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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35章
第135章 誰是誰

  「所以, 我為什麼會看到他?這不合常理。」孟七七轉頭望著忍冬, 百思不得其解。這堯光帝長得還沒有他帥呢。

  忍冬的神色中也有一絲凝重,幾分驚訝, 道:「這確實不合常理, 可是真實之鏡是不會錯的。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沈青崖立刻明悟, 瞳孔微微放大:「你是說阿秀是……」

  「那勞什子皇帝的轉世?」孟七七自己接了下半句話,末了又蹙眉道:「可即便如此, 我是我, 他是他,今生之事為何會照到已死之人?」

  「他不是普通人。」忍冬鄭重道:「他是堯光, 是大夏的開國皇帝。這世間少有人能與他匹敵, 即便是周自橫也不敢說勝過他。」

  「那又如何?」上輩子的事情太過虛無縹緲, 孟七七可不會因此感到什麼與有榮焉。更何況,若他真是那什麼轉世……

  「如果我真是堯光的轉世,真實之鏡照出的是最真實的模樣,在我的前世與今生之間, 它選擇了堯光?為什麼?難道我就是虛假的嗎?還是說與堯光比起來, 我根本不值一提?」孟七七冷聲道。

  忍冬沒想到孟七七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由說道:「若真是如此,你便是他的延續,二者並不可完全分割。」

  「他便是他,沒什麼延續一說。」卻是陳伯衍一口否定了忍冬的說法。

  忍冬頓了頓,明白了,道:「我還是那句話, 堯光不是普通人。若他真是你的前世,這就是你抗拒不了的現實。這樣一個人,他的神魂不會因為輪迴而被完全抹殺,這大概就是真實之鏡會照出他的原因。也許,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向他靠攏了。在很多年前,甚至是在你幼年時。」

  其實忍冬想說:輪迴轉世一說,本就是神魂的再生。堯光的神魂那般強大,即便輪迴轉世,他也依舊是那個他。

  孟七七就是堯光,堯光就是孟七七。

  若換做其他人來,得知自己是真龍轉世,估計會被莫大的驚喜沖昏頭腦。可孟七七卻那麼的不一樣,他堅持這個「自我」,其堅決超乎忍冬的想像。

  「不用再說了,我叫孟七七,就這麼簡單。」孟七七不欲多談。

  沈青崖怕他鑽牛角尖,便帶著他們先去找師父說秘境裂縫的事兒,想以此轉移孟七七的注意力。他知道他這個朋友,固執得很,讓他接受自己是另外一個人的事實,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對方是龍,他是蟲,他也寧願做一條自由快活的蟲。

  可是孟七七接下來顯然有些不在狀態,就連沈青崖的師父,天姥山的掌門苦葉真人與他說話時,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孟兄弟可是累了?」苦葉真人問。

  「小師叔連番與人交手,又受了傷,確實是累了,還請真人不要見怪。」陳伯衍替孟七七回答道。

  苦葉真人是位溫和大度的長輩,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孟七七雖說在輩分上與他同輩,可畢竟年輕,還與沈青崖稱兄道弟,所以在苦葉真人心中,還是願意將他當成小輩來照看的。於是他便叮囑道:「無妨。青崖,兩位難得來一趟,你可要好生照料,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儘管與我說。」

  「是,師父。」沈青崖點頭應下。

  苦葉真人便又說回正題:「秘境之事事關重大,我會立刻通知其餘門派共商大計。恰好你們在此,那麼劍閣與陰山兩處秘境便還好說,不過其餘幾處……王家已與劍閣生了嫌隙,恐怕不會非常配合。蕊珠宮雖與王家關係過密,但上官宮主是個明事理有大義之人,我親自修書一封,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但這最後一處……」

  「蒼庭。」孟七七總算暫時將轉世一說拋諸腦後,正色道:「實不相瞞,我與蒼庭聖君打過一些交道。雖說蒼庭與我仙門向來不對頭,但聖君是個明白人,若妖獸真的從秘境逃出來,對蒼庭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

  苦葉真人點點頭:「這樣吧,你寫信給聖君,我來通知顧叔同顧大俠。」

  「好。」孟七七應下。

  「至於蜀中已經出現的裂縫,我會派門下弟子前往搜查、看守。兩位還請寬心,事關蜀中千千萬萬的百姓,天姥山一定竭盡全力。」苦葉真人神色鄭重。

  「真人高義。」陳伯衍抱拳致禮,末了,還是提醒道:「守門與在秘境主動斬殺妖獸不同,請真人千萬提醒弟子注意安全,莫平白丟了性命。」

  「賢侄放心。」陳伯衍雖是小輩,苦葉真人卻絲毫沒有覺得被冒犯。陳家在陰山守了那麼多年的門,若此間還有誰有資格發表意見,也就只有陳伯衍了。

  雙方拜別,各司其事。

  令人欣喜的是侯暮雲已經醒了,孟七七三人匆匆趕回小廬,見到的就是一個已經恢復了正常模樣,神色平和的侯暮雲。

  蓑笠翁道:「該做的我已經都做了,明日我會再次為他施針。你們有什麼話,就盡快說吧。」

  說罷,蓑笠翁走了,一如既往的淡泊、平靜,典型的天姥山風格,對於侯暮雲和他們即將要說的內容絲毫沒有興趣。

  「忍冬姑娘呢?」孟七七環視一週。

  「他走了。」侯暮雲道。

  「走了?」孟七七愣住:「去哪兒了?」

  「找周自橫。」侯暮雲在沈青崖的攙扶下坐起來靠在床頭,又擺擺手拒絕了他的茶,道:「你們不用管她,她一個人也不會有事的。」

  孟七七立刻問:「你認識她?她究竟是誰?」

  「如果你們說的是她上一個名字,那麼她叫扶搖。」侯暮雲道。

  果然。孟七七沒有絲毫意外,他早前就有猜測,只是多半靠著直覺,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而且,若她真是扶搖山人,事情就真蹊蹺了。

  沈青崖也問道:「山人不是已經仙去了麼?張家人親眼看著她下葬的,況且,忍冬姑娘與山人長得並不相像。」

  侯暮雲輕呵一聲:「長相與名字不過是外物,她不入輪迴,便沒有人能收得了她。」

  「不入輪迴,何解?」孟七七蹙眉。

  「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太高深了,說了你也不懂。我時日無多,不與你講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都一併說了吧。」侯暮雲只說了幾句話,眉宇間便露出疲色來,顯然不可久談。

  孟七七亦不再糾結忍冬之事,揀著重要的來:「前輩,不歸林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有人說你背叛了我小師叔?」

  侯暮雲挑眉,毫不掩蓋神色中的譏諷,說道:「這就證明那幫蠢貨上了我和周自橫的當。不歸林外我假裝背叛他,將他推入不歸林,但誰都不知道周自橫本就已經走過一遍不歸林了,那根本困不住他。而我,誰都以為我是個背叛者,他們沒有人對我下手,我就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離開了。」

  三人齊齊沉默,這位前輩……真是相當有個性。

  侯暮雲又補了一句:「他們當時就你們現在這副傻樣。」

  孟七七&陳伯衍&沈青崖:「……」

  「總之,我們騙過了他們,但從此以後我也沒有再見過周自橫。而我一直利用背叛者這層身份,企圖混到他們中間去。可那些人疑心太重,我一直沒有成功。」

  「那些人?前輩知道是哪些人嗎?」孟七七問。

  「除了王家、鬼羅羅那小子,還有一些戴著白面具的人。你要當心這些白面具,他們來歷不明,實力強大,以你目前的修為,仍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侯暮雲道。

  「我想我已經跟他們交過手了,其中有一個會使蓮華的人,前輩認得他嗎?」孟七七試探地問。

  侯暮雲眯起眼來:「是十七。」

  「十七……他為什麼也會蓮華?」

  「因為你不是被周自橫選中的第一個。」侯暮雲目光灼灼地盯著孟七七,道:「他才是。」

  哎喲。

  孟七七捂著心口,覺著今天知道的秘密有點多,他得事先吃一顆養心丹才是。

  侯暮雲則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神情,道:「之前不告訴你,一是怕你多想。二是你真的太弱了,知道太多秘密容易找死,萬一你死了,周自橫在你身上花那麼多心血也就白費了。雖然你現在還是一樣的弱。」

  「前輩,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對我傷害也挺大的。」孟七七目光誠懇。

  「關我屁事,我都快死了。」侯暮雲的話也很誠懇。

  沈青崖適時轉移話題:「前輩,我們還是說說十七吧,他後來與周前輩決裂了嗎?」

  侯暮雲沒好氣地說道:「廢話。十七這個人,就是太有主見、太有自己的想法了。起初周自橫以為他們是一路人,後來才發現,他那個人太過邪性。喜好劍走偏分,缺乏基本的良善,他眼中的是非對錯,與常人眼中的是非對錯並不一樣。」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孟七七問:「比如?」

  「比如你若在路邊踢打一隻狗,尋常人或許會指責你沒有善心,可他會直接把你殺了。可你若直接殺一個人,若殺得爽了、殺得快意,他反而會覺得你合他的心意。他那樣的人,做事全憑自己的好惡,可他的好惡,卻沒有任何邏輯可循。」

  「可蓮華畢竟是孤山的不傳之密,周前輩為何那麼快就把蓮華教給他了?」沈青崖仍是疑惑。

  侯暮雲嘆了口氣,道:「因為十七是個真正的天才。他開始修習蓮華,到最後使出一百零八劍,統共才用了不到一個月。愛才心切,這恐怕是周自橫此生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孟七七再度沉默,一個月的時間,他還在笨拙地消化元力對沖帶來的損傷。所以他不可能是堯光的轉世吧,那這位千古一帝也太弱了。

  就在這時,陳伯衍忽然道:「這麼說,我家小師叔還是周自橫的救星了?」

  侯暮雲挑眉:「你這說法,夠新奇。」

  「不敢當。」陳伯衍態度冷淡,看那樣子,就沒有把侯暮雲和周自橫放在眼裡。是他太狂傲麼?

  不,孟七七反而覺得此時的大師侄甚是可愛。

  定了定心神,孟七七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周自橫真的在秘境中?」

  侯暮雲點頭:「他應該就在秘境深處,一直往深處走,你就能找到他。」

  「一直往深處走……」孟七七想起他留給自己的那張地圖,那份曾經指引他在王氏秘境中抵達敲鐘處的地圖,道:「他是在深處找什麼嗎?」

  「天機。」侯暮雲沉聲。他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鄭重,好似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

  「天機又是什麼?」孟七七反問。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或許能頃刻間讓世界翻覆。但天機不可洩露,又豈是我們能輕易知道的。」侯暮雲揉了揉眉心,已是疲乏至極。

  又是這句話,「天機不可洩露」,孟七七記得鬼羅羅曾經說過——存放天機圖的匣子上就刻著這樣一句話。

  如今它又被再次重提,這讓孟七七隱隱有種感覺。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這個而發生的。

  末了,孟七七又問道:「前輩究竟是如何變成野獸模樣的?之前張家老太爺也與你有相同的症狀。」

  「是妖丹。我們都是因為吞食了超出本身承受極限的妖丹,才會產生這種變化。一但變化產生,服用妖獸血便能緩解自身痛苦,但是長此以往,就會爆體而亡。」侯暮雲顯然知道張老太爺的事情,談及此事,眸光一度晦暗。

  據他所言,他會吞食那顆妖丹,是因為當時命懸一線,他必須借助妖丹的力量突破,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當時……前輩是與誰在交手麼?」孟七七蹙眉。

  「是在秘境中,我本來是要去尋找周自橫的,可中途碰到了十七和他的同伴。」語畢,侯暮雲似乎到極限了,猛烈地咳嗽了幾下,臉色煞白。

  孟七七幾人不敢再問,讓他好生歇息,便退了出去。

  入夜,侯暮雲再次陷入沉眠。

  孟七七獨自坐在青崖的一顆大石頭上,看著遠處趴在草叢裡相依而眠的白鹿,怔怔地出神。白鹿並不知世間疾苦,它們的神色是如此的安詳,靜靜趴著的樣子,美好得讓人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片寧靜。

  忽然,一隻白鹿抬起頭來,它與孟七七四目相對,看了一會兒,竟是主動走了過來。

  它來了,抬頭看著孟七七,眼中一片澄澈。

  孟七七看著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忽而長長地嘆了口氣,喃喃問道:「你說……我究竟是誰呢?」

  「是阿秀啊。」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身畔響起。

  「是天下第一小師叔。」又一道聲音,沉穩之中忽然帶上了一絲輕快。

  孟七七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來了,拍拍座下的大石頭,「賜坐吧。」

  陳伯衍與沈青崖也不與他客氣,三人互相擠著坐在大石頭上,看著星星看著月亮,吹著晚間和煦的帶著青草味的風。

  沈青崖掏出了一把靈草煉成的糖豆分給兩人,三人就坐在石頭上喂鹿,不一會兒身邊就圍了一圈。

  良久,孟七七問:「堯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青崖:「一個偉大的帝王?」

  陳伯衍:「一個屠夫。」

  孟七七看向陳伯衍:你的答案比較有趣,你來講。

  陳伯衍便隨手撒了把豆子,悠悠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必然的道理,更何況堯光開闢了一個盛世王朝。永不陷落的神京,聽起來很美妙,可光是為了打造這座雄城,無數的工匠、百姓,甚至是修士,就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些在陳家的典籍上記載得語焉不詳,有人敬他是英雄,也有人懼怕他,貶斥他為屠夫,不過……這些都只是後人的評價罷了。真正的堯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無人知曉。真正的孟七七是什麼樣的人物,也沒有人有資格評判。」

  「是啊,我們距離堯光帝終究太過遙遠。」沈青崖望著孟七七,溫和說道:「對於我們來說,最真實的東西不過就是此時此刻手中的一粒豆子。」

  「一粒豆子……」孟七七凝眸看著手中僅剩的那顆豆,思緒飛遠。

  「無論堯光帝再怎麼厲害,英雄也好屠夫也好,我們記得的只不過是一顆掉進泥潭裡還能彈兩下、怎麼都壓不扁的一顆豆子。」沈青崖難得俏皮的歪著頭,豎起一根手指,說:「所以啊,就讓那個什麼真實之鏡……」

  「滾它的犢子。」陳伯衍一本正經地罵了一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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