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寶寶

　　青年抬手撩起寬鬆的毛衣，漏出腹部隱隱成型的腹肌，勾了勾嘴角，青年對著鏡子呢喃，「終於可以去找你了蕭---」用自己的雙腿，走近這一世的你，那之後便再也不愚蠢的選擇放開你了，再也不給你任何精神崩潰的可能。

　　放下衣擺，將稍長的劉海隨意撥弄至腦後，莫景宣轉身離開自己從前的臥室。

　　從未打算委屈自己，所以在他剛醒第二天就從傭人房搬回來了。

　　「大哥這是要去那？」莫恆半倚在樓梯口。

　　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莫景宣並未回答，直接抬腳下樓。

　　莫恆直起身子對著他的背影不緊不慢道：「大哥這是把爸的話忘記了嗎？」

　　莫景宣挑眉轉身：「你覺得我需要輪椅？還是你覺得你比我好看？或者你認為我這麼久沒出過莫家大門全因為我是聽話的乖寶寶？」盯著一時啞口無言的莫恆：「別企圖困住我，嗯？」

　　轉了轉手腕上的表，莫恆輕笑：「哥說的哪裡的話，腿在哥哥身上，如果真要走誰能困得住哥哥呢？我只是好意提醒，擔憂大哥再惹惱爸」

　　莫景宣擺擺手：「家裡沒外人，別演，看著累」抬手看了眼表「我沒時間跟你耗到莫振豪回來」幾步上前拍拍莫恆的肩膀「你安心，他回來你告訴他我私自出門，他一樣會不爽，雖然比不上我當面違抗他來得好。」說完不等莫恆再說什麼，邪笑著撣撣他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後轉身離開。

　　莫恆皺眉站在原地，他這個哥哥已經完全掙脫掉自己和母親給他的束縛了，甚至強勢得讓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他反撲上來一口咬死，才短短一個月，他已經完全看不透他那個哥哥了，更別提像從前一樣隨意拿捏，這樣下去會不會……

　　「小恆安心！」于虹從房內走出來，將莫恆從沈思中拉回神。

　　「他這性子只能讓你爸更厭棄。」于虹接著道：「只要你爸不動搖繼承權，就無需太過擔憂，無非就是楊思柔給莫景宣留下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楊思柔遺囑里特擬，這百分之三十股份要在莫景宣婚後才能過繼到他名下」

　　莫恆點頭示意他知道這事，于虹拍拍莫恆的肩膀，眼底的惡意此刻毫無掩飾的暴露在自己兒子眼前：「所以你爸和我從來沒想過他有結婚的可能，再說了，他在怎麼強勢也是你爸的兒子，我們拿捏不住，你爸還能拿捏不住？」

　　勾了勾嘴角，莫恆沒有對他們的做法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拉著于虹的手向客廳走：「媽這幾天為了應付景宣那小子累了吧，我替你按按」

　　于虹笑著拍拍他的手：「還是我們小恆知道心疼媽」

　　莫景宣出了家門，直接開著傭人平時用來買菜的代步車就走了，在路上他還忍不住自嘲，他堂堂莫家少爺，出門連個自己的車都沒有……

　　「呵--」莫景宣諷笑一聲，該他的，他寧可全毀了也不會便宜那些人，腳下油門一踩到底，直奔蕭宅而去。

　　離蕭宅越近莫景宣心中越忐忑，直到將車停在蕭宅門口，所有的情緒忽的被即將見面的喜悅所代替。

　　復健那些時日他一直跟秦管家保持聯繫，雖然知道男人在沈睡，但他依然忍不住想要打聽他的情況，那怕得到的僅睡覺二字，而今日他終於能親自前來將他心心念念的人從睡夢中喚醒了……日後他瘋便由他就陪著他瘋……

　　站在蕭宅門口，莫景宣沒有按門鈴，而是直接拿起電話通知秦管家。

　　片刻，宅院大門緩緩打開，秦管家與蕭燿便站在門內。

　　蕭燿毫不掩飾的打量眼前的青年：「我很好奇莫家沈睡多年的大少爺，會用什麼方式幫助蕭某長子」

　　莫景宣笑，他絲毫不意外蕭燿能查到莫家查到自己的具體身份：「他若不好，我便陪他瘋一輩子又如何。」

　　蕭燿皺眉，為青年眼裡讓人驚心的決絕，也為這牛頭不對馬嘴確讓人莫名膈應的話。

　　說完那句話，莫景宣便不再開口，他那麼說只是希望蕭燿有個心理準備，日後無論蕭影如何，在他身邊陪伴一輩子的，只能是他。

　　沈默半響，蕭燿側身讓開門口。

　　莫景宣欠欠身，目標明確，直奔蕭影臥室，他已經顧不得身後倆人是何想法了，他只想快點見到那個人。

　　急切的擰門而入，當看見躺在床上睡著的人，莫景宣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嘭的一聲跪在了門口。

　　他的蕭怎麼又成這樣了？眼眶凹陷，滿臉胡渣……彷彿又看見了前世那個男人，莫景宣用力捂住胸口，那裡疼得他近乎窒息。

　　隨後而來的蕭燿與秦勇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剛還一派冷然淡漠與他們溝通的青年此刻渾身顫抖呼吸急促的捂著胸口跪在門口，那執著注視著臥室沈睡之人的雙眸已經赤紅無比，彷彿稍一眨眼就能滴下鮮紅。

　　「唔。」莫景宣悶哼一聲，哇的吐出一口血。

　　「你---！」蕭燿快步上前扶住莫景宣，皺眉道：「你怎麼回事？」又衝跟上來的秦勇到：「去通知夏醫生過來！」

　　「不用」稍緩過來的莫景宣擺手拒絕，擦擦嘴角的血跡站起身道：「還請你們在門外等我」不等蕭燿拒絕莫景宣接著道：「我若傷他，你們把我命拿去。」

　　「我信你一回！」蕭燿動容道

　　點點頭，莫景宣輕手關上房門，腳步堅定的朝床上睡著的人走去，每跨出一步都彷彿踩踏著一段歲月，從他和蕭影的相識到蕭影為他而死，又到這一世他成為這人的影子，一路伴其左右惟願這輩子他能過得正常幸福，再到他厭棄再次害了這人的自己而逃避消失，如今他卻是又回來了……

　　行至床邊停下，莫景宣彎腰輕輕撫摸著床上之人的臉頰，溫柔呢喃： 「寶寶，既然你我如今愛上彼此，接下來的每一步便一同走下去好嗎生亦或是死，快樂亦或是痛苦，共同承擔吧！」

　　「啪！」莫景宣的手忽然被大力揮開。

　　藥效剛過，蕭影尚有些不清醒，只是冷漠道「你是誰？」

　　莫景宣看著床上已經醒來的人一時失語。

　　「滾出去。」蕭影並沒有耐心等他回答。

　　「寶寶……」千言萬語繞至舌尖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壓抑著，壓抑著，最終匯聚成男人的小名。

　　蕭影猛然抬眼看著眼前的青年「你剛剛叫我什麼？！！」男人語氣里帶著隱隱怒氣還有隱藏極深的顫抖。

　　「寶寶……是我……宣……」眼淚終於還是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

　　蕭影低頭嗤笑一聲「蕭燿給了你多少錢？」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裡的落寞一閃而逝。

　　莫景宣俯身至他耳邊「我在寶寶五歲時來到寶寶身邊，我陪寶寶直到21歲，因為寶寶愛上我而自責消散……」見蕭影依舊低著頭，莫景宣繼續道：「寶寶六歲那年……」

　　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房間只有莫景宣淡淡的敘述聲，他在青年耳邊細數著這些年來只有他們知道的點點滴滴。

　　蕭影冰冷的表情也隨之一點一點崩裂，他低垂著頭掩去眼底洶湧的熱意。

　　直到再次說道消散之時，蕭影挺身狠狠將人擁進懷裡，力氣大得莫景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並未掙扎，莫景宣抽出一隻手臂，輕輕拍撫蕭影的胸膛「我本莫家長子，在成為寶寶的影子之後，我的身體在莫家沈睡，直至那日消散後再醒來我便回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醒來的時候我忘了我們的一切，且是個雙腿不能行動的殘廢……」拍拍蕭影驀然收緊的手臂，莫景宣繼續道：「等我想起一切後便開始拼命復健，只為了用自己的雙腿來見寶寶，來告訴我的寶寶……其實我也愛上了他……」

　　蕭影沒有說話，只是猛然翻身將莫景宣壓於身下，不由分說的狠狠吻住。

　　鬆開牙關，莫景宣任他在在自己口腔內攻城略地，唇齒交纏，舌間早已帶上濃濃的血腥味，拍拍壓著自己的男人，莫景宣怕他傷到自己。

　　鬆開莫景宣的嘴唇，蕭影死死盯著身下之人，良久後終於開口：「不會再放你走了，死你也要死在我身邊。」

　　莫景宣滿眼寵溺：「不論生死，能在你身邊，是我唯一夙願」

　　再次將人緊緊擁進懷裡，感受著懷裡溫暖的體溫，蕭影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總覺得懷裡的溫度隨時會再次離他而去：「別離開我」語氣近乎哀求。

　　莫景宣雙手撐住他胸口盯著他的眼睛，堅定道：「宣發誓，死也死在你身邊」

　　「那就讓我安心！！」話落猛然起身伸手將人撩至床頭，快速從衣櫃拿了兩根皮帶，將人雙臂大大分開，不容拒絕的綁在兩邊床柱上。

　　莫景宣雙目圓瞪，半響無言，但也沒有反抗，他知道男人的不安，若他反抗只會讓他更加不安，只是這場景怎麼有些眼熟……

　　男人終於死死將他兩手捆綁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傑作，蕭影毫無防備的放鬆下來，最後那終於安下心來的表情看得莫景宣內心一陣酸澀…… 罷了，早有預料的不是嗎？早就決定縱容的不是嗎？只要他開心，由他去吧，綁他一輩子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