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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34章
第134章 裂之縫

  「子路!」

  「阿秀!」

  重逢的驚喜瞬間沖淡殺意, 孟七七一個箭步掠至沈青崖身邊, 看見他髮髻也亂了、身上還帶著傷的模樣,不由心驚:「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先別管我, 通道馬上關閉, 我們先把外面的妖獸都殺了。」沈青崖顯然知道些內情, 而話音落下,忍冬已經殺了出去。

  此時抱守宗的弟子已傷亡過半, 見此情形更是喪失了全部戰意, 丟盔棄甲般地逃跑。孟七七隨手撒了一波劍芒出去,能不能活下來, 就看他們自己的命了。

  很快, 逃出來的妖獸都被斬殺殆盡了, 而那通道口也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合攏,消失於無形。

  與此同時,僅有的幾個抱守宗弟子逃出升天,一路狂奔至山腳下。他們甚至都不敢御劍, 深怕被人發現了行蹤。然而就在他們逃出山林, 跑上外面的大道時, 幾人忽然又停了下來。

  大道中央,站著一個戴著兜帽抱著劍的黑衣男子。

  「你、你是……你是來宗裡找過掌門的那個人!」一個弟子指著他驚呼出聲,幾人暗自後退,心中驚疑不定。

  男人沒有說話,只默默地抽出了手中的劍。

  如果孟七七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這個男人, 因為他曾使過一百零八劍的蓮華。

  一炷香後,馬大哥帶著一幫修士緊趕慢趕地來到望憂山下,一眼便瞧見了路邊這橫七豎八的屍體。

  馬大哥探了探他們的體溫:「還是熱的!我們趕緊進去!」

  一行人直衝入山林,沿途又發現了許多打鬥的痕跡以及各路屍體,但他們翻過了大半個山頭,也沒找到一個活人。

  「不會都死了吧?」有人忍不住猜測。

  「是啊,馬兄,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了?怎會是這幅慘象?」

  消息不是馬大哥一個人帶出去的,但其餘幾人因為傷勢過重,所以都沒有折返。眾人並不是懷疑馬大哥虛報消息,但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們逃跑後僅剩下三人還在山上,能把抱守宗那麼多人都殺了?

  「馬兄,那三個散修到底是什麼來歷?」

  越來越多的人對孟七七三人的身份感到好奇,馬大哥卻暗自思量著,咬死了自己不知道。他不能說,生怕給他們帶去麻煩,並在心中祈禱他們能夠安然無恙。

  彼時,孟七七、陳伯衍一行五人已從另外一條路離開,趕回天姥山。

  侯暮雲的狀況十分糟糕,沈青崖第一時間為他察看過,卻也無計可施。為今之計只有帶他回到天姥山,請天姥山的前輩出手,他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天姥山就在蜀中,但御劍過去仍需一定時間。

  幾人不敢有絲毫耽擱,各自身上的傷都沒來得及好生處理,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天姥山趕。而修士御劍,其實並不如常人想像那般瀟灑。天上有罡風,御劍而行常常會遇到阻力,平時還好,如今他們幾個都帶著傷,罡風一刮,便有些痛苦了。

  但若分出一部分元力來阻擋罡風,速度必減。如何取捨,無需交談,幾人心中便有定論。於是他們御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身影化作流光,破風而去。

  只是孟七七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元力一直在他周身流淌,保護著他。他微微轉頭看向陳伯衍,陳伯衍神色如常,衣衫卻已被刮出了許多破口。

  兩個時辰後,天姥山,青崖。

  一片蒼翠碧綠、雲蒸霧繞間,幾隻白鹿正在低頭吃草。它們有著這世上最優美的角,通體純白,遠看時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瑩潤光澤,將這四周都襯得如同仙境一般。

  忽然,一隻白鹿停下了進食的動作,抬起頭來望向天空。青崖上的小廬裡也很快跑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抬頭望著半空中飛速下墜的幾個身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砰!」幾人墜地。

  少女提著裙襬飛快跑過去,看到摔在地上身上粘了草屑,甚至還有血跡的沈青崖,嚇得小臉都白了:「大師兄!」

  她急忙把沈青崖扶起來,關切地檢查他的傷勢,卻聽身後響起一個揶揄的聲音:「星竹小師妹,你怎麼能只顧你大師兄一人呢?這兒還有幾個活人呢。」

  沈星竹連忙回頭,這才注意到孟七七竟然也在。還有陳伯衍,雖然沈星竹沒見過他,但她認得出他眉心的劍痕。

  此刻孟七七就無賴似地躺在地上看著她,幽怨得像個被人拋棄的寡婦。

  「孟大哥!」沈星竹半是驚喜,半是被調侃後的羞赧,耳朵很快就紅了。幸好陳伯衍及時將孟七七扶了起來,這才讓她不至於連臉都紅了。

  沈青崖便道:「星竹,快去請師叔過來,就說生死攸關,請師叔速速前來相救。」

  沈星竹見他神色凝重,不敢耽擱,轉身就去喊人。沈青崖便帶著孟七七他們來到他的小廬,先讓侯暮雲在床上躺下。侯暮雲已經再次陷入昏迷,情況非常不妙。

  很快,蓑笠翁提著藥箱趕到,看到孟七七和陳伯衍後也沒有說一句廢話,直奔裡屋而去。

  沈青崖在旁為他解釋:「這位是無情峰峰主侯暮雲,他體內有妖獸血液混雜,筋脈斷裂大半、識海不穩。此前他已變成了一隻隻知吃人的野獸,借由真實之鏡重奪人身。」

  聞言,蓑笠翁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手指立刻按在他的手腕上。

  孟七七忍不住屏住呼吸,靜待答案。

  片刻後,在他充滿期冀的目光中,蓑笠翁緩緩搖了搖頭,道:「奔潰之勢已無法阻擋,我可以為他施針,但也只能強行提高延長他清醒的時間,並不能真正救他。」

  話音落下,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沈青崖蹙了蹙眉,道:「用落星草呢?」

  「不行。」蓑笠翁還是搖頭:「落星草與他修煉的功法相沖。」

  「那若是廢去他的功力呢?」在人命面前,沈青崖也別無選擇了。

  蓑笠翁卻依舊否定了他的提議,道:「不用再想了,沒用的。」

  這時,忍冬忽然道:「那便施針吧。」

  忍冬一直是冷靜且果決的,此時此刻的反應也比任何人都快。

  蓑笠翁此時才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位姑娘是……」

  「這位是晚輩的朋友。」孟七七心中有些亂,但還是及時應下了。再度沉默片刻,他道:「請前輩施針吧,無論結果如何,孟秀都在此謝過前輩。」

  施針,這是無可奈何的最後一個辦法。

  眾人移步外屋,陳伯衍為孟七七包紮時,看著他沉鬱的臉色,道:「人力有時盡,無需自責。」

  孟七七笑笑:「我沒有自責,只是在想堂堂一代人傑,最後卻落得這麼一個結果,有些難過。」

  「至少他還有清醒的機會,他還可以選擇自己的結局。」陳伯衍利落地給繃帶打了個結,而後力道適中地揉著孟七七肩膀上的淤血,神色專注。

  孟七七卻拍掉他的手,道:「幹什麼動手動腳的,趕快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包紮。」

  陳伯衍的傷在背上,不小心被侯暮雲撓出來的。他順從地把衣服脫了,露出精壯的背部,三道足有小臂那麼長的血口就展露在孟七七眼前。

  真虧他能忍,不動聲色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孟七七可心疼了,這人上上下下都是他的,要是撓壞了他可不就虧大了?

  「你真不疼?」孟七七問。

  「若是疼的話,小師叔親一親,就不疼了。」陳伯衍答。

  孟七七坐在他身後,藉著給他纏繃帶的檔口,下巴擱在他肩上虛抱著他,歪著腦袋,道:「現在我相信你恢復記憶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陳伯衍轉過頭來,鼻尖蹭著他的鼻尖:「你可以靠得更近一點。」

  這時,沈星竹恰好端著熱水走過來,「哎喲」一聲差點把水盆砸在自己腳上。孟七七抬頭去看,就見人小姑娘羞得脖子都紅了,頭拚命地往水盆後頭縮。

  「星竹小師妹啊,你大師兄呢?」孟七七仍舊包得不緊不慢。

  「大、大師兄在裡頭換衣服呢。」沈星竹細聲細氣的,真是連話都不好意思說了。

  「換衣服?那正好啊,你怎麼都不進去看看呢。」孟七七又給她出餿主意。

  沈星竹可算是惱了,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端著水盆立刻跑走。把孟七七給樂得,差點沒歪倒在陳伯衍身上。

  不一會兒,沈青崖出來了,問:「忍冬姑娘呢?」

  「在外頭呢,你星竹小師妹去照顧她了。」孟七七說著,拍拍陳伯衍的肩讓他趕緊穿衣服,而後問:「之前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在燈籠鎮碰頭,你怎麼跟她一起從那裡出來了?」

  沈青崖在他對面坐下,道:「此事說來話長,我本來要去燈籠鎮與你們碰頭的,可半道上卻碰到一個一個人。」

  「誰?」孟七七問。

  「陳伯兮。」沈青崖看向陳伯衍:「你那個失蹤了的弟弟,我看到他了,就在蒼華山附近的鎮子上。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唯恐他是被人脅迫的,就一直暗中跟隨,因此才誤了與你們匯合的時間。」

  陳伯兮?!

  孟七七滿是驚訝,而陳伯衍迅速沉聲道:「後來呢?他身邊可有旁人?」

  沈青崖道:「有人,但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一路尾隨他們到了山中,然後就看到了跟望憂山上那個一模一樣的通道。他們進去了,但還留了一部分人在外面看守。我不敢輕易暴露,便又在外面等了許久。可最後我也沒見他們出來,於是在那個通道關閉前,我想辦法衝了進去。」

  「那裡面究竟是什麼?真的是秘境嗎?」孟七七追問。

  「沒錯,就是秘境,而且就是我們天姥山的那個秘境。」沈青崖很篤定:「我在裡面待了很久,四處找尋他們的蹤跡,可卻一無所獲。直到剛才我看到了忍冬姑娘,於是便和她聯手衝了出來。」

  孟七七蹙眉:「也就是說……現在陳伯兮可能還在秘境中?」

  沈青崖道:「也有可能從另外的通道出去了,我們誰也不知道另外的地方會不會還有這樣的通道。是否是人為開啟,是否有妖獸已經出現在周圍的村子裡,濫殺無辜。」

  三人一度沉默,這事兒真要說起來牽扯範圍太廣了,而且現在還牽連到了陳伯兮。這位陳家的二公子,為何會出現在蜀中呢?

  孟七七看著陳伯衍沉凝的臉色,想寬慰他一句,可他忽然又從這份沉凝中品出點別樣的意思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陳伯衍嘆了口氣,道:「確實。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們,秘境裂縫出現的時間,在七年前。」

  「什麼?!」孟七七與沈青崖皆震住。

  「就在剛才照到真實之鏡後,我看到了我最後一部分丟失的記憶。」陳伯衍沉聲道:「七年前,就在陰山,裂縫已經出現了,而且是人為的。我一直在追查這件事,為了保密,只告訴了僅有的幾個人。但就在我外出查探,馬上觸摸到一些真相的時候,我就遭到了追殺。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失憶了,恰巧忘記了這部分最關鍵的記憶。」

  孟七七心中驚愕不已:「如今陳伯兮出現在蜀中,並且進入了裂縫,難不成當年就是他背叛了你?可也不對啊!當年他才幾歲?根本就是個小娃娃……」

  在孟七七心中,背叛者的頭號人選一直是陳無咎。若此事真與陳伯兮有關,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至少現在的芳信一定是知情者,必須盡快找到他。」陳伯衍的聲音足夠平靜,可整個人的氣息卻愈發冰寒。

  孟七七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我相信他不會的。」

  在金陵城時,陳伯兮還是個開朗、天真的少年,他對陳伯衍的孺慕之情誰都感覺得到。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背叛呢?

  他們連名字都是如此相像。

  可孟七七也無法忽略另外一點——陳伯兮是從金陵城不辭而別的,他為何匆匆離去?這太反常了、太讓人懷疑了。

  「放心,我沒事。」陳伯衍反握住孟七七的手,如是說道。

  「是啊,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沈青崖同樣安慰著,但他知道無論是孟七七還是陳伯衍,都不是需要過多安慰的人,於是他站起來,道:「此事必須立刻上報,早作打算。我現在就去面見師父,你們跟我一起去吧。」

  「好。」孟七七跟著站起來,陳伯衍卻忽然拉住他的手,道:「在此之前你先告訴我,你在真實之鏡裡看到了什麼?」

  孟七七怔住。

  陳伯衍繼續問:「不要瞞我們,我看得出來你當時神色有異。」

  「不是我想瞞,而是這件事有點詭異,可又好像跟眼下的情況沒有什麼關聯,所以我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說。你們知道嗎?我竟然在鏡子裡看到了別人,怪嚇人的。」其實孟七七到現在都覺得很懵,他怎麼會在真實之鏡裡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呢,太奇怪了。

  聞言,陳伯衍和沈青崖對視一眼,齊齊說道:「他長什麼樣子?」

  「就……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啊。」孟七七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詞語有些匱乏,他不知該如何描述,便乾脆問沈青崖要了紙筆,畫出來。

  片刻後,沈青崖與陳伯衍看著他的大作,沉默不語。

  「我知道我畫得很差,但也不至於這幅表情吧?」孟七七挑眉。

  「我來吧。」沈青崖無奈地接過筆,仔細詢問孟七七那人的長相細節,再比照他的畫,幾經廢稿之後,終於畫出了最為相似的一張。

  「就是他!就是這個人!」孟七七再次看到這張臉,還頗有些毛骨悚然。

  沈青崖卻一臉詭異地看著他:「你真不知道他是誰?」

  孟七七愣了:「誰?」

  不知何時走進屋內的忍冬說道:「他是大夏的開國皇帝,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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