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天的天色很陰沉，烏雲密佈的樣子，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羽生芥看了看窗外，只是那麼一眼，然後很快的就收回了視線。

　　現在還在上課，開小差的話太不尊重老師了！

　　黑髮藍眸的少年坐的很直，看著上面在講解數學題的山田老師。

　　啊，老師真是一個辛苦的職業呢，山田老師……頭髮都要掉光了……

　　剛剛講完一種解法的山田，像往常一樣看了看講台下的同學們，卻看到羽生芥一瞬不移地看著自己，那雙藍色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稍微和他對視，便覺得有些冷。

　　少年的輪廓很分明，也很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即使俊美也讓人有些害怕。

　　「羽，羽生同學，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還是老師我講的，不是很清楚？」

　　他覺得被這樣的眼神盯著，脊背都發冷，額頭上估計也沁出冷汗了吧。

　　「沒有，山田老師講的很透徹。」

　　羽生芥習慣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扣了扣桌子，他仔細地看了看上面的運算過程，到看到最後的一個步驟的時候，他眯了眯眼睛，一臉的嚴肅。

　　「怎，怎麼了嗎？」

　　少年身上冷冽的氣息，眉眼暗沉的模樣，讓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台上的山田也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手心裡都是冷汗。

　　雖然那些傳言可能不全是真的，但是……羽生同學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身為老師都感覺害怕。

　　他骨節分明的手舉了起來，修長白皙，宛如藝術品一般精緻，白玉般細膩。

　　「老師……有一個步驟錯了。」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上來幫你糾正一下嗎？」

　　少年的聲音很沉，像是夜色裡慢慢凝起的霧氣氤氳，透過夜的寂寥，你只能窺看一點兒的光亮，最後緩緩地沉默著。

　　無聲無息。

　　山田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以前因為有些害怕和羽生同學對視，所以沒有發現……

　　少年有著一雙如此美麗的眼睛……

　　羽生邁著大長腿走了上去，拿起粉筆將那一個運算錯的步驟給仔仔細細地糾正了，甚至在下去之前還檢查了一遍，然後才將粉筆輕輕地放在了粉筆盒裡面。

　　「山田老師……有時候一個細微的錯誤，可能會整段垮掉。」

　　黑髮少年嚴肅的說道，藍色的眼眸澄澈，但是硬生生的透著一股寒氣。

　　山田背脊發冷。

　　「好的，謝謝羽生同學，老師，下，下次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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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知道嗎？隔壁班的朋友告訴我，羽生君今天在數學課上狠狠地教育了一頓山田老師！」

　　「欸？！！！打出血沒有？嚴重嗎？」

　　「不不不，是在學術上的碾壓！沒有出手！」

　　「也對，山田老師四十多歲了，羽生君肯定沒有興趣去欺負一個人中年男人……」

　　「……」

　　跡部景吾聽到周圍的幾個同學的議論後，嘴角都有些抽搐。

　　啊恩，真是不華麗……

　　對於羽生芥，跡部景吾算是有些瞭解的。

　　但是並不深入。

　　只是見過幾面在走廊上，每一次都是擦肩而過的樣子。

　　然而即使他不怎麼和羽生芥打交道，但是關於他的傳言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並不相信這些聽到的傳言，但是有一點少年很認同。

　　的確……羽生芥，有一張看起來超級凶的臉，還有……打架的話好像也確實十分的厲害。

　　與他的傳言相反的是，少年的成績很好，人也俊俏，在冰帝是一個被人仰望的存在。

　　銀灰色發的少年經常能在學校公佈測試成績的時候，最上面的位置看到他的名字。

　　一直都和他緊緊挨在一起，有好幾次在第一位。

　　少年藍色的眼眸暗沉，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啊恩，不論傳言……在學習上，的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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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人，即使不在江湖，江湖也到處是他的傳說。

　　「啊……羽生哥已經好久沒來這裡打籃球了……」

　　一個栗色短髮的少年拍著籃球，沒勁地投了一個三分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羽生哥說這個月有一場考試，所以不能大意……」

　　另一個黑髮少年這樣說道，不過轉念他想到了什麼。

　　「不過……我完全沒有想到大哥竟然是一個愛學習的人，作為小弟我可真失職啊！」

　　這兩個人是羽生芥前段時間因為他們霸佔街頭籃球場，欺負初中的小孩子被他狠狠收拾之後，自願請求少年收他們為小弟的。

　　當然……羽生芥當時也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

　　「小弟就算了……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做我的朋友……」

　　「不不不！！！我們這種辣雞怎麼可以和大哥您做朋友啊！」

　　「對對對！請讓我們做你的小弟吧，我是黑崎翔太，他是山下弦！大哥你呢？」

　　「……羽生芥。」

　　母親……今天試圖交朋友，似乎也失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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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羽生芥並不知道自己新守的小弟們正在想念他，他隔著玻璃窗看著一家店裡面的一個兔子公仔。

　　粉紅色的，毛茸茸的，尤其是那雙長長的耳朵，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紅色圓圓的眼睛，可愛極了。

　　他就這麼站著看了很久，沒有進去，頎長的身子就這麼站在大街上異常的顯眼。

　　少年本就生的俊美，眉眼如畫，但是因為太過冷冽的五官，讓人只敢遠遠的望著，生不出接近的想法。

　　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像是冰窖裡浸泡了一般。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男孩子，高高的個子，站在一家玩具公仔店的外面，視線直直地落在了一隻粉紅色的兔子公仔身上。

　　羽生芥指間微微動了動。

　　到底……要不要進去？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橙發少年手中拿著的一個和眼前這個差不多模樣的毛茸茸的公仔，彎起眉眼笑的燦爛的模樣……

　　那月……應該會喜歡的吧。

　　四之宮那月是羽生芥母親的閨蜜的兒子 ，從小就認識。

　　羽生芥很珍惜這麼唯一的接近朋友的夥伴，他會和自己打招呼，會對著自己笑得燦爛，看到他的笑容彷彿世界都亮了起來。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少年，卻殘忍的拒絕了自己希望和他做朋友的請求。

　　〔朋友？不要~我才不要和芥子做朋友呢！〕

　　羽生芥記得，他是笑著說出這一句殘忍的話的。

　　少年想到這裡，藍色的眼眸更沉了，隱隱的冷冽氣息散發了出來，路過他旁邊的行人也不由得離他更遠一些。

　　總覺得……好可啪。

　　正在公仔店子裡面逛著給彌選禮物的朝日奈繪麻，被外面的那個黑髮藍眸站在外面的少年的眼神嚇得愣了一下。

　　「小千！那個雄性的眼神好可怕！」

　　「我們快選好離開吧！」

　　她肩膀的那隻繫著白色波點的紅色蝴蝶結的灰白色松鼠這樣說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事的朱利，他可能也只是來選公仔的……」

　　亞麻色發的少女這麼說道，下意識地抬眸再看了一眼那個黑髮的少年。

　　俊美的臉上雖然很冷冽，五官也很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個很好看的少年。

　　他抿著唇，推門走了進來。

　　朝日奈繪麻慌忙收回視線，下意識的順手拿起身邊的一個兔子公仔。

　　剛剛拿起來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也放在了那隻粉紅色公仔上面。

　　羽生芥愣了一下，最後只是動作一頓，將手從那隻公仔上拿開。

　　朝日奈繪麻抬眸看著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旁邊的少年，緩了好一會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阿諾 ，請問你想要這個公仔嗎？」

　　「……嗯。」

　　少年的聲音也很好聽，低沉暗啞，但是依舊有些冷。

　　「那，給你。」

　　她這麼說著，將手中的剛剛下意識抓住的小兔子遞給了羽生芥。

　　黑髮的少年有些晃神，藍色的眼眸閃了閃。

　　「你不要嗎？」

　　「欸？不是，我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只是因為他進門而感到緊張隨便抓的一個公仔在手上吧。

　　羽生芥抿了抿薄薄的唇，長長的睫毛翹而卷，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面帶著極為淺淡的紅暈。

　　他還是第一次被女生正常看待，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謝謝。」

　　「不介意的話，這個，請收下吧。」

　　他拿出一小包給羽生繪理買的糖果，很精美的包裝著，看起來就很貴。

　　「……啊？不用的……」

　　「給你。」

　　少年固執而認真，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純粹而澄澈。

　　這個時候朝日奈繪麻才真正的仔細看清他的眼眸。

　　很美……像是深海之上，細碎的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