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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門[重生]》第46章
第46章 等兩年

  戚家一屋子人精, 舒梓沐和戚琰之間的氣氛變化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不過卻沒人點破,只是吃完有舒梓沐參與的晚飯並盛情誇讚後,白馨蘭她們難得沒有多做挽留,連依依不捨的戚筠也被制止了,好像催著他倆趕快回家一樣。

  戚琰和舒梓沐有些奇怪地離開了,白馨蘭看著遠去的的車屁股, 立刻給張姨發短信。

  【今日或有重大革命進展,注意隨時觀察彙報!】

  *

  戚琰和舒梓沐回到家, 就見到了喜氣洋洋的張姨。

  張姨同樣是戚家火眼金睛小分隊的其中一員,見舒梓沐和戚琰兩人進門,舒梓沐彎腰換鞋時戚琰扶了他一下,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 相視一……戚琰沒笑出來, 不過那神情看著就不同尋常。

  張姨咂摸了一下, 頓時明白這兩個人肯定有了什麼進展, 難怪夫人說今天革命進程可能向前推進了。

  想到婚前就準備好的東西很可能馬上就要有了用武之地,張姨眉開眼笑地對兩人道:「天氣熱,少爺和梓沐還是先泡個澡吧。」

  戚琰和舒梓沐沒有解讀出張姨內涵豐富的眼神,依言上樓,準備去洗澡。

  「少爺,等會兒我有點東西要送到你房間。」張姨喊住戚琰說道,戚琰疑惑,「什麼東西?」

  張姨笑了兩聲,說道:「沒什麼, 夫人之前讓我準備的一點小東西。」

  戚琰聞言沒再追問,白馨蘭經常會給他一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小玩意,雖然覺得張姨的態度有點不同,但戚琰也沒想太多,只當是這次白馨蘭要送的東西惡趣味更強了些。不過這樣的東西最好還是別讓舒梓沐看到了,以便保全他和白馨蘭在對方心中的形象。

  想到這兒,戚琰對舒梓沐道:「你先吧。」

  舒梓沐沒拒絕,很快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戚琰正要和昨天一樣陷入遐想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張姨,」戚琰打開門,「東西給我就……」

  並不是想像中的搞怪玩具,張姨手中捧著的一個不大不小、造型頗為別緻的盒子,盒子的蓋子完全打開,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沒有任何隱藏的機關和突如其來的詭異聲響,但偏偏帶給戚琰的驚嚇和震動比任何嚇人整蠱的設計都要大得多。

  「昨天沒來得及給,今天總算是給你了。必備的東西都有,各種牌子各種款的也基本都有,你和梓沐可以挑喜歡的用。用完了的話,和我打聲招呼就是了。」張姨笑眯眯地把盒子遞到戚琰手裡,末了又對他上下揮舞了一下拳頭:「少爺你加油,不過梓沐年紀還小,你可別太凶了。」

  張姨完成了使命,笑眯眯地下樓了。戚琰捧著盒子站在原地,面色複雜地盯著手上的東西,半晌還是忍不住拿起了幾個仔細看了起來。

  嗯,超薄款,草莓味……舒梓沐好像比較喜歡柳丁?柳丁味的……找到了!潤滑劑……這麼多?哪一個比較好用?

  戚琰抱著盒子進行學術、以及時不時不受控制地延伸到感官上的聯想,即便已經努力克制不斷跑偏到浴室裡的人此刻完全赤/裸的身體上的思路,但還是很快就口乾舌燥起來。

  等到水聲一停,舒梓沐照舊披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戚琰飛快地放下盒子衝進了浴室裡,關上門後低頭看了一眼褲子明顯鼓起的位置。確認應該沒有被發現,戚琰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丁點的懊悔。總覺得這樣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過很快戚琰就安慰自己,舒梓沐才十八,有點小了,暫時還不到真正持槍上陣的時候。

  這天戚琰的澡洗得有點慢,舒梓沐卻並沒有感覺到。他盯著戚琰留下的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敞開的那一盒子東西,也陷入了沉默和糾結。

  沉默於其數量和種類的龐大,糾結於戚琰的想法和情況。

  戚琰究竟是不是性冷淡?看起來應該不是?那這是某種暗示甚至明示嗎?如果是的話,要不要答應,總感覺表白當天就……咳咳,有點不太對?

  舒梓沐腦子裡各種想法飛速閃過,然後他突然想起:剛才張姨說有東西要給戚琰,不會就是……這東西吧?

  舒梓沐頓時覺得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如果這是張姨給的而不是戚琰自己準備的話,那問題是不是又要繞回最開始的那個了?

  所以,戚琰究竟是不是性冷淡?

  他之前已經做過是的準備了,倒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只是如果是的話,這個盒子擺在這兒就顯得有點戳心窩子了。

  但如果確實不是,那……

  舒梓沐想起之前拍結婚照時和戚琰緊挨著的感覺,剛洗完澡的身體又很快蒸騰出熱意來。作為一個前世活到二十八歲的魔法師,現在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舒梓沐的定力肯定好不了。沒一會兒他也面臨了跟戚琰一樣的問題,心虛地看了一眼浴室的門之後就躲進了被子裡。

  平心靜氣。想新文劇情。

  戚琰終於結束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舒梓沐坐在床上一臉嚴肅,膝蓋上放著筆電,柔柔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皮膚有種近乎透明的美感。雖然表情很嚴肅,但因為出色的硬體條件,硬生生顯出一種冷豔高傲的感覺。然而他又穿著一件卡通肥貓睡衣,給人的感覺頓時產生了極大的反差。奪人眼球,看似對立但實際卻很和諧。

  戚琰停頓了一瞬,才接著故作鎮定地走過去,「頭髮沒吹?」他注意到對方的發尾有點濕。

  舒梓沐聞言愣了一下,隨手抓了一把頭髮,笑了笑,「忘了,不過也幹得差不多了。」

  說著他就看到戚琰正在用毛巾擦著頭髮,浴袍隨著手臂的動作越敞越開,露出緊實健美的胸膛和最上方的兩塊腹肌,散發著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

  「我幫你吹頭髮?」舒梓沐感覺被對方的氣息籠罩俘獲,依靠投入工作壓下去的遐思頓時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於是連忙轉移視線。

  沒想到會有意外驚喜,戚琰自然不會拒絕,感受到舒梓沐的手在輕柔地撥弄他的頭髮,心情異常滿足。然後他又瞟到床頭櫃上的那個盒子,原本滿足的心態又開始一點點空虛起來,忍不住開始想像書梓沐的手要是撥弄的不是頭髮,而是別的……會是什麼感覺。

  舒梓沐其實也在看那個盒子,不過他想的暫時沒戚琰那麼汙。畢竟還有對方到底是不是性冷淡的疑問在呢。

  舒梓沐覺得既然已經是戀人了,那麼溝通肯定是很重要的,而這方面……其實也很重要,所以到底是不是確實得確認清楚才是。就是怎麼確認這一點……有點尷尬。

  舒梓沐沉吟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只能拐彎抹角地問一句:「張姨剛才給你的東西,是那個盒子麼?」

  戚琰聞言一頓,心裡已經千軍萬馬呼嘯而過,表面上卻還是很淡定,答道:「是。」

  「哦……」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舒梓沐應了一聲,接下來要問的重點卻還是一時間出不了口,又變回了安靜給戚琰吹頭髮的狀態。

  戚琰聽到那一個「哦」之後就沒了下文,心裡卻是一點點地忐忑起來。盒子裡的東西,應該足夠明顯了吧?舒梓沐……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不太能接受?畢竟他才十八歲,而且他們今天才算是正式在一起。

  舒梓沐沉默的時間多一秒,戚琰想的就多一層,一直到戚琰的短髮徹底吹乾,舒梓沐都沒有再說話。而戚琰在短短時間裡已經想了很多,煎熬之下,突然意識到他應該主動一些,而不是一直拐彎抹角地試探。

  戚琰最後決定主動給舒梓沐承諾。

  「張姨是關心我,所以有點著急了,別介意。」戚琰頓了頓,看著舒梓沐,說道:「你還小,那些東西暫時還用不上。差不多再等兩年,等你滿二十再說怎麼樣?」

  舒梓沐一怔,片刻後理清戚琰話裡的意思,頓時明顯地勾起了嘴角,「好啊。」

  看來戚琰確實不是性冷淡,上輩子的傳聞到現在來看居然一個可信的都沒有了,戚琰本身和那些並不熟悉的人眼裡的形象其實完全不一樣。舒梓沐覺得好笑,但更多的卻是看似細微但彙聚起來卻近乎磅礴且格外真實的感動。

  等到他滿二十啊……舒梓沐眉眼彎彎,他可不覺得自己才剛十八歲,要不要真的等兩年,看情況吧。

  心意互通的當天,又就重大事項達成了共識,舒梓沐和戚琰感覺彼此的觀念和習慣都更加契合了,之後雖然沒有如張姨所願完成重大革命進展,但也一起靠在床上,親親密密地看了做了些娛樂活動。

  與此同時,二十公里外的夜色酒吧迎來了三位客人。

  *

  夜色酒吧是京市最負盛名的幾個酒吧之一,因為酒的品質好,服務人員的品質高,再加上相對高額的消費,算是京市最為高檔的酒吧之一,同時也是各個二代公子哥兒們尋歡作樂常去的地方。

  不過戚琰不喜歡酒吧這種吵吵嚷嚷的環境,因此他和許馳簡弘深的三人小團體倒是沒怎麼來過這兒。

  許馳對於酒吧本身也不太感興趣,簡弘深就更不像是會喜歡的人,然而這天晚上,這兩個人卻確確實實地坐在了夜色酒吧裡,端詳著眼前五彩繽紛的夜色招牌雞尾酒「暗夜彩虹」,各自沉默不言。

  提議來這兒的喬納森看他們倆和整個酒吧格格不入的氣氛,忍不住嘖了一聲,主動端著自己的酒和他們碰了杯,對許馳問道:「怎麼回事?說好是帶簡來放鬆的,怎麼才一天你也搞得失戀了的樣子?難道要我一個人開導你們兩個?」

  許馳聞言看了看最近越發沉默的簡弘深,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還是努力打起精神笑道:「沒什麼,家裡出了點麻煩事,不過問題不大。今天晚上好好玩。」

  「真的問題不大?」喬納森挑眉,看許馳的樣子可是愁得很的感覺。「真是失戀的話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誰還沒失戀過呢?英俊如我照樣曾經被甩過,你這樣的失戀就更正常了。」

  喬納森看似語重心長地安慰,實際上拐著彎地自誇,不過倒也確實有些效果,許馳眉頭微鬆,搖了搖頭,笑道:「讓你失望了,還真不是失戀。你失戀是正常的,我可沒有過。」

  許馳說著又去看簡弘深,見他臉色仍然冷冷淡淡的,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原本稍有輕鬆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許馳確實是家裡出了點事,但這事不是別的,就是關於許瀾的,因此他也不好在簡弘深面前多說。想起這件事,許馳不由又皺起了眉。

  昨天戚琰和舒梓沐的婚禮結束之後,大家各回各家。許馳覺得都到這份上了,許瀾也該徹底放下了,於是回了許家之後便找許瀾談了談,準備開導一下他。結果卻不想許瀾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許瀾沒有正面對應許馳勸他放下的話,反而問道:「哥,舒梓沐為什麼改姓啊,和薛家關係不好?」

  許馳挑了挑眉,「別人的家事我怎麼知道,反正戚家和薛家都同意了。你問這個幹嘛?」

  「有點好奇嘛。」許瀾對他露出一個乖巧又俏皮的笑,「感覺薛家不是什麼好人家,那個薛琳那麼蠢,結這門親會給戚家惹麻煩的吧?戚伯伯和伯母他們為什麼會同意啊?」

  許馳聞言便感覺許瀾的心態有點不對了,似笑非笑道:「是阿琰挑的人,伯父伯母為什麼不同意?而且娶的是舒梓沐又不是那個薛琳,也不是薛家其他人,舒梓沐不蠢不就行了?」

  許瀾聽到許馳的話臉色倒沒什麼變化,只是心裡卻已經氣急了,他都這樣說了許馳居然還不和他站在同一陣線,真是正直過了頭!許瀾猶不放棄,繼續狀似無辜道:「梓沐確實不像薛家那幾個人那麼蠢,大概是隨了他媽媽吧。對了,他比那對龍鳳胎要大,該不會薛太太其實是小三吧?」

  許瀾似乎是在隨口八卦一樣,說的話看起來也並不針對舒梓沐,反而猜測姚玥是小三,似乎還是在維護他,但許馳的臉色卻明顯沉了下來,他皺眉定定地看著許瀾。對方在他的凝視下仍然維持住了不變的臉色,彷彿真的是天真無辜、出於好奇。

  然而許瀾越鎮定越無辜,許馳的臉色就繃得越緊,他看著許瀾語氣冷硬地說道:「許瀾,戚琰已經結婚了。」

  他的話讓許瀾的無辜神色頓時收斂了一點,同樣沉沉地看著許馳,沒說話。

  許馳繼續道:「如果你還有腦子,就該知道是放手的時候了。」他盯著許瀾的眼睛,「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去當小三。」

  見許瀾聞言想說什麼,許馳先一步強調道:「如果你有這種想法,現在打消還來得及。不要指望我會支持你,這點永遠都不可能。」

  許瀾頓時沉默,和許馳對視,眼裡壓抑的情緒一點點翻滾起來。

  「誰說我要當小三?」許瀾突然笑起來,「當了小三以後就都是別人的笑柄了,我才沒那麼傻。」

  儘管許瀾否認了許馳的猜測,但許馳看著他的神色卻仍舊眉頭緊皺,覺得許瀾並沒有真的打消這樣的念頭。

  沒想到許瀾接下來卻直接說道:「但是哥,你真的覺得琰哥和那個舒梓沐能長久?」許瀾笑起來,「就憑薛家的蠢勁兒,還有舒梓沐那張臉,以後肯定是麻煩不斷,我覺得戚家忍不了幾年。等他們離婚,到時候我再爭取,你可不能說我當小三吧?」

  許瀾在笑,許馳這會兒也跟著笑了,但卻是氣笑的,而且肺都快氣炸了。

  許瀾在許家其實相當受寵,要是讓最疼他的老爺子老太太知道他一心等著別人新婚夫夫趕快離婚,好去插足別人的感情,兩老估計能氣出心臟病來!而且之前家裡人也不是沒有問過許瀾對戚琰的意思,甚至老爺子還玩笑過兩家結親,偏偏許瀾怕被拒絕一直假裝對戚琰沒意思,結果現在又想著去爭取了!甚至不顧對方已經結婚了的事實!

  他一直知道許瀾的心思不算特別正,有些心機也喜歡偽裝,但是許馳只當是平常哄哄老人裝乖那種程度,無傷大雅。畢竟許瀾十歲失怙失勢、寄人籬下,肯定會有不安全感,因此即便有些小心機,許馳也一直覺得情有可原。

  這麼些年來,許瀾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因此雖然許馳跟他並不算很親密,但其實也很照顧他,就希望對方能有安全感,不再小小年紀就小心翼翼地偽裝。

  結果許瀾被許家上下如珠如寶地捧著,卻不僅沒有卸下心防,反而變本加厲,耍心機都要從無傷大雅的小事跑到真正不能沾的歪門邪道上去了。

  許馳想到這點就覺得氣得不行,並不理會許瀾的強詞奪理,只冷笑道:「這話你去給阿琰說一遍?」

  許瀾頓時臉色一沉。

  許馳見狀說道:「看來你還知道剛才那話見不得人?我也是不明白,你之前連告白的膽子都沒有,現在怎麼就敢說這樣的話了?」

  許瀾被他語氣嚴厲地訓了一句,低下頭,眼眶霎時間紅了,「之前我總覺得時間還長,所以……我也想要徹底放下,可是做不到……我就是喜歡他,有什麼辦法呢?哥,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喜歡琰哥至少五年了,這輩子也就這一個人了,我真的放不下……」

  許馳見他一計不成就換了示弱的辦法,跟之前語氣張揚的樣子判若兩人,看著著實是無助可憐。然而許馳卻並不心軟,反而感覺到一絲寒意。當年來他們家時那個看似弱小卻頗為倔強的小孩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哦,現在這樣倒是也挺弱小又倔強的,可惜弱小是故意裝出來的,倔強的還是理直氣壯插足已婚人士的感情。

  真是可笑。

  許馳已經不想再跟試圖用瓊瑤式臺詞打動他的許瀾多說,卻又聽見許瀾低聲說道:「你明明是我的哥哥不是麼,難道不僅不幫我還要給扯後腿嗎?而且咱們家和戚家知根知底,關係也好,比薛家強多了。如果我能成功的話,難道對於我們家和戚家來說不都該是好事麼?即便是為了琰哥著想,也知道哪個選擇更好不是嗎?我是你的弟弟,琰哥和你是鐵哥們,我們在一起的話不是再好不過嗎?」

  許馳幾乎要被許瀾理直氣壯的語氣打敗,滿臉訝然地看著他,越發不能相信這是自家教養了十多年的弟弟,他們家怎麼會教出這樣的人?拿婚姻關係當利益交換就算了,雖然他們家不推崇這個但世家豪門裡這是普遍情況,但許瀾自己這樣認為還不夠,還覺得他們許家、甚至戚家都是這樣的想法。

  然而根本不是。戚家從來都不是拿婚姻當做籌碼的家庭,因為戚家本身就足夠強大,不需要靠犧牲子孫的幸福來換取。

  戚家除了戚琰的堂哥戚珩和堂嫂文秋蕊是完完全全的門當戶對,其他大都是低娶或者低嫁,戚琰的姑姑戚姝蘭不說,包括大伯母袁曼歡和白馨蘭,其實家境也都一般,比起普通百姓能說得上一句富貴人家或者書香門第,但也只是尚可,都不算頂尖,比起戚家更差得遠了。

  戚家雖然並不是都稱得上自由戀愛,但絕對都是有感情基礎才會結婚的。譬如戚珩和文秋蕊就是相親認識的,談了兩三年的戀愛才結婚,絕對不是沒有感情的聯姻。而戚琰和舒梓沐看起來是相親之後就閃婚,沒有什麼感情,但舒梓沐畢竟是戚琰自己選中的,就算沒有愛也不排斥和對方共同生活。而且看婚禮上的情況,未必就一定沒有感情。

  相比起來,許瀾之前一直不敢表白,明顯是知道戚琰不會把他放在相伴一生的那個位置上,但舒梓沐卻是戚琰主動放上去的,可以說高下立現。許馳不明白許瀾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戚琰和舒梓沐一定不能長遠,而他一定能順利接手戚琰身邊的那個位置。

  而且許瀾覺得戚家是他想像中的那樣也就算了,畢竟瞭解不深,像他這樣認為的人肯定很多。但他竟然覺得自己呆了十多年的許家也是這樣的,也是利益重於一切,不在乎子女幸福的那種家庭!

  許馳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今天真是「收穫」不小。要不然還不知道他家這十來年養尊處優的,居然還養出了一個不明事理的勢利眼!

  許馳沒有回答許瀾的話,反而說道:「之前高考完讓你出國你不願意,那就下個學期去吧,現在準備申請還來得及。」

  許瀾一愣,片刻後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要把我趕到國外去?」

  許馳冷著臉,「你學的專業本來就是國外學校資質更好,我們家又不缺你留學那點錢,有什麼理由不去?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也該換個環境清醒一下了。」

  許瀾不由驚叫:「不!我不出國!」

  許馳面無表情道:「必須去。這件事我會跟爸媽他們說的,你找爺爺奶奶也沒用。」

  許瀾這下是真的慌了,他沒想到許馳這麼狠心,因為他不願意放棄戚琰就立刻決定把他扔出國,雖然長輩寵他,但許馳堅持的話他肯定只能出國了,外甥肯定是比不上親兒子的,收養的更是比不上親孫子。

  許瀾當即想要求情,許馳卻再不想跟他糾纏,轉身回了自己房間。他怕繼續跟許瀾呆下去會氣得血壓升高。

  第二天傭人說許瀾一大早就出門了許馳也沒管,費了不小的力氣說服長輩同意許瀾出國留學,又糾結了一天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戚琰。

  如果許瀾這段時間安安靜靜的,再過一個月就出國了,不告訴戚琰還能免掉一些尷尬。但要是許瀾這段時間搞出什麼事來,把戚琰惹生氣了,他這個知情不報就有點罪過了。

  許馳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找機會給戚琰通通氣,但到底覺得十分尷尬,對於許瀾更是異常失望。晚上按照約定帶簡弘深和喬納森一起去夜色酒吧時,想到讓簡弘深失戀頹喪的人正好又是許瀾,心情更是不怎麼樣了。

  許馳和簡弘深兩個心情不怎麼樣的湊在一起,喪氣勁兒感覺都蔓延到了一尺開外,喬納森努力活躍氣氛也沒活躍起來,讓他們關注酒吧裡的俊男美女更是沒人理,來搭訕的也被膈應走了,最後自己也喪氣了,乾脆要了不少酒,拉著另外兩個人玩起酒桌版的真心話大冒險了。

  不得不說真是浪費了夜色酒吧的氛圍。

  大概這天晚上的運氣是按喪氣程度排的,喬納森一次都沒輪到,簡弘深最倒楣,接連幾次中招。

  他也是,不管什麼問題都直接喝酒,連今天吃了幾頓飯這樣的問題也喝,許馳攔了也沒攔住,過了一會兒另外兩個人還很清醒,簡弘深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喬納森看了看許馳,聳了聳肩,說道:「簡這樣的性格,難怪會失戀。」說著想了想卻又道:「不過這次失戀應該是好事啊。」

  許馳怔了怔,一時間沒領悟到喬納森的意思,喬納森已經接著疑惑道:「也不知道簡是怎麼會喜歡那個人的。」說著他突然又興起道:「不如來問問看?」

  於是又一輪真心話大冒險,簡弘深已經有幾分醉意了,但仍舊沒有擺脫霉運,很快被喬納森逮住。

  「簡,你有喜歡的人嗎?」

  依照簡弘深之前的行為,他這個時候大概就是一杯酒下肚了,喬納森也沒怎麼指望能得到回答。沒想到醉得暈暈乎乎的簡弘深卻難得說了一個字:「有。」

  許馳驚訝,喬納森則是精神一振,跟著就問道:「暗戀還是已經表白過了?」

  「沒……沒有表白,」剛才還一語不發的簡弘深這時候反而有問必答起來,甚至還慷慨地贈送了附加內容,「但他知道,他……早都知道了。」

  許馳聞言不由嘆了口氣,喬納森則是興致勃勃地追問道:「他知道,那你覺得他對你是什麼意思?」

  「他……他不喜歡我,他喜歡別人。」簡弘深又拿起一杯酒,似乎是想把喉嚨和心口裡的苦澀壓下去。

  「既然他喜歡別人,你怎麼不乾脆換個人喜歡?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喬納森的華語著實不錯,俗語信手拈來。

  簡弘深苦笑了一下,「換不了。我一直記得,有一回我不小心迷路了,撞見一個躲在樹後面哭的小男孩,他哭得可憐兮兮的,被我嚇了一跳。小男孩被人發現躲著哭不好意思,就瞪著我說我討厭。結果發現我當時受了點傷之後,立刻就不數落我了,一邊安慰我一邊想把剛才擦鼻涕眼淚的手絹遞給我擦傷口。然後反應過來那手絹是髒的,又連忙道歉,改用袖口給我擦了,還給我吹了好半天。」

  簡弘深回憶起記憶裡最明亮的場景,難得帶上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然後我們坐在那棵特別大的樹下面,一起聊了很長時間。他說他想爸爸媽媽了,說他晚上會做噩夢,說姨姨伯伯對他很好但他不敢在他們面前哭。」簡弘深眼神有些空,「他跟我一樣,看起來有家,但其實已經沒有家了。但他比我要討人喜歡,時間長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躲起來哭了,但之後有一次我受傷,他給我遞了一條乾淨的手絹。他明明比我小,卻告訴我他會幫我,然後給我出主意,交我該怎麼樣去討大人的歡心。」

  簡弘深閉了閉眼,「雖然用不上,但我一直都記得。全都記得。」

  簡弘深好似並不醉酒一樣,話說得十分清楚,喬納森沒什麼反應,許馳聽著簡弘深的話,腦子裡卻同樣勾勒出了那麼一個小男孩,那是曾經的許瀾,也是許馳一直以來的印象裡,那個會裝乖賣好,但卻心地善良的許瀾。

  然而時間是良藥也是毒藥,所有人都在改變,或好或壞。而許瀾,則是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那一個。

  許馳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時許馳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一看,是許母打來的電話。

  許馳去了相對安靜許多的洗手間,接通後就聽到對方焦急的聲音傳來:

  「瀾瀾今天一天都沒回家,現在手機也關機了!」

  許馳頓時眉頭緊皺,「我馬上回去。」說著又安撫已經急出哭腔的母親,「你別著急,他也二十歲的人了,還不至於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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