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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渣萌攻略》第54章
第54章 第四個故事

  盧夜生在寂靜中走上來:“地蘅道長,叔叔。”

  “休得叫我叔叔。”老者強制著冷靜下來,聲音低沉陰鷙,“眾位遠道而來,今夜在客房休息一宿,明日便出莊吧。”

  “叔叔。”盧夜生的聲音微顫。

  老者的手指關節咯咯作響,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戚寧偏又不識時務地開口:“地蘅道長,你多少也聽聽我們此行的用意。”

  “聽什麼?”老者轉頭看著他,像是把怒氣轉發到了戚寧身上,“聽你這個毀了人家姑娘清白又不肯娶的偽世家子的話?”

  戚寧的臉色頓時鐵青,片刻,忽又嘲諷似的笑了笑。

  老者的臉色平靜下來,望向計青岩:“上清宮向來不問世事,更不該管我盧家的家事。今夜計宮主在一望莊休息片刻,明日清晨就出門吧。”

  他身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連忙開路。

  “盧家有魂修,我知道是誰。”盧夜生像是什麼都豁出去了,“叔叔若是願意讓我回家,我立刻將這人說出來。”

  老者停下來望著他:“盧家有魂修,你知道是誰?”

  “是。”

  “那魂修殺了多少人?”

  “四五人。”盧夜生的聲音坦然,似乎已經有了思量。

  “四五人。”地蘅道長緩緩捋著自己花白的鬍子,“十二年前你為那個口無遮攔活該被剜舌頭的顧安然出頭,那時死了多少盧家弟子?”

  “一百二十一個。”

  房間裏一片死靜。

  “你是說,你如今告訴我一個殺了四五人的魂修,就能抵消那一百二十一個盧家弟子的性命,能抵消十二年來盧家受到的侮辱?”老者冷淡看著他,“你告訴我這魂修是誰,那是你欠盧家的,是你該還的。你當年為那賤婦顧安然出頭,她是不是也對你不離不棄?”

  “不是。”

  “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稀罕,早晚我們能自己查出來。”老者望著計青岩和戚寧,“上清宮和水行門如今替他出頭,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懇請地蘅道長借一步說話。”計青岩終於開口。

  “有話在這裏說便是,我身邊這些都是我們盧家的族生子弟,沒什麼可隱瞞的。”

  “懇請地蘅道長借一步說話。”計青岩重述一次。

  地蘅道長的臉色極是難看,似乎很是不滿意被人如此逼迫,半晌才道:“今夜遲了,明天再說。”

  暴風似的下了座要從側門出去,盧夜生忽道:“叔叔,你忘了家父在世時念念不忘的兩樣東西了麼?我想告訴你,已經有些眉目了。”

  地蘅道長的臉色忽變,轉身看著他,與剛才的不屑之情竟然大相徑庭:“你胡說。”

  “沒胡說,我真的有眉目了。”盧夜生反倒冷靜下來,臉色卻還是蒼白,“叔叔,你聽我說話。”

  地蘅道長的臉色陰晴不定,恨聲道:“跟我來。”

  事態急轉直下,戚寧和計青岩想不到盧夜生竟然有後著,當即互望一眼,計青岩還沉得住氣,戚寧卻是忍不住:“你們要說什麼就在這裏說,我們帶你上了盧家,就是被你隨便利用的麼!”

  盧夜生低聲道:“計宮主、戚少主,此乃我家中之事,得罪。”

  他抬步跟著老者出去了,廳裏剩下幾個面無表情的盧家弟子和計青岩等人,氣氛尷尬。戚寧在椅子上坐下來,又坐不住,單翹起一條腿,目光陰鷙地望著盧夜生出去的側門口。

  門口走進來一個弟子道:“家主吩咐,請各位隨我去住宿。”

  地蘅不讓他們等,這意思便是他們要長談了。戚寧嘲諷似的笑了笑:“不必,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也請盧公子談完了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在門口等了大半夜,颳風下雪的,各位倒不如給我上些好茶。”

  等茶的功夫廳裏又是一片寂靜,關靈道突然間在宋顧追的耳邊小聲道:“我想去小解。”

  這時候還想著小解!

  宋顧追簡直沒見過他這麼丟人的,咬著牙看了他一眼,還未出聲訓斥,卻聽計青岩在他身後道:“不得對宋執事無禮。”

  “師父,我想去小解。”聲音小了許多,這次是在計青岩耳邊說的。

  “嗯。”

  “謝師父。”計青岩對他真好,好到有時候讓他不知怎麼辦才好。

  宋顧追皺起眉,不自覺地看了計青岩一眼,茶上來,計青岩若有所思地端起一杯,低頭抿著。

  關靈道出了門,見無人注意跟隨,跑來湖邊靜謐無人之處,悄悄燃起一小截短香。剛才他釋放一縷魂氣在盧夜生的衣帶上,本想儘快回屋聽他們說什麼,偏那戚寧不肯甘休。他等不及,只得借著小解出來,弄清楚盧夜生和地蘅道長在說些什麼。

  意識全開,迅速搜尋自己遺落的魂氣,渾渾噩噩間,突然五感清明,什麼也看得見聽得到了。

  “……你不肯告訴我它們的下落,我怎麼能信你?”這聲音蒼老有力,是地蘅道長。

  “叔叔肯讓我回家,我就告訴你晴天尺、落雨杯的下落,我已經是個沒有修為的人,靈根俱毀,這兩件寶物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地蘅道長看著他,似乎在猜測他所言是真是假。

  關靈道卻已經怔了。

  晴天尺、落雨杯,這兩件寶物他聽說過,剛入上清時那夜夜煩擾得他不能入睡的老者,就曾在臨死前提過:晴天尺、落雨杯,得其一便能成仙。

  成仙!

  這只不過是傳說,關靈道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可是修真界裏千千萬萬的道修、魂修若知道了這消息,豈不是會發瘋?

  關靈道此刻便覺得渾身上下在燃燒。

  盧夜生竟然知道這兩件東西的下落,難怪死也不在外人面前提起。

  “我自知盧家不能讓我輕易回來,但如果有了晴天尺、落雨杯,成仙指日可待,那時候不要說盧家翻身,就連血洗歸墟神宗也不在話下,我只懇請到時候叔叔讓我手刃了塵,報仇雪恨。”聲音顫抖,恨得不行。

  關靈道已經不必再聽了,意識回籠,自湖邊站起來拉開褲子。腳旁那截短香幾乎已經燃盡,他卻還像是煙霧迷蒙似的看不清楚。

  誰不想成仙?地蘅必然會答應他。

  只不過他該不該把知道的告訴計青岩?就算想告訴他,又怎麼說?

  寒風刺骨,把他激動發熱的頭也吹得冷卻了些,突然間,關靈道的身體發冷。

  不對,這事不對!這事有問題!

  心裏七上八下地回到廳裏時,剛巧盧夜生也從側門裏走出來,地蘅道長卻已經不在了,盧夜生恭敬地說:“叔叔說明早再給我答復,今夜遲了,眾位不妨先回去休息。”

  戚寧邪邪地笑著說:“盧公子心中早有了打算,卻不肯同我們提起,想必是覺得我們好欺負。我們帶你回到你的盧家,聽你的叔叔對我們謾駡,這時候兩三句就想打發我們,也太容易了些。”

  “我說過了,這是我家中私事,我把四十八個魂修名字告訴各位,盧家的私事不算在裏面。”

  宋顧追道:“盧公子,以免夜長夢多,那四十八個魂修的名字,懇請即刻交給我們。”

  “明早我什麼都說。”

  戚寧被他氣笑了:“盧夜生,就憑你不對我們說實話,就憑我們辛苦送你回盧家,你也該現在就把名單交出來。理在我們這裏,你不交,我們不會對你客氣。”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我約好的本來就是,盧家如果肯放我回家,我才把這些魂修的名單交出來。”

  盧夜生緊緊咬著約定不放,戚寧就算再生氣也沒法再說什麼,計青岩把茶碗放下來:“盧家有魂修,你現在不說,你是想讓他今夜殺了你?”

  盧夜生的臉色冰冷,不說話。

  計青岩知道多說無益,吩咐道:“今夜盧公子就留在這浮香樓,不得睡覺,也不得出門,我與戚寧同守著他。”

  這話在情在理,戚寧也難以反駁,於是所有的人都不睡了,只留在這浮香樓靜靜守候。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已到五更。

  戚寧在廳裏靜靜地喝茶,盧家的八個弟子肅然而立,青衣在角落裏坐著,無聲無息地看著盧夜生,盧夜生就像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雙目直望著前方。

  宋顧追半倚著椅背,似睡似醒地閉著雙目,這是他休息的時候。

  “剛才戚寧同你說了些什麼?”計青岩站在外面的長廊上,遠望著黑沉沉的湖面。

  他身邊只有關靈道一個人,頭頂燈籠昏黃,輕雪飛揚,寒冷中帶著暖意,四周沒人,低聲說話無人聽見。

  “他問我那日的木華丹是怎麼來的。”關靈道小聲開口。

  木華丹是計青岩的,計青岩與岑家必定有極深的關係。

  計青岩無聲無息地看了他片刻:“我妹妹配製的,把丹方給了我。木華丹,只有我和妹妹知道。”

  關靈道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忍不住問道:“這等要緊的東西,當初你怎麼給我吃?”

  計青岩皺著眉,過了半天說道:“老宮主。”

  “……”什麼意思,老宮主吩咐計青岩喂他吃糖?

  “……”

  散塵那時對他講了那匹狼的故事,他一時間不清楚該怎麼辦,也不曉得該如何對關靈道好。關靈道靈根全毀,他手上的東西關靈道全然不稀罕,見他是個小孩心性,便喂他木華丹吃。

  “師父不愛笑,是天生如此的麼?”關靈道看著他的側面,思緒亂飛。計青岩的嘴唇從來都是直的,那天訓話的時候,他就在心裏量它究竟是幾寸。

  岑家的修煉心法是不是就這樣,清心寡欲,把人練成根木頭?

  嗯?怎麼說著說著臉又黑了呢,青筋也在跳?

  “師父想喝茶麼,你的嘴唇有些幹,需要潤一潤。”

  那兩張薄唇又抿得不見半絲縫隙。

  心跳逐漸加速,撲通,撲通,計青岩驟然拉著他的手放下來,關靈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正不自覺地摸著他的嘴角,指尖微有些濕。

  天,怎麼就摸上去了?!

  左眼下灼燒得厲害,他暗叫不好,狼狽地捂住左臉,沾過計青岩嘴角的手指散出淡香,碰到左眼下的灼熱時,突然間腦海中有什麼奇特的畫面迸出來,紛亂複雜,看不清晰。

  “啊啊啊————”

  淒厲的嘶吼劃破黑夜,關靈道的手一抖,清醒過來。

  “三宮主,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聲音卻不是從廳裏發出來的。

  計青岩的臉色忽得一沉,飛身回到浮香樓的廳中,盧夜生還是維持不變的姿勢坐著,雙目直視前方,一動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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