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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鎖心情人(擄情勒愛之一)》第6章
第五章

  不必忙著幹活兒,回到原先住處的雲想依第一次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只能坐在窗邊發呆。

  下意識地,她低頭望著雙手,沒有受傷的手指輕撫著被細膩包裡的指頭,腦海裡自動浮現手指被鐵徵含著時的感覺,還有他專注包紮時的情景……臉頰又不禁紅了起來。

  欸!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何她的理智、她的情緒都不再受控制?為何這些天他的臉孔、一舉一動像是鬼魅纏著她不放?為何她要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更苦惱的是,這些問題她都找不到答案。

  正當雲想依陷於沉思之際,屋外傳來鐵柔驚慌失措的呼叫聲。「月姊姊,不好了……」

  圓滾滾的身影進房後,差點撞到轉身起身的雲想依,鐵柔上氣不接下氣地拉著她的手,「大、大哥……出事了……」

  鐵柔神色倉皇的模樣令雲想依心湖更掀起驚濤狂潮,抓住鐵柔的手竟然微微顫抖。「出事?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題由她口中迸出,稍稍喘口氣的鐵柔對雲想依慌亂的語調感到有些訝異。

  月姊姊一向冷淡,天塌下來好像也嚇不到她,如今一聽到大哥受傷卻緊張得快要哭出來,實在太不尋常了……

  鐵柔靈機一動,隨即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是這樣的……大哥今天在校場操兵時不慎跌落馬背,我看他……」她假裝哽咽地說不下去,只能無助搖頭,淚滴適時滑落眼角。

  她的演出果真唬過雲想依,以為鐵徵傷得相當嚴重,二話不說便往外衝去,心慌意亂的她根本沒察覺鐵柔閃爍的眼神。

  「大哥已經被『抬』回勁風閣了……」鐵柔趕緊跟在後頭大喊。

  往勁風閣的路途是雲想依這輩子最長的旅程,莫名的惶恐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可以!他不能出事……

  雲想依揪緊著一顆心拚命奔跑,從未感覺這麼痛苦無助,恨不得插翅飛到他身邊。

  ★〃☆﹋★〃☆﹋★〃☆﹋★〃☆﹋★〃☆﹋★〃☆﹋

  鐵徵獨自側躺在臥榻上,凝重的眼眸顯得心事重重。

  今早因在沙礫地上被馬拖行了好一會兒,雙腳幾乎體無完膚,斷裂的脛骨還刺穿皮膚,隱隱可見。現在骨頭已被接回並纏上竹板固定,傷口卻不斷滲血染紅包裹布巾。

  大夫接骨的過程他大氣也沒吭一聲,沉重的臉龐似是強忍痛楚。

  沒人知道他有多懊惱,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從馬背上摔下來,且非在兩軍交戰之時,這事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存?

  更難堪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摔馬全然和操兵無關。

  這幾天他比平時賣力操練將士的射騎之術,晚上強迫自己在書房忙到半夜,累了就在一旁的臥榻打盹。

  將自己操得那麼累,就是希望沒有空檔想起不該想的人、想做不該做的事……但一切的努力似乎白費心機。

  雲想依的容貌像是已經在他腦海裡生根,尤其那日她酡紅著臉的模樣,著魔似地時時刻刻纏繞著他。

  意識到自己這麼輕易被迷惑,鐵徵的眉皺得更緊。大夫本想開一些舒緩疼痛的藥方,卻被他拒絕。這是他應得的教訓,至少疼痛可以時時提醒他這個恥辱,警惕自己不再脫序。

  他真該將她囚禁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離他遠遠的,至少不再相見就不會擾亂心神。

  正當他努力想將雲想依的影像驅逐腦海之際,一轉頭卻看到她奔進房裡,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望著他,一臉驚慌。

  飛奔而來的雲想依見到鐵徵好端端地側躺在床上,猛然止住腳步。

  他沒事?還好、還好……

  放下心頭的大石,她緩緩走向鐵徵,兩人交會的視線沒有須臾分開。屋內一片靜寂,只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

  待走到鐵徵身前,雲想依凝視他的眼眸忽然覺得朦朧,然後一陣濕熱的液體滑落臉頰。她努力眨去蒙蔽眼睛的霧氣,視線卻愈來愈迷濛。

  鐵徵剛硬的心瞬間軟化,方才努力建立的心防因她的淚水瞬間瓦解。他伸出手輕觸她的臉頰,汲取一顆珍珠沾在食指上。

  從不覺得女人的淚可以這麼美,哭泣的容顏如此扣人心弦,他感覺一陣熱流從心臟滑過四肢百骸,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

  雲想依再次眨眼,伸手撫向臉頰,這才驚覺那是自己的淚水。

  她哭了?

  自從十歲那年流乾眼淚後,她就封閉了自己的心門,發誓不再為任何人流淚。為何這時候竟然為了一個輕賤他的男人破戒?

  她迷惑地望著掌心的淚滴,像是受了相當的震撼。

  「別哭。」大掌溫柔拭去她臉頰的殘淚,命令的語調透露著無比的溫柔。

  雲想依被鐵徵的舉動嚇到,她抬起頭望著他,眼眸被淚水浸潤得更加清澈,裡頭蓄滿了驚訝和來不及掩藏的情感。

  兩人相視好一會兒,情意流轉盡在不言中。

  雲想依先回過神來,想到方才的忘情,臉頰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一雙眼睛根本不敢再看向鐵徵。

  為了掩飾尷尬,她將視線調向他的傷口,伸出手輕輕觸摸染紅的布巾,彷彿流的是她的血。

  「怎麼那麼不小心?這一定很痛……」自言自語的輕柔音調帶著哽咽,心疼的淚水再次滑落。

  「沒想到你這麼愛哭。」鐵徵還有心情打趣她。

  看似無心的人最是有情,他已經找到打開她心門的鑰匙,一開門卻發現那是一個擠滿了情感的房間,被釋放以後便如潮水傾洩而出。

  原來面具之下的她是這般脆弱、如此多情。這個發現讓他心裡滿溢著憐惜之情,全然沒有沾沾自喜的得意。

  雲想依急切的語調打斷鐵徵的沉思。「讓我幫你,好嗎?」

  他傷得這麼重,她無法坐視不管。在她掙脫理智、拚著命飛奔到他身前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收不回來了……

  「怎麼幫?!你又不是大夫……」鐵徵想起當初雲想依也說要幫鐵柔,還有妹妹醒來之後的胡言亂語,對雲想依的動機仍心存疑慮。

  雖然已經摘下她偽裝的面具,如願地攻下她的心防,但他卻固執地不願將自己的心交出來。

  「我……可以幫你……雖然我不是大夫……」回覆以往的冷淡語調和質疑讓雲想依有些退縮,但眼看他的傷不能再拖,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秘密。「我有能力……可以治病。」

  「什麼能力?你又想裝神弄鬼?」鐵徵不信鬼神之說,更難以接受巫術治病等無稽之談。「我的傷大夫已經處理好了,不用你費心。」

  「但是你兩腿傷得那麼嚴重,至少有半個月無法行走,萬一骨頭沒接好……」雲想依一碰觸傷口便感應到他的症狀,「我有辦法能讓你在一刻之後完好如初,看不出……」

  鐵徵打斷雲想依的胡言亂語。「我不想聽這些怪力亂神,一切自有大夫關照。」

  見他如此固執,雲想依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見她在他身前跪了下來,一雙手按住膝蓋,然後閉起眼睛。

  「住手!你想幹什麼?」鐵徵出聲喝止,想扳開雲想依的手,卻被一道力量彈開,他想移動雙腳卻力不從心。「放開我!」

  這到底怎麼回事?

  鐵徵這輩子從沒遇過如此離奇的事,直覺是雲想依在他身上作法,施了妖術。他強作鎮定地望著她的手撫向受傷部位,接著一道熱流從斷腿處傳來,熱熱酸酸的,不一會兒疼痛的感覺全然消失。

  他驚訝地望向她,鬥大的汗水滑落她的臉頰,像是被抽乾全身的力氣,然後如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往後一仰……

  「月兒!」鐵徵大吼一聲,豁然起身接住雲想依癱軟的身軀,等到將人攬在懷中才驚覺自己的行動如平時靈活無礙。

  他疑惑地按壓著傷口,絲毫不覺得疼痛,為了確認心中的疑慮,他很快解開纏繞的布巾和固定的竹片,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本受傷的部位真的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出傷痕!

  望著蒼白如紙的臉頰,鐵徵第一次目瞪口呆。

  ★〃☆﹋★〃☆﹋★〃☆﹋★〃☆﹋★〃☆﹋★〃☆﹋

  雲想依一醒來,竟發現身處牢籠。

  一道熱切的聲音喚醒她的茫然。「月姊姊,你醒了?」

  見到鐵柔隔著柵欄呼喚她,雲想依直覺起身想走近問個究竟,走沒幾步卻被絆住。低頭一瞧,她的腳踝居然被鐵鍊銬住,根本無法靠近柵欄。

  疑惑地望向鐵柔,只見她哭紅了眼,語帶哽咽地說:「大哥在你昏迷之後……便命人將你關進來…不准任何人靠近你……」鐵柔沒料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聽聞上次宴客時發生的事,她料想大哥對月姊姊必然產生不一樣的情愫;一聽到大哥受傷,月姊姊超乎尋常的激動不由自主洩漏她的心意。本以為這樣的情況下,兩人必然真情流露,互訴衷情。

  誰知一個昏死過去,另一個更加翻臉無情。

  她不懂大哥到底想什麼,又不是仇敵,有必要將一個天仙般的弱女子關進大牢嗎?

  雲想依聞言跌坐稻草堆上,一臉絕望。她沒有掉淚,表情卻比哭還悲切。原來他也把她當成妖魔……

  她的淒然模樣讓鐵柔忍不住哭出來。「月姊姊,你別這樣,你說說話呀……」

  雖然月姊姊向來不多話,臉上鮮少流露表情,卻都不曾像現在的神情這般絕望,今人鼻酸。

  「你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嗎?你怎麼會昏倒在大哥房裡?你是怎麼惹大哥生氣的,還嚴重到將你關進牢裡?」

  雲想依望著前方,眼神空洞茫然。「是我不該……不該動了情……破了誓……」

  「月姊姊……」見她承認對大哥動情,卻落得如此下場,鐵柔不禁想起先前對靖王爺的癡戀。原來月姊姊和她一樣癡傻,都付出了無法得到回報的愛。

  「鐵柔!」

  鐵徵突然拄著枴杖走進大牢,見到妹妹勃然大怒,「我已經下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誰準你來的?」

  鐵徵當然知道是誰放鐵柔進來,只有段衍剛才會這麼寵溺這小丫頭。

  「你馬上出去,以後再違背我的命令,我會將衍剛調去守城門!」

  「這不合理嘛!月姊姊又沒做錯事,為何將她關在大牢?」鐵柔儘管畏懼大哥的威脅,為了雲想依還是據理力爭。

  「再不走,我調他去修城門!」

  「好嘛!我走就是……」為了不牽累剛哥哥,鐵柔只好投降。「月姊姊,你保重……」

  回頭望了雲想依悲淒的臉龐一眼,鐵柔這才不情願地離開。

  鐵徵打開牢門,將手中的枴杖丟在地上,僅是站在門口看著雲想依,似乎對她有所忌憚。「我不准你對柔兒或其他人使出妖法!」

  為免這件離奇的事情曝光,他依舊拄著枴杖,並堅持自己換藥。他可以想像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昨晚他認真想過,如果雲想依真要害他,就不會幫他治癒傷口,大可趁機傷害他 如果她真會使用妖法。

  這今他想起鐵柔不藥而癒的奇蹟,還有醒來時所說的話,似乎也和雲想依脫不了關係。

  但是,他不懂她怎會有這種不尋常的力量?!她到底是誰?是奇人還是妖女?

  無論答案為何,他都不能讓她繼續對其他人使用這項力量,否則她不是變成人人爭相搶奪的活菩薩,就是急欲除之的妖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隔離!

  雲想依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鐵徵,眼底蓄滿悲傷。「妖法?呵呵……我也希望自己擁有妖法,能將這身能力去除殆盡,做個平凡的女人……」她勉強苦笑,卻比哭還悲哀。

  鐵徵別過頭,她這模樣今他心裡難受得緊。

  為了將她隔離在此,他還特地命人打掃一番,在木床和地面鋪上乾草,也準備了幾床乾淨的被褥。

  「無論如何,我要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老老實實,沒有隱瞞,我就讓你離開大牢……」

  鐵徵在雲想依面前坐下,眼睛瞥到她腳上的鐵鍊,纖細白皙的腳踝肌膚已被磨出血痕,他的腳踝竟也跟著痛了起來。

  嚥了口水,他逼自己狠下心視而不見。「你怎麼學會這一身……妖術?你還有什麼妖法還沒使出來?」

  在世俗眼光看來,不尋常的能力就是妖法,是不為大家所接受的。

  口口聲聲的「妖法」扎得雲想依心頭千瘡百孔,鐵徵有所忌憚的眼神讓她覺得好悲哀。

  或許她該說出隱瞞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不是為了求得舒適,而是她壓抑得好苦好累,更不想讓所愛的人誤會她是妖女。

  她是愛他的!

  知道他受傷那一刻才發覺,但或許更早之前就愛上了。只是這愛來得好突然、好被動,而且好茫然。是他硬生生撬開她緊鎖的心防,牽動她的七情六欲,如今鎖壞了,心門再也關不緊了……

  沉默了一會兒,雲想依以平緩卻哀傷的語調說出隱藏心中多年的痛。

  「月兒本是個無憂無慮、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爹娘總是喚她『小月兒』。從小,月兒身邊就發生很多奇妙的事 斷了腿的小黃狗、生病的貓咪沒多久就自然痊癒,和之前一樣活蹦亂跳。爹娘以為那是動物們循著本能上山尋藥治好的,也不以為意。」

  「直到月兒五歲那年,爹爹摔下山谷奄奄一息,小月兒抱著爹爹哭喊著不讓他死去,傾盡全力將身上的力量傳給爹爹,之後,小月兒昏了……三天後醒來,爹爹已不藥而癒,身上完全找不著傷口,但是,爹娘卻將她當成了妖魔看待……」

  想到當時爹娘將她鎖在房裡,看她的眼神充滿恐懼,甚至不敢靠近她,五歲孩子的心痛此刻依然那麼清晰。

  「在小月兒被關在房裡五年間弟妹相繼出生,鄉下飢荒成災,營生不易。為了養活弟妹,爹娘將小月兒賣給人口販子,那年小月兒才十歲……」

  故事說得簡短,卻是她畢生難忘的痛苦回憶,如同被活生生揭開的傷疤,痛澈心扉。

  牢裡一片靜寂,鐵徵望向低垂著頭的雲想依,審慎的目光似乎在咀嚼著故事的真假。

  如果這是真的,莫怪之前的她總是戴著冷淡的面具。任何孩子經過同樣的遭遇後,對人生該是絕望至此,封閉心扉。

  第一次見面,當他喚她「小月兒」時,她的狂亂和慌張不像裝出來的,應是想起童年悲慘的境遇。

  還有那些異族人降服在她的琴音之下,並喚她為天女,莫非也是天生能力使然?

  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不管你所說是真是假,我可以先允許你離開大牢……」鐵徵強迫自己別讓故事裡的悲情影響判斷力,另一方面卻說服自己故事的真實性。

  最終,對她的心疼和軟化還是略勝理智一籌。只是他為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在這牢籠仍會接觸其他人,不如將她鎖在最偏僻的角落與世隔絕,派人定期送飯菜過去,諒她也變不出什麼花樣。

  「不過,我不准你和任何人接觸,更別說對任何人使用那項特殊能力……否則我會砍了你的雙手,明白嗎?」

  他還是不信她!

  雲想依抬起悲傷的眼眸,像是控訴鐵徵的不信任,脆弱的表情勾起他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疼惜的衝動。

  沒有再說什麼,也不敢再多看一眼,鐵徵拾起地上的手杖逃離牢籠,獨留滿腔悲淒的雲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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