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晉江獨家

　　大年三十， 即使沒有鞭炮聲，但是從早上開始，就充斥著整個村子的食物香味，以及人們的歡笑聲，無不顯示著春節已經來臨。

　　早上跟中午，周衍他們一家四口都只是隨便的吃了一點，最主要的一頓都放在了晚餐。

　　中午吃完飯後， 葉元容跟陸建國還特意進空間睡了個午覺，晚上更好更有神守歲。既然主廚不在，也沒吩咐兩人需要幹什麼， 周衍跟陸百川便抓緊時間修煉，畢竟看情況晚上是擠不出時間來修煉了，而這修煉之事，又如逆水行舟， 不進則退，一天都不能耽擱。

　　到四點鐘左右的時候， 周衍跟陸百川終於從入定中出來，想葉元容跟陸建國就算要好好的補覺也應該醒了，

　　於是便進空間去看看，卻見陸建國跟葉元容早就醒了， 並把空間裡面的，晚上要用的菜都收到了一塊了，就等周衍進來帶他們出。

　　有陸建國跟葉元容在，掌勺的權力根本輪不到周衍， 陸百川更是，周衍也就只能在旁邊幹些洗菜，切蔥姜蒜的這些活。

　　需要久燉的菜放在前面，快炒的放後面，排序排好不錯亂。

　　最先燉的是剛回來的時候包的鴨腳包，洗乾淨之後，加上料酒、生薑、蔥結，放高壓鍋裡燉才行，不然其它的鍋燉出來都咬不動，等燉好之後，放在一旁，等最後再入鍋炒一次就能吃，炒出來的鴨腳包，下足了辣椒面跟蔥姜蒜這些調料，又香又辣，還有嚼頭，用來下酒是再好不過了。

　　家養的土雞不過兩斤左右，清甜又不肥膩，作為鍋子的鍋底，也不用擔心吃不完，湯汁還能用來下魚糕跟青菜。

　　而青菜也是選擇了菠菜跟油麥菜，白菜卻因為名字的原因，被踢出年夜飯大軍的陣營，就像花菜因為諧音發財被入選一樣，雖然白菜冤屈的表示，它也有個諧音叫百財，但是主人家並沒有聽到它的呼喚。

　　鯉魚是整條紅燒的，只不過這個雖然擺上桌，卻不會吃，要等到初一過了才能動筷子。

　　再加上梅菜扣肉，紅薯粉燉蛋卷，紅燒羊肉，珍珠丸子，不算下進鍋子裡的菜，一共只有八個，雖然不如往年豐盛，但也擺了滿滿的一桌。

　　下午葉元容他們準備飯菜的時候，周衍在旁邊還能打個下手，陸百川就直接沒事幹了，於是就拿了幾個胡蘿蔔出來，每個盤子都給雕了朵花，或許是從小做飯都輪不到他，無事可幹便琢磨這些的原因，雕出來的胡蘿蔔花不僅好看，還花樣多，毫不遜色於各大飯店。

　　之後還弄了個水果拼盤，空間裡的各式水果都已經成熟，西瓜、葡萄、荔枝等等各個季節的水果，擺在一塊很有豐收的喜悅，但造型又很美觀，兼顧了兩代人的審美。

　　周衍都沒見他露過這一手，在旁邊很是好奇的問：「你什麼時候會的這些？」

　　陸百川手下動作沒停，說：「中學的時候，那時候每到過年的時候，他們就窩在廚房裡不理我，我一個人看電視也無聊，又想著要表現一下，就折騰出了這些，後來就變成了每年固定的一項了。」

　　說完見周衍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手裡的水果，又問：「你喜歡這麼吃水果？那我以後經常弄給你吃。」

　　周衍只是看他修長白皙的雙手，靈活的轉動著手裡的水果刀跟水果，覺得煞是好看，並不是想吃水果，但也沒拒絕，想了想說：「經常還是不用了，就我生日的時候給我弄一份吧！」

　　果盤這種東西，見多了就不稀奇了，更何況一個大男人，每次吃個水果，還要削好擺個花樣出來，也未免太奇怪了。

　　他們這邊的年夜飯吃得早，六點左右就開吃了，酒是自家釀的甜酒釀，加水煮開後，放了冰糖，喝起來甜甜的，又帶著一絲米香，酒精味卻不濃，怎麼喝都不會醉，只不過是圖個氣氛。

　　一家人嚮往年一樣，首先舉起手裡的杯子碰了下，互相說了祝福語，無非是祝對方來年身體健康，心想事成這些。

　　往年一杯喝完之後，就可以開始吃飯了，但是今年陸建國又拿起酒壺，給大家杯子都滿上，說：「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雖然我們現在過得安定又富足，但是還有太多的同胞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希望災難早點過去，光明快點到來。」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頗為凝重，幾人互相碰了碰杯子，把酒喝乾。

　　最後還是葉元容給三人一人夾了一筷子的菜，說：「來，吃菜吃菜，雪融之後，不管做什麼打算都可以，但終究要等過年之後，現在想什麼也沒用。」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幾人也不想把一個好好的年夜飯弄得氣氛壓抑，於是就開始喝酒吃菜，雖然沒了陪伴多年的春節聯歡晚會，但是閒話家常，說說陳年趣事，也是熱熱鬧鬧的。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八點多的時候才吃完，飯後把桌子收拾完，又擺上了瓜果零食。

　　果盤是陸百川之前弄好的那個，零食空間裡有不少，糖果、瓜子、堅果都有，因為沒外人，就全都擺了出來，周衍還泡了壺茶，給每人倒了一杯。

　　雖然每天都呆在一起，但是說起過年的這個話題，每個人都有說不盡的趣事，直到十點多了，大家都肚子不再那麼撐了，才一個個的進空間洗漱。

　　洗漱完了也沒有睡，而是兩兩各一張床的，坐在床上繼續聊天，等待新年的來臨。

　　因為是新年的第一天，葉元容跟陸建國也不想在空間裡開始，便幾個人在烤火房裡一起湊合一晚，反正明天還要早起，也沒幾個小時了。

　　葉元容跟陸建國畢竟年紀大了，即使是下午補了覺，一上床還是開始昏昏欲睡，只留周衍跟陸百川兩人在那裡絮絮叼叼的說著話。

　　如豆的燈火下，周衍跟陸百川說他小時候的壓歲錢、新衣，陸百川說他小時候放鞭炮，貼窗花，都是些塵世間發生過無數次的故事，但兩人一點也不覺無聊，反倒覺得對方小時候的趣事，是世間最美麗動聽的故事。

　　零點的時候，不知道誰家還存有一點炮竹，辟里啪啦的一陣響，迎來了新的一年，葉元容跟陸建國從迷糊中被驚醒，四人互相道了新年快樂。

　　說完之後，像是完成了一項任務，葉元容跟陸建國立即就躺下開始睡覺，很快就傳來了細微的鼾聲。

　　周衍讓陸百川也躺好，自己下去把油燈給吹滅，然後也上床躺好，給兩人攏好被子，漆黑的夜裡沒有一絲光線，但是他卻能看清陸百川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一雙眼，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說：「願年年歲歲，永相廝守。」

　　跟父母處在一個房間裡，兩人即使想，也不能做點什麼，況且第二日白天還不能補覺，說是睡了的話，第二年一整年都會睡不醒，雖然他是一晚上不睡沒什麼問題，但是陸百川還是需要休息的。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六點，葉元容跟陸建國就起來準備早飯了，周衍想要起床幫忙，卻被陸百川給攔住了，說這頓飯只能由他們兩人動手。

　　早上的菜色跟昨晚年夜飯的大同小異，卻是更加的豐盛，只是把紅燒羊肉換成了魚凍，還加了道紅燒排骨和一道蓑衣黃瓜。

　　飯菜擺上桌之後，也沒急著吃，而是擺了幾幅碗筷在桌子上，筷子卻是直接架在了裝菜的盆子上，又把每個碗裡添了一小勺飯，再擺上對應的幾個酒杯，每個酒杯倒上一點墊杯底的酒。

　　幾人退後看了一會兒，葉元容跟陸建國才把桌子上的碗筷杯子全都撤了下來，酒杯裡的酒各倒了幾滴在地上，飯又重新倒回鍋裡，然後再分給四人。

　　周衍看得奇怪，但也沒問緣由，後來陸百川才告訴他，因為冰天雪地的不能去祖墳祭祖，所以就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供奉了一下，擺的碗筷數量也是對應了去世親人的人數的。

　　吃飯的時候，天還是沒亮的，不得不點上了幾個油燈，才能看得清楚。

　　等天大亮的時候，桌子都已經收拾好了，之前做好的花生跟花生糖，並一壺燒好的茶水，陸百川又去把院子的大門跟屋子的門都打開，雖然一下子風就吹了進來。

　　很快，周衍就聽到柳月帶著晨晨過來的聲音，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晨晨大聲的說給他們拜年的聲音，接著才看到兩人的身影，柳月也連聲的跟他們說新年好！

　　周衍按照陸百川的指點，給柳月和晨晨各倒了一杯茶，柳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過，但是周衍總覺得她那一眼有點意味深長。

　　之前他們打的那些兔子，葉元容弄了些兔毛出來，他們幾個大人是不太用得上，只是做布鞋的時候，給腳踝那個地方圍一圈保暖用，葉元容選了幾張顏色純白的，做了個小馬甲，剛好送給晨晨做新年禮物。

　　之後柳月還要回家守著，怕有人過來拜年家裡沒人，晨晨就留給他們了，而葉元容跟陸建國是長輩，也要留在家裡。因此就由周衍和陸百川帶著晨晨，一家家的去給村裡人拜年。

　　先去的是陸三叔家，然後再按照村裡人的輩分一家家的去。一上午，三人都收穫了一肚子的茶水以及一籮筐的吉祥話。

　　奇怪的是，從陸三叔家開始，好些人家都給周衍和晨晨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從雞蛋到親手做的布鞋，各種各樣的都有，但是陸百川卻沒有。

　　晨晨是小孩子他很能理解，但是他想要推脫，陸百川卻讓他收著，這點他很是不能理解。

　　直到在路上遇到了陸百銘跟小娟倆口子，陸百銘手上也是空空如也，小娟卻是抱了一大堆跟他差不多的小禮物，等到陸百銘他們家的時候，茶水都是由小娟倒給他們的，才徹底證實了他剛剛的想法，也明白了為什麼柳月會看著他笑的意味深長了。

　　周衍回頭看了眼陸百川，有點感動，又有點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