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跟班

　校園每個角落都飄著桂花香，窗外的風涼爽愜意。

　唐璨趴在課桌上剛睡醒，教室裡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鬧哄哄的聲音，準備下午第一節課的書本。倏地想起什麼，她趕緊拿出語文書趁著午睡時間做筆記。

　課堂筆記都是要帶回去給唐宋學習，不敢輕率對待。

　後排的男生向來喜歡滋擾優等生，越是脾氣好的他們越想欺負，成就感很強烈。

　向勇下課時讓她記得去餐廳補拿飯卡。

　南新中是全省數一數二的尖子學校，富二代軍三代遍佈各班，楊璐說過他們班的謝敏度就是軍三代，有句話怎麼說的，想起來她就想笑。

　南新中謝敏度，人帥病多，學霸一枚，女生心中的白月光，老師眼中的資優生。

　然而她腦中塑造成的形象就是『病秧子』三個字。

　無論病秧子還是霸王謝，唐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上完三年高中，積累知識等待唐宋回來。

　校園的花壇修剪的很漂亮，栽種著各種小花小草，砌成的花壇兩邊是鵝卵石道路，她望著不遠處一棟挨著一棟的教學樓，看見校園餐廳那招眼的牌匾，一路走過去。

　突然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吵鬧聲。

　腳下一頓，她站在一棵桂花樹下，朝著小樹林裡瞄了幾眼。

　是一群互相對峙的學生。

　讓人吃驚的是那些人裡竟然全是他們一年級的學生，其中的幾個男生正是她提起的謝敏度。

　七八人圍堵一個男生，那男生從側臉看有點眼熟，一時也想不起像誰，這樣的氣勢不是以多欺少麼？

　謝敏度站在傅驍面前，微揚的眉毛，抿著笑帶點不耐煩的意味，手指抵著額頭輕笑：「你的品味夠爛的，爺爺沒有給你錢？怎麼捨得讓你穿的這麼寒磣。啊，我都忘記，小三生的野種也只配穿成這樣，永遠活的見不得人。」

　「謝敏度！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要是再侮辱我媽媽，我堅決不會放過你。」傅驍面容扭曲，怒氣衝衝的揪住他的衣服。

　「我操，傅驍你就這麼點能耐，只敢像狗一樣的亂吠，卻不敢像個人一樣跟我較量。」謝敏度收斂眼角的笑，面無表情扯掉他的手，一拳砸過去，傅驍痛的唔了一聲，摀住鼻子止住流出的血。

　唐璨嚇得摀住嘴，慌亂的看了看四周，這樣的隱秘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要阻止他們打架是行不通的，她沒勇氣參與這樣的校園暴力。

　他笑：「我日，你的臉皮還真是硬。」

　「謝敏度，今天你對我做的一切，我將會百倍的奉還。」

　「終於說出你最想說的話了啊，別以為不知道你惦記著爸爸的股權，在我們十八歲前誰都沒有繼承權，不要在爺爺面前瞎晃，他老人家很噁心你們這對母子，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得有先見之明。」謝

　敏度慢悠悠地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像是碰上髒的東西似得，不屑的丟棄。

　「你！」傅驍瞪著他，雙手握拳像被激怒的獅子，一拳揍上去。

　謝敏度嗤之以鼻，側過臉倏地躲開他的攻擊。笑得痞氣眼睛澄淨而陰冷，忽的一拳揍向他的腹部，吹了聲口哨：「不知道尊敬兄長麼，明目張膽地對著哥哥揮拳頭，你真是太差勁了。」

　傅驍半蹲的樣子顯得很滑稽，他死死的咬著牙齒，喘著粗氣恨意遍佈整個五臟。

　「敏度，何必跟這種人較真，走吧。」劉奕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敏度白皙的臉在光下泛著淡淡的光，似笑非笑的瞄了眼遠處桂樹下偷偷摸摸地男生，勾起唇玩味道：「聽說你追李瑜追了兩年，只需三天她就乖乖的躺在我懷裡，有意思呢。」

　「你！」傅驍一聽李瑜立即喊住他，臉上還有汗水，他艱難道：「李瑜是好女生，拜託你好好待她，不要玩弄她的感情。」

　他歪著頭，看他：「你管我。」

　唐璨偷偷摸摸，私下望了眼四周見沒人便快速鑽進廁所，她只能趁沒人的時候進來，人多時就算她想進也不敢進。

　衝了下廁所，整個人舒服很多，甩了甩柔軟地秀髮，微微笑了笑，心下鬆了口氣，洗乾淨手便往餐廳去了。

　腦中不禁想起那個酒窩男生。

　謝敏度原來是個不良少年啊，她不能跟他接觸，那拳頭打在身上絕對很痛。

　唐璨抖了抖身子。

　下課期間。

　楊璐跑去超市買飲料，唐璨低著頭認真做作業。

　向勇這位硬漢班主任，說一不二，誰不按時交作業就罰去掃廁所。

　雖然有點凶，但是唐璨相對很喜歡這位班主任。

　榮凡站起身瞅了眼低頭認真寫作業的漂亮男生，賊兮兮地將紙條捏成團揚起手扔過去，噠的一聲砸在唐璨的背脊上。

　筆尖一頓，她扭過頭四處看了眼，剛才有什麼砸到，她不以為意繼續做作業。

　榮凡疑了下，繼續撕紙丟她。

　等桌上地上臂彎裡都是凌亂的小紙團，她不得不擱下筆，轉身看向後面幾排的男生。

　班級男生較多，後面四排全是男生的領域，她自然也歸屬男生的界限。

　倒數第二排黃髮男生叫榮凡趴著轉動手中得筆，嘴角一直再抽搐，有點嚇人。

　身後的兩位男生楊璐跟她說過，是班級混出名的大佬，謝敏度、劉奕。

　劉奕在睡覺，嘴巴嘀嘀咕咕的說夢話，謝敏度依著後桌，眉眼淡淡打遊戲，這些人各自玩各自的，幾乎找不到嫌疑人。

　她彎下身撿起地上的紙團，抬起頭那刻，桌上的本子被個男生拿了過去。

　謝敏度唇角微翹很自然的抿著，兩腮隱隱的酒窩有點痞氣，短袖外修長的手臂掠過她的發絲，呼吸間能聞到衣服上皂莢的味道。

　「你在做筆記？」他瞄了眼課本上端正的字體，清秀小巧。

　唐璨坐直身子認真點頭，心想這個男生好像沒有剛才那麼恐怖，聲音相對地很溫和。

　然而下一秒立即否決了她的判斷。

　謝敏度眼角斜挑，唇邊的笑刻意加深，雙手抓住課本的兩端，目光挑釁。

　「嘶——」的一聲，本子徹底分割兩地，再『嘶』的幾聲，課本四分五裂沒有完好的一面。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細若的眉眼微微顫慄，急忙搶過他還在摧毀的課本，急聲道：「你，你做什麼啊？」

　「玩。」他的聲音很輕淡，幾乎沒有任何情緒。

　唐璨手臂直顫抖，「你，你瘋了，你怎麼能這樣？」

　「我樂意。」

　劉奕被吵醒，盯著對立的兩人，轉了轉眼珠子。

　唐宋這樣的學生百里挑一的好孩子，中規中矩從不越線，敏度怎麼突然對付起他，要是真想整治誰，還需要撕課業本這麼麻煩？

　「你，你簡直蠻不講理！」

　唐璨急的聲音都抖起來，難以想像南新中還有這樣的學生，不分緣由直接動手，連讓她搶救的機會都不給。

　這，究竟是怎樣的學校？

　心裡即使很生氣，卻不敢放肆，以免落人口舌。

　只好低頭撿起零零散散的紙張，坐回位上慢慢補救，內心喟嘆，這都是記給小宋的筆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遇上這麼個霸王謝，真是掉進地溝裡。

　怪也只怪唐璨好欺負，即使是個男生模樣，依舊招來不少女生的視線，下課還有女同學跑來向她請教作業，時不時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

　「敏度，唐宋這小子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你猜。」

　「啊，你幹嘛欺負他，難道你是擔心他會搶走你的學霸的地位。」

　謝敏度嗤了一聲，抬起腳從桌下踹了下她的凳子，懶聲說：「唐宋，你偷偷摸摸的跟蹤我聽到了多少？」

　唐璨轉過身，認真道：「請你不要踢我凳子。」

　「說啊，都聽見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只看見……」她猛地閉上嘴巴立即扭過頭去。

　「哥哥缺個跟班兒，相中你這小模樣，給你次機會，做還是不做？」

　「不做，我是來學習不是做你的跟班。」第一次跟謝敏度說話，她竟然不知道已經說了很多話，一時沒治住自己這張嘴，她無語地鼓著腮拍了拍嘴巴子。

　下次不能跟謝敏度這群人說話多於三句，南新中沒誰惹得起他，想到他揍人的氣勢，心有餘悸。

　既然惹不起，那就躲遠點。

　她垂著腦袋，從課桌裡拿出沒有用過的課堂筆記本，將撕的那些標註再抄過來。

　榮凡蹭過去，趴在桌上問：「敏度，我覺得咱們有了唐宋這個小跟班，日子一定會很有趣，這他媽軟趴趴的性子太好欺負了。」

　「我只是缺個跑腿兒的，誰說要欺負他，這弱不禁風地小子可經不起我的拳頭。」

　「咱們班那麼多人你咋挑他呢？」

　「我高興。」

　「……」

　謝敏度撐著臉頰，用筆戳了戳唐璨的背脊，繼續問：「小子，轉過來說話。」

　唐璨抿著嘴：「……」

　「我數三下，你不轉過來我就把你桌子從二樓扔下去。」

　她愣了一愣。

　「一。」

　「二。」

　唐璨立即轉過來，直視他問：「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謝敏度丟給她一百塊錢，不耐煩道：「給哥哥去買三瓶飲料，一杯熱奶茶，焦糖布丁不要太甜。」

　唐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