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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49章
第49章 銀蛇舞

  陳伯衍是最後一個使出風雷訣的人, 當然, 他並非刻意拖到最後出風頭,只因滿腦子孟七七, 走了神。待他回過神來時, 大家都結束了。

  小玉兒以及露台上的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他, 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

  陳伯衍不發一言,略一頷首便飛身掠至湖面, 無妄劍出, 風雷俱來。

  「一、二、三、四……」徒有窮趴在欄杆邊激動地數著天雷,其餘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陳伯衍, 心中充滿緊張和期待, 或是暗地裡較著勁, 想要與陳伯衍一較高下。

  昏沉的天地間,偶有幾道天光乍現。雷雲隨風游弋著,狂風以無妄劍為中心驟起的剎那,雷電如期而至。

  霎時間, 銀蛇飛舞。

  陳伯衍抬頭看著銀蛇, 湖心比武場的人抬頭看著他。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神色也沒有分毫變化,只是看天雷直直地來,又轟隆隆地去,如此反覆,身影立於虛空,堅如磐石。

  那場面談不上有多震撼, 沈青崖引雷時亦身姿飄逸,別有風采。但看著看著,眾人交談的聲音便不禁小了下來,只有徒有窮的數數聲還迴蕩在露台上。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心中都生出一種「縱天雷如何厲害,都不能撼動陳伯衍分毫」之感。而眾所周知,陳伯衍乃天生劍體,天雷淬體對他來說是完全無用的,所以他捨去了這個步驟,引雷的速度就特別快。

  可是他對這個速度好似仍不滿意,而天雷完全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於是他揮動無妄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次引來數道天雷,而後在它們近身之時,提劍斬去!

  雷電可以被斬斷嗎?答案是否定的。

  可陳伯衍卻這樣做了,劍氣與雷電交擊,原本還算平和的雷雲剎那間翻滾起來,似被觸怒一般,雷光傾瀉而下,幾乎將陳伯衍整個人淹沒。

  「大師兄!」徒有窮與小玉兒大聲喊著,緊張極了。

  眼尖的人卻已發現了烏雲的快速消散,天光,在那驚人的雷光傾瀉之後終於逼退了陰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方擴散。

  天放晴了,傾瀉而下的雷電在白晝之下漸漸隱去了身形,而後消失無蹤,露出了其中的陳伯衍。

  整個露台上,鴉雀無聲。

  鐘吾和張大了嘴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徐夢吟眸中異彩連連,沈青崖卻無奈地笑著,忍不住憶起了往昔。那時大家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鮮衣怒馬盡顯風流的時候。陳伯衍是個低調沉潛的人,可偏偏每次孟七七鉚足了勁大展身手的時候,最大的風頭都是陳伯衍的。

  沈青崖時常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孟七七和陳伯衍槓。

  陳伯衍說他不是故意的,孟七七回他一句,「呵。」兩人有時會打起來,大多數都是孟七七單方面挑事,美名其曰切磋武藝,可最後十之八九都是孟七七被陳伯衍壓在地上。

  你問他服不服?

  定是不服的。

  你問沈青崖看得煩不煩,真的很煩。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在一旁撫琴。

  七七四十九,這就是陳伯衍最後引雷的數量。沈青崖喃喃地唸著這個字數,忽而,露出一絲神秘微笑。

  同門的師弟從沒見他這樣笑過,不由問道:「師兄怎麼了?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沈青崖道:「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院中的那株海棠應該快開了。」

  那廂,陳伯衍歸來,沒等王家公佈最終結果就御劍而去。劍閣的弟子們眼看大師兄走了,二話不說緊隨其後,竟無一人關心最終排名。

  王子謙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袖中的手握緊了拳,指甲深深嵌進肉裡。自叩仙大會以來,他頻頻向陳伯衍示好,可陳伯衍從未正眼瞧過他一次。這便罷了,今日的大比本是他嶄露頭角的機會,卻又被他們奪去了注意力。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王子靈跟他們一夥的,王子靈那個草包,憑什麼能踩到他頭上?!

  王子謙心中的不平幾乎要掩飾不住地從眸中溢出,而這時,四周細碎的議論聲也鑽進了他的耳朵。

  「我看孤山劍閣即便韜光養晦這麼些年,也還是很厲害啊,至少比那個北斗門厲害多了,到底是誰說劍閣式微了?」

  「這不是這兩年仙門之中人人都如此說麼,誰知道那陳伯衍竟然如此厲害……」

  「這次北斗門來勢洶洶,可碰上了孤山劍閣,竟也偃旗息鼓了,我看啊,這新近崛起的門派到底比不上劍閣那般有底蘊。」

  「還有那個王子靈,不是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麼?」

  「是啊……看起來比那個王子謙厲害多了,你說會不會是王家散播出來的假消息,為了把這個少主給……」

  「噓,你可別亂說……」

  細碎的議論聲像滾燙的熱油淋在王子謙的心頭,咕嘟咕嘟,泛起血泡。漸漸的,這些聲音都從他的腦海中剝離,與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而他卻望著自己黑色的影子,面無表情。

  「子謙,該回家了。」忽然,王子安走過來,喚了他一聲。

  王子謙抬頭應了一聲,小跑著走過去,乖乖跟在王子安身邊,恰如從前一樣。可王子安望著他,心中卻不由泛起一絲擔憂。

  這堂弟從小就要強,可惜本身天分不夠,族長又只有他一個兒子,只盼……只盼他不要往歪路上走便好。

  與此同時,陳伯衍大步走進纏花樓,如一道風般直上五樓。他推開門,房間內空空如也,孟七七還沒有回來。

  陳伯衍不禁蹙眉,返身找到蕭瀟。

  蕭瀟如實回答他:「大師兄,我也不知道師父去了哪裡,他沒有跟我聯絡過。」

  「他經常如此嗎?」陳伯衍問。

  「也不總是這樣,師父出門辦事的時候,時常會帶上我們。只是有的時候情況太危險,他又不便與我們細說,便自己一個人去了。但師父做事很有分寸,他應該不會有事的,請大師兄放心。」蕭瀟倒是老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伯衍把孟七七丟給他的那封信交給蕭瀟,「你看看。」

  蕭瀟展信一看,信上說的是如果他在今夜還不能回來,那便讓蕭瀟去找聖君,按計畫行事,不用管他。

  信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即是說——孟七七一早就料到會有人來阻截他。至於來阻截他的人是誰……陳伯衍不禁想起了他專門送給王敬的那個小包裹。

  他說王敬看到這個包裹就會知道送包裹的人是他,那麼他知道是孟七七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呢?不過陳伯衍也確信昨夜把他們攔下的並不是王敬的人,這金陵城中一定還隱藏著別的人。

  陳伯衍原想等孟七七回來之後再與他詳談,可如今他不知所蹤,陳伯衍等不了了。他道:「他交待你的事你且看著辦,若要找人幫忙,可以去找戴師兄。他為人機敏,會知道怎麼做的。」

  「我知道了,大師兄。」蕭瀟應下。

  入夜,陳伯衍悄悄離開了纏花樓,並於小半個時辰後出現在城中一處船塢。船塢中的工人們早散了,四周悄寂無聲,一個人影也無。

  等了一會兒,一個影子從堆滿貨物的陰影處分裂出來,漸漸長成一個人形。再一眨眼,那個影子就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皎潔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此人正是陳戰。

  「少主。」陳戰向陳伯衍見禮。

  陳伯衍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即開門見山,道:「可曾見過我小師叔?」

  陳戰道:「不曾,但今日城中似乎發生了一場截殺,死了不少人。事情牽扯到仙門中人,所以按照規矩,是王家派人過去處理的。但王家怕是把這事兒給壓了下來,末將並未聽到什麼風聲。」

  「顧叔同呢?」

  「他回客棧了。」

  主僕倆一問一答,極為利落。末了,陳伯衍話鋒一轉,問:「我那三叔呢,可還安好?」

  「回少主,三老爺今晚在王府聽曲。王夫人養了一個戲班子,三老爺聽說後很感興趣,於是王夫人就命他們搭台唱戲了。」

  「好。」陳伯衍當機立斷,「你派人出去找孟七七,如果碰到有人對他下手,不管來人是不是王家人,格殺勿論。」

  陳戰微怔,「少主,這……」

  「戰叔,按我說的去做。」陳伯衍沉聲,一雙眸子深邃如夜,寒冷如霜。

  這一眼,瞬間喚起了潛藏在陳戰心底深處的回憶。他記得少主還未拜入孤山時,大部分時間都與黑羽軍一起駐紮在陰山,如今縱然拜在了孤山門下,君子端方、仙姿清貴,可他們陳家的兒郎,向來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狠人。

  「若是三叔問起來……」陳伯衍眸光微沉,「你就告訴他,你在金陵城中發現了與陰山中黑魔一摸一樣的存在。」

  「黑魔?!少主此話當真?」陳戰驟驚。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你且查著,若三叔不問,就先不要告訴他。」說罷,陳伯衍又交代了幾句,兩人便各自分開。

  回到纏花樓時,蕭瀟出去了一趟也回來了,看到陳伯衍後立刻過去說話,「無厭抓到了,現在在聖君處,不過……」

  陳伯衍明了,「不過小師叔還未回來。」

  「是。」蕭瀟也很是無奈。

  「我知道了。」陳伯衍神色淡然,只是臨回房前忽然又問了一句,「他可有跟你提過他那串草珠子?」

  蕭瀟愣了愣,搖搖頭,只是他隨後又想起了什麼,道:「師父雖未提過,可他很寶貝那串珠子。他說那串珠子比他的命還重要。」

  「是麼……」陳伯衍喃喃地咀嚼著這句話,兀自回房了。

  蕭瀟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師父確實沒有跟他說過草珠子的故事,可他來金陵時開玩笑似地叮囑過蕭瀟,「若你大師兄日後問起來,你就這樣答他——這串珠子比我的命還重要。」

  蕭瀟問為什麼,他便笑說:「我逗逗他。」

  翌日,大比最後一天,眾修士再度齊聚莫愁湖,一戰定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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