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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30章
第130章 無題也

  一個高明的獵人, 從不會給自己的獵物反咬一口的機會。於是當蓮華盛放之後, 抱守宗那個的弟子們絕望地發現還有一招萬劍歸宗隱藏在蓮花盛放的光暈裡。

  孟七七不可能同時出兩招,但他還有一個陳伯衍。

  「散開!都散開!」中年師兄心機大吼, 拼著重傷的風險擋下了幾乎一半的攻擊。但是當他連滾帶爬地逃開, 舉目四望, 能夠在這兩招疊加下逃開的人數少得讓他心驚。

  難怪、難怪沒有人能發出呼救……孤山劍閣,卑鄙!我跟你們拼了!

  滿目鮮血刺激得中年師兄目眥欲裂, 看到孟七七再度對他師弟舉起了屠刀, 他立刻衝過去將他擋下。

  「鐺!」孟七七的劍被他這全力一沖給隔開了,孟七七還稍稍驚訝了一下, 目光上下打量著中年師兄, 道:「你們抱守宗還是有一個能打的嘛。」

  「去死吧!」中年師兄一劍朝孟七七面門劈去。

  孟七七側身躲過, 抬腿便將旁邊一個努力想要爬起來的抱守宗弟子踹倒在地,而後秀劍反手架住中年師兄氣急敗壞的一劍。

  他還慢悠悠斥責道:「你們殺別人的時候那麼理直氣壯,我只是稍微殺一下你們,怎麼就那麼氣急敗壞呢?多不要臉啊。」

  不要臉的中年師兄氣瘋了, 更加不要命地朝孟七七衝去, 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然而就在這時, 那位年輕的小師弟衝過來一把將他撞開:「大師兄快跑!」

  中年師兄踉蹌著退開好幾步,看著纏住了孟七七的小師弟,忽然從狂怒中回神。而他的師弟還在催促:「快跑!跑出去了才能為我們報仇!」

  中年師兄幾度想上去幫忙,但理智還是讓他聽從了師弟用生命發出的警告,轉身就跑。此時陳伯衍還在另一側,被另外幾個抱守宗弟子纏住, 中年師兄一邊御劍逃命一邊飛快從懷中掏出一根半指長的短笛。

  尖銳的笛聲很快在林中響起,越過樹梢、穿過這片染血的林子,一直傳入遠處的洞穴中。

  坐在洞口守衛的馬大哥毫無所覺,正盤坐於洞內仔細用神識為侯暮雲做識海疏導的忍冬卻倏然睜眼。聲音傳到此處,雖然已經微乎其微,可她還是捕捉到了空中那輕微的元力波動。

  不好!

  她立刻出手為侯暮雲布下一層結界,可是已經晚了,聲音在結界布下之前便悄然傳入。於是,被忍冬安撫著陷入沉眠的侯暮雲剎那間睜開了眼,他開始無意識地低聲嘶吼著,雙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佈滿血絲。

  「咚!」侯暮雲一頭撞在結界上,結界劇烈震盪,忍冬的臉立刻白了一分。

  馬大哥等人聽到聲響立刻圍過來:「怎麼回事?」

  「催魔。」忍冬只吐出這兩個字,掌中元力便跟不要命似地噴湧而出,將結界加固,並且試圖重新安撫下侯暮雲。可侯暮雲仍在奮力撞擊,用爪刨、用頭撞,他要出去,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出去。

  「幫忙!」馬大哥等人立刻將結界團團圍住,學著忍冬的樣子輸出元力。雖說猙獰的巨獸極其可怖,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把他們一口咬死,但此時不拼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另一邊,陳伯衍第一時間將短笛打落。無妄冰冷的一劍將中年師兄的整個手掌斬落,然而他慘叫著從飛劍上掉下來後,竟還趴在地上大笑,那雙滲彷彿了毒的眼睛死盯著陳伯衍,道:「你們就等著被咬死吧!殺了我你們也不得好死!」

  陳伯衍撿起短笛,微微蹙眉——這倒是他大意了。

  中年師兄還在大喊著「不得好死」,忽然,他的背猛地被人踩了一腳,整個胸口的血好像都被擠到了喉嚨口,爭先恐後地噴湧而出。

  但他還沒死,脖子裡青筋暴起,掙紮著要去拿他的劍。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劍柄時,那隻踩著他的腳又輕輕一踢,將他推入絕望深淵。

  「啊啊啊啊!」他憤怒大吼,目光順著那隻腳往上,看到了孟七七邪氣的笑臉。

  孟七七在笑,可那雙笑眼裡全是森然冷意,看得中年師兄遍體生寒。他頭一次預感到了死亡,而後就聽孟七七在他身前蹲下,說:「乾坤冢為什麼在你們手上?回答我,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中年師兄不答話,只憤怒地瞪著孟七七。

  「嘖。」孟七七轉頭看了看身後,道:「你看到那邊了嗎?你的師弟他還沒有死,剛才他可救了你,兄弟情深真讓人感動。他現在正想辦法點燃報信煙花,以為我不知道呢。」

  「你究竟想要……咳、幹什麼!」中年師兄說話也不利索了。

  「當然是斬草除根、趕盡殺絕啊。」孟七七的語氣輕鬆而愉悅。

  中年師兄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沒昏過去。

  孟七七又催促道:「快點,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攔下那道煙花,怎麼樣?」

  中年師兄心中大駭,孟七七他、他是想把抱守宗留在山外的援兵引過來,一方面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打破乾坤隱匿陣,另一方面,他還想繼續殺人!

  臨死之際,中年師兄的頭腦變得極為清晰,他害怕了,無邊的恐懼壓過了怒意,趕緊喊道:「我們抱守宗根本沒有要跟劍閣做對的意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你不能這樣!」

  「乾坤冢呢?」

  「撿的!那隻猛獸也是我們無意間發現的……咳、咳我沒有騙人!這是真的!」

  「侯暮雲呢?」

  「什麼侯暮雲……」中年師兄注意著師弟那邊的情形,瞬間瞪大眼睛:「住手!別拉、別拉!」

  可是他的師弟已經是彌留之際,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訊息,腦海中只有一個向外報信的念頭。「咻」的一聲,報信煙花升上天空,開出一朵絢爛的花。

  完了,什麼都完了。

  中年師兄怔住,隨即便被孟七七一劍斃命。

  此時孟七七的神色已完全沒有了方才那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故意讓那人點燃報信煙花,想要借助抱守宗的力量打破結界不假,可抱守宗會來多少人、來的是什麼修為的,他都無法預料。

  所以他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寫意。

  他在賭,不過這樣的賭局他經歷得多了,所以心情並不如何沉重。剛才這中年人情急之下交待的話應該是真的,孟七七隨即在他身上翻找,很快便從他的須彌戒中找到了一卷御獸決。剛才那笛聲恐怕就出自此訣。

  可是抱守宗難道就為了培養一隻力量強大的猛獸,就用那麼多條人命來喂養?

  所有思緒都在剎那間閃過,孟七七不敢有所耽擱,與陳伯衍立刻返回洞穴。

  此時的洞穴內,所有人合力終於把結界穩固,但是忍冬剛才為了恢復侯暮雲神智而做的一切努力,卻都已經化為烏有。

  侯暮雲雙目赤紅,身上傷口崩裂往外滲著血,他卻還想著往外衝,屬於野獸的凶性已經徹底壓過了他的人性。

  「侯暮雲,你醒醒!」忍冬心急斷喝,她痛心於侯暮雲此時的模樣,可他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孟七七與陳伯衍回來後看到他的情況,也面露沉凝。二人隨即將那御獸決拿出來,希望能找到解決之法,可怎麼找也找不到。

  幾人只能再度將侯暮雲打暈,坐下來群策群力。

  忍冬道:「他的識海即將崩潰,撐不了多久。若他真的因此淪為吃人野獸,我會立刻將之擊殺。」

  孟七七明白忍冬的意思,侯暮雲如此人物,不該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死亡,是唯一能為他保留尊嚴的做法。

  忽然,孟七七想到一點:「之前季月棠告訴我,侯暮雲從四海堂買走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乾坤冢,一樣是閉月花。當時我還不知道他買閉月花做什麼,現在一想,閉月花雖沒有其他特別的功效,卻能夠穩固識海。所以侯暮雲應該清楚自己的狀況,不管他是為了不讓自己傷到別人,還是躲這兒來療傷,他應該都有一個確切的閉關之所。」

  「你覺得,他會在那裡留下什麼?」陳伯衍道。

  「沒錯,侯暮雲這樣的人物,不應該沒有任何防備就被人害成這樣。」孟七七眯起眼,道:「你們想,剛才抱守宗的人說,乾坤冢是他們撿到的,侯暮雲也是他們無意發現的,他們或許根本不知道這原來是個人。也就是說,要麼是侯暮雲情況惡化,他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於是自行破陣跑了出來。要麼,就是有人在抱守宗之前找到了侯暮雲,打破了乾坤隱匿陣,將侯暮雲逼成這樣。我傾向於第二種。」

  忍冬點點頭,卻又道:「可如此一來,侯暮雲的閉關之處必已經有人去過了。」

  「那我們只能賭侯暮雲更加聰明,他會給自己留一個後手。為今之計,我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哪怕是一線渺茫希望,都不該放棄。而且,若我的猜測沒有錯,攻擊侯暮雲的人又是誰?只有到了那裡,或許我們才能得到一些線索。」

  孟七七徐徐道來、思路清晰,馬大哥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忍冬卻飛快點頭,認可了他的推斷:「可行。」

  孟七七便又看向馬大哥等人:「抱守宗的援兵不知何時會來,屆時若大陣被破,你們第一時間離開望憂山。明白嗎?」

  「這……我可以留下來幫忙。」馬大哥猶豫。

  「怎麼幫?」孟七七平靜反問。

  馬大哥掃了一眼幾位傷病員,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孟七七隨即從須彌戒中取出幾套他臨時從抱守宗弟子的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遞過去,道:「換上,你最清楚此地的地形,應該能帶他們逃出去。記住,報仇不急於一時,活命最重要。」

  馬大哥接過衣服,眼眶微紅。其餘修士亦鄭重點頭,「多謝。」

  至此,一行人分道揚鑣。

  馬大哥帶著幾位修士前往山腳,就近潛伏。此時大陣未破,是最安全的。孟七七三人則帶著侯暮雲開始搜尋閉關處。

  日暮,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

  趁著抱守宗的人還沒來,孟七七三人御劍四處查找,可越來越暗的天色成為了他們的阻礙,小半個時辰後,他們便不得不開始徒步。

  三人停下來生火吃了點東西,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眉宇間都難免露出些疲憊。

  孟七七有些懷念沈青崖的怪味雜燴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裡?有沒有危險?

  陳伯衍適時遞過來一塊烤好的肉,道:「子鹿不會有事的,他雖心善,但對這九萬大山比我們要熟悉。」

  孟七七挑眉:「你還能看出我在想什麼?」

  「至少你方才絕不是在想我。」陳伯衍淡然道。

  喲呵,長能耐了。

  孟七七道:「你近在眼前,我為何還要想你?」

  陳伯衍:「想不想,與距離無關。」

  「那你現在在想我嗎?」孟七七跟他卯上了。

  「如你所想。」陳伯衍答。

  孟七七很氣,他覺得陳伯衍越來越缺管教了。這裡沒有外人,他就開始不守規矩、不敬師長,連小師叔都不叫了。

  啊,不對,這裡還有個外人呢。

  孟七七轉過頭去,就見忍冬平靜地看著他們,問:「一對?」

  一個姑娘家都這麼平靜,孟七七就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了,大方地點頭。於是忍冬「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烤肉,而後放在侯暮雲身前的大葉子上。

  侯暮雲再次醒了過來,眼中的赤紅稍稍褪了一些。大約是太餓了,他開始狼吞虎嚥,也沒有去掙脫綁在後腿上的捆仙繩。

  山外沒有什麼動靜,抱守宗還沒有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孟七七就著火光看著忍冬年輕的臉,道:「現在忍冬姑娘可以說說為什麼侯暮雲不會背叛我小師叔了嗎?」

  忍冬沉默片刻,道:「因為他跟你是一樣的人。」

  「何者一樣?」孟七七問。

  「我聽過你的傳聞,侯暮雲跟你一樣,也出身微末,一生坎坷。但他是個很頑強的人,不肯向命運低頭,所以才成就了後來的名聲。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許多女子仰慕他,可他卻因為跟你一樣的原因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最後自封無情峰峰主,避世而居。」忍冬道。

  「他……」孟七七忽然有個驚人的猜測。

  忍冬撥弄了一下篝火,平靜道:「他很欣賞周自橫,引為知己。或許,這也是一種喜歡吧。」

  孟七七咋舌,還真被他猜對了。

  陳伯衍問:「那周自橫呢?」

  忍冬頓了頓,沒有回答。

  孟七七便開始猜:「扶搖山人?朱婆婆?還是說……我小師叔喜歡忍冬姑娘你?」

  忍冬的神色閃過一絲輕微的不自然,道:「是纏花仙子。」

  「不會吧?」孟七七狐疑:「纏花仙子飛昇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

  「信不信由你。」忍冬道。

  對方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孟七七卻被勾起了好奇心,目光掠過忍冬的劍,笑道:「姑娘這劍很有意思啊,一看就不是把普通的劍。」

  那劍上有幻術,模糊了劍本身的模樣。

  「是嗎。」忍冬很淡定,既不否認,也不把它真實的模樣展露給孟七七看。

  孟七七很懷疑她的身份,這位姑娘從頭到尾都在展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淡然,修為與真實實力也並不匹配。還有忍冬這個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臨時瞎編的,當時旁邊就有一棵忍冬樹,以為他看不出來呢。

  不過鑑於對方似友非敵,孟七七並不急於追根究底。

  休息片刻,三人帶上侯暮雲再度出發。

  黑夜給他們的尋找帶來了許多阻礙,但這一夜的望憂山彷彿成了忘憂山,平靜得很。抱守宗也不知究竟有什麼打算,遲遲沒有動靜。

  天光破曉,迎著第一縷陽光,三人終於在望憂山北麓的山泉流經之處,發現了一座傾塌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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