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金手指
範建這一聲暴喝,把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啊,對不起。」
範建立刻表示抱歉,從褲兜裡掏出煙,給他遞上一支,道,「不是媳婦的事兒,是錢的事兒。」
「錢的事兒?難道,伙計是被人騙了錢,還是做生意賠了錢呢?」
這出租車司機,和大部分老司機一樣,嘴巴都很能侃,也並不為乘客一時的惱怒而介懷,該怎麼聊的還是怎麼聊,這就是他們的生活。
「唉,我跟你說了,又有什麼用呢?你肯定幫不上我啊!」範建也點上一支煙,一臉絕望的看著窗外。
「伙計,我看你從醫院裡出來的,是不是家裡人做手術啥的,拿不出醫藥費啊?」出租車司機問道。
「唉,話說到這裡了,我就跟你說吧,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這回事兒,不過,並不是我拿不起這筆錢,是我從老家那邊借了幾萬塊的醫療費,大老遠的跑來送錢,結果……結果……嗚嗚嗚!」
說到這兒,範建忽然悲從中來,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只是他的眼睛裡根本沒有淚水,兩手捂在眼上,這副哭腔倒著實是很悲痛。
「伙計,難道……你錢拿過來了,而你親人卻不在了?」出租車司機小心地問道。
「不是!」範建搖搖頭,「是我帶來的錢!從老家借來的救命錢!被小偷給偷了!就在醫院的樓下,停車場這一片兒,被小偷給偷走了呀!啊哈哈——」
範建又難過地哭了起來。
他這哭聲實在夠難聽的,出租車司機趕緊勸止了他。
「伙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這救命的幾萬塊錢被小偷給偷了,還又是好不容易借來的,這事兒確實令人絕望……」
出租車司機一邊開車,喃喃說著,範建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看他明顯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這事兒!電視上才有的這種倒霉事兒!就讓我碰上了啊!你說,我除了去死,還能怎麼辦啊!我跟我老鄉說起這事兒,人家都不相信我啊,還以為我在外面賭博欠下賭債了,把錢還了債卻說被人偷了,我只能用死來證明我的清白啊!」
範建難過地說著,暗中扭了自己大腿一下,這一疼之下,眼淚就嘩嘩滾落臉頰,看得這出租車司機十分動容。
「伙計,要說你這事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沒報警麼?」出租車司機問道。
「報了啊!可人家警察說,在醫院這種人來人往的公共場合丟了錢,而且我又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要逮住小偷追回財物的可能性很小,幾乎是不可能追回的,我一聽這話,心就涼透了啊!」
範建苦澀地說道,「你說,連警察都沒辦法追回我的錢來,我除了死,還能干啥?啊哈哈——」
「哎,別哭了別哭了,你哭起來太瘆人了!」
出租車司機趕緊阻止了範建這嚎喪般的哭聲,猶豫了一下,道,「伙計,看你這麼實誠,這麼無助,你丟的這五萬塊錢,我當然沒法幫你找回來,不過,我能給你透點信兒……」
「透信兒?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我這錢被什麼人偷去了?你快說啊,你說了,我把錢找回來,我給你一千作為感謝!」
範建立刻很激動地表態。
「伙計,你別激動,我也只是能給你透點信兒而已,你知道了也是白知道,你這錢想追回來,那是萬無可能的了。」
出租車司機搖了搖頭,道,「這麼跟你說吧,這第二人民醫院的周圍,有的是賊啊!而且,這些賊都是有組織的,就是團伙性質的,還是大團伙!」
「啊,是嗎?那是什麼大團伙呢?」
範建這麼問著,心裡暗喜,果然打聽對了人,打聽到了有點價值的信息,真不枉自己流的幾滴英雄淚啊!
「這個盜竊團伙,或者說盜竊組織,很神秘,叫做『金手指』。」
這行駛的出租車裡,明明只有司機和範建兩人,而這司機說起「金手指」時,卻把聲音壓得很低,好像怕隔車有耳似的。
「金手指?大哥,金手指就是專業的盜竊團伙嗎?是市一級的組織嗎?他們有多少人啊,老大叫啥名呢?」
範建一連串地問道。
「伙計,你問的可真不少,我也是道聽途說的,我哪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出租車司機搖頭道,「這金手指,應該是市一級的組織,所說和別的組織還有合作,很神秘!這組織裡的成員,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至於老大的名字,那咱就連聽都沒聽說過了。」
「哦,這樣啊?那,這金手指,應該也和警方中的敗類有牽連吧?」範建又問道。
「這個肯定啊,沒有警方中的敗類庇護著,這種行竊的組織怎麼可能混這麼大呢。」
出租車司機說到這兒,突然一臉的憤怒之色,道,「說起來,我也是一肚子火啊!去年五一,我妹妹和我妹夫攢錢買了輛10萬出頭的私家車,那車才開了不到一個月,六一那天就丟了,被人盜了!而盜車的小偷,就是金手指的成員,當時我妹夫也報警了,但警方那邊也只是走了走過場,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我靠,這金手指除了偷錢包裡的錢,還敢偷車啊?」範建很吃驚地問。
出租車司機一轉頭,用看奇葩的目光看了範建一眼,一臉無語地道,「伙計,你想啊,這金手指都是幾百上千人的大組織了,他什麼不偷啊?別說偷車了,入室偷竊這樣的活動,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甚至這金手指組織裡,還有專門負責盜墓的小隊伍,偷東西都偷到死人那裡了,偷個車才哪到哪?」
「這倒也是啊。」
範建點點頭,忽然道,「好了大哥,就到這裡,我要下車了。」
「怎麼,不去水庫了?」出租車司機問道。
「不去了,你妹妹和妹夫丟了10多萬的車都沒怎樣,我才丟了5萬,哪能就這麼去死啊?」範建說著,忍不住竟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