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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256章
第256章 玉城冬

  玉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冷到哪怕是有真火護體的金滿都開始畏寒。陸雲亭卻道他是使用真火使用得太過頻繁, 幾乎將身體抽空,傷了底子。

  金滿自不去理會他, 披上雪白的狐裘, 獨自在城樓上漫步。

  放眼望去, 四野遼闊,萬里雪飄。成群結隊的妖獸們從遠方趕來, 像一批批冒著風雪遷徙的旅人。

  玉城不過是一個城, 不似五峰嶺那般綿延數十里,還連接霧江, 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是以城中鐘聲、鼓聲、笛聲各種樂曲聲匯合, 幾乎每隔小半個時辰便會響起, 每次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樂曲聲對妖獸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而經過長時間的演練,這一次登上城樓敲鼓擊鐘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黑羽軍軍士。

  他們用自身的元力包裹著樂聲, 傳遍四野。白面具的指令被干擾, 於是大量的妖獸暴動, 朝玉城湧來。

  玉城不似關卡,更似一個固定不動的餌,引妖獸一批批來送死。

  此時的玉城中已經沒有百姓了,所有人都被撤離,只有修士在這裡,按照陳伯衍的命令將玉城打造成了一個巨大要塞。

  類似的要塞還分佈在另外兩條通往神京的路上, 恰如當年秘境中的三座鐘山,三足鼎立,以傳送陣互通,拱衛神京。

  玉城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從這裡奔赴神京的妖獸也最多。

  除此之外,陳伯衍令派五十人御劍遊走於三城間,聞樹笛聲而殺白面具,不惜一切代價。這五十人裡就有孤山劍閣的穆歸年和五侯府的姚關,個頂個的好手。

  至於王子靈則被他留在了玉城,作守城之用。

  這種種人員調配、戰術佈置,皆出自陳伯衍一人之手。其在仙門中的威望,一時無人能及。

  可即便陳伯衍佈置得再細緻、再如何走一步看百步,擺在修士面前的問題仍然嚴峻。其一,糧食問題。妖獸踐踏山河,致使田地破壞嚴重。百姓們雖平安得度過了秋收,可仍然沒能保住多少口糧,所以但凡有剩的糧草,修士們必得讓給無辜百姓。

  可食用妖獸肉並非長久之計,修士們的身體經不起這麼折騰,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仍未可知。

  其二,孟七七幾乎搬空了整個張家,為修士們提供了大量的晶石用以構築結界、提供元力。可晶石再多,總也有用完的一天。

  修士再多,也總有死絕的一天。

  厚重的陰雲盤亙在眾人心頭,他們大多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不擔心自己是否會死在玉城,卻擔心若他們都戰死此處,哪怕神京最後保住了,誰去守?

  修士都死絕了,天下還怎麼守?

  恐怕屆時的大夏,將迎來徹底的黑暗。有倖存活下來的人也將永遠地龜縮在城裡、深山老林裡,甚至是躲進幽暗的地底,如同螻蟻般苟且求生。

  修士們眉頭緊鎖,上場廝殺時更顯悲壯。陸雲亭亦有此擔憂,到了玉城之後便愁眉不展,面對金滿時更顯嚴肅。

  金滿道:「你就該學學陳伯衍,如此憂心,恁的沒有高人風範。」

  陸雲亭瞧著他明明怕冷,卻還裹緊狐裘坐在風頭裡的模樣,很是不喜他口中所謂的高人風範。高人風範是什麼?能換來天下太平,百姓衣食無憂嗎?

  金滿見他蹙眉,便知他又要放什麼屁,直接打斷道:「看著吧,陳伯衍還想著要與他小師叔日日笙歌,神京那幾位還想著榮登寶座,哪兒那麼容易被打垮?人被逼急了,總會想出些別的辦法來。」

  「那你呢?」陸雲亭問。

  「我啊……」金滿說著,抬頭望著沉鬱的天,幽幽道:「我只是純粹看老天爺不爽。」

  說話間,樂曲聲又起。妖獸如洶湧的海浪拍向玉城,撕扯著結界,讓整片大地都為之顫抖。

  黑羽軍軍士被陳伯衍打散,以三人為一組編入修士群中,井然有序地帶領修士鞏固結界,並出陣廝殺。

  玉城之陣,為陰山陳家不傳之秘——捭闔陣。

  捭闔大陣以開合之道為根本,汲取陰陽八卦之變化,又經數代陳家人不斷改良,已成為當今世上絕無僅有的第一大殺陣。

  捭闔一開,生死由命。整個大陣變化多端,卻只有兩個門,一個生門,一個死門。死門常開,生門隨機,而組成這捭闔大陣的,正是無數個黑羽軍軍士。

  以血肉之軀,築我大陣。

  有了捭闔陣的存在,剿殺妖獸的速度大大提升,玉城的四方城牆外都堆積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屍體,一戰下來,足有城牆那麼高。

  後來的妖獸便又踏著前人的屍體往城樓上衝,可是城樓上偏偏坐著金滿。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紛紛揚揚的火星便從天而降。那火星起初還只是雪花般那麼一小點,混在漫天飛揚的大雪裡,並不如何扎眼。可當妖獸們感受到其中隱藏著的巨大的威力時,火星已然觸碰到它們的皮膚,剎那間,燃起熊熊大火。

  已然沖上城樓的妖獸們痛苦地在火中翻滾著,再次滾下城樓,化作一個個火球砸入同伴群中。大火愈演愈烈,還活著的、抑或是已經死去的,都被包裹在大火裡,燒出陣陣難聞的焦味。

  雪花絲毫不能阻擋火勢的蔓延,雪水與血水融化在一處,順著城牆根流入護城河內。護城河的河水由青變紅,汩汩地冒出氣泡。

  但金滿的真火也不是取之不竭的,往往這麼來過一次後,便要休息半天才能再來一次。修士們各顯神通,卻也架不住妖獸數量太過龐大,千防萬防,也總有那麼些被妖獸沖上城樓的時候。

  無論開局多麼順利,最後也總會演變成惡戰。

  陳伯衍卻是一次都沒有出現在城樓上,這位仙門實際上的決策者,神秘更甚以往。

  他不出現,也無人敢有微詞。因為黑羽軍一個個都是冷面殺神,他們的大將,當然更不容人質疑。

  早前當然有人不服管教,試圖奪權,他們以為陳伯衍還是孤山劍閣那個素來有君子之稱大師兄,是仙門中的晚輩,得講理。

  這些反對他的人,最後都死了。

  旁人如何評價,陳伯衍不管。他只知道如此危機時刻,仙門中不該有第二個聲音來壞事,所有阻擋他的,不退則死。

  死一人與死萬萬人,該選哪個,一目瞭然。

  不過,若是讓外頭還在廝殺的修士們看到陳伯衍此刻在做什麼,怕是一個個都要吐血——因為陳伯衍還在練劍。

  外頭打得如火如荼,他還在不慌不忙地練劍,時而停下來蹙眉深思,似是在琢磨什麼新招。

  戌時,鼓聲初歇。

  陳伯衍下令將樂曲聲停了半刻,趁著妖獸還未捲土重來,命人出城挖坑。在四方城門之外,各挖了四個巨大的坑。

  金滿覺著好奇便出去看了看,挑眉道:「孟七七喜歡挖墳,你喜歡挖坑,這都什麼趣味?」

  陳伯衍淡然處之,不予置評。

  小半刻後,陳伯衍抬手示意,樂曲聲再次響起,洶湧的獸潮便又被吸引著朝城牆撲來,陳伯衍親自運轉捭闔大陣,將無數妖獸坑殺於城外巨坑內。

  金滿一直站在城樓上看著,沒多久,便看出了陳伯衍的意圖,蹙眉問:「你想重現秘境?」

  陳伯衍沉著道:「沒有九轉生靈陣的圖紙,何談重現。」

  「那你是為了……壁壘?」

  「正是。」

  壁壘是世上最為堅固的屏障,若有此相助,對付妖獸便要容易許多。陳伯衍隱隱覺得自己已經接觸到壁壘之術的核心,仔細琢磨,或許可將之重現。

  可是四個巨坑中已近乎填滿了妖獸的屍體,獻祭已成,又該如何召出壁壘呢?抑或是……壁壘的出現,與獻祭無關?

  陳伯衍抬起手,感受著四周空氣中游離的元力,驀地想到了神京。壁壘既然出自堯光之手,那必定與他息息相關。

  他留下來的號稱永不陷落的神京城,豈不就是世上最強大的壁壘?

  守城大陣的外圍是書寫在城牆上的《神京賦》,他與孟七七曾從中領悟過堯光的劍法,並將之稱為書劍。

  那麼大陣的核心是什麼?

  陳伯衍想起了那一日城牆下悟道時在幻境中看到的畫面——紅日與銀月在神京上空遙遙對望,雙方的光芒交匯處恰是神京的中央,一柄巨劍的虛影便在那裡浮現。

  它足有百丈高,劍身華美,流光暈染。

  那是堯光帝的佩劍無名,無名就是守城大陣的陣心。

  無名和書劍,應當就是堯光的倚仗,那麼壁壘又是如何誕生的呢?

  思及此,陳伯衍不由召出了小無妄,見它身上光暈流轉,驀地便想到了無名劍。無名與無妄外形並不相似,可它們的氣息卻似乎越來越像了。

  陳伯衍不露聲色,指尖元力流轉,無妄便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直到化作巨劍掠向城內,如同當年的無名一樣,筆直地插在城池中央。

  金滿、陸雲亭、王子靈等人齊齊抬頭望去,驚愕中,看到城外巨坑裡泛出光點。光點越來越多,逐漸匯聚成熟悉的、透明的屏障。

  「壁、壁壘!那是壁壘!」王子靈驚呼出聲,差點一個踉蹌從城樓上跌下去。

  金滿亦訝然地望著陳伯衍,他早知對方乃天縱之才,可絕沒有想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將壁壘重現。

  天生劍體,當真如此可怕嗎?

  陳伯衍卻對週遭的一切置若罔聞,他還在思考,面容沉靜,不喜不悲。

  四周無人敢打擾他,而妖獸們被突如其來的壁壘阻隔,暴躁如雷。

  驀地,陳伯衍忽然動了。他御劍而起,風吹得他衣衫獵獵,如天邊一抹白雲,飄渺如仙。而就在這時,他向無妄伸出手,隔空緊握,巨劍便拔地而起。

  所有的人、所有的妖獸,都呆呆地望著那巨劍,霎那間啞然失聲。

  陳伯衍的動作卻無絲毫停頓,他拔劍,出劍,乾脆利落。而隨著巨劍的落下,壁壘倏然向外擴張。

  原先聚集在壁壘處欲的妖獸們,便在頃刻間被碾成肉泥,鋪灑在白茫茫又紅赤赤的大地上。

  天地為之失聲。

  陳伯衍垂眸看了看掌心,心道:堯光的劍,果然當為天下第一霸道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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