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我加熱了他的冷血》第50章
第50章 營救塞涅卡

  盧卡斯接過莎草紙,將它展開:

  【你那嗷嗷待哺的侄子在我手上,想來救回他就在今晚來我的家宅。不准告知法院,也不准帶著別人。你侄子的脈管隨時都在我手裡的薄刃之下,他幼小稚嫩的心臟被我攥在手裡。

  ——布魯圖斯】

  信紙的最下方還蓋了布魯圖斯的印章,以證明他的身份。

  赫倫瞥了信紙一眼,「這很奇怪。布魯圖斯以前殺我時都選擇在行省動手,謹慎膽小得就象一隻不見天日的老鼠。這次卻敢在勒索信上蓋章,只要法院得到這封信,立刻就能判他絞刑。」

  「不怕死的人往往更可怕。」盧卡斯擔心地說,「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您這次去一定很危險。」

  「的確很危險,和在劇場與虎狼搏鬥沒什麼區別。但我還是要去。」赫倫沈沈地說,「我必須得把塞涅卡救出來。」

  盧卡斯沈默一會,藍眼睛因為擔憂而黯沈下去。他渾身繃直,面色深沈,下巴謹慎地收斂著,嚴肅得就象即將出征的騎兵,連思維都是緊繃得宛如拉緊的琴弦,一碰就要發出沈重的聲響。

  他抬手摟住赫倫,開口道:「我會跟您一起去。在您進屋跟他談判時,我就在宅門外等著您。」

  「你當然要陪我一起去!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時刻都有你在場,這次也是。」

  赫倫靠上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臉,笑著說:「別擔心我,盧卡斯。我可是跟你學過搏鬥,對於那個弱不禁風的布魯圖斯,我完全沒有驚恐的必要。」

  盧卡斯輕撫他的頭髮,輕嘆一聲。

  ……

  醫生為盧卡斯處理了傷口,揞上藥草,給他的小臂裹了厚厚的繃帶。

  天色已晚,兩人換上厚實的衣服。盧卡斯戴上長長的黑色氈帽,圍著厚實沈重的羊毛圍巾。他的大部分容貌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以便看路。這是為了不被布魯圖斯認出來,免得他受到刺激而狂躁。

  他蹲下身,為赫倫綁棉靴的帶子,竪起鬥篷的領子保護他的脖頸。

  他的肩膀一直架著,脖子也是戒備性地收縮,呼吸也是壓制得沒有聲音,動作也很慢。從眉毛到下巴,他所有五官都靜止似的釘在臉上,嚴密得連一絲放鬆都透不出來,十分沈重。

  赫倫伸手抱住他,「盧卡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安然無恙。我可是跟你這個角鬥士都過過招的人。」

  「我只是不想見您受到任何傷害。」盧卡斯沒有絲毫放鬆。

  赫倫捧著他的臉,用兩根拇指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攤開你的手,我有東西要給你看。」他神秘地說。

  盧卡斯攤開手掌,赫倫將一隻小而鋒利的短劍放上面,短劍柄還系著一根細繩。

  「還記得它嘛?」他笑著說,「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雖然是用我的錢買的。」

  「我當然記得。」盧卡斯微笑起來,「就是這個小玩意救了我們的性命。我仍記得它劃開繩子時表現得有多麼威風。」

  「所以它會再次為我帶來平安,幫助我化險為夷。我要你再次為我戴上它,盧卡斯。」

  赫倫舉起右臂,將覆蓋住手的鬥篷一拉,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盧卡斯給他系上,然後握過來他的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

  他抬起頭,藍眸子里閃出晶亮,象有稜有角的鑽石轉動出光芒,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他的眉頭仍是輕輕鼓起,但嘴角卻緩緩上翹。於是擔憂和幸福同時拼湊在他的臉部,反而衍生出別樣的複雜,好象兩種顏色雜糅,呈現出第三種顏色。

  赫倫突然激動地摟住他,在他耳邊高聲說:「等我回來,我立刻就要跟你做愛!」

  說完,他就親了他一下,狠狠擂了他的胸口一拳。

  盧卡斯習慣了他的外柔內剛,輕輕一笑。

  ……

  布魯圖斯的家宅將近郊外。兩人抵達時,夜已經深了,萬物人間都陷入了昏昏的沈睡中,唯有赫倫和盧卡斯是警覺著的。

  夜幕披掛在遠山近處,象一張無邊無際的黑布,將草木靈長悉數兜起來,黑得似乎要流淌出黑墨水。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只有慘白無力的月亮,被一道煙灰色的濃雲橫擋住,很猙獰。野風寒冷如刀,嗚嗚地呼嘯而過,所經之處刺破一切安詳。

  赫倫走下馬車,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布魯圖斯。

  布魯圖斯懷抱著塞涅卡,定定地站在門框中間。

  他穿一身單薄的粗布衣服,上面滿是油污和臟痕,從郊野深處鼓動而出的冷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翻滾,他面龐僵硬,消瘦得不成人樣,呆愣愣地站著,不以為意。蒼白的月光給他整個人都塗抹上慘白的氣色,他的眼睛黑而無神,象一具被靈魂拋棄的屍骨。

  塞涅卡在他懷裡睡著,還算比較安詳。

  他見到赫倫,立刻警戒起來;象一隻化為人形的怪物,在受到壓力時,旋即長出尖銳的刺甲,化出原形以自我保護。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刀,寒光一閃,就抵在塞涅卡短促起伏的胸口前。

  赫倫的頭髮被風吹得亂飛,他抬手撩到耳後,盡量鎮定地說:「我只帶了一個駕車的奴隸。你可以看出來,我是真誠地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你不必以這種驚險的方式威脅我。」

  布魯圖斯沒有絲毫松懈,他的心臟一直都是緊張著的。他用刀尖抵住襁褓,慢慢往宅院裡後退,連轉頭的功夫都沒有,警戒地張望四周。

  「你單獨進來,把門關上!」他叫喊著,隱隱有回聲。

  赫倫快步跟了上去,轉過身來合上兩道大門,盧卡斯坐著車板,擔心地朝他望過來。赫倫深深呼出一口氣,將他的身影擠在門縫之間,衝他笑笑,立刻緊閉上門。

  布魯圖斯松懈了一點。他抱著孩子,坐在中庭中央的小方桌旁,指了指對面的空椅子,示意赫倫坐到那裡。

  赫倫頭皮發緊,坐上椅子,警惕地面對他,一臉凝重。

  布魯圖斯嚴肅一會,突然笑了,笑聲嘶啞難聽。他緊握著的刀鋒也隨之顫抖著,透著一股古怪氣。

  「你緊張得就象是看見了吃人的惡鬼。」他口齒不清地說,「到頭來,你會是送我去冥界的人,用你這張令我恨之入骨的臉……」

  「你要怎樣才會把塞涅卡給我?」赫倫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直接地問。

  布魯圖斯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晃了晃杯子。他的蒜頭鼻油膩發亮,眉毛輕佻地抬著,嘴巴詭異地上彎。

  「陪我說會話吧!無論說什麼都行。」

  他喝光了葡萄酒,神色顯出疲憊,「我已經連續十天沒有開口說話了。雖然對象是你,但好歹比閉著嘴強一點。」

  赫倫覺得奇怪。布魯圖斯曾三番五次地要害死他,現在卻平靜得不像話。

  「塞涅卡怎麼會到你的手裡?據我所知,你應該不知道我會去阿佩加山。」

  「因為我的哥哥是尊貴的安敦尼大人。他的眾多眼線使他耳聽八方。他囑咐我替他看管這個只會哭鬧和撒尿的蠢嬰兒。」他喝著酒,輕輕鬆松地說出了事實。

  赫倫震驚起來。這句話象一隻鋒利的剪刀,將團糾在心裡的所有謎團逐個剪開。他的記憶從此時此刻疾速倒回到了阿佩加山,無法解釋的、單獨的記憶碎片被這句話拼得完整。他想起了達荷,明白了一切,包括前世與今生。

  布魯圖斯捏起塞涅卡的小手,擺了擺,嘴裡發出逗小孩玩樂的聲音,儘管孩子在沈睡。他就這樣自顧自的,自得其樂,象個瘋子在暫時安靜地玩耍。

  「真可惜啊!」布魯圖斯放下孩子的小手,對著夜幕長嘆一聲,「他也不過是將我當成工具,隨意地、象使喚奴隸一樣使喚我……」

  他原本還淡然的臉,一下子陰沈起來,其過程只是瞬間。他低低地陰笑著,象地獄深淵走來的鬼魂,身披血泡和爛肉,前來人間復仇。他瞪大眼睛,嘴角誇張地下咧,臉部肌肉抽搐著,好象馬上就要有個鬼魂撕爛他的皮膚而出。

  「那個惡心的傢伙,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忘記他……我要用我的利爪抓爛他的臉……把他的五臟六腑挖出來剁碎!油炸他的眼睛!讓他長久地生活在屎尿里,為糞蛆慢慢地啃食……」

  布魯圖斯瞬間的轉變,讓赫倫不寒而慄。

  他就這麼咒罵一會,忽然又清醒過來,眯著小眼睛一笑,似乎剛才的可怖臉色從不存在。

  「不過,我已經在報復他了……」他正常地笑著說,「我今天沒有讓加圖索過來,就是對他最大的報復。他知道了一定會氣瘋的!哈哈!」

  赫倫一直沈默著。他覺得不說話更安全一些。

  布魯圖斯不在乎是否得到回應,他只是找個人說話而已。赫倫在他對面緊繃地坐著,他就歪斜著身體喝酒,時不時冒出癲狂的舉動。

  「他不過是被領養到安敦尼而已……」布魯圖斯弓腰抬頭,身體前後搖晃,活象一隻縮頭的烏龜,「我和他可是出自於同一個家庭!我和他的血脈完全一樣!」

  他縮起鼻子,忽然委屈起來。他瘋了似的晃著腦袋,鼻涕流到嘴巴上他也懶得擦掉,「我本來也要去安敦尼的……在那樣的好家庭長大……我的母親在死前將我和哥哥托付給他們……他們卻不要我……他們拋棄了我……」

  他甩著頭,用短刀狠狠刻划著石桌,發出刺耳尖利的聲響,回蕩在整個家宅里,再從四面八方反彈回來,刺入赫倫的耳朵。

  「他們拋棄了我!他們拋棄了我!他們拋棄了我……」

  他不停重復著,聲音象衝入天上似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尖,最後完全不似他本人的聲音,象有魔鬼附他身上替他開口說話。

  赫倫後背發麻,不禁毛骨悚然。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