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什麼情況？蟲族大戰？

　　那這一團又是什麼？

　　簡鳴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的關係，都出現幻覺了。

　　他用手背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面前出現的仍然是一堆蟑螂……啊不，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了……就是一堆蟲子和一個小小的好像機器人一樣的東西戰在一起。

　　簡鳴後退兩步，左右看了看，想知道這到底還是不是自己攢了三年的錢才一狠心買下的房子。最終在無數次的閉眼睜眼確認後，他不得不承認，這還真是。

　　所以說，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的目光移回「戰場」，發現由於蟲數眾多，小機器人已經陷入了困局，隱隱露出頹勢。

　　簡鳴想了想，反正自己本來就是要殺蟲子的，現在拿殺蟲劑噴它們，應該，不算晚？

　　阿堯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他錯誤估計了這些蟲族的實力，導致在一開始因為輕敵而受了點小傷，這讓他非常懊惱。

　　機甲能源也不足了，操作板上頻頻閃爍紅燈。阿堯咬著下嘴唇，開始思考這個時候變成人類形態的可行性。

　　【宿主，這是星際英雄與蟲族之間的戰鬥，是不允許以人類的形態進行……】

　　話音未落，不明液體從天而降。蟲子們扭曲它們的身體，在地上蠕動，試圖掙扎著爬起來。

　　【……的。】光腦補充完了它之前未說完的話，不過聽上去語氣裡滿是複雜。

　　阿堯抬起頭，進入眼簾的就是自己今天下午剛剛與其爭辯過的導師的那張就男人而言不得不稱讚一句英俊的臉，以及他的……下面。

　　在閉上眼睛的同時，阿堯在心裡默念，這並不是我的錯，都是身高差的鍋。

　　簡鳴並沒有從一堆蟲子中挑揀東西的癖好，他只是瞅了一眼確定這些蟲子都已經死了之後就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他把剛剛所見的一切都歸咎於是自己最近太忙碌沒有得到休息，所以精神有些錯亂。而為什麼洗手間會有蟲子？自然是因為家政沒有好好幹活了。

　　他從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嫌棄地甩了甩手後，熟練地摁下一串數字，隨即舉到耳邊。「你幫我找的家政未免也太偷工減料了吧……也不用開了她，記得幫我和她說下次記得好好收拾洗手間。」

　　和好友通完電話，簡鳴在手裡顛了兩下手機。家裡今晚是肯定不能住了，他會有心理障礙，只能去旅店對付一夜了。做好決定的男人走回臥室，打開衣櫃換了另一套乾淨的衣物。

　　而他沒注意到，此時的衣櫃上正趴著剛剛還和一群蟲子大戰的，熟悉的小機器人。

　　【宿主任務失敗，扣一分。】

　　阿堯是在男人穿好褲子之後才進來的，他從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男人的身體。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導師身材勻稱，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類型，再加上那副就算在星際也少有的好相貌，阿堯覺得起碼可以給簡鳴打個九十分。

　　【宿主任務失敗，扣……宿主形似癡漢，扣五分。】光腦重複了幾遍扣分的信息，卻都沒有得到宿主的回應。它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已經薄弱到幾乎沒有了，就連扣分都不能獲得宿主的關注。

　　果然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光腦嗎？光腦第一次產生了挫敗感。

　　【交友app不靠譜，如果要找伴侶我就必須要從自己身邊可以信任的人下手。】找到目標，就等於成功了一半。阿堯放下心來，瞬移回寢室的途中與光腦解釋道。

　　【比如大黃？】

　　【……比如大黃。】光腦突然有了幽默感，雖然很冷，但是自認為是一個好宿主的阿堯還是十分配合地附和道。

　　沉默了一會兒後，阿堯忽又想到什麼，補充道：【不過說起來，你的情感系統似乎升級了，之後我要研究一下。】

　　又要研究？光腦想起上一次被「拆卸」的過程，全身的代碼都抖了三抖。

　　第二日清晨，阿堯神清氣爽地走出寢室，在門口站住，伸展雙臂活動了幾下。

　　「今天精神不錯嘛。」曾經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半個身子搭上了阿堯的肩膀。還是笑嘻嘻的模樣，好似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這讓阿堯鬆了口氣。

　　因發情期提前，他變得有些暴躁。放在平時，他是不會執著於與簡鳴爭辯，也不會那麼外露地表達自己的情緒，拒絕曾經的好意。畢竟入鄉隨俗，阿堯自認為以前的自己做的還不錯。

　　還是修煉得不到家啊，阿堯在心裡默道。

　　兩個人結伴往實驗樓走去，這次曾經特意叮囑阿堯，記錄的數據要「來源於現實而高於理論」，一遍擔心他記不住，還特意重複了好幾次，這讓阿堯一時間感覺很是複雜。

　　走到半路，曾經突然想到什麼，與阿堯說道：「對了，阿堯你知道嗎？過幾天咱們好像有個去臨床學習的機會，不知道可不可以上手術台觀摩，老是實驗課題什麼的，我都快煩死了。」

　　阿堯微轉過頭，「無所謂。」

　　曾經沒有在意阿堯的興致缺缺，繼續自顧自地言道：「早知道我就不考學碩了，八年下來還沒有醫師資格證，還要自己再去考，前幾天在醫院我還看到咱班考了專碩的學習委員，她都已經跟著她導師上了兩次台了……」

　　這話不是阿堯第一次從曾經的嘴裡聽到，每一次一提到這個話題曾經總是要大吐苦水。

　　阿堯小心翼翼地繞過攔路碰瓷的黃毛校貓，漫不經心地點了好幾下頭，嘴裡「嗯嗯」地附和著曾經的話。

　　「你怕貓的毛病還沒好啊？我記得你大一的時候特別喜歡這種毛絨絨的生物來著，好像從大二開始吧，你就敬而遠之了……」曾經一隻手拄著下巴，陷入沉思。

　　聽到這個問題，阿堯又回想起了被貓咪玩弄的那一日，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當時自己同樣是為了完成「清除蟲族」的作業而暫時恢復了原身，當時那窩蟲子正好住在一隻碧眼白色布偶貓的隔壁，理所當然的，阿堯就被當成毛線團任意摔來摔去。

　　那天光是擺脫貓的魔爪就幾乎用了他畢生之力，最後回到人身的時候他終於沒忍住吐了個昏天黑地。在那之後，阿堯就對貓這種生物抱有極大的敬畏之心。

　　地球人到底是種什麼樣的生物，才會將如此危險的動物放在自己身邊當做寵物來養啊？

　　阿堯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糟糕的回憶都排出去，隨即用一種堅定的目光對曾經說道：「我不怕貓，只是已經過了喜歡這些弱小動物的年紀。」

　　「哦，是這樣啊……」曾經笑笑不說話。

　　阿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我記得你大一好像養過一隻貓，還曾抱到寢室來過，是只小黑貓。」

　　手感也不錯，而且性格還特別溫順，怎麼抱怎麼揉搓都不會生氣。阿堯有點懷念那個觸感了，複雜地看了看又蹭過來的校貓，猶豫著蹲下去。

　　「那不是我的貓！」阿堯腰彎到一半，曾經的大嗓門忽就在身後響起，校貓嚇了一跳飛快地竄進草叢，不見了蹤影。

　　阿堯歎了口氣，站直轉身，見得曾經臉色變換，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不是嗎？我記得那貓是你竹馬的，後來送給你的。」阿堯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在沒有外界不可控因素的影響下，十幾年前某一日發生的事他照樣可以記得清清楚楚。不過也因為大腦存儲記憶太多，而導致抽取的時候會有點困難。

　　今天回去之後不如清理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記憶吧，阿堯這麼想到。

　　曾經聽到阿堯這麼說，本就發紅的臉一下子更燙了，整個人好像煮熟的蝦，紅透了。「不是……我們什麼都不是！」

　　被曾經跑過時大力撞了一下的阿堯捂著自己的肩膀，疑惑地想到，自己好像也沒說是什麼吧？

　　因為這一插曲，阿堯再進教室的時候就晚了一會兒，大家都已經穿戴好了白大褂，開始進行實驗了。而阿堯今日除了課程要求的內容外，還要做昨日被簡鳴打回來的那一個實驗，故而也不敢耽誤時間，快速地做好前期準備，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每次阿堯只要一沉浸在實驗中，就會忘記今夕何夕，實驗室的老師和他關係不錯，對他每次中午都會晚走一會兒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會叮囑他離開的時候記得鎖門。這次也不例外，阿堯再回過神的時候，實驗室裡已經沒有其他同學了。不過門口還能聽到有人在吐槽昨晚某網劇的大結局，估計是剛走。

　　隔著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陰沉沉的，應該是快要下雨了，沒有帶傘的阿堯這麼想著，卻仍然不緊不慢地收拾著實驗器械，絲毫沒有緊張起來的意思。

　　雖然昨晚天氣預報確實有說今日會有雨，不過作為已經來到地球十八年，幾乎已經和地球人無甚差別的阿堯早已對天氣預報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可能提前準備好備用的傘。

　　似乎自己是注定要淋雨了，阿堯下樓時這麼想著。而下樓後，發現自己的預感沒錯。

　　短短幾分鐘，雨就下大了。看著外面的雨簾，阿堯猶豫著是不是應該一鼓作氣衝回寢室，還是應該原地不動，等著曾經好心來接自……

　　叮咚。手機提示音響起，阿堯掃了一眼屏幕，發現正是曾經發來的消息。

　　【外面下雨了，我現在被困在圖書館這邊了，求解救！】

　　……

　　還是靠自己吧。

　　阿堯深吸一口氣，猛地衝進雨中。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的一瞬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裹緊自己的外套，阿堯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就在阿堯跑出實驗樓後不久，突然聽見後面有車鳴笛的聲音，本來以為是自己擋路的緣故，他還特意靠近了牆根，哪知鳴笛聲仍鍥而不捨地響著，他忍不住回頭看去，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神經……

　　「下雨天和跑步更配？……發什麼呆？還不上車？」

　　原來是簡神經……男神，阿堯尷尬地笑笑，繞過車子前面，打開副駕駛那邊的門坐了進去。

　　簡鳴看著自己的車子被弄得濕漉漉的時候，太陽穴是抽痛的，他有點後悔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這個研究生叫上來了。

　　他今天是來給大二大三的本科生上課的，大早上的開車從市裡堵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好不容易來了，上課的時候卻看到那些學生一個個捧著手機玩的不亦樂乎。他在心裡默念好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強壓下不滿。

　　結果下了課還有不識相的學生過來問他考試重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上課的時候你就聽了不到五分鐘，其餘時間玩xx榮耀玩得那叫一個激動！

　　簡鳴把學生懟了回去，心情好了不少，也因此才會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在雨中奔跑，不知道是行為藝術還是單純沒帶傘的阿堯時，停下車招呼他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光腦:叮，您的分數已扣光！

　　以最後一名的成績畢業的阿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