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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269章
第269章 血光現

  千年光陰, 一場大夢。

  夢醒時分是一個最殘酷的時刻, 它比死亡更可怕。

  堯光忽然笑起來,眼淚和鮮血都混雜在一起, 沾濕了他鬢邊的頭髮。

  笑聲刺激著阿秋, 他咬咬牙, 更加用力地將劍刺穿堯光的胸口,而後狠狠拔出。堯光的身子徹底被鮮血染紅了, 阿秋似是後怕一般, 倏然後退。

  可是堯光竟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像一隻從地府裡爬出來的惡鬼。

  「你為什麼還不死?!」阿秋都要瘋了。

  堯光張張嘴, 一股突如其來的波動忽然從地下傳來, 讓兩人齊齊搖晃了一下。堯光和阿秋隨即不約而同地望向玉林台的方向,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孟七七搞出來的。

  阿秋心中焦急,堯光他已經完全拿他沒辦法了,可孟七七絕不能成為第二個堯光!思及此, 他不再多留, 轉身便往天寶閣外跑。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 堯光忽然幽幽道:「我們都將會死,只有他還活著……」

  阿秋戛然止步,回眸:「你什麼意思?!」

  堯光微笑,卻答非所問:「你覺得今天還能走出這裡嗎?看看外面是誰來了。」

  話音落下,阿秋心中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地便向天寶閣外衝去。然而一道無形的屏障忽然攔住了他, 任他如何用劍劈砍,都無濟於事。

  「這是什麼……」

  阿秋微喘著氣,雙目圓睜地望著院外小路上提著劍緩緩走來的男人,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荒誕之感。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

  他穿著一襲銀色的軟甲,執一柄閃爍寒光的長劍,神色冷峻、氣度從容地走向阿秋,而後在院門處停下。

  兩人隔著那層透明的屏障對視,阿秋靈光乍現,忽然明白了這層屏障的真實身份——這是壁壘!

  可天寶閣雖然是皇室禁地,他們來來去去數次,卻從未見到過什麼壁壘。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機關,這個壁壘是剛剛被觸發的!

  如此一來……

  「是你搞得鬼。」阿秋盯著皇帝,怒火中燒。他以為皇帝已經是一個可以任意拿捏的傀儡了,只要攻破他的心防,便可輕而易舉地達成所願。皇帝也確實乖乖交出了大陣的鑰匙,可這一切竟然都是他假裝的!

  如今他既獲得了健康的體魄,又順利將他們困在此處,可謂一石二鳥。

  不,這件事真的是皇帝一個人做的嗎?阿秋想起那日見到他時那落魄狼狽的樣子,怎麼也不願相信是這樣一個人欺騙了自己,他驀地回頭看著堯光,「是你對不對?!是你一起跟他聯手騙了我!」

  堯光緩緩搖頭,大約是胸口的傷太痛了,他微微蹙眉,捂著傷口重新靠著紅柱坐下,道:「這與我何干?」

  阿秋:「這怎麼跟你沒關係?世上只有你一個人能創建壁壘!」

  堯光笑了:「若我要殺你,必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聞言,阿秋微微眯起眼,也不知道究竟信不信。

  皇帝冷冷地看著他們,像在看一出與自己毫無關聯的戲。而就在這時,頤和公主與鬼羅羅在禁軍統領的帶領下,趕到了天寶閣外。

  頤和望著院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停下了腳步。皇帝是一個人來的,頤和頓了頓,也揮手讓禁軍統領帶著人退下,只留下了鬼羅羅一個人。

  「父皇。」頤和上前一步。

  「來了。」皇帝的聲音裡沒有驚訝,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但是他的脊背卻挺得筆直,蒼勁如松的模樣,讓頤和恍惚間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帝王。

  阿秋調整了心情,再度望向皇帝,道:「我承認是我小看了你,但你以為靠一個壁壘就能攔住我嗎?」

  「至少可以一試。」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這個套的?」阿秋很想不通,因為皇帝的反水毫無徵兆,他未免表現得太好了。他的狼狽、奔潰、痛苦,毫無破綻。

  皇帝沉默數息,才道:「你只算漏了一件事,我再不堪,可也是大夏的皇帝,是一國之君。」

  「好啊,好一個一國之君。」阿秋又看向皇帝身後的頤和與鬼羅羅,道:「現在院外只有你們三個人,在這裡殺了他,萬無一失,你們還不動手嗎?」

  聞言,皇帝沒有說話。院內院外一片寂靜,好似所有人都在等待頤和的答案。就連鬼羅羅也饒有興味地看著頤和。

  回答他們的,是出鞘的長劍。

  頤和再次上前一步,向著皇帝舉起了長劍。皇帝卻依舊沒有動,一點反抗之意都沒有。頤和深深地望著他,劍尖忽而一轉,對準了阿秋。

  「看起來你比較想死。」

  阿秋對於頤和的選擇並不意外,這些人類貫會見風使舵,也更工於心計,時而卻又會因為他們口中的某些大義做出讓人驚訝的舉動來。

  是以阿秋一點都不驚訝,他棋差一招,輸便輸了,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的便無關緊要。於是他不再廢話,全力破壁。

  天寶閣內雖只有阿秋孤軍奮戰,可天寶閣外還有許多白面具潛伏,在壁壘出現後,立刻開始營救阿秋。

  皇帝之所以獨自出現,便是把人手都派去了別處與白面具交手。

  白面具的攻擊不斷,壁壘開始泛出波紋,喊殺聲隨之而來。

  頤和心中一緊,忙小聲問:「父皇,這壁壘可以持續多久?」

  誰料皇帝竟搖搖頭,「朕也不曉得。」

  「這……」

  「全力一搏罷了。」

  皇帝看向頤和的目光裡,已多了一分柔和。他復又看向一直負著手猶如旁觀者一般游離局外的鬼羅羅,道:「原來你就是羅秀才,朕竟沒能認出你。」

  鬼羅羅輕笑,「陛下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是應該的。」

  「前頭賜婚的事情朕是認真的。」皇帝說著,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終身大事不可兒戲,陳家的大公子好雖好,到底已是別家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父皇……」頤和微怔,鬼羅羅亦有些詫異。

  皇帝卻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此時壁壘上已經傳來了輕微的裂縫聲,皇帝沉著臉,迅速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玉瓶,砸在壁壘之上。

  玉瓶破碎,潑出點滴鮮血滲入壁壘,剎那間亮起無限光華。

  「這是……」阿秋的動作不由停頓,目光死死地盯著忽然完好如初的壁壘,感受到那股越來越強勁的波動,心中生出一個猜測。

  「堯光的血!」

  不是現在這個堯光,是當年那個真真正正的堯光!

  倚著紅柱無聲無息的堯光亦聞到了一股數息的味道,他抬眸看著逐漸泛出紅光的壁壘,忽然覺得全身血液沸騰。

  滾燙的鮮血灼燒著他的經脈和血肉,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全身都大汗淋漓。他扶著紅柱站起,額頭上青筋暴出。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流過多少血,身體裡的血液不斷地流乾、再生,恐怕已經沒有一滴是原來的了。

  是了,當年阿棠將肋骨嵌入他身體時,他的血就已經快要流乾了。是那根肋骨賦予了他強大的生命力和新鮮的血液,他才能存活至今。

  可他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堯光捂著心口,身體裡的灼燒之感沿著喉嚨不斷往上,他卻還在想——如果當年的堯光看到現在的他,恐怕會恨不得一劍宰了他吧。

  「鬼先生,頤和就交給你了。」院外的皇帝已然做好了出征的準備,最後一個殺手鐧已經用出,剩下的,就只有血肉之軀了。

  壁壘破裂之刻,便是死戰之時。

  另一邊的無名劍,亦感受到了原主人鮮血的氣息。它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歡快的劍鳴,聲音嘹喨,幾乎響徹大半個神京城。

  已經逐漸沒了生息的龍脈因此而重新振奮,突如其來的反噬讓孟七七吐出一口血來。

  他想要罵人。

  天殺的陳芳君!怎麼還不來!

  孟七七隨手抹去唇邊的血跡,改為雙手握劍,霎時間,風雪大作。風雪逐漸環繞孟七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旋,迷了旁人的眼睛。

  徒有窮擔心孟七七,急忙大喊:「小師叔!」

  孟七七恍若未聞,眸中露出冷冽凶光。忽然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並毫不遲疑地將它付諸行動——他挽出一個劍花,而後在銀蓮脫離劍尖的剎那,雙手持劍用力將劍刺入地面。

  「轟——」蓮華在地底炸開,產生的震動幾乎震落了神京大半的積雪。

  後三街的小玉兒,就差點被客棧頂上落下的雪埋在下邊兒。他急忙跳開,又一不小心撞在戴小山身上,差點把他撞倒。

  「戴師兄你沒事吧?」小玉兒緊張地扶住他。

  戴小山搖頭,卻又眉頭緊蹙:「無礙,只是我總覺得……心中難安。」

  小玉兒也莫名緊張起來,「為什麼?」

  戴小山說不出個所以然,非要說,那便是奪陣的過程會不會太過順利了?雖然雙方你來我往,凶險萬分,可白面具呢?

  白面具去了哪裡?

  天寶閣的情況尚沒有從宮中傳出,戴小山卻已經考慮到了所有的意外因素。白面具手段眾多,又神出鬼沒,即便遭遇不測,也不應該只分出那麼些人阻撓小師叔。

  思及此,戴小山反問道:「你們護著那些雪球,可有遭遇襲擊?」

  雪球已經散了,但每一個雪球所在之處,皆是孟七七設立的重要節點,所以小玉兒等人仍仔細看顧著。

  小玉兒點點頭,「有,但是都被我們打退了。」

  戴小山再問:「一共來了幾撥?」

  「就一撥。」

  「就一撥?」

  戴小山心中不安更甚,他飛快思索著,終是無法勸服自己耐心等待,立刻召來吉祥客棧中剩餘的人手,往玉林台處趕。

  而恰在此時,變故降於風雪之中。

  風雪太大了,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徒有窮一心抵擋白面具的攻擊,完全沒有料到攻擊竟會來自身後。

  殺意一閃而逝。

  徒有窮心中一凜,連忙轉身,可那殺意並非針對他而去。一個本該與徒有窮並肩作戰的修士,忽然衝向了孟七七。

  「小師叔!」

  徒有窮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飛身阻擋。「鐺」的一聲,他飛出一劍擊中對方劍刃,力挽狂瀾。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叛了一個,竟還有一個!

  與此同時,神京東城門處,正對玉城的方向,有仙君正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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