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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熱了他的冷血》第56章
第56章 錢欲交易的婚姻

  生命中總有一些契機,來時毫無徵兆,也無需刻意追求,就這麼自然而突然地找上門來;以至於在遲暮之年,都能使人懷著慶幸,無限懷念地感嘆一聲:「當年要不是……」

  人的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加圖索把羊皮紙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吧!這是新皇帝路奇卡的命令。他剛剛上任,需要以此舉攬民心。這是登基之後的慣例。」

  赫倫有些激動。突如其來的喜訊像天賜的靈丹妙藥,一下子就把他的慵懶和自暴自棄醫治好了。他猛地抽口氣,眼睛在瞬間失神後閃過亮芒,沸騰的血液急急地衝上頭臉,他的耳朵都因此而呈現鮮紅色。

  他興奮地從搖椅上跳起來,揪住加圖索的耳朵,猛烈地搖晃幾下。

  「老天爺!」加圖索抓開他的手,「我的腦子要被你搖散了!你可一點都沒有要當官的莊重和威儀!」

  赫倫松開手,聲音顫抖地說:「我只是太高興了!你知道,這比劇場里的擬劇表演還要戲劇化!」

  「你真應該感謝路奇卡!」加圖索揉了揉疼痛的雙耳,「即使他事務纏身,像蜜蜂那樣忙個不停,倒也制定出這麼一個親民的政令。」

  「事務纏身?」赫倫不解,「據我所知,新皇帝並沒有什麼動向。他只是像他的父親一樣,在皇宮里享受美食美酒……」

  「不……」加圖索搖兩下頭,「你所看的只是表面。頭戴桂冠之人注定不會庸碌無事,他需要平定行省的暴亂,需要處理反對他的元老……總之,太多了。」

  「噢!皇帝之事於我相隔甚遠。」赫倫說,「我只需做好我的職務,著眼於利民惠生的責任就好。」

  加圖索收斂微笑,靜默地看著他。他的胖臉透著些許憂鬱,好象蒙了一層暗紗,清亮的黑眼睛也沈著起來,嘴唇緊緊抿合,雙手抱著手臂,有股閱盡千帆的老年人的氣派。

  「唉……」他輕嘆,「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當然,我是指你那單純如清水的心靈,而不是你修長挺拔的個頭!」

  赫倫歪過頭,撇了撇嘴,「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還太年輕了。」加圖索憂心忡忡,「早晚你會明白,政治絕不是做好本職工作而已,它更喜歡八面玲瓏之人。」

  「我多思的表哥,我並不怎麼擅長勾心鬥角,這一點你是最早知道的。」赫倫又躺回椅子,輕輕晃著身子,「我更想踏實一些做出實績。」

  加圖索不免長吁短嘆。他甚至有些哀愁,像悲天憫人的聖者在注視耽溺於人間欲樂的凡人。他努了努嘴唇,面部肌肉抽兩下,最終帶點五味雜陳的心緒說:

  「願神明保佑你一輩子生活在童年!」

  赫倫飛快地瞧他一眼,若有所思。

  ……

  安敦尼的家宅,瀰漫著一股馥郁而香膩的味道。這是纈草的芬芳氣味,有強烈的催情作用。

  達荷剛從元老院回來。他得知了新政令,心情糟透了。

  他聞到香味,機敏地抬頭看向二樓的臥室。隔得老遠,他都能聽見尤莎在與男妓雲雨的聲音。

  他皺起眉頭,嫌惡的模樣像是吃了一隻蒼蠅。

  素來潔癖嚴重的他沒有進屋,而是選擇坐在中庭里受凍。他覺得此時的廳殿極為不潔,連空氣都是污穢臟污的,只要吸一口,就會連骨頭都被毒黑,連靈魂都逃離不出這穢亂的詛咒。

  終於,那陣呻吟和叫喊消止了。不一會兒,尤莎就帶著男妓走了出來。

  兩人衣衫不整。尤莎挎著男妓的胳膊,飽滿的雙乳完全裸露出來,像兩團雪白的雲朵,隨著她走路的步伐微微顫動。她的眼睛冒著情慾賦予的水汽,艷麗的紅指甲點綴著金粉,紫紅色的口紅被親吻蹭到了臉頰處,顯得淫蕩極了。

  她看見達荷淡漠地坐著,嘴角躥起一絲譏笑,沒搭理他。

  她給了男妓一些錢幣。男妓傾身,在她的胸部落下一吻就離開了。

  「把你的肩帶拉回去!」達荷在她轉過身時,終於忍無可忍地叫道。

  尤莎輕嗤一聲,慢悠悠地拉回肩帶,掩蓋住自己的胸口。

  「你說了不管這些的。」她嘲諷道。

  「我真是昏了腦袋,才會答應娶你這個骯臟的女人為妻!」達荷氣紅了臉,「全羅馬的妓女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你一個人的淫欲!你簡直弄臟了我的宅院!」

  「噢別把自己說得多麼高貴!」尤莎扯了扯黏糊糊的頭髮,煩躁地說,「你娶了我的嫁妝,我嫁給了身體的欲樂,這是多麼公平的交易!」

  她走過去,摸了一下達荷的臉,「你可別告訴我你要毀約!」

  「老天!你別碰我!噢……」

  達荷慌亂地站起來,舀起天井的水拼命搓著臉。他的面目非常扭曲,一邊臉很快就被搓紅了。但他沒有停止,使勁搓洗臉頰,好象要把整塊臉皮都揭下來。

  「你的出爾反爾真是令我惡心!」尤莎不屑道,「當初你可是向我保證過,決不會干涉我的私慾。不然我才不會把土地和黃金送給你!要知道,多少比你高大帥氣的男人都像狗一樣圍著我蹦跳……」

  「那是因為他們不會答應你婚後私通!」達荷惡狠狠地說。

  尤莎冷笑兩聲,「可你為了仕途,為了倚靠我父親這座靠山,倒是答應得很乾脆呢!比那些狗可還要低眉順眼!」

  達荷被戳到了痛處,噤了聲。他默默撩起水洗著臉,動作卻越來越大,眼睛也愈發紅起來,似乎是在拿自己的臉洩憤。他的側臉早已被搓到疼得麻木。

  「但凡忍不了時,就想想你的野心。」尤莎瞟了他一眼,譏諷道,「忍不了就乾脆休了我。反正等著娶我的人還很多。」

  她高抬著下巴,趾高氣揚地走進廳殿。

  達荷氣得脖子都漲紅了。他捂著脖子,哮喘似的拼命喘息,太陽穴處的血管跳動得劇烈,越來越快,好象馬上就要爆裂衝破皮膚。他的眼前模糊起來,腿腳一個不穩,一下子跌到冰冷的天井里,全身都被浸濕了。

  他氣得大喊幾聲,使勁拍打著水面。

  ……

  護民官的選舉極為快速和順利。因為只有赫倫一人符合條件,元老院甚至沒有進行投票,直接就定下了名額。

  根據皇帝的附加政令,下一屆的護民官只能由平民擔任,連騎士都失去了資格。新皇帝為了贏得人民的呼聲、鞏固自己的權力,就擬定了這個改革政策。

  而此屆選舉,無疑是改革的一次過渡,算是權宜之計。赫倫非常幸運,成了因緣交錯中最大的獲益者。

  上任那天,他頭戴玫瑰花環,站在絢麗的花車上,由一匹駿馬拉著繞城展示。

  他穿著金紅條紋的絲袍,光滑的長髮被風吹揚,發間灑滿金粉。他腰背繃直,握著雕刻母狼的權杖,眼睛描畫粗重的墨線,剛強之中竟有了女性那樣嫵媚的妝感。陽光從雲層洩露,熨燙在他的絲袍上,反出一層金亮的光。人們衝他歡呼喝彩,往車上撒花瓣拋乾果。

  他頭頂澄明剔透的藍天,路過羅馬臟亂的灰黃色街道,就像一筆鎏金般的金紅,生生勾畫進湛藍與灰黃的交界處。於是衣著華麗的他集合了世間所有的繁華,也沾染了神界特有的美和純真。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赫倫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裡。

  他抖落掉身上的花瓣,匆忙地用冷水洗一把臉。

  奴隸們迎上來,給他端來銅盆和手巾,替他換上輕便的棉靴。赫倫在銅盆里洗了手,伸出十指,讓奴隸為他塗抹橄欖油。

  「盧卡斯呢?」他問。

  一個女奴搶先答道:「他在後院練劍,連內襯衣都沒穿,身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

  她這麼說著,好象想到了什麼令人血脈賁張的畫面,臉頰燒灼出一層紅雲。她偷偷抬眼,和其他女奴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緊閉著嘴忍著笑意,肩膀還止不住地抖動幾下。

  赫倫瞬間瞭然,冷冷地命令道:「以後你們不許看他練劍!」

  女奴們愣了神。他剝奪了她們最大的樂趣。

  赫倫有些氣惱地收回手,直接走去了後院。

  盧卡斯穿著棕紅色的皮甲,坐在矗立於白鴿群中的假山上。他剛剛結束訓練,胸膛還在劇烈起伏,呼出幾口霧氣,手裡拿著皮革水壺。他的身後便是大而圓的冷月,雄健的剪影嵌進冰玉般的圓月中,給浪漫的月影添了許多犀利。他是這爛漫的夜晚最大的銳利之物。

  那柄鋒利的短劍插在他腿邊,晃著銀亮的寒光,比月色還耀眼。

  他好象一個守衛月亮的騎士。在其他人紙醉金迷的時候,他就忍受孤獨、守護這一隅的安寧,帶著和他同樣寒冷孤獨的劍。

  「盧卡斯。」赫倫喊他。

  他側過身,身體明顯滯一下,接著就跳下假山,慢慢從月光里走出來。

  「您回來了。」他汗濕的金髮有一綹黏到額角,被他抬手撩到後面,露出鋒利如劍刃的眉毛。

  「我等您很久了。」他微笑著說。

  「你練劍了?」赫倫拭去他下巴的汗珠。

  「嗯。」盧卡斯將短劍倏而一轉,冰冷的劍刃果斷入鞘,「我的傷勢完全好了。那些昂貴的湯藥,我可是一點都沒有浪費。」

  赫倫的眼光轉暗,「我剛才下令,禁止所有的女奴偷看你練劍。」

  盧卡斯愣了愣,隨即笑道:「您吃醋了?」

  「不。」赫倫否認。他上前一步,擁住他結實的腰背,沈沈地說,「我不想你被那種輕薄的態度污染。你值得最認真的尊重和喜愛,而不是戲謔和輕佻。」

  盧卡斯情動。他丟掉短劍,捧起赫倫的雙頰。鋒銳的眉眼流露出溫和,有種格格不入的柔情。他向來硬邦邦如堅冰的身軀,此刻也出現了裂縫;好象神話中的阿喀琉斯,刀槍不入卻終是被射中了腳踵。

  他的嘴唇顫動幾下,沒有對赫倫使用尊稱:「你今天真漂亮。」

  赫倫圈緊他的腰,偏過臉,輕輕咬了他的耳垂,嘟囔一句:「去我的臥室。我等今天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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