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裡是魔女現身的教堂

　　教堂裡安靜得不像話。

　　雫石唯重新走進教堂後海涅也跟著走了進來，晨曦的陽光越來越濃重， 天空上的陰雲卻沒有散開。

　　有小動物在灌木叢間跑動著， 悠閒地仰起頭看著飛舞在空中的白色蝴蝶，蝴蝶姿態輕盈， 不經意間順著門邊飛入教堂中。

　　「看上去一點異變都沒有。」雫石唯說著，他站在一排排椅子中間的過道上望著四周， 「也沒有奇怪的氣息。」

　　「按照上一次的經歷， 魔女會首先出現在這裡，然後才前往市區。」

　　海涅走到他身後， 同樣看了一下四周後，他從暗袋內取出了之前拿到的徽章。

　　「這是？」

　　「引誘它的東西。」

　　他上前一步把徽章往前拋去， 銅質的徽章下落後發出清脆響聲。在這一瞬間，雫石唯擋在了海涅的身前。

　　龐大的魔力在徽章於空中莫名的僅僅一秒的停滯後， 驟然間迸發出來。徽章失去了利用價值， 掉落在地後海涅再也沒有看它一眼。

　　那魔力伴隨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劇烈狂風從徽章裡掙脫出來，宛若音波一圈又一圈向外擴散，似乎是在呼喚著什麼， 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一種震撼心神的刀劍錚鳴般的聲音。

　　「魔女， 魔力， 都是那個研究所研究的東西。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兩個男人也是研究所的人，只不過他們是用身體來阻擋我們的道具罷了， 對研究所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所以可以輕易被衛兵隊帶走。」

　　海涅語氣平靜地解說著。

　　「研究所？」雫石唯說，「不會吧……」

　　從徽章裡掙脫出來的魔力如此熟悉， 這分明就是和他簽訂過契約的魔力，也是雫石賢戈使用的那個鑰匙寶石中的魔力。

　　ＱＢ發展業務發展到這裡了？

　　雫石賢戈所在的研究所跟海涅所說的研究所有關係嗎？

　　他皺著眉頭想著，聽到海涅說了下一句話。

　　「之前我說過吧？這個地方發生了洪澇災害，災害過後魔女開始現身。魔女只會憑藉本能行動，所以最重要的是研究所想要做什麼，想得到什麼，前世的我追查它到最後的時候稍微得知了一點真相。」

　　被召喚的東西開始回應，在魔力擴散的中心點，那個徽章落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之前才在小巷中見到的黑色紋章，黑色的蝴蝶躍於紋章之上翩翩起舞。

　　「準備好了，魔女快要來了。它的致命點是心臟，只要擊碎它的心臟，它就會死去。」

　　說著，海涅遞了一樣黑色的物件給雫石唯。

　　雫石唯接過來一看，是一把手木倉。海涅自己手上也有一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備好的。

　　「這是剛才那個人手上的吧。」

　　「嗯，借用一下。」

　　紋章上的黑色蝴蝶就在這一瞬間，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形怪物。

　　「看到頭部的緞帶了嗎？那裡有一顆寶石，那就是它的心臟。」

　　從童話書中走出來似的，在兩人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紙片一樣的怪物。它沒有臉，身上的裙子也髒污得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它的頭髮長長地鋪到了地面，而一跟紅色的緞帶從頭部繞著圈兒，在左側打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蝴蝶結上，黑色的寶石色澤黯然。

　　「就是現在！」

　　兩聲木倉響交替出現，魔女動作遲緩，還未來得及躲避就被擊中了緞帶上的寶石。寶石應聲而碎，魔女卻沒有要消失的樣子。

　　它呆滯地轉動著頭部，緊接著，在那漆黑的面龐上出現了一雙眼睛。

　　眼睛流下了淚水，就在同一時刻，它的身後驟然伸出了無數根紅色的緞帶鞭子似的抽打向與它敵對的雫石唯和海涅。

　　「別看它的眼睛，會擾亂精神。」海涅提醒道。

　　轟隆聲作響，緞帶的力道非常強大，打在地面上都能夠擊碎地面。教堂內太小，雫石唯和海涅迅速躲開後便打算引誘它往外面跑去。

　　雫石唯躲閃著緞帶的襲擊，手上的手木倉子彈量卻在下一刻告罄。他不動聲色地對海涅說的話做出回應，手指摸上了領口內的項鏈。

　　如果能使用的最小的損耗來達到最大的目的，那麼他應該……

　　還沒在腦中繪製出攻擊路線來，出現在魔女腳下的肉眼可見的黑色的樂章便讓他愣了愣。

　　魔女的行動被禁錮住了，它的時間被停止在樂章出現的那一刻。

　　海涅察覺到不對勁，他猛然看向了身後。

　　白色的紋白蝶在空中優雅飛舞著，隨後，它落在了椅背上。

　　一個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椅子上，他站起身來，蝴蝶也隨著他的動作再度飛舞起來。

　　教堂內變得非常安靜，僅有腳步聲迴蕩著。

　　那個人走到了魔女的身旁，他伸出手觸碰到它，而它在下一刻化為碎屑分崩解體。

　　讓海涅提起神準備已久的魔女竟然被輕易毀滅，不論是海涅還是雫石唯此刻都提高了警惕。

　　海涅是因為來者的強大力量而警惕，雫石唯是因為……

　　在他眼前的那個人，正是在超新星演唱會中出現的那個和他長相一樣、有著一樣的能力的「魔女」。

　　但是現在看來，對方的能力恐怕比他要強大。

　　紋白蝶落在粉色的頭髮上，那紅色的眼中一絲感情也沒有。他低頭看著除了徽章外什麼都沒有的地面，數秒後才抬起頭來。

　　他看著雫石唯，沉默著向他伸出手。

　　雫石唯有些懵，沒有回應他的伸手。三人就這樣面面相覷，最後海涅問道：「你是誰？那隻魔女呢？」

　　那個人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移了回來。

　　「……你是誰？」雫石唯問他。

　　這下他才有了回應，面無表情地，他說道：「格爾德，職責……守護。」

　　格爾德，ｇｕａｒｄ？

　　雫石唯和這個長得跟他以前一模一樣的人對視著，問道：「對我伸手是什麼意思？」

　　格爾德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說：「檢查。」

　　海涅走了過來。

　　「問問他把那個魔女怎麼了。」

　　雫石唯重複了一遍，格爾德只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在雫石唯問了之後才說：「處理掉了。」

　　處理？以什麼身份，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雫石唯還沒問，格爾德就直接向前一倒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猝不及防的擁抱讓他重心不穩後退了一步。

　　「喂……！」

　　格爾德沒有理會他的控訴，而是自顧自地用指尖摩挲著他的鎖骨。順著白皙的肌膚往下滑，拇指與食指輕巧地將指環捏在了指尖。

　　兩個相同的面龐貼得極近，呼吸間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格爾德的體溫是冰涼的，也沒有呼吸時的吐息，擁抱著他的人就好像是一個屍體。

　　指環上的寶石小小的，紅色被黑色掩蓋，只剩下一縷微弱的殘光。

　　「還差一點，我就能……」

　　聽著這句話，雫石唯從格爾德無表情的面容中察覺到了微弱的欣喜。他眉毛一挑，抓住了格爾德的手腕。

　　「就能幹什麼？」

　　「還不能說！」格爾德抿了抿唇，看向魔女消失的地方，「那是她的使徒，這個世界是她想要的世界，黑色的蝴蝶無處不在……不能被她知道。」

　　「她是誰？」

　　「魔女，或者說……魔。」

　　這個回答讓雫石唯沉思了數秒，如果說剛才的那個都僅僅是一個魔女使徒，那麼這個魔女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你又是誰？」雫石唯換了一個提問，「為什麼會和我那麼像？」

　　格爾德聽著，仰起靠在雫石唯肩膀上的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眼睛愉悅地眯起，他為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氣息感到眷戀。

　　「我是格爾德，職責為守護。我是『神』的使徒，是『神』記憶裡的你的影子。我會和你相似，但我不是你。」

　　格爾德鬆開了抱著雫石唯的手，他看向在空中飛舞的白色蝴蝶，抬起手指讓它落在上面。

　　「我的時間到了。」

　　下一刻，格爾德就如同他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連同那白色的紋白蝶一起。

　　……

　　「『這個世界是她想要的世界』？」

　　海涅捏緊了手中的手木倉。

　　「原來如此，看來我得到的結論是正確的。」

　　教堂中被損壞的地方並不多，整體還是完好的。

　　「海涅，魔女出現之前你說的研究所的真相是什麼？」

　　格爾德已經消失到了不知道哪裡的地方，海涅和雫石唯收拾著教堂——雫石唯剛剛才知道這個地方是海涅的，兩人對剛才的事情做著交談。

　　魔女被格爾德處理掉之後並不是一切都完美了，海涅還有一件事要做。他掃乾淨碎石，問雫石唯：「你會在我們這裡待多久？」

　　「二十四小時，按照到這裡的時間開始算起，離開是時間是明早的日出前。」

　　「唔……那就跟你說說吧。」

　　兩人在教堂吃了一頓午飯，隨後海涅招呼雫石唯離開教堂，兩人走進了森林。

　　早晨的森林不太安靜，鳥鳴聲、蟬鳴聲都充斥了林間，偶爾還有動物跑過擾亂了草叢發出的悉索聲。

　　「研究所試圖利用魔力，而他們召喚魔女也只是為了達到擁有武力的目的。」

　　海涅帶著雫石唯在林中行走著，雫石唯不知道他要去到哪裡，也不知道他想要去做什麼。

　　「真正擁有目的的人是研究所身後的人，他給研究所提供了科技，讓研究所成為了他的手。他想幹什麼？他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給研究所？這是我的疑問，直到剛才才解開——那個人想要這個世界，但是他不能過多干預，所以要借助這裡的人——研究所的手來做事情。研究所做了什麼？他們讓魔女在這個世界出現了。」

　　一直走到臨近傍晚，兩人眼前才出現了與森林中常見的景色不太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