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S5 E25.兩個人
從陳樺的假住處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宗銘在網上查了那家披薩店的地址,和李維斯驅車過去詢問。
店裏的外賣都是老闆和夥計騎車自己送的,所以派送範圍不大,左右不過七八條街。宗銘用鉛筆在紙質地圖上大致描了個範圍,又拿陳樺的照片給他們辨認,可惜所有人都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他。
這也難怪,陳樺這兩年大多數時候都在中國,在泰國叫外賣的次數應該是不多。宗銘在店裏點了披薩和奶油酥皮湯,一邊和李維斯吃晚飯,一邊對照衛星地圖尋找派送範圍內的建築物。
“這一區高層建築挺多啊。”李維斯將披薩切成小塊,一塊一塊喂給他吃,“光憑衛星圖能確定他家的具體位址嗎?”
“正在看……碰運氣咯。”宗銘一邊咀嚼一邊點頭,冷不防李維斯送了一勺湯過來,一鼻尖戳在了勺子裏,“噝……燙!”
李維斯吹涼了喂給他,他低頭繼續在平板上找地圖,舌頭伸出來把粘在鼻尖上的奶油湯舔掉了。
人居然能舔到自己的鼻尖?李維斯一時好奇,自己也試了一下,然而無論怎麼伸長舌頭都完全舔不到。
“你幹什麼?大庭廣眾地索吻嗎?”宗銘半天沒等到投喂,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扭曲地抻著舌頭,壞笑道,“你越來越奔放了哦。”
“……”李維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十分曖昧,有點臉紅地收回舌頭,“為什麼你能舔到自己的鼻尖,這不科學!”
“我天賦異稟吧。”宗銘拿薯條粘了番茄醬,用負五倍速的慢動作特別色情地舔完吃掉,“要我幫忙嗎?你想舔哪里我都可以幫你,下次不要這麼難為自己了,我的舌頭就是你的,跟自家老公客氣什麼?”
“你住嘴!”李維斯瞬間漲紅了臉,幸虧他們坐在最裏面的位子,而且周圍沒人聽得懂中文,不然他都要奪路而逃了!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要吃鳳尾蝦!”宗銘見他有惱羞成怒的跡象,立刻轉回正經臉,“油渣太多了,你拿給我吃,我還要翻地圖。”
李維斯也是服了他了,這大概就是嫁給上司的痛苦吧,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在工作還是在伺候老公!
等等,為什麼是嫁?
花二十分鐘吃完一頓工作餐,宗銘已經通過地圖確定了三棟疑似陳樺家的建築物,當即和李維斯驅車一個一個地去實地考察。
天已經黑透了,兩人在異國街道上兜兜轉轉,雖然是在工作,但也頗有點兒游車河的浪漫感。李維斯捧著兩杯奶茶,自己喝一口,給宗銘喂一口,看完兩個地方,快到第三個的時候忽然瞄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花壇:“前面前面……那個花壇看見沒有。”
“看見了。”宗銘將車子停在花壇邊的停車位上,下車看了看,說,“應該就是這裏了,喂貓那張照片裏就是這個花壇,圍欄是一樣的。”
兩人步行繞過花壇和噴泉廣場,在後面找到了第三棟疑似建築物,宗銘前後轉了一圈,說:“就是這兒了,三樓,但還不能確定是哪一戶。”
“要等嗎?”李維斯看看表,已經快十點半了,“這麼晚了他應該不會出來了吧?”
宗銘往那棟樓對面看了看,說:“走吧,先去住宿,那邊有家酒店,找個能監視這邊的房間。”
兩人將車子停到地下停車場,在酒店登記了一個正對三樓的房間。侍應生將他們的行李箱送上來,李維斯付了小費,問宗銘:“現在開始監視嗎?”
“你去洗澡休息,我來。”宗銘揉揉他的頭髮,打開箱子拿出攝像機和支架,開始組裝監視儀器。
李維斯洗了澡出來,宗銘已經拿著望遠鏡在窗前看了。他湊過去問:“看見陳樺了嗎?”
“沒有。”宗銘說,“三樓這個方向有四戶人家,有兩戶是普通百姓住家,可以排除,還有兩戶拉著窗簾,看不清裏面什麼情況。”
“太晚了,等明早吧。”李維斯忙了一天很累了,腰又隱隱痛了起來,撲在床上打哈欠。
宗銘放下望遠鏡,拿了白花油來:“浴袍脫了,趴好,今天要繼續揉,不然明天該更疼了。”
李維斯不動,宗銘歎氣:“把你給慣壞了,越來越懶了。”一邊抱怨著,一邊給他脫了浴袍,穿好內褲,“你太壞了,明明知道不能做,還這樣誘惑我,唉,這白花花的翹屁股,只能看不能……”
“住嘴!”李維斯臉紅了,他剛才只是下意識地趴在那不想動,被宗銘一說才發現自己有撒嬌的嫌疑。
哦,似乎他越來越習慣這種無意識的撒嬌了。
“好吧不說了。”宗銘騎在他大腿上,開始給他揉腰,“來講點兒清火的話題吧,不然我要受不了了。”
“……”李維斯一頭黑線,但為了不擦槍走火還是真的找了個清火的話題,“你說帕第為什麼不殺妲拉滅口?參與綁架的五個匪徒都被他打死了,只有妲拉逃回了泰國。”
“我也有點想不通。”宗銘說,“妲拉按理只是一枚棋子,又知道他們這麼多秘密,以他極端暴戾的性格應該殺她滅口,一了百了。”
李維斯想了想,說:“還記得劇組著火那次麼?當時帕第第一個衝上去救妲拉,硬生生拉斷了威亞滑輪。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情侶或者親屬關係?”
“這個設定好狗血啊。”宗銘嘖嘖道,“你不愧是腥風血雨的流量太太,殺手愛上替代品,多麼浪漫淒美的橋段……唔,不過還真有幾分道理。”
李維斯被他揉了一會兒,有點昏昏欲睡,嘟囔道:“在西堰河邊勘查現場的時候,你不是說死者身上有兩種不同的淤傷麼?所以是妲拉和帕第聯手滅口的也說不定……哦,好像更狗血了,居然有點想寫出來呢……算了,主角三觀不正,會被罵的,我還是繼續寫我的和諧宮鬥吧。”
“什麼和諧宮鬥,簡直腦子有洞。”宗銘搖頭,兢兢業業地又揉了一刻鐘,聽到枕頭裏傳來輕微的鼾聲,於是俯身在他後腦勺親了一口,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手去了。
李維斯美美睡了一覺,醒來時看到窗簾縫隙裏透進來淡淡的晨光,宗銘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正拿著望遠鏡觀察對面的建築物。
“你不會一宿沒睡吧?”李維斯爬起來,穿著內褲去衛生間洗漱。宗銘打了個哈欠,說:“沒有,淩晨才醒,看看對面有沒有動靜。”
“牙刷了嗎?”
“還沒。”
李維斯拿著擠好牙膏的牙刷出來遞給他:“給,刷完我去買吃的,餓死了……還吃昨天那家披薩行嗎?”
“行啊,你做主。”宗銘繼續看望遠鏡,張嘴齜牙,“幫我刷一下。”
“……自己刷!”
“我在監視!”
“我幫你監視!”
“領導分配工作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刷!”
李維斯忍無可忍地掐著他的脖子晃了兩下,宗銘保持齜牙的姿勢不妥協,李維斯只好把牙刷塞進了他嘴裏:“張大點!臼齒刷不到!”
宗銘張大嘴,拍拍自己的大腿。李維斯完全拿他沒辦法,只好騎著他的大腿給他刷牙。
大清早刷個牙都浪成這樣也真是沒誰了!李維斯一邊刷一邊暗搓搓地吐槽:就當是提前體驗了一下老年生活吧,等宗銘七老八十動不了了,自己還不是要給他刷牙?
等等,到那時候刷的應該就是假牙了吧?
艱難地伺候完老公,宗銘滿意地將望遠鏡丟給他,跑去浴室洗漱了,李維斯胡亂披了一件襯衫,拿著望遠鏡往對面一看,眼角忽然一跳:“快來!他出來了!”
望遠鏡裏,一個穿著家居服的男人拎著垃圾袋從大樓裏出來,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隨後雙手插在褲兜裏沿馬路往西走了,依稀就是陳樺。
“我看看。”宗銘從浴室裏衝出來,連望遠鏡都不用,只往路上掃了一眼便道,“是他沒錯,看樣子像是去買早點了。”
“他剛才下來丟垃圾,可惜看不出是從哪一戶出來的。”
“沒事,他一會兒還得回去。”宗銘飛快地換衣服出門,“繼續盯著那兩戶沒開窗簾的。”
李維斯以為他是去追陳樺了,沒想到他下樓後直接跑到馬路對面,把剛才陳樺扔掉的垃圾袋撿了回來。
五分鐘後,宗銘對著衛生間裏一地的垃圾給老婆講解:“餐盒和餐具都是兩人份的,餐盒還是大號,說明他家裏還有一個人,男人。”
“受傷的男人。”李維斯戴著塑膠手套,從垃圾裏撿起一塊紗布,“這上面能提取DNA然後確定傷者的身份嗎?”
“先收著。”宗銘用證物袋把紗布裝起來,繼續翻檢,“一次性針管,裏面有殘留的藥物……哦,在這裏,頭孢,傷者可能有炎症。”
李維斯撿起一個煙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宗銘打開證物袋:“唔,這個也裝起來存著吧。”
李維斯又晃了晃:“我是在考驗你,你剛才是不是想抽了?”
“……沒有。”
“我看見你喉結動了,你在咽口水。”
“……閉嘴,你太不乖了!”
“你倒是挺乖,經受住了考驗。”
“……對領導尊敬點!”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