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Yell

　　御手洗明彥的出現，已經無聲地昭告了雫石美子態度轉變的原因。

　　鹿目唯沒有追上去， 他心裡想著雫石美子的那句話——【別人家的哥哥】， 望著已經再也看不見離去的人背影的出口，半晌， 低低的嘆了口氣。

　　「這天還是來了。」

　　鹿目圓香摟著他的手臂，從少女身上傳遞來的支持讓鹿目唯好受了許多， 也讓他能好好地面對雫石美子離開的事實。

　　「還是來了？哥哥早就預料到了嗎？」

　　面對鹿目圓香疑惑的表情， 鹿目唯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講給你聽。」

　　鹿目圓香應下了：「好～」

　　鹿目唯不難過是絕不可能的， 他的心還有點疼，雫石美子的話有些刺傷他了。

　　但這是他早有心理準備的， 所以就算這麼疼，也尚且可以承受。

　　當初的雫石美子送走斗威時有多堅定， 現在離開他時就有多認真。只是， 不知道是什麼刺激讓她會說出那種話。

　　帶著鹿目圓香來到已經聚集起來的籃球部同伴的身邊，一眾人找了一家家庭餐廳便就坐。

　　「鐵板燒可以嗎？」

　　「隨哥哥。」

　　難得同社團的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的氣氛也就越來越熱烈了， 更何況今天在場的還有從沒見過的鹿目唯的妹妹， 大家興致都很高漲。

　　「妹妹的名字是什麼？不用客氣， 想吃什麼儘管點，今天部長請客哦！」

　　明星昴流毫不猶豫地把守澤千秋的錢包坑了一把。

　　守澤千秋也不拒絕， 相當高興地點頭：「對對，今天我來請客！」

　　衣更真緒翻了翻菜單，默默說：「從社團資金裡出。」

　　高峰翠看了眼菜單上標註的價位， 價格還算親民，但要是這一大堆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敞開肚皮吃下來，也是很可怕的一筆賬單了。

　　一眾人分了兩桌坐，關係親近的都坐到了一起，最後變成了鹿目圓香、鹿目唯和偶像科的四人坐在一起，普通科的另外幾人坐在一起的狀況。

　　大家舉起了果汁。

　　守澤千秋：「那麼，慶祝一下我們的勝利吧——乾杯！」

　　玻璃杯相碰的聲音響了好一陣子，等到這次聚餐結束，已經是相當深的夜了。

　　第二天的大家都還要上課，結了賬，大家在店門口道別。

　　「接下來的總決賽有什麼打算？」衣更真緒問，「去往東京的話，我和明星大概不能按時抵達……我們收到了來自Knights的挑戰，已經接下了。演唱會進行的時間是六月下旬，接近七月初的時候。」

　　「嗯嗯，這應該是他們組合的傳統項目了吧～以騎士之間的對決為主題，以黑白象棋為陣營，展開一場針鋒相對的對決……感覺會很辛苦啊～」

　　衣更真緒和明星昴流所說的演唱會是組合Knights的傳統對決演唱會項目，通稱黑白騎士對決。演唱會等級為B1，是組合之間自行發起的演唱會。

　　既然已經接下來了，那就自然是要讓他們好好去幹。

　　主力一下子就減少了兩名，守澤千秋並不擔心。

　　「放心去吧，普通科的同伴們實力也不差，相信他們可以很好地完成比賽。」

　　高峰翠問：「嗯……隊長，總決賽是什麼時候開始？」

　　「七月吧？」

　　各個地區的優勝隊伍將會在東京聚集，然後進行持續一個月的車輪戰。北海道地方、東北地方、關東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中國地方、四國地方、九州地方，八個地區共八支優勝隊伍，各個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他們夢之咲的籃球隊，就是東北地區的優勝隊伍。

　　東京所處在的關東地方的隊伍作為本地的優勝隊，同時也會是全國強隊——當初的奇蹟世代分散進入不同學校後，所帶領的球隊就都聚集在這裡，這次為了爭奪ＩＨ地區優勝隊的名額打內戰也是打得很激烈。

　　如今被選出的最強優勝隊伍，就在那邊等候著來自其他地區的隊伍。

　　高峰翠再次進行了確認，「結束時間是七月底，沒錯嗎？」

　　「沒錯……！」

　　守澤千秋撓了撓頭。

　　「哎呀，七月有個七夕呢。」

　　他相當迅速地就看向了鹿目唯。

　　「阿唯，我們過個七夕演唱會怎麼樣？」

　　……比賽呢！

　　鹿目唯總算是聽出來高峰翠在想什麼了。

　　以夢之咲隊伍的實力，想要在車輪戰中堅持到勝利還是有點艱難的，但要是主力能夠全部到場，那勝率就會翻上幾番。

　　可是比賽的時間是整個七月，比賽開始的初期衣更真緒和明星昴流因為ＴＳ和ＫＮ的演唱會無法到場，中期才能加入，而比賽後期的七月底大家又要趕回夢之咲參加七夕祭，就算那時候比賽已經結束，在趕回去開始進行演唱會也是不太現實的。

　　七夕祭作為學生會組織舉辦的以學校為名義的節目，等級是相當重要的Ｓ１級，是一次很重要的演唱會演出。

　　演出前還要進行節目籌備、服裝準備、以及演出練習，工程量是很大的……要在比賽的同時進行這些項目，消耗的精力大到可怕。

　　「兩邊都做，就只會兩邊都不討好。」

　　鹿目唯說道。

　　現在的時間是梅雨期過後的六月下旬，很快就是黑白對決演唱會的開始時間，明星昴流和衣更真緒的重心不可避免的要移動到那邊了。

　　關於七夕祭的話題，他們還要和自己組合內的人進行討論。

　　高峰翠不是正選隊員，所以在流星隊這邊要參加七夕祭的話只有守澤千秋需要苦惱時間安排的問題。

　　衣更真緒，明星昴流，守澤千秋。

　　三個人，都是偶像科的偶像，也正好都是籃球隊的主力。

　　「阿唯說得對，要有取捨才行啊……」

　　七夕祭是大部分學生都會參加的活動，所以守澤千秋在問鹿目唯要不要一起來七夕祭的時候在場的大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只有鹿目圓香捏著手指，多看了守澤千秋幾眼。

　　可是鹿目唯也不敢完全保證讓他們把比賽的事情交給自己，一時之間也陷入了苦惱。

　　「嗯……回去再想吧。」守澤千秋說，「沒關係，只有幾場的話做人員調動是沒問題的。交給我吧，我會安排好大家的！」

　　如果他沒有那件事情，這個時候應該可以大膽地讓守澤千秋把帶隊的事情交給他。

　　鹿目唯再次感受到了不甘的情緒。

　　鹿目圓香扯了扯他的衣角，問他：「哥哥，你還要回去那邊嗎？美子恐怕……」

　　對了，還有雫石美子的事情。

　　這個時間雫石美子應該已經在家裡了，鹿目唯有些放心不下，說：「我回去看看。」

　　「是嗎……好，哥哥去吧，我一個人住在神座哥哥那邊也沒關係的，我等你。」

　　少女落寞的表情讓鹿目唯看著心疼，他看了眼等著他和鹿目圓香一起走的守澤千秋，對鹿目圓香說：「對不起，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圓香，跟我一起去好嗎？」

　　……

　　其餘人都已經離開了，鹿目唯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守澤千秋和鹿目圓香。

　　「阿唯，你之前說『妹妹們』，是美子也來了吧。後來沒有和我們在一起，是先回去了？」

　　守澤千秋還沒忘記這個細節。

　　「嗯，她有一點事情。」

　　兩人低聲交談著，鹿目圓香看著前方的道路，咬了咬牙。

　　儘管被雫石美子用話刺傷了心，鹿目唯也還是這樣袒護她。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為什麼這兩人會變得這麼親近？

　　是被傷的不夠深，所以還會有眷戀嗎？

　　「關於七夕祭的事情，我是真心想邀請你一起的。」

　　守澤千秋說回了這個一度被帶偏的話題。

　　夜晚的風很涼，他眸中的興奮和期待所帶起的熱度卻熾熱，讓鹿目唯僅僅是看著他的眸，內心也要跟著一起默默地燃燒起來。

　　「不僅僅是七夕，接下來的夏日煙花大會、萬聖節、聖誕節……我們還要一起去新年時候的在雪中非常漂亮的神社，初詣過後，還有明年的情人節……」

　　每一個節日，都希望能夠和你一起度過。

　　是這個意思吧？

　　如此純粹，如此甜蜜。

　　鹿目唯也心思雀躍地期待了起來，七夕祭五彩斑斕的紙箋、夏日祭炫目耀眼的煙火、萬聖節活潑古怪的裝束、聖誕節滿街滿巷的綵帶綠樹、初詣時被搖響的帶著心願的鈴音、情人節甜膩可口的巧克力……

　　他清淺的笑意中帶著快樂的意味，讓守澤千秋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從七夕祭開始，一起過節日吧。」

　　鹿目唯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順從心思地點下了頭。

　　他啞了啞聲，意識到自己沉浸在這種氣氛裡的有些傻的快樂情緒後，眼神有些慌亂地躲閃了起來。

　　最後，還是忍不住重新看向了守澤千秋，低聲說：「便當……只要我還在，就會一直給你做。」

　　守澤千秋捏了捏被他握著的鹿目唯的手。

　　「不是『只要我還在』。」

　　分開的地方到了，鹿目唯沒讓守澤千秋跟著。

　　「好吧……」守澤千秋明顯有些捨不得，他看著鹿目唯後退了幾步，卻沒有轉身，「那、明天見？」

　　「嗯，明天見。」

　　鹿目唯說道。

　　他看著守澤千秋一直望著這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拉起鹿目圓香的手，帶著她轉身離開。

　　等到他走遠了，回頭看的時候，守澤千秋才剛開始轉身離開。

　　鹿目圓香說：「那個人和哥哥很熟嗎？」

　　她只在今早和守澤千秋見過一面，今天晚上的接觸時，才察覺到這個人的威脅值不下於雫石美子。

　　「是我很重要的人。」

　　鹿目唯說著，牽著鹿目圓香的手向前走。

　　「圓香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這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在黑暗中滋長的念頭，鹿目圓香揚起了笑容，重重地應道：「嗯！我是很重要的人！」

　　雫石家很快就到了，裡面一盞燈也沒有開著，家裡的人大約是都睡了。

　　鹿目唯有些躊躇，在雫石美子對他說出那一番話後，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踏進這裡。

　　「進去看看吧，」鹿目圓香說，「萬一美子其實很傷心呢。」

　　「說的也是……就看一眼吧。」

　　他拿出了雫石家的鑰匙，很快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家裡非常安靜，從玄關一路走進去都是只有鹿目唯和鹿目圓香兩人的腳步聲，上了樓輕輕推開雫石美子的臥室門，從門縫往裡看可以看見小女孩正在睡得香甜。

　　雫石美子似乎，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這個念頭在心裡纏繞著，讓人心裡發酸。鹿目唯合上了門，對鹿目圓香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走到玄關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為什麼家裡會這麼安靜？

　　他連雫石賢戈都沒見到。要是往常，到這個時候還沒回來也沒有跟家裡報備一聲的話雫石賢戈一定會在這個時候也還在客廳裡等著他。

　　「圓香，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

　　鹿目唯輕聲說著，摸了摸鹿目圓香的頭，便不容拒絕地轉身重新回到了樓梯上方，來到雫石夫妻的房間門前，耳朵貼在門上安靜地聽著聲音。

　　——沒有聲音。

　　他皺了皺眉，轉動開門把手，剛剛抬眸往裡看，就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黑眸。

　　高大而又英俊的男人站在房間內的門口邊，鹿目唯看到了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的他的臉，辨認出這是路易斯‧傑西。

　　「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到路易斯，為什麼雫石家會這麼安靜的答案也就近在眼前了。

　　路易斯‧傑西作為ＳＳ級扭蛋，同樣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他的特殊能力，就是催眠。

　　路易斯沒有說話，他暗沉渾濁的眸藏在黑暗裡讓人看不清。他拉開鹿目唯打開的門，從門內走出來便順著樓道往樓下走。

　　鹿目唯往房間裡看去，雫石夫婦還在沉睡，不知道路易斯對他們做了什麼。

　　難不成是路易斯的存在被雫石賢戈發現了，所以他要來把雫石賢戈的記憶沉睡？

　　鹿目圓香還在樓下，既然造成雫石家安靜的原因已經找到了，鹿目唯也就不再拖延，關上了雫石夫婦房間的門便轉身腳步匆忙地追上路易斯的步伐。

　　鹿目圓香還在玄關等他，鹿目唯不太敢讓此刻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路易斯接觸到鹿目圓香。

　　走下樓，眼前的一幕讓鹿目唯怔神。

　　「哥哥，你回來了？」

　　路易斯站在鹿目圓香的身邊，鹿目圓香沒有什麼特殊的神色，她和路易斯好像是認識的。

　　「我回來了。」

　　鹿目唯說著，就要帶鹿目圓香離開這裡。

　　鹿目圓香卻躲了躲，躲開了鹿目唯貼近她的手。

　　「等一下，哥哥，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這詭譎的氣氛讓人心裡不安。鹿目圓香是他的妹妹，鹿目唯當然不會對她感到不安，他覺得不安的是還站在這裡的路易斯。

　　「什麼問題？問吧。」

　　他對路易斯的信任本就不深，此刻就更搖搖欲墜。

　　鹿目圓香看了看路易斯，瞭然地往旁邊走了幾步，她站在了客廳的窗邊，潔白的紗簾在夜風中揚著，讓她的影子也映在了上面。

　　那個影子有些微妙的巨大，鹿目唯看了看，覺得那可能是外面的樹木的投影。

　　鹿目圓香的聲音很輕柔。

　　「哥哥想留在這裡嗎？」

　　她說著，手指也不安地絞著，望著鹿目唯的表情中帶著渴望。

　　她在渴望他的拒絕。

　　鹿目唯之前已經聽她問過差不多的問題，那時候他想著這裡即將到來的惡魔，所以所——

　　「我等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了……」

　　「就再也不用管和我的諾言了嗎？」

　　鹿目圓香的笑容慢慢淡了。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如同跳著芭蕾舞一般踮起腳尖，用柔軟纖細的指將鹿目唯懸掛在領口的戒指勾出。

　　然後，把它握在了手心。

　　鏈條猛然斷裂，跌落在地上的銀鏈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

　　「丘比那傢伙，還是計算得這麼精確。」

　　屬於鹿目唯的靈魂寶石躺在鹿目圓香的手心，明明是安靜無聲的，卻讓鹿目唯感受到了自己靈魂的顫抖。

　　那是龐大的惡意在浸染他的靈魂。

　　「圓香……」

　　他弄不清楚狀況，卻能推測出來些許。

　　鹿目圓香的口中說出了丘比的名字，如果是曉美焰製作成的這個新世界裡的鹿目圓香，是不可能記得丘比的。除非說丘比讓她接觸了真相……不，不可能，曉美焰仍然在禁錮丘比的行動，守澤千秋在公園英雄秀之前的那場穿越完成後丘比才能借助他和游城十代而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了一切。

　　那麼——

　　「神座是誰？」

　　唯一的可能，就是鹿目圓香掛在嘴邊的「神座哥哥」做了什麼。

　　刺骨的疼痛開始慢慢侵蝕骨髓，鹿目唯站得身板挺直，他的眼睛注視著鹿目圓香，一點也沒有服軟的樣子。

　　「是人造的神明。」鹿目圓香說，「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卻能做到很多。」

　　疼痛越來越蔓延，鹿目唯的手指已經有些顫抖了。

　　「你是圓香嗎？」

　　「我是。」

　　紅色的血帶著鐵鏽味從喉中溢出，疼和癢讓他想要用力地咳嗽。

　　鹿目唯嚥下了喉中的血，緩了緩，才出聲道：「你想對我的靈魂……做什麼？」

　　鹿目圓香笑了。

　　「因為哥哥不願意跟我回去。」

　　她將鹿目唯被黑色的霧氣浸染了的靈魂寶石捧在手心。

　　「知道嗎？如果不是神座哥哥發現了我，我就會和法則永遠作為無意識的東西存在在這裡，僅僅是存在而已，什麼都感受不到，什麼都體會不了。但是，被分離出來的作為人類的那一部分我卻可以擁有一切，這樣很過分吧？」

　　鹿目唯愣住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疼痛，支撐著自己站立的力氣正在逐漸流失，他扶著牆慢慢蹲下，頭卻仍舊抬著，那雙紅色的眸一直望著鹿目圓香。

　　「是這樣嗎……你，是法則的那一部分？」

　　在夏目貴志帶他回到的夏目玲子與曉美焰的回憶中，他得到了曉美焰把化身為圓環之理的鹿目圓香一分為二的信息。

　　那時候的曉美焰說，法則的那一部分是無意識無人格的，所以可以放心地讓它和其他世界的法則融合。

　　但現在，法則……又或者說，作為神明的這一部分的鹿目圓香有了人格，來到這裡，想要和人類的她爭取應獲得的東西。

　　她的身上有濃重的黑暗，絕望的氣息順著她的指尖浸染進了鹿目唯的靈魂寶石中。

　　「丘比說的惡魔，是你嗎？」

　　鹿目圓香沒有否認。

　　「嗯，是我吧。」

　　這樣的話……路易斯‧傑西會站在這裡，應該也是因為他已經被她收服了。

　　「沒關係的，不要怕。小焰對我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這個時間的你不是我的，沒關係，我們可以回到從前……」

　　鹿目唯終於忍不住了，他捂著嘴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著，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地板上，紅得讓鹿目唯有些恍然。

　　朦朧間，他好像又回到了超新星演唱會的時候。

　　守澤千秋站在舞台上歌唱著。

　　紅色的色彩熾熱而又耀眼。

　　鹿目唯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攻擊鹿目圓香。

　　應該作為對手的惡魔竟然是他珍視的家人，這讓他怎麼下得去手。

　　他早該想到的，能讓丘比動心到不惜被曉美焰以及他針對也要跑進這個世界的，只會有鹿目圓香。

　　只是……

　　好不甘心啊。

　　說好的「明天見」……

　　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