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敢耍老子

　唐璨跑去飲品店買了幾杯飲料，用塑料袋裝進去。

　她回來後直接放在謝敏度課桌上。

　「這是你要的東西，零錢我放這兒。」她直接將剩下的錢放他桌上。

　謝敏度長腿交疊，雙手插兜懶散地睨了眼桌上的飲料，抬眉打量她。

　唐璨穿著外套，黑髮貼著小巧的耳垂，素白乾淨的臉蛋泛著淺淡的紅，月牙似的留海波及在眉尖，額上的汗珠滑過睫毛，恍惚間眼尾那顆若隱若現的痣下是一雙靈動的眼眸。

　謝敏度長睫毛輕顫，古怪的皺眉尋思了會兒。

　他撐著臉頰，由下而上審視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這樣看，長得確實很娘啊，個子也不高，臉頰有點嘟，這該是怎麼形成的一張臉。」

　唐璨驚了下，溫吞道：

　「你別亂說話，我可是男生。」說完轉身坐在自己位上，摸索撕裂的紙片。

　謝敏度笑了聲把飲料分給劉奕幾人。

　唐璨埋頭用膠帶粘貼碎紙屑，擰著眉頭耐心而認真。

　直到桌上多出一杯焦糖布丁奶茶，她渾然抬起臉。

　「給你的獎勵。」

　「……」

　「聽話的傢伙會得到最好的待遇，這是我定的規矩，記住了小子。」謝敏度說完懶散地走出教室 。

　唐璨訝異地盯著眼前的奶茶，還冒著熱氣，裡面的奶汁飄著淡淡的香味。

　抬臉去看大門，謝敏度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她抿了抿唇，有點乾燥，收回視線懶得再去看。

　謝敏度的話卻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之前得罪謝敏度了？」楊璐趁左右沒有人小聲的問。

　「我也不知道，他，是個好沒禮貌的男生，有點壞壞的。」

　楊璐想到開學那一個月所發生的事情，認真道：「想跟謝敏度做朋友的很多，人家軍三代出生又是學生會長，老師眼中的資優生。不過嘛你可別被這假象矇混了，這位學生會長私生活很亂的。」

　這樣啊——

　唐璨對謝敏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知道這位軍三代是個沒有禮貌的人，喜歡隨意使喚別人。

　她搖了搖頭，不想跟他有所接觸。

　數學老師是位女性，長得還算順眼，就是脾氣有點躁。

　張蘭拿著粉筆在黑板上講解試題。

　後排的男生開始躁動不安，游手好閒的趴在桌上，竟然在桌底下炸起金花來。

　謝敏度抵著額頭懨懨的拿著筆寫寫畫畫，索然無味的看向認真聽課的唐璨，眼睛閃過一抹光束，抿唇笑了笑。

　隨即撕了一張紙，用黑筆在上面寫了一排字，粘上膠水輕輕湊過去貼在她的衣服上。

　不偏不倚，正值中央。

　「唐宋，你是後來的學生，上來把這道題解析下。」張蘭一直沒有考驗這位遲一個月來的學生，看見他第一眼只覺得這學生顏值高，脾氣溫和，不吵不鬧也招人喜歡，暗下沒聽說跟劉奕這幾位不學無術的男生混在一起。

　至於學習怎樣，她也看過中考的成績表，對唐宋的成績瞭解不少。

　「是。」唐璨站起身走上講台，接過老師手中的粉筆，開始做題目。

　台下突然傳來一陣陣笑聲，她不明所以，手中的粉筆頓了頓，側臉看向張蘭，見她面色不太好看，望了眼下面的笑得前仰後合地學生，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後面是什麼？」

　「什麼？」她疑了聲。

　張蘭扯下她後背貼著的紙條，照著字讀道：

　「我姓娘名炮，俗稱娘炮……」

　唐璨目瞪口呆：「……」

　台下一片哄鬧。

　「我操牛逼啊…」

　「還有人這樣自我介紹啊！」

　「其實仔細看唐宋真的很像女孩子啊，老害羞呢。」

　楊璐立即瞪回去：「狗屁！唐宋標準地純爺們，真漢子！哪裡像了！」

　「……」

　「誰帖的？」張蘭問她。

　唐璨慌張地搖了搖頭，手指都顫起來，紅著臉急忙道：「不是我。」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貼的。」哪個蠢蛋會給自己貼紙條。

　張蘭將紙條撕了，重重拍了拍講桌，台下一片肅靜，她道：「我再警告你們一次。同學之間不許做出這等惡劣行為，一經發現通報批評！」

　她瞅了眼一直溫順乖巧的男生，說了句：「回到位上吧。」

　「是，老師。」唐璨吞嚥了下，放下筆巍巍顫顫的走下台階。

　楊璐掩人耳目地扯她的衣服，小聲說：「你不會被誰發現了吧？」

　她緊張的後背都冒汗，臉色有點白，輕軟道：「我不知道，我已經加倍小心了。」

　「再怎麼小心，你的行為還是有破綻啊。」

　「璐璐，我，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她惶恐不安。很害怕被人識破身份，平時足夠小心謹慎。

　楊璐細細揣摩了會兒，搖頭：「我想頂多誰惡作劇，嫉妒你吧。」

　「……」

　這節課唐璨心裡忐忑不安，拿筆的手一直哆嗦不停。

　自有了前車之鑑，她更加謹小慎微，將自己當成蛹一樣保護密不透風。

　第三節課是背書時間，很是口渴便多喝了幾杯水，不一會兒尿意便光臨了。

　憋尿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唐璨坐在位上雙腿兒直打顫，一股躁熱湧上腦門。

　肩膀上驀地多了雙手。

　她錯愕的抬頭。

　謝敏度攬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她纖瘦的肩頭，將她從位上拖起來，說：「走吧，陪我去廁所。」

　「……」唐璨瞪圓了眼睛，慌亂地扯掉他的手，站在一邊堅定道：「我，我不去。」

　「不就去個廁所嘛，你小子就陪我去唄。」

　「我，我真的不去，你別拉我。」

　謝敏度心裡像貓兒一樣的撓啊撓，見她躲躲閃閃，紅著臉的小模樣越是不想放過，把她胳膊拉回來硬是拖出去。

　「沒事，不就撒尿嗎，咱們都是大老爺們還害羞什麼呢？」

　「不，不是，我真的不想去。」唐璨雙手緊緊扣著桌子，驚恐道。

　「又不是讓你去跳樓。」謝敏度快速扳開她的手指，見那指骨白皙纖細，握在手心有點怪怪的感覺，他沒有多想一把摟住她的肩頭，抿唇笑道：「走吧，咱們一起去。」

　她心臟砰砰直跳，盯著摟著自己的手，嚇得臉都白了。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去。」

　謝敏度嫌她吵直接用手摀住她的嘴巴，半摟半抱去了廁所。

　「唔……唔……」饒是唐璨怎麼掙扎終是徒勞無功，謝敏度拉著她的手臂光明正大的進了男廁所。

　她忙閉上眼睛用手摀住，心早已亂成熱鍋上的螞蟻，煎烤著她薄弱的意志。

　耳邊是男生們嘻哈的聲音還有水打在槽子裡的聲音，羞得臉頰通紅一片。

　謝敏度走到槽邊扯掉皮帶開始解決，見她捂著眼睛僵在旁邊問：「你做什麼，不撒尿啊？」

　「我，我眼睛疼……」

　「剛才看你兩眼瞪得圓圓的，你又搞什麼鬼？」謝敏度提起褲子收緊皮帶走過去，利索地扯掉她的手，見她眼睛緊緊閉著，靠進她的臉，抬起手指挑開她的留海，便看見黑漆漆地長睫毛緊緊闔著。

　唐璨感到那指尖的涼意抵在她的眉間。

　驀地一陣窒息。

　「睜開眼睛。」他眯起眼不容拒絕的口吻道。

　唐璨心頭一震，連忙搖頭：「不，不行。」

　「我給你看看。」

　「不用，我，我出去吹下風就行，很快就不痛了。」

　謝敏度見她舉止怪異，疑心道：「我說……你閉著眼能找到尿槽麼？」

　「……」

　他拱了拱腮幫，小酒窩愈來愈深，懶散道：「我帶你一把。」

　唐璨怔了一怔，沒反應過來『帶一把』的意思，謝敏度已經將她拉到尿槽邊，不耐煩道：「小子你面前就是槽子快點撒吧，撒完就出去，媽的尿騷味真特麼讓人想吐。」

　「……」唐璨像是石化了一樣，愣是半天沒反應，已經被尿意憋得腿都發軟。

　劉奕走了過來，笑問：「這小子怎麼幹站著？尿不出來嗎？」

　謝敏度皺著眉，危險的眯眼緊緊盯著她的臉，開口問：「鬼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要不要我吹口哨，這樣你順暢如流。」

　「……」

　她思忖幾秒，想起什麼似得，立即回道：「我有隱疾。」

　「……」謝敏度怔住，不悅的斂眉。

　劉奕眼睛一亮，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喔~什麼隱疾說來聽聽嘛，毛沒長齊還是你前列腺上的問題。」

　唐璨被他這麼一問思緒亂成死結，□□的燥熱感越來越強烈。她終於撐不住了睜開眼睛的瞬間，顧不上旁邊還光著屁股的幾個男生，狂奔鑽進一間門快速關上。

　扯著褲子蹲坑解決。

　劉奕很不爽的拍了拍門，微怒道：「你快說啊，你有什麼隱疾，吊我胃口啊！」

　唐璨舒服的吐出口氣，再憋下去就要尿褲子了，做男生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太心酸。

　「快說啊！媽的敏度這小子故意耍我們呢！」

　唐璨頭皮一緊，聽見劉奕那略咆哮的聲音，嚇得不敢出來。

　過了會兒，鈴聲響起，廁所漸漸沒有聲音了，應該都去教室上課去了。

　她才緩了口氣，準備打開門出去。

　摸到門把時，謝敏度陰柔冷冽地聲音倏地從門外傳來。

　「小子，你他媽竟然敢耍老子，當我謝敏度是什麼人，最好給我小心點。」

　唐璨手一頓，抿著唇喉嚨直髮緊，愣生生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