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主線劇情
剛躺下來不久,院子裏有了些不尋常的動靜,關靈道半坐起來,卻聽見盧夜生在外面說道:“都睡吧,沒什麼事。”
今夜輪到盧夜生看守,本就與他無關,想必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於是關靈道又躺下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冷不丁地從床上坐起來,握住身邊的長劍。
這房間裏有人!
黑暗裏自己的臉讓人捏住,清清涼涼的嘴唇貼上,舌有些急地滑入自己口中。熟悉的淡香讓他心頭一酥,說不出話,那舌已經撬開牙關頂了進來。
關靈道的頭暈沉沉的,雙臂環上他的脖子。
一個多月沒見,師父憋壞了。
計青岩似乎剛剛沐浴過,身上只披了一件衣服,身體帶了濕氣,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關靈道被他壓著雙腕倒在床上,肩膀不小心撞上床邊的窗戶,吱呀一聲,窗戶開了一條縫。
月光照進來,照著計青岩緊皺的雙眉,略有些意亂情迷的臉。
計青岩半跪在他面前,衣服散了,露出一半的胸膛和緊致的腰,關靈道紅著臉,那東西就在他臉前三寸之處,半露著,隱約可見裏面的春色。
師父明知他抵禦不了,在誘惑他呢,看得人心頭發熱。
關靈道低著頭把那東西握住,輕輕在上面舔了幾下,緩緩塞進口中。他愛師父,更愛看他情動控制不住的模樣,計青岩自鼻間逸出一聲喘息,雙手抓住關靈道的後腦。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整夜銷魂。計青岩與凡人不同,精力無衰無竭,說起來百天也算不得什麼。可是兩人聚少離多,幾個時辰也珍貴之極,哪有那等奢侈?姿勢全都用遍,關靈道被他擁在床上,弄得一身酡紅,碰一下便全身發顫,計青岩控制不住力道,弄得狠了,關靈道的桃花眼裏滿是水汽,痛得無以復加,偏又著迷深陷,心中只是暗叫自作自受。
轉眼間天色放明,計青岩壓在他身上,他身為師父本該以身作則,卻又實在不想起,於是閉上眼裝睡。關靈道渾身沒有半點力氣,那地方也麻得沒了知覺,勉強閉了閉腿。
關不上。那東西還在。
眼睛酸痛,想流淚。
師父好狠,當初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以為是個世間少有的清冷天仙,不想到了手才曉得不對勁。所以說外表最能騙人,比如他,明明是個純情無知被師父的美色騙上床的小少年,卻沒人相信。
“師父,天亮了。”關靈道慢慢抽身。
腰間一緊,兩人的身體密無縫隙地貼在一起。計青岩低下頭,舌尖緩緩在他的肩上轉著圈。關靈道嘗起來是甜的,正如他所說的情話那樣,他半閉著雙目吻他:“要是所有的事都解決了,你想做什麼?”
關靈道笑著:“彈琴,種花,天天給師父寫情詩。”
風花雪月,這小子就喜歡這些,聽了卻叫人忍不住情動。計青岩垂首,嘴唇輕輕貼上,兩人的舌勾著舌,膠黏著越吻越深。
忽然間,關靈道把他推開,神色有些不尋常,一臉的尷尬。
“怎麼?”
“忽然想起件事,師父還不知道。”關靈道的目光閃躲,在床上找自己的褻衣和褲子。
“什麼事?”
“這……有些不好啟齒,還是讓青衣告訴師父吧。”關靈道那樣子像是真有了些正事,穿上褲子,又滾下床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計青岩看他一眼,不聲不響地穿衣。
事情與青衣有關?
穿戴整齊後來到院子裏,盧夜生正在青衣身邊低聲說著些什麼,青衣見了計青岩,臉上露出罕見的惶恐之色,幾步迎了上來。
“靈道說出了點事。”
青衣那樣子像是歉疚地很,打著手勢道:全都是因我之過,岑姑娘不見了。
“木衣?”計青岩蹙眉,心突得一跳。
關靈道趕緊在旁邊說:“師父先別著急,木衣姑娘如今還活著,沒出事。”
“歸墟神宗抓了她?”
幾個人互看一眼,像是全都不知怎麼回答,盧夜生說道:“不是抓了她,她心甘情願自己去的。”
“說清楚。”
青衣又硬著頭皮打手勢:是這樣,三宮主走後,她問我在了塵身邊的事,問我要怎麼樣才能接近她。戚寧是了塵殺的,我知道她想報仇,一開始沒有告訴她,但是經不住她的勸說,我便告訴她了。
手在空中晃著,不能說話,臉上的神色卻是羞愧難當:我讓她耐心等著,等三宮主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想不到她幾天後從盧公子身邊騙走了兩枚幻形丹,清晨就不見了。
“你告訴了她什麼?”
青衣又是著急地打手勢:當年望天梯一戰,盧公子被擒,我也給了塵抓住。她要滅盧家的氣焰,對公子做了些狠辣無比的事。那時我年輕,撲過去趴在昏迷過去的公子身邊哭,她拉我起來,莫名其妙地望著我不放。她說,你願意為你的公子死?我說我願意,她將我的舌頭割了,我痛得在地上打滾兒,她又問,還願意為了你公子死?我點頭,她便叫人給我止了血,讓我在僕役房裏住著。後來她告訴我,若我在她身邊專心伺候兩年,她便不再對盧公子做什麼。
這本就是他從來不願提起的事,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沒說過,可是現在情勢危急,就這麼當著幾個人的面全數說了出來。
盧夜生低頭望著他,青衣仍在打手勢,絲毫不覺。
我留在她身邊之後,有次清理她的書房,在角落裏翻出一個卷軸,塵埃堆積許久沒碰,可是裏面畫了個女子,長相與我相似得很。我正發呆,不巧撞見她進來,她便將畫帶走了,從此再也沒見。
那時我才發覺,她之所以想要我留在身邊,是因為我的臉。
青衣的長相有些女氣,這話說出來沒人覺得奇怪,盧夜生卻忽道:“你的臉像那女子,聲音卻像個男子,就因為如此,她才割了你的舌頭?”
青衣皺眉不語。了塵沒有說起過,可是他說第一句話時便被割了舌頭,想必了塵不喜歡他的聲音。
盧夜生緊攥著拳頭,輕聲說道:“你隨我回盧家,我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讓你的舌長出來。”
青衣垂頭不語,擺了擺手,又抬起頭來望向計青岩。
關靈道小聲說道:“我在百花城路遇了塵,有個女子跪在街邊賣身,那樣子便與青衣長得有些相似。當時我認不出她是誰,了塵將她買走,帶回歸墟神宗去了。”
陰差陽錯,想不到那時一面之緣的不對勁,竟然是真有蹊蹺。
計青岩不語,臉上卻露出憂心之色。
青衣從袖子裏取出一張小小字條來:我想方設法打探她的消息,聽說了塵身邊的確是多了個侍女,只不過了塵對她似乎也不怎麼上心,只是讓她幹些粗活。
關靈道輕聲道:“還活著,木衣姑娘還活著。”
雖然是活著,卻也是在龍潭虎穴裏,難以救她出來。最可氣的是,就算想救她出來,她也根本不想走。
她究竟是想做什麼,在歸墟神宗裏幹些粗活,就能為戚寧報仇,就能救岑訴秋出來?
身後突兀地響起花落春的聲音:“花彩行呢,找到了?”
計青岩轉過頭,只見花落春一身白衣,氣色已經恢復如常,想是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盧夜生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間:“昨夜三宮主回來,將花彩行也帶回來了,正在房間裏休息。”
花落春立刻走了進去。
“師父在哪里找到了花公子?”關靈道問。
計青岩默然片刻:“我倒不知道花彩行會魂術。是誰教他的?”
關靈道不禁紅了臉:“他沉迷畫畫,想學在畫中創造世界之術,我……那什麼,便教了他點皮毛。怎麼了,因為魂術出了事?”
“花彩行以魂術維持那畫,點香離魂時不想讓人撞見。現在無人敢包庇魂修,有心人更是想討好歸墟神宗,於是以陰損招數將他打傷,要送去歸墟神宗。我路上找到他的下落,被人關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便將他救了。”
只聽房間裏花彩行沙啞告罪的聲音:“……弟子無用,畫被人、被人捅了一個窟窿。”
“……不妨事,你已經盡力,休息便是。”花落春從屋裏走出來,手心握著一個卷軸,雙眉緊蹙。
畫打開,正中間果然有個手指粗細的窟窿,花落春低頭撫著那畫:“畫受傷,裏面的魂魄會如何?”
“魂魄是天地之氣所化,需依附肉體才可存活不散,這畫便是這魂魄的肉體。人受傷之後身體虛弱,畫受了傷,裏面的魂魄自然也會變得虛弱。”關靈道垂首看著那畫,“不過此畫是魂器,魂修可用魂氣修復它。”
花落春隱忍道:“你可願修復它?”
花落春行事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唯獨為了這畫,幾次三番在關靈道面前低聲下氣。關靈道也不想欺負他了,接過那畫道:“花家主當初為救我師父,險些命喪黃泉。今後花家主的事便是我的事,有我關靈道一天,我便保得此畫安然無恙。”
道修與魂修,多少年都勢不兩立,可惜無論再怎麼互相殘殺,到頭來卻是彼此依存離不開的關係。幾個人都靜靜地沒有說話,忽聽身後有人笑了笑:“道修魂修廝殺多少年,今日總算是殊途同歸,倒真要多些蕭瀟道人。”
那聲音溫雅裏帶著和氣,計青岩轉頭,正是雲洛真。
雲洛真平時不愛說話,也不太與他們打交道,偶爾只跟石敲聲說幾句話。關靈道連日來看慣了他的疏離,不說什麼,只道:“雲公子倒似早就在等這天似的。”
雲洛真但笑不語。
盧夜生說道:“只可惜明白得晚了些,早年也不知殺了多少魂修,死了多少條人命。”
關靈道一聽這話便覺得要吵,打斷他道:“蕭瀟道人要攻打上清宮,這才是要事。老宮主雖說已有準備,卻也難以抵禦歸墟神宗傾巢而出。”
提到上清宮,眾人一時間安靜下來。如今南北朝中聲討上清宮的不在少數,牆倒眾人推,誰都不想給它留活路。
關靈道輕聲道:“現在你我根本不知如何打敗蕭瀟道人,就算去上清宮也無濟於事,這才是根本所在。我總覺得有些事需要細查。”
青衣比劃著:還有木衣姑娘。
盧夜生道:“靈道和計宮主著手查此事,我與花家主、雲公子召集修為高些的魂修和盧家、花家、雲家弟子,悄悄趕去上清宮。青衣和敲聲留在我身邊出謀劃策,傳遞消息。至於木衣姑娘——”
計青岩問道:“她從你這裏取走了幾枚幻形丹?”
“三枚。”
那便是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一到,了塵便能察覺她是岑家的人,到時候露出真貌,凶多吉少。
計青岩許久不語,終於道:“木衣不是愚蠢之人,三個月內想必不會露出破綻,其餘的事要緊些。”
盧夜生點頭,說道:“是。青衣時刻打探岑姑娘的事,有事即刻上報。”
青衣連忙點頭。
他們每隔幾天就要換個地方躲,盧夜生與他們部署定了,自己不日便要帶了青衣和石敲聲先走。花彩行的身體需要休養兩日,花落春自會在這裏守著他,等他好了再走。雲洛真不等別人說什麼,先獨自去了。
計青岩和關靈道回到房中。
“宋顧追好了。”計青岩道。
關靈道有些意外,欣喜道:“毒解了?”
“解了。你可知道是怎麼解的?”計青岩看著他,“是莫仲賢。”
關靈道聽到這名字,不禁想起許久之前幾乎忘卻的事情來,心情複雜地問:“他如何找到解藥的?”
計青岩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道:“岑墨行死也不肯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讓他昏過去,關在水行門廢棄的牢房裏。”
關靈道聽了之後越發心情複雜,皺眉道:“這莫仲賢……他當初要是說清楚是為了救宋顧追,我就算讓他煉魂也未嘗不可……”
“胡說八道。”
關靈道低下頭:“煉魂不至於死,當初我哥被蕭瀟道人不知煉了多少次,臉都變得……”
計青岩打斷他:“幾次三番他們要煉魂,究竟煉魂是為了何用卻沒人清楚。莫仲賢手上有岑墨行想要的東西,想必就是與煉你的魂有關。”
關靈道蹙眉道:“以前我在紫檀宮也曾被逼迫煉魂,魂力不強者,一進煉魂塔則魂飛魄散,因此只能煉魂修的魂魄。可是究竟是什麼用處……不是、不是吧……”關靈道只覺得心中一團亂麻,“我剛出生半歲就被人抓走,那時連說話都不會,他們怎麼知道我能聽魂?”
院落裏一陣聲響,只聽見有人把門開了,石敲聲有些驚喜的聲音傳來:“宋、宋執事,你沒事了?”
“三宮主呢?”
“跟靈道在屋子裏。”
計青岩不等他敲門,袖子一揮,門已經開了。
迎面走來的正是宋顧追,滿頭是汗,衣服濕透,臉色因緊張而有些漲紅:“三宮主。”
“你來了。”
宋顧追的聲音沙啞:“屬下慚愧,讓三宮主憂心。三宮主離開之後,我連日來的記憶逐漸恢復,就連便成傀儡時所做的事也慢慢想起來了。”
“什麼意思?”
宋顧追閉了閉眼,說道:“當初我夜裏被邪術所控,變成傀儡,莫仲賢那時便以魂術控制我,讓我做事。”說著又有些艱難,啞聲道:“岑墨行是我親手放出來的,煉魂塔也是我親手交給莫仲賢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要緊的事。”
“何事?”
“莫仲賢煉魂之後,將一樣東西交在我手中,讓我為他藏好。”
說到這裏計青岩和關靈道已經站了起來,半是意外半是欣喜,宋顧追一字一字地道:“我知道那東西在什麼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莫仲賢這條線不盡人意,但是大家抱抱我吧,好嗎?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到底花了多少心思,知道還是不夠好,但是沒人懂我,你們一定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