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樂禍

　　事情發生在下半夜，蝙蝠俠結束夜巡之後，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如此打算的。布魯斯剛剛躺下，想要在太陽升起之前睡上幾個小時，才有精神應付明天上午的董事會……好吧，雖然通常他都是在董事會上補覺的。

　　但事實是他剛換了衣服睡下不到二十分鐘，蝙蝠洞的警報就滴滴作響，偌大的哥譚夜空上蝙蝠燈伴隨著尖銳的警笛聲。

　　布魯斯本來就沒睡安穩，手邊的警鈴剛一想，他就整個人猛地起身，拉開窗簾一抬頭就是刺目的蝙蝠燈，還有兩家警方的直升飛機在遠遠盤旋。

　　出事了，他心頭一凜。

　　過了一會兒，住在客房的迪克也跑了出來，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內褲，他也不講究，邊穿上夜翼的制服邊問養父說道：「阿福還沒起來？」

　　這麼晚了，老管家應該早就睡下了，只是他那邊也有連接蝙蝠洞的警報，聽到警報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不該比住在客房的迪克還慢。

　　布魯斯套上外衣，讓迪克先去找阿福，他心裡頭有些不詳的預感，卻又不能放著出事的哥譚不管。掰開機關，他冷著臉順著密道快步前往蝙蝠洞，並快速換上衣服。

　　戈登局長果然已經等在那一頭，打開視頻信號，對方焦急難看的臉色就落入蝙蝠俠眼中，他三言兩語把哥譚情況說了：「懷疑是新型的病毒，爆發得這麼快肯定是人為，市長已經下令戒嚴，並收集樣本送去實驗室緊急處理。你是要我為你留一份樣本，還是自己去收集？」

　　「我會找人處理。」蝙蝠俠聲音低沉道，哥譚實驗室並不差，但肯定比不上蝙蝠洞和韋恩科技的設備，要知道韋恩科技還使用了一部分氪星技術。

　　「現在街上到處都是怪物，警方人員沒有被感染的還能用的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手，我們只能守住幾個重要的地方，像市政大廳和警察局之類的。」戈登感到深深的無力，「現在哥譚只進不出，恐怕已經驚動了華府，如果他們認為哥譚全是感染者……」

　　鬼知道華盛頓那群政客會做出什麼自保的瘋狂舉動來。

　　「我明白，你們只要保住自己的陣地就好，不要出動警力。」蝙蝠俠冷聲道，「在樣本分析出來前，讓所有警官不要食用任何東西，包括水。」

　　戈登驚訝：「你懷疑——」

　　「這不是傳染性的病毒。」蝙蝠俠冷靜判斷，一般傳染病毒都有一個或幾個爆發點，然後以圓心向外瘋狂擴散，一般能看出幾條清晰的傳染路徑，而哥譚的情況更像是隨機性地爆發，有些人中招了有些人卻沒有。

　　凶手必然是大範圍地投毒，只不過這種毒對某部分人沒有用而已。

　　又交代了戈登幾句，蝙蝠俠關閉了通訊。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合適足夠的樣本立即進行分析，哥譚的亂局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阻止的事情，他只能儘可能多的把沒有中毒的人送去安全的地方躲藏。

　　通訊器紅點亮起，蝙蝠俠看到聯絡他的是夜翼，不由深深皺起眉頭。迪克明明就在韋恩莊園，是什麼樣的緊急情況能讓迪克都來不及走到蝙蝠洞和他當面說？

　　「布魯斯……」夜翼在另一頭聲音急促，彷彿陷入打鬥之中，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布魯斯，阿福被感染了，我正在想辦法制住他，當然，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有點困難，再給我點時間。」

　　布魯斯心頭一涼，他聽到了對面傳來野獸般的嚎叫聲，儘管變了樣，可是他還是聽出了這聲音是阿福的，那個照顧他長大就如同父親般存在的老人。

　　阿爾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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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哥譚發生劇變的時候，迪羅剛剛入睡，因為一直做噩夢的原因，他每晚都是撐到受不了的時候才闔眼，一來一去，雙眼下都是濃重的黑眼圈。

　　在短暫的夢境中，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格倫家老宅，只不過這次他沒夢見兩個妹妹，只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在書房裡辯論著什麼。

　　小男孩走了過去，父親停止了說話，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伸手就抱住了小迪羅，把他放在自己的膝頭，這讓他得以看見父親桌上攤開的筆記本。

　　這筆記本看起來古老而昂貴，內頁都是上了年頭的羊皮紙，書脊上還鑲嵌著米粒大小的寶石，勾勒出一個星座般的圖案。

　　上頭用翠綠色墨水寫的字猶如密碼看不太懂，倒是右下角的一幅插畫讓小迪羅嚇了一跳，那也是用墨水畫的，凌亂的幾筆活像抽象派風格，但那怪物猙獰黝黑的模樣和嘴裡一排尖牙卻清晰可見，關鍵是這幅插畫充分畫出了怪物的邪氣，彷彿下一刻就撲面而來。

　　安東尼順著自己兒子視線看到筆記本，立刻一伸手合上，並用普通的信紙蓋在年代久遠的羊皮筆記本上，不過多少還是漏出來一點讓迪羅瞅見。

　　內頁是羊皮紙，可是最外面的一層皮卻如此光滑細膩，有點像豬皮，可又不全像。上面依舊鑲嵌著魔法陣一樣的各色米粒寶石，小迪羅歪了歪頭，在父親的溫柔攻勢下很快忘了這件事，將注意力挪回到安東尼剛剛修剪的小鬍子上。

　　「唉唉，這可不能拔。」安東尼哭笑不得地阻止這個熊孩子。

　　遠方傳來的尖叫聲和騷亂聲將迪羅從夢中喚醒，在漆黑的夜裡，他半起身，被子滑落一半，睜著一雙翠綠色的眼眸，豎著耳朵傾聽。

　　尖叫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迪羅心裡撲通撲通跳著，坐立難安。

　　「你也有不好的預感？」湯姆幽幽地問道。

　　迪羅摸了摸彷彿被攥緊的心臟，張開嘴，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我感覺很糟糕，有什麼要來了，但我不知道，湯姆，千萬小心。」

　　那聲音終於傳到這裡，人類慌亂的腳步聲在迪羅牢房門口戛然而止，一個黑色的小巧手電筒順著地面滾落到角落，向著黑暗裡打出一道光線。

　　迪羅和湯姆都嚇得不敢吱聲，在一片死般寂靜中，他們聽到細小的啃食聲，雖然輕微，卻密集，一直悉悉索索沒有停止過。

　　手電筒不知道被什麼碰了一下，調整了角度，打在獄警身上，照出他慘死時瞪大的眼睛，還有埋在他頸側啃食的怪物。

　　臥槽臥槽臥槽！！

　　迪羅往後倒退一步，那怪物穿著獄警的衣服，如有所感地抬頭，沒有感情佈滿血絲的眼神一錯不錯盯著他看，然後裂開嘴，露出一排細密的尖牙。

　　迪羅瞬間覺得自己要瘋了，內心像個小姑娘似的發出尖叫。

　　說好的是蝙蝠俠的世界，為什麼突然轉成生化危機！！！

　　那怪物放棄了獄警的屍體，撲向迪羅，好在被鋼化玻璃做得牢門擋了下來。儘管如此，迪羅還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手腳並用，往床後爬去。

　　被這個怪物吃了，特麼還不如被小丑弄死呢。

　　說到小丑，迪羅心思一動，終於把一直都屏蔽的粉絲團通訊系統打開。這才發現不僅是他，整個阿卡漢姆，甚至整個哥譚市都亂了套。

　　不知道是粉絲團天賦秉異還是怎麼著，重要成員都沒變異，也沒被怪物吃了。

　　【群聊[毒藤女]：真是吵得人沒法睡，這群怪物連給我的寶貝做花肥都沒資格，叫什麼叫！】

　　【群聊[企鵝人]：啊啊啊啊，我的產業，我的手下！蝙蝠俠怎麼還不來？】

　　【群聊[雙面人]：真是可憐啊……不過換句說，難道我們不該找個機會離開？】

　　【群聊[毒藤女]：可惜怪物是不會開門的，撞了門這麼久都沒用。】

　　廢話，那是專為粉絲團打造的牢房，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攻破！

　　【群聊[謎語人]：那倒是未必，它們是有智慧的，只是還沒學會開門。】

　　就在謎語人說完這話之後，迪羅心有所感地抬頭，只見那怪物撲在鋼化玻璃上和他對視了幾秒，竟然伸手拿鑰匙去開鎖！只是因為爪子不好控制，而且也不知道也哪一把而已。

　　【群聊[迪羅]：我去特麼的！它真的在開門啊！它要進來了！！】

　　通訊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爆發了巨大的笑聲。

　　【群聊[謎語人]：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群聊[企鵝人]：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倒霉了。】

　　【群聊[毒藤女]：哈哈哈哈哈哈，小可憐。】

　　【群聊[雙面人]：這不正好讓你出來嗎？哈哈哈！】

　　……我去，你們真特麼夠了，到底有什麼可笑的啊！你們這群瘋子！蝙蝠俠救命啊，布魯斯救命啊啊啊！！

　　然而蝙蝠俠自己都急得團團轉呢，甚至都沒工夫來管粉絲團，反正阿卡漢姆那些特殊犯人都關在特殊牢房，一般他們出不來，怪物也進不去，當然老爺沒想到變異怪物竟然還有智能。

　　迪羅知道指望不上這群看好戲的瘋子，眼看著怪物一把一把試鑰匙，最後終於「咯噠」一聲打開了牢房，露出貪婪的模樣，四肢微屈就打算撲上來。

　　湯姆在旁邊為他著急，但又無能為力，只能喊：「你快跑啊！」

　　迪羅看到一排尖牙離他越來越近，終於不管不顧地就沖系統喊道：「貸給我一千點，馬上，兌換兩把袖劍，再給我十支昏迷吹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