動不動就快要喘不過氣，讓他快要窒息。

　　葉映婕那個女人，難道是自己昨晚哭不夠，因此要他今天陪著一起哭？

　　當年，他覺得是自己害死母親的，因此他拒絕讓她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他喜歡她的笑容，不想要見到她變得不幸或痛苦。

　　所以，他把她給趕走了。

　　雖然將她從自己的身邊趕走，但她的身影依然在他的心裡，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每當痛苦難受時，她臉上那抹燦爛甜美的笑容，總是可以讓他稍微喘口氣。

　　所以在她來上班的第一天，他在電梯裡見到她，一時間以為是自己在作夢，因為他沒想到她會再次來到他身邊，之後，他完全不想要讓她再離開，他想要每天都能見到她，不想要只在夢中見到她了。

　　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給她幸福，但是，他會努力的。

　　星期一早上，葉映婕比平常更早到公司上班，但溫勝弦卻是比平常還要晚來上班。

　　這兩天，她都不敢打電話給他，問他心情如何？不過，他也沒有打電話給她，連說個謝謝也沒有。她也不是計較他沒道謝，只是很擔心他。

　　等到總經理終於來上班，她覺得他表情看起來還是一樣有點沉重，他的心情依然很不好嗎？

　　「總經理，早安。」葉映婕盡管臉上有著笑意，不過嘴角微抖，看得出來心裡很緊張。

　　「早，葉秘書，給我便利貼和筆。」溫勝弦將公事包先放在她桌上。

　　葉映婕連忙將便利貼和筆拿給他，一早就要吩咐工作了嗎？「總經經理，如果要做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了，我這邊可以記下來……啊！」她的額頭再度被貼上便利貼了。

　　看著總經理進入辦公室，葉映婕拿下額頭上的便利貼，看到上面寫的字，她忍不住笑了。

　　因為上面寫著大大的兩個字：謝謝！

　　她看著「謝謝」二字，又笑了，所以說，他的心情沒有不好嘍？真是的，直接跟她說不就好了，還浪費了一張便利貼，不過，筆劃看起來很輕松，這樣她放心了。

　　而溫勝弦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某人望著他寫的便利貼，笑了一次又一次，雖然他喜歡她的笑容，但會不會笑得太誇張了。

　　不過，他真的很謝謝她，他此刻的心情，是自從他母親過世之後，這麼多年來，最輕松自在的時刻了。

　　她又笑了？難道她的健忘症嚴重到會忘記自己前一刻已經笑過了？真是的，有沒有這麼開心？不過，他的心情也相當的愉悅，就讓她開心的去笑吧！

　　午休剛過，葉映婕正在整理資料，聽到總經理說的話，讓她嚇一跳。

　　「總經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待會兒要去信亞集團談合作，你跟我一起去。」

　　「為什麼？」葉映婕很訝異總經理突然要她跟他一起去拜訪客戶。「因為你是我的秘書。」

　　「可是你以前不曾讓我跟你一起出門工作的。」

　　「那是因為你才剛來公司上班，什麼都不懂，我帶你出去做什麼？現在，你已經來公司上班一個多月了，應該也熟悉公司的業務了，你是我的秘書，當然跟我一起出門談生意。」其實不用秘書，他一個人當然也行，不過，他想讓她更進一步了解他的工作內容。

　　「可是帶我去見客戶，這樣好嗎？」

　　「有什麼問題？」

　　「因為我記不住事情，然後會拿記事本寫東西，你不怕客戶會覺得我很奇怪嗎？」雖然她已經習慣大家說她很怪了，但若對方是客戶，觀感不佳的話，應該不太好吧！

　　「你是個秘書，拿記事本寫東西，本來就很正常，倒是你自己，別一直再說自己是個怪胎或怪咖了，懂嗎？」他想幫她增加自信感，這也是他想要帶她出門拜訪客戶的另一個原因。

　　「可是……」

　　「好了，快點去准備，待會兒要出門了。」

　　二十分鐘後，溫勝弦帶著葉映婕一起前往信亞集團，在經過開放式的辦公室時，職員們個個都在認真的工作，不過，在他們前腳走出公司後，身後的員工們繼續上個星期的八卦。

　　「總經理不只和葉秘書已經同居了，現在更是毫不避人耳目的公開出雙入對了，進展實在有夠快的！」

　　「會不會下個星期就說他們已經登記結婚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點頭，有可能！

　　下午兩點，溫勝弦和葉映婕准時來信亞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

　　信亞集團的總經理江成駿，今年才二十八歲而已，相當的年輕，而且一表人才，聽說是董事長的第三個兒子，因為前面的兩個兒子能力不太好，因此董事長指定由三兒子來接班。

　　在彼此介紹認識後，一坐下，葉映婕就拿出記事本來，老實說，她有點緊張，因為她很怕會搞砸總經理的合約，她絕對不能遺漏了任何的事。

　　江成駿喝著秘書送進來的咖啡，他看著葉映婕，總覺得她有點面熟，之後看見她拿出記事本之後，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他放下咖啡杯。「葉秘書，請問你是元和國中畢業的嗎？」

　　葉映婕很驚訝。「江總經理，您怎麼會知道的？」

　　「原來真的是你，有健忘症的女孩，對吧！」江成駿對這個小兩屆的學妹，有著很深的印像。

　　「嗯，沒錯。」葉映婕點著頭。「江總經理，您也是元和國中畢業的嗎？」

　　「對，我是大你兩屆的學長。」江成駿笑微笑說著。

　　「不過您怎麼會認識我的呢？難道我以前認識您嗎？」她完全沒有任何印像，也許得回去翻看國中時候的記事本。

　　「你不用這麼緊張，你以前不認識我，不過我卻認識你，因為學妹你在學校其實很有名喔。」江成駿已經主動喊葉映婕學妹了。

　　溫勝弦不怎麼喜歡江成駿此刻突來的「認學妹」舉動，畢竟那和他們今天要談的合作案沒有關系，再說，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很有名？」葉映婕困惑。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說一年級的新生裡，有個有健忘症的學妹，長得很可愛，後來我見到你，你果然長得很可愛，而你現在其實只長大一點點而已，還是一樣的可愛，所以，我馬上就認出你了。」江成駿很高興可以再見到當年那個讓他有了不一樣人生想法的小學妹。

　　他是二房所生的孩子，國中將畢業時，父親想送他去美國留學，不過那時候他有點叛逆，並不想去留學，而且大房那邊常來找他媽媽的麻煩，臭罵他們母子，盡管媽媽也勸他去留學，但他就是拒絕去美國。

　　有次他聽班上同學說起有個一年級小學妹有健忘症的事，隨時拿著記事本寫東西，同學覺得可惜學妹有這個毛病，不然長得挺可愛的。

　　然後，有天在校園裡，他遇見她了，聽見她和一個女同學的談話。「映婕，你知道嗎？彥怡她們真的很過分，你只是有健忘症而已，她們昨天罵你是怪胎，今天說你腦袋有問題，我看她們才有問題呢。」

　　「她們昨天說我是怪胎嗎？」

　　「怎麼，你忘記了？」

　　「對，不記得了。」葉映婕笑著。「不過就算她們罵了我，那也不要緊，我媽媽說過，被人說個幾句話，沒有關系的，身體又沒有受傷，我還是一樣能上學能吃飯，不是嗎？所以，我不會在意的。」

　　「可是，被人罵得那麼難聽，你不氣嗎？」

　　「不氣，因為別人的嘴巴是他們的，我管不著，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至於別人要怎麼說，隨他們好了。」

　　當時他聽到了她說的話，想著自己真的非常在意大房那邊說的話，但是他自己的事情有做好了嗎？

　　最後，他答應去美國留學，決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讓旁人無法批評他，而且，他表現得愈好，就顯得他兩個哥哥愈差勁，這也算是一種回敬。

　　當年小學妹說的話，讓他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所以他一直都記得她。

　　聽到江總誇自己國中時長得很可愛，葉映婕覺得對方不過是禮貌性說說，因此她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溫勝弦再也看不下去了。「江總，我想我們該談公事了。」

　　「溫總說的沒錯，這樣好了，學妹，我們互換名片，改天找個時間，出來見面敘敘舊，國中畢業都這麼多年了，我們還可以再相遇，這表示我們有著很深的緣分。」江成駿完全不掩飾自己對葉映婕的喜歡，不只是因為她讓他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更是因為這麼多年了，學妹依舊心思單純。

　　其實在他提起兩人是國中學長學妹的事時，一般人也許早就跟他攀談了，想跟他套關系的人何其多，但學妹並沒有那麼做，依舊是靜靜的坐在旁邊，不多說什麼，讓他對她的印像更好了。

　　之後，兩位總經理針對雙方的合作，提出了彼此的意見，江成駿本來就很樂意跟京宇合作，現在加上多了學長學妹的關系，雙方的合作，就只差白紙黑字簽約了。

　　一個小時後。

　　當溫勝弦和葉映婕走出江成駿的辦公室時，遇到了一個熟人，是他們高一時的同學沉思伶。

　　沉思伶是替江成駿送來下午茶的，不過在此之前，她還特地上了趟美容院，讓自己看起來美麗動人，希望江成駿可以被她迷住，開口要她留下來陪他一起享用下午茶。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高中同學。

　　「溫勝弦，葉映婕，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一個是她的初戀，一個則是她的情敵，因此再次遇見他們，她完全沒有遇見老同學的喜悅，還覺得肯定是出門前忘了拜拜了。

　　「你是沉思伶？」葉映婕也認出她來了，然後驚喜不已。

　　「奇怪，葉映婕，你不是有健忘症，怎麼還會記得我是誰？」沉思伶就是忍不住想吐槽。

　　「我也不知道耶，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很漂亮。」其實跟健忘症無關，那麼多年沒見葉映婕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一眼就認出沉思伶，明明升上高二之後，她和沉思伶也不同班了。

　　送客出來的江成駿，對於沉思伶和溫勝弦他們認識，有點訝異。「思伶，你怎麼會認識溫總經理和他的秘書呢？！」

　　「我跟他們是高中同學，不對，正確來說，只有高一同班而已。」沉思伶其實也很驚訝會在這裡遇見他們。

　　「不過葉映婕，你是溫勝弦的秘書？你們兩個人果然在一起，那麼高中的時候，干麼否認你們兩個人在交往呢？」

　　江成駿很訝異。「葉學妹，你和溫總是情侶關系嗎？」

　　見到沉思伶和江成駿都誤會了，就怕溫勝弦生氣，因此葉映婕連忙否認。「不是，請你們不要誤會了，我和總經理只是很單純的上司和秘書的關系而已。」她解釋完之後，再看了眼總經理，發現他表情僵硬，看吧，他果然生氣了。

　　「學妹，我相信你說的話。」江成駿對她笑著。

　　沉思伶沒有漏掉江成駿那句學妹，當然也沒有錯過他對葉映婕露出笑容，內心警鈴大作。

　　「成駿哥，為什麼你會叫葉映婕學妹？！」

　　「因為她是我國中的小學妹。沒想到你們幾個人竟是高中的同學，還真是有緣。」江成駿看著葉映婕。「學妹，下次我打電話給你，約你出來吃頓飯，你可不能拒絕我，知道嗎？我還有工作，那就不妨礙你們敘舊了。」

　　「不，我們也要回去了，葉秘書，走了。」溫勝弦覺得他和沉思伶高中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

　　葉映婕向沉思伶說了聲再見後，跟著上司一起離開，至於沉思伶，則是拿著下午茶進入江成駿的辦公室。

　　可她不但沒得到剛剛江成駿對葉映婕所露出的笑容，還被冷淡對待。

　　「思伶，把東西帶回去，我沒空吃那些東西，還有，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也不要再隨便來公司找我。」

　　沉思伶氣壞了，成駿哥剛剛明明就對葉映婕那麼溫柔，現在卻連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她氣呼呼的走出江成駿的辦公室，然後將手上的下午茶點心送給了他的秘書享用。

　　當沉思伶搭電梯到一樓時，正巧看見葉映婕和溫勝弦走到門口附近，她因為太過生氣，因此不顧形像的大喊——

　　「葉映婕，你給我站住！」

　　大廳裡，勢然響起一記如雷怒吼，讓大家全嚇了一跳，特別是櫃台小姐，她們都認識沉思伶，知道她是總經理之前的相親對像，也是夫人中意的媳婦人選，常來公司找總經理，不過，聽說總經理和她並沒有交往。

　　沉思伶小姐是個千金大小姐，平常的樣子還算端莊，但此刻衝向門口的模樣，讓人不禁聯想起韓劇裡大老婆生氣亂抓小三頭發的一幕，可是，沈小姐並不是什麼大老婆，門口那位葉小姐，則是客戶的秘書，沈小姐為何要對葉小姐生氣的大吼大叫的？

　　葉映婕不知道為何沉思伶會這麼樣生氣的叫住她，她應該沒有得罪她吧！溫勝弦則是站在葉映婕的前面，想看看沉思伶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