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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240章
第240章 鳴冤鼓

  「金滿, 你現在總可以把實情告訴我了吧?」

  陸雲亭攔在金滿面前, 沉肅道:「若你不肯坦白,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金滿叫他讓開, 故意喊他陸大牛, 他也沒有絲毫動搖。金滿便知道, 他是認真的,恐怕今日就算與自己動手, 也絕不會退讓。

  於是金滿只好言簡意賅地把一念之事告訴他, 臭著張臉,道:「現在你知道了, 有何感想?」

  陸雲亭蹙眉, 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金滿復又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外頭的情形, 道:「這幫禿驢出現在這裡,流言又散播得這樣快,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操控。現在要麼就是我金滿灰溜溜的逃出這裡,要麼就是我光明正大地出去與浮圖寺打擂台, 禿驢來了那麼多人, 肯定想把我弄死。」

  陸雲亭忍不住道:「不要把人都想得那麼壞, 浮圖寺畢竟是佛門勝地,一念也不過是個特例。」

  「連你也要對我說教麼?」金滿嗤笑一聲,懶得再理他,逕自往外面走去。

  陸雲亭唯恐他現在就去找浮圖寺僧眾的麻煩,連忙跟上。

  金滿並未莽莽撞撞地直接與和尚對峙,他此刻已清醒過來了。他是玉, 別人就是瓦礫,憑什麼要他去跟別人硬碰硬?

  不管是一念還是白面具,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在最終的清算之日到來前,金滿不會再魯莽行事。

  可浮圖寺這些和尚擺出的受害者的姿態,著實令金滿窩火。他不管這些人到底知不知情,他只是覺得他們很礙眼。

  和尚都礙眼,頭上沒有一根毛,腦子也都唸經念傻了。

  於是金滿大大方方地從客棧出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卻也並未直接找上和尚,而是極有目的性地往某個方向行去。一路上,不乏有眼尖的修士憑藉那一身兩眼的紅衣認出了他,而後一傳十、十傳百,將金滿的行蹤傳遍全城。

  金滿全然不理會,陸雲亭則心生疑惑。

  「你到底要去哪兒?」陸雲亭忍不住再次詢問。

  「這不是到了麼。」金滿望著前面的府衙,停下腳步。而後他三兩步走到那面鳴冤鼓前,抓起鼓槌用力將鼓敲響。

  「咚、咚!」鼓聲驚擾了樹椏上並排站著的麻雀,也吸引了過往路人的目光。大家紛紛向金滿投去疑惑的目光,不少人好奇地停下來,議論紛紛。

  「這是誰啊……」

  「縣老爺都被妖獸殺死咯,誰還來替他鳴冤哦。」

  「看著像是個仙君大老爺啊。」

  「是啊是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金滿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仍在不斷地敲擊鳴冤鼓。鼓聲借由百姓們的嘴,不斷地往外擴散,而那些得知了金滿下落的修士們,也在主動前來。

  直至此時,陸雲亭終於明白金滿的用意了——他是想把事情攤到明面上來講,用他最喜歡的方式,將浮圖寺的臉皮扯下來,放在腳下狠狠踩幾腳。

  金滿想的卻比陸雲亭更深遠,他不確定浮圖寺如今的舉動有沒有受到白面具的挑唆,但是他們一定會去找五侯府討個說法。而金滿敢肯定一念犯下的罪,卻沒有證據。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此——他拿不出證據。

  所以,他必須先發制人。在浮圖寺那邊採取行動之前,搶先將一念的罪行公之於眾,將他釘死在恥辱柱上。

  「咚!」最後一道鼓聲,異常的震懾人心。

  金滿眸光冷冽,隨手將鼓槌甩出,那鼓槌便又回到了它原來待的位置,分毫不差。而後他回過身來,看著衙門前擠著的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道:「在下五侯府金滿,有冤要訴,特來擊鼓。」

  修士們面面相覷,這金滿不是一把火差點燒了浮圖寺麼?現在人家苦主都沒站出來說話呢,怎麼這罪魁禍首先站出來伸冤了?

  人群中立刻走出一個修士來,拱手道:「金先生此舉,可是為了浮圖寺一事?」

  「正是。」金滿負手站在台階上,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絲毫不因為浮圖寺之事而有任何的謙卑。他的聲音也包裹著元力,清晰而堅定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本侯要狀告浮圖寺一念和尚,十四年前於風雨山土地廟,殘忍殺害本侯未婚妻。」

  話音落下,眾人皆驚。

  普通百姓還好一些,只知道是這位紅衣仙君的未婚妻被浮圖寺的一位和尚殺了。其中恰好有人認識一念和尚,這才露出震驚之色。可對於修士來說,這樣的消息卻著實讓人驚愕。

  這可是金滿啊!他說他的未婚妻被浮圖寺的和尚殺了,還是十四年前!

  此時,金滿的神色慢慢露出一絲苦痛和懊悔,語氣也愈發沉重,「當年她本已病重,我帶她四處求藥,承蒙空明大師幫忙醫治,我心存感激。可誰曾想一個不過十餘歲之少年,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這樣一個人,竟還在講佛法、講慈悲,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金滿的話,一聲聲震得眾人耳中嗡嗡響。

  修士們一個個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許多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金滿,心裡便不由地信了。但也有那等理智冷靜之輩,提出疑惑道:「既是十四年前之事,金侯爺為何拖到現在才說?」

  金滿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反問:「十四年前,各大仙門有我金滿一席之地麼?我被瞞了整整十四年,這十四年來我日日自責,卻沒想到生平所愛竟是毀在一個滿口慈悲的和尚手裡。如今浮圖寺要我一個交待,可他浮圖寺可曾給我一個交代?!」

  濃濃的悲憤,撲面而來。

  那人被金滿的情緒感染著,不由得也心生沉重。忽然間,他又想起十四年前的金滿,他那時還不是如今的萬銖侯,即便知道了真相,難道能找浮圖寺報仇?

  不,不對啊,浮圖寺乃是佛門聖地,怎會包庇一個如此喪心病狂的殺人犯?

  修士們心頭的不解越來越重,看著眼中仍有血絲的金滿,心中又不免生出一股同情。這時,有人眼尖地發現了陸雲亭,連忙驚喜道:「原來陸前輩也在這裡,不知前輩怎麼看?」

  陸雲亭這才從人群裡走出,望著四周那殷切目光,沉思片刻後,道:「在下沒有親眼目睹十四年前之事,不好妄下評斷,但是……我相信金侯爺並非那等信口開河之人。」

  陸雲亭遇事講究證據,認死理,如今他沒有看到證據,本不該為金滿說話。可是他一想到金滿的眼淚,便覺得這比任何證據還要有說服力。

  修士們聽了陸雲亭的話,心中便又信了幾分。因為陸雲亭與金滿素來是對手,他斷沒有為對手說話的道理,而且陸雲亭的身份擺在那兒,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這時,浮圖寺的和尚們終於到了。

  「阿彌陀佛。」一位白髮鬚眉的大師排眾而出,面色悲苦,卻並未上前與金滿嗆聲。他看起來身上有傷,行走多有不便,於是旁人便主動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大師,你可有什麼話,儘管說。」修士們看見這老者,原本已偏向金滿的心便又動搖起來。浮圖寺畢竟名聲在外,大家很難相信這群悲天憫人的高僧裡會出現一個十惡不赦的叛徒。

  大師謝過諸位,而後對著金滿雙手合十,道:「金侯爺方才所言,老衲確實不知。既然不知,便不好說。」

  「他這分明是污衊!」他身後的小沙彌卻神色激動,憤怒地瞪著金滿,眼中隱有淚光,「是他一把火燒了寺廟,他還殺了空明師叔,空明師叔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殺他啊!?」

  「普惠,慎言!」大師立刻喝止,然而小沙彌已悲痛至極,扶著大師的手忍不住哭訴,「寺廟沒了,我們都沒有家了師父!」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們都不由心生不忍。可大師卻伸手拍了拍小沙彌的肩,道:「國若破,家何在?孩子,記得我教你的,謹言慎行,佛祖在天上看著吶。」

  聞言,眾人微怔,就連金滿也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師看起來是真的很老了,說話間,脊背似乎又佝僂了一些。他把小沙彌拉到身後,又轉頭看向金滿,道:「金侯爺,前塵舊事該有前塵舊事的算法。各大仙門自古同氣連枝,如今大難當前,五侯府與浮圖寺更不能生出嫌隙。你可能明白老衲的意思?」

  金滿看著他已然渾濁的雙眼,薄唇緊抿。

  修士們則面露動容,一個個紛紛望向金滿,期待著他的答案。

  金滿面色不虞,眾人唯恐他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自天邊來。眾人已被妖獸之亂搞得有些草木皆兵,紛紛警惕,卻見來人收了劍落在金滿面前,轉身露出一張溫和的臉來。

  「素衣侯!」

  「是素衣侯來了!」

  修士們情緒激動,而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戴著冪籬的少年修士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眸光晦暗。

  末了,他看向陰影處,聲音沙啞道:「素衣侯來了,大局已定。啟程,回神京吧。」

  風輕輕吹開紗簾,露出陳伯兮年輕卻顯露著病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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