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季文明發現, 錢珍珍今兒的心情似乎很好, 逗孩子的時候也沒給他臉色看, 這是自從上次捉姦以來的頭一回。
他有心修復跟錢珍珍的關係,伏低做小,使出十八般武藝,總算換來錢珍珍一個笑臉。
季文明心裡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到下午的時候,他就發現老天爺似乎誠心跟他過不去,他這口氣松得早了一點。
看著踢開門,一臉兇神惡煞的賴大賴二,季文明的臉瞬間轉黑:“你們又來做什麼?”
賴氏兄弟這回可沒上次那麼好打發。
賴大揮著手裡的殺豬刀,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好你個季文明, 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季文明厭惡地看著他們:“我上次已經說過了, 等我家裡的事辦妥了,自會去接佳佳。”
賴二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誰跟你說是接佳佳的事。咱們今天要說的是佳佳被綁架的事, 主謀就是你們家裡的人。”
季文明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你說什麼?綁架?佳佳被誰綁架了?”
賴大橫眉一豎, 兇惡地瞪著季文明:“還能有誰?綁匪都交代了, 是你的婆娘傅芷璿給了十兩銀子, 讓他們綁架佳佳的。”
“不可能。”季文明想不出傅芷璿有何理由綁架賴佳。
賴二用殺豬刀指著季文明的鼻子:“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躲在門邊的小嵐聽了, 很是生氣:“不是,我家少夫人才不是這種人呢。她追著馬車跑去救賴佳了,她怎麼會是綁匪呢!”
“死丫頭,滾一邊去,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賴二一拳頭砸到了小嵐的肩膀。
小嵐被推得硬生生地撞到門上, 痛得眼淚都滾出來了。
她爬了起來,扶住門框,咬住唇倔強地說:“真不是咱們家少夫人,她不是那樣的人。”
可惜她人微言輕,壓根兒沒人理她。
見賴氏兄弟說得篤定,季文明開始動搖,說到底,他回來才半個多月,並不瞭解傅芷璿是什麼樣的人。
頓了一下,他模棱兩可的說:“既如此,那你們等一下,待會兒傅氏回來,再與你們對峙。”
賴氏兄弟還不大滿意:“什麼對峙,官府都定了的事,季文明我看你是想包庇你婆娘吧!”
季文明皺眉,不悅地說:“我不會做任何徇私舞弊的事,信不信由你們。”
賴大賴二對視一眼,兩人把殺豬刀往旁邊堆積起來建房子的木頭上一插,就地坐在圓滾滾的木頭上,舔了一下厚厚的嘴唇:“等就等,除非你婆娘一輩子不回來了,不然……”
賴二一刀削掉了木頭小臉盆那麼大塊木頭。
小嵐看了頭皮發麻,這賴家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萬一少夫人回來跟他們撞上,一定會吃虧的。
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小嵐尋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去。
賴氏兄弟坐在地上乾等著,百無聊賴,天氣又冷,兩人坐了一會兒,好動一些的賴二就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去牆角抱了一堆木柴過來,點燃,然後把屁股下的木頭劈下來,丟進火裡,就地取暖。
季文明看得七竅生煙:“你們適可而止。”
賴二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媽蛋,季文明,你兩個大舅子上門,連杯熱茶都沒有,你還叫老子適可而止。哼,行啊,老子冷死了,你去弄點好酒好菜來給老子填飽肚子,老子就放過這堆木頭。”
好酒好肉,做夢吧!季文明心裡煩死這兩個傢伙了,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們踢出去,哪可能好好招待他們。
“隨你們,都燒了也不用建房子了,你們妹子就留在自己家吧。”季文明拂袖而去。
賴二一聽火了:“你小子是什麼意思?你占了咱妹子清清白白的身子,現在還想抵賴不成?”
季文明聽了冷笑:“清清白白,誰知道呢?我可沒看到過誰家的大閨女那麼不知廉恥,一個勁兒地往有婦之夫床上鑽。”
這話說得真真是毫不留情面,就連賴大賴二這種混跡市井臉皮堪比城牆都厚的傢伙也忍不住色變。
“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今天不給咱們一個說法,咱們跟你沒完。”賴二拔出殺豬刀,陰沉沉地盯著季文明。
季文明毫不退縮地迎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給我好看?殺人嗎?你們殺過嗎?”
他是真被這兩兄弟給激出了火氣。
賴氏兄弟明顯是那種欺軟怕硬的傢伙,他這一凶,兩人反倒萎了。賴大拽了一下弟弟:“坐下,等傅氏回來,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身後驀地插入一道帶著寒意的女聲:“我回來了。”
聞言,賴二蹭地一下拔起殺豬刀,狠狠瞪著她:“好你個狠毒的婆娘,我家妹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竟這麼害她,我今天就要……”
傅芷璿譏誚地翹起唇,涼涼地看著他:“你要怎麼樣?動手嗎?巡街大人,你看到了,這兩人擅闖民宅,對朝廷命婦出言不遜,還準備動刀動手,按律當受杖刑。”
季文明和賴氏兄弟這才發現,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巡街大人。
賴氏兄弟平日在坊市賣肉,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這些巡街,最怕的也是這些人。
“誤會,巡街大人,這都是誤會!”賴大立即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
只是這兩個巡街跟他素無交情,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走吧,有冤屈到大人跟前說去。”
賴大和賴二這才意識到不好,連忙求饒道:“巡街大人,都是誤會……不,是她,是她先綁架了我們妹子,我們才來找她的。”
傅芷璿聽不下去了:“你們豬殺多了,腦子也變成了豬腦子嗎?難道賴佳沒告訴你們,我為了救她差點被馬踢一腳,丟掉性命。此事可是征遠大將軍曹廣親眼所見,難不成還能有假?”
賴大賴二都傻眼了,他們接到消息就趕到了衙門接賴佳。
賴佳醒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兄弟倆按著痣哥和毛蛋揍了一頓,那兩傢伙受不了,就吐了“傅芷璿”這個名字。
兄弟倆把賴佳丟給了父母,轉身就跑到季文明家來鬧事了。
誰料傅芷璿出現後,突然拋出這麼一個驚人的消息,這麼說,她不但不是綁架佳佳的幕後主使,還是佳佳的救命恩人了。
賴氏兄弟將信將疑,有了征遠大將軍這號證人,他們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
但季文明對此卻是深信不疑,曹廣那人嫉惡如仇,性子耿直,旁人收買不了他。
傅芷璿既然敢把他抬出來,那就說明她說的都是真的。
不過既然不是傅芷璿動的手,那會是誰呢?
“我就知道不是你。”季文明溫柔地看著傅芷璿,兩句話就把話題轉到了曹廣身上,“你在哪兒碰到了征遠大將軍?”
傅芷璿隨口道:“內城,第一次去,不認識那是什麼地方。”
季文明信了,點頭笑道:“嗯,你人沒事就好。最近似乎不大太平,以後讓我送你出門吧,不然我不放心。”
傅芷璿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你把你自己管好,天下就太平了。”
季文明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莫非你知道是誰綁架的佳佳?”
“你說呢?”傅芷璿可不相信季文明這麼聰明的人,心裡會沒數。賴佳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平時鮮少與人結怨,能讓人捨得花十兩銀子去綁架她,除了錢珍珍還能有誰。他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傅芷璿丟下這句話,藉口累了,帶著小嵐回房去了,留下一臉陰鷙的季文明。
季文明站在原地發了幾息功夫的呆,折身去了錢珍珍房裡,目光森然地盯著她,張口就問:“是你花銀子請人綁架了賴佳?”
錢珍珍勃然大怒:“季文明,你又發什麼瘋,旁人說一句你就懷疑我。我綁架她做什麼?再說我才到京城幾天,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找誰去綁架她?哼,剛才荷香聽到了,賴氏兄弟懷疑的分明是傅芷璿,你現在就這麼護著她?”
季文明不理會她的胡攪蠻纏,語氣帶著濃濃的警告:“珍珍,這不是安順,你不要胡來,更不要企圖把罪名推到傅芷璿身上。她今天為了救賴佳差點被馬踢到,還是曹廣救了她。她有了曹廣這麼個有力的證人,你覺得府衙會怎麼判?珍珍,你最好實話實說,我很能想辦法幫你,否則,明日府衙當堂公審此案,我也莫可奈何。”
聽說這事扯進了曹廣,錢珍珍心裡發虛,腦子有一瞬間的眩暈。
她用力扣緊床沿,力持鎮定:“沒有的事,我怎麼會做這種事。你再胡亂懷疑我,我就要生氣了。”
見她說得堅決,季文明只得按下心裡的懷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你一向善良膽小,我也不相信這種事是你做的。”
但等他一出門,錢珍珍就跟軟泥一樣,癱倒在床上,臉色極其難看。
荷香見了,連忙過去把她扶正,蓋上被子,小聲勸道:“小姐,咱們還是對姑爺說實話吧,你連小公子都生了,姑爺不會不管你的。”
錢珍珍擺手:“不行,這事絕不能讓文明知道。”
荷香一臉為難:“可是,萬一那兩個混混把咱們給招了出來怎麼辦?”
錢珍珍比荷香更擔心這一點。這本是一樁小案子,她背後塞點錢,疏通疏通,再誘之以利,讓痣哥和毛蛋一口咬定傅芷璿,傅芷璿就百口莫辯了,這案子也牽連不到她身上。
誰知傅芷璿竟走了狗屎運,讓曹廣看見了她救人的舉動,有了曹廣作證,府衙一定會很重視這個案子,大查特查,查到她身上是遲早的事。
不行,她得想點辦法。
錢珍珍握緊拳頭,逐漸平復下來。
***
第二天,傅芷璿作為證人,一併去了府衙。
輪到她上堂時,她把昨日事情的經過原封不動地敘述了一遍。
許是賴佳清醒後,向家裡人道明瞭事情,今天賴家人對傅芷璿的態度好了許多,連賴大賴二都還偷偷朝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傅芷璿不鹹不淡地點了下頭,賴氏兄弟很尷尬,但到底是自己理虧,也不好多說什麼。
等傅芷璿作完證,府丞大人看向痣哥和毛蛋:“現在你們可以從實招來,你們為何要去綁架賴氏。”
痣哥和毛蛋對視一眼,兩人都懨懨的,這個府丞大人也太奸詐了,竟先讓傅芷璿作證,然後再問他們,他們現在哪還敢攀咬傅氏,這不是懷疑府丞大人判案不公嗎?
痣哥低垂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招認了:“是一個獨眼男人來找咱們的,他說是奉了他家夫人,也就是這位傅芷璿夫人的命令,花銀子請咱們哥倆去綁架賴氏,其餘的,咱們兄弟一概不知。”
聽到“獨眼男人”四個字,別人還沒反應,季文明已經先一步沉下了臉,錢珍珍騙了他。
全燕京城就沒幾個獨眼男人,更何況還認識傅芷璿,要找到他實在是太容易了。
果然,上面的府丞也想到了一點:“季夫人,你可認識一個獨眼男人?”
傅芷璿垂下眉,低聲道:“見過一個。”
府丞又問這是何人,家住何處。
傅芷璿皆一一如實回答。
不多時,衙役就按照傅芷璿提供的線索把張莽帶了過來。
誰料張莽到了堂上竟不等府丞發問,就自發地招認了:“小人張莽,在戰場上傷了眼睛,退了下來,錢大人見小人無處可去,便賞了小人一口飯吃,讓小人跟在小姐身邊跑跑腿。小人感念錢大人和小姐的厚待之恩,所以在賴氏氣得我家小姐早產後,就生出了教訓她一頓的念頭。這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張,不關我家小姐的事,請大人責罰。”
見張莽一口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季文明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錢珍珍總算還沒傻到家,還知道替自己安排一條後路。
但受害人賴佳就沒那麼好打發了,她雙目含淚,脫口而出:“不……肯定不是他,是錢珍珍,是錢珍珍害我。”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府丞大人敲了一下驚堂木,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賴氏連忙拉住賴佳,苦口婆心地勸道:“佳佳別鬧,再鬧可是會吃板子的!”
賴佳不甘心地瞥了張莽一眼:“那就這麼算了?”
賴氏拍拍她的手不說話,張莽不願意指認錢珍珍,他們又能如何。
賴佳低落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府丞大人結案退堂。
出去後,她走到傅芷璿身邊,朝她躬身道謝:“多謝夫人的救我。”
因為小嵐肩上的傷,傅芷璿心裡還有氣,對賴佳也淡淡的:“不必客氣。”
賴佳急於拉攏幫手,也沒察覺到她的冷淡,眼巴巴地看著她說:“夫人,她……那張莽陷害夫人,就這麼算了嗎?”
傅芷璿看著賴佳充滿不甘的小臉,笑道:“怎麼能說算了呢,張莽不是被判流放漠北十年嗎?這一去他這輩子也別想回來了。”
“可是真正的幕後兇手卻逍遙法外。”賴佳咬牙切齒地說。
傅芷璿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地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失去一條肩膀不痛嗎?以後行動還能如此方便嗎?”
賴佳聽了若有所思。
正巧季文明走了過來,她鼻子一酸,哽咽著忽然就撲進了季文明的懷裡:“夫君,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旁邊傅芷璿還看著,季文明覺得有些尷尬,但賴佳哭得這麼傷心,他要推開她似乎也不妥。
他正左右為難,傅芷璿卻忽地垂下了眼瞼,笑道:“賴佳妹子對夫君一片赤誠,夫君何不給她一個名分。以後就算在咱們這一房,她若有了孩子,也是咱們這一房的,與三叔那一房無關。”
聞言,賴佳也不哭了,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季文明。
跟著出來的賴氏兄弟一臉凶相地瞪著季文明,就等他拿個說法。
旁邊一直沒做聲的賴氏也跟著幫腔:“文明兄弟,就是兼祧了,錢氏以後也是三叔一房的,管不到你們這一房吧?”
季文明很頭大,說是兼祧,可三叔那一房連根毛都沒有,更別提房子錢財,錢珍珍還不是得住在季家,若是賴佳再住進來,這家裡還不得亂套。
“四嫂子,你知道的,咱們家走了水,房子燒了,現在住不開,等房子建好了,我就把賴佳接回來。”
他的這番推諉之詞對賴氏可沒用,她笑道:“我家妹子也不是那等嬌生慣養之輩,只要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了。房子還沒建好,她也可以先將就一下,在夫人床下打個地鋪就行,也好伺候夫人,想必夫人不會介意吧?”
賴氏是個聰明人,她覺察到了傅芷璿的態度,立即打蛇隨棍上。
傅芷璿果然如了她的意:“我沒意見,只是怕委屈了佳佳。”
賴佳一住進她的房間,季文明也沒辦法打她的主意了。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堵得季文明就是有萬般藉口也說不出來,只得同意。
失了張莽這個得力又忠心的僕役,錢珍珍正肉痛不已,哪曉得,賴佳這個害她早產的賤人竟然登堂入室了。
她氣怒欲狂,在季文明進來的時候,抓起桌上的瓷杯就往他頭上砸去。
季文明偏頭躲過,怒斥道:“你做什麼?”
錢珍珍恨恨地瞪著他:“我做什麼?季文明,你個混帳,竟讓那個害得我早產的小賤人進門,你對得起我們的兒子嗎?”
季文明嘲諷地看著她:“傅芷璿大度地給我納妾,我能怎麼樣?你自作聰明,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就沒想過別人會報復回來嗎?”
提起這個,錢珍珍心虛,別開眼,強詞奪理:“這都是你的藉口,還不是怪你,要是你不碰賴佳,我……”
“行了,”見她又要翻舊賬,季文明立即打斷了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賴佳以後跟傅芷璿同住一屋,她們倆我誰都不會碰,你現在放心了吧。”
聽到這個消息,錢珍珍的臉色稍微緩和下來,只是嘴上仍舊得理不饒人:“你是不是很遺憾?”
季文明拉著她的手,哄道:“我有你就夠了,賴佳那兒你也知道,是她自己纏上我的,我也是一時糊塗。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犯了。只是現在你又得罪了傅芷璿,咱們想她幫忙的事,只怕更沒指望了。”
季文明一直沒開口,就是想把傅芷璿的好感刷起來再說,這樣成功的幾率更大。哪曉得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傅芷璿現在都還不願跟他圓房,就更別提幫他了。
錢珍珍知道這是季文明的一塊心病。
眼看就要過年了,他的任職還沒下來,不止季文明急,她也心急。
這是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他不能謀個好職務,有個好前程,他們娘倆跟著他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不過要讓她去低聲下氣地求傅芷璿,她可不願。
錢珍珍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辦法。這家裡,傅芷璿也就對美瑜還有點耐心,聽說美瑜從小跟著她一塊兒長大,兩人的感情說是姑嫂,其實情同姐妹。美瑜開了口,想必她不會拒絕。”
季文明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可是美瑜一向看不慣咱們,她會答應幫忙嗎?”
錢珍珍抿唇笑了:“夫君啊,這小姑娘最是好哄。更何況,美瑜就你這一個哥哥,你有了好前程,她以後也能說個更好的婆家。娘家不興,她也沒好日子過,不說為了誰,就為了她自己,她聰明的話,也會想辦法讓傅芷璿點頭的。”
季文明一想也是這個理:“還是你想得通透。回頭咱們找個機會跟美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