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肝寶貝17
「不會。」柏知寒不鹹不淡地抬起眸,遠遠地望向前方神色複雜的周母,沒有提醒鶴歲。他慢條斯理地插上吸管,把酸奶拿到鶴歲的嘴邊,說:「不要喝果酒,你受不了。」
酸奶是鶴歲最喜歡的味道,完全沒有辦法抗拒。他就著柏知寒的手喝了兩口,還非得嘴硬道:「我可以喝果酒的。」
柏知寒沒有搭腔,只是漫不經心地端起鶴歲先前用過的酒杯,目光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鶴歲趁機把酸奶搶回自己手裡,又吸了幾口,這才含糊不清地問道:「照片是不是楚楚嫣給你的?」
「我問她要的。」柏知寒回答得坦然,他低下頭輕啜了一口果酒,眼簾半闔,意味不明地說:「很甜。」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肯定背著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鶴歲氣哼哼地咬了幾下吸管,抱怨著說:「而且果酒一點也不甜。我只嘗了一小口,嘴裡就苦了好半天,比藥還難喝。」
「我沒有說果酒甜。」柏知寒不輕不重地放下酒杯,低笑著說:「我是說你很甜。」
這話鶴歲接不下去,他瞪圓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偏白的膚色暈開玫瑰色的紅霞,臉上只剩下紅撲撲的一片。過了好半天,鶴歲才擰著眉,口不擇言道:「你又沒有嘗過我的味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甜的,不是鹹的?」
聞言,柏知寒伸手扣住鶴歲的下頷,緩緩俯下身來,啞聲道:「我嘗過。」
鶴歲有點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就睜圓了那雙烏溜溜的眼眸,毫無震懾力地瞪了瞪柏知寒,然而濕漉漉的眼神過於無辜,只讓人想要欺負他。
柏知寒沒有片刻的猶豫,他的指腹輕柔地撫上鶴歲顏色偏淡的唇,那是一如想像中的柔軟與誘人。
想舔一口。
這樣的念頭一生出來,柏知寒的眸色轉沉。他稍微用了些力,直至鶴歲的唇瓣漫上些許艷色,才低下頭,即將——
「從心。」
周母輕喚了一聲,柏知寒側眸望向她,卻沒有停下動作,仍舊不慌不忙地在鶴歲的唇上烙下了一吻,好似昭示著他的所有權。
周母的腳步一頓,但很快便恢復了常態,面上仍舊帶著得體的笑容。她緩步走來,裝佯無事地摸了摸鶴歲的額頭,然後不動聲色地將鶴歲與柏知寒隔開來,語氣平常地問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鶴歲揉著發燙的臉忙不迭地搖頭,遲來的小脾氣又不敢當著周母的面發出來,只好故意偏過頭,一眼都不肯再看柏知寒,明顯被他惹惱了。
「前幾天你說喉嚨疼,一直沒有時間帶你去醫院,要不然我們先去一趟醫院?」周母安撫著鶴歲,她一低頭就看見了鶴歲手腕上的藏青色手串。周母頓了頓,轉而對柏知寒說:「都說菩提根保平安,這一定是知寒送給我們家慫慫的吧,真是有心了。
柏知寒微微頷首,輕描淡寫地說:「適合他。」
「我還記得從心小的時候,他外婆也為他打過一個金手鐲。」周母微微一笑,沒有流露出分毫不悅,「他呀,比女孩子還嬌貴,不足金的東西根本戴不了,才套上去手腕就紅了一圈。我和他爸從那時就在想,往後不要他大富大貴,只要他平平安安,哪怕養他一輩子都可以。小的時候是我們的小寶貝,大了也是我們寵壞的大寶貝,他這被我們縱出的壞脾氣,恐怕除了我和他爸,也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了。」
「他很嬌氣。」柏知寒的語氣放沉,冷峻的眉眼間也帶上了幾分驕矜,他語焉不詳地說:「伯父和伯母再用心也不能面面俱到。況且,也許有人願意縱容他的任性,為他提供更加優渥的生活。」
「或許吧。」
周母皺了皺眉,沒有再繼續下去,她心不在焉地對還游離於狀況之外的鶴歲說:「從心,我們先走吧。」
明明他們兩個人的每一句話都提到了他,可是又好像話裡還有別的意思,鶴歲聽得一頭霧水,只好好奇地問系統周母和柏知寒在說什麼,系統故弄玄虛道:「你以後就知道了。」
鶴歲不大高興地說:「你老說以後,誰知道你的以後是什麼時候?」
系統用嚷嚷來掩飾自己的心虛,敷衍道:「當然是等你完成了所有任務的時候。」
「那算了。」鶴歲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個柏知寒就那麼難搞,鬼知道接下來的世界還會有什麼。他愁眉苦臉地說:「那我們可能沒有以後了。」
系統鄙夷地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喪。」
總而言之,鶴歲問了也是相當於白問,依舊一頭霧水。
既然周母說要走,那麼就一刻也不會多待。她甚至都沒有通知周父一聲,就帶著鶴歲匆匆離開會場,而柏知寒站在一旁不鹹不淡地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深黑的眸中卻沾上了勢在必得之意。
鶴歲先被帶去醫院做了一下檢查,江醫生說他喉嚨有點紅腫,又給鶴歲開了些藥後,建議周母道:「先觀察一段時間吧。喉嚨疼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小事,萬一惡化可能還會出血,這就有造成窒息的危險了。」
周母猶豫著點了點頭,江醫生又道:「最近國外有一項新的治療方法,專門針對血友病患者。從心的狀況其實已經不是很好了,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將他送到國外,或者還是留在這裡繼續進行保守治療。」
鶴歲當然是不肯去國外的了,他不情願地皺著臉抗議:「媽,我不想去國外,你別送我走。」
周母也不願意鶴歲離自己太遠,哪怕只是平日去上學她都放不下心來,更不用說出國去那麼遠的地方。她抬起手揉了揉鶴歲的腦袋,正想婉言回絕,目光卻突然落及鶴歲手腕上的藏青色手串,周母的眸光閃了閃,還是含糊其辭道:「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