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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華褪盡》第118章
一一八、出行

  輕什默不作聲地聽著,雖然郝聞說的淒涼,他卻無奈地生不出絲毫同情。淒涼的事,悲慘的事,他看的太多,經歷的也不少,也曾怨過、憤過、咆哮過,到如今,只剩冷漠、麻木、無動於衷,而且——

  “你在哪裡?”輕什歪過頭,神情淡漠地問道,“當你的師兄把那個盈兒剖腸破肚的時候,你在哪裡?”

  郝聞被輕什問得一愣,但緊接著笑容中便多了幾分歡愉,盯著輕什的雙眼,一字一句地答道,“我就在旁邊,眼睜睜看著。”

  聽到這話,輕什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又滿嘴跑舌頭了,但馬上又想到郝聞雖然總戲弄他,卻也從未和他說過真正意義上的謊話。

  皺了皺眉,輕什再次毫無情緒地開口道,“繼續說,歐元晉為什麼要殺你的女人,你又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他殺?”

  郝聞沒有回答,只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輕什,自言自語般說道,“心肝,為什麼你總是這麼與眾不同呢?你不覺得我師兄很兇殘,我很懦弱無能,我的盈兒很無辜可憐嗎?”

  “這世上有太多表裡不一的人,亦有更多真假難辯的事。你不說出前因後果,我就不做任何判定。”輕什淡然道,“雖然,你那師兄確實夠討人厭的。”

  郝聞不由笑出聲來,“心肝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與我無關的事,我管你怎麼辦。”輕什撇嘴道。

  “真是無情,不過,這一點我也喜歡。”郝聞呵呵一笑,挑眉道,“想聽前因後果嗎?我可以說給你聽,不過,相對的,你也得說你的事給我聽——別拿你和韓朔的事頂缸!”

  “我說過——”輕什翹起嘴角,“故事換故事,秘密換秘密,公平交易。”

  “好。”郝聞垂眸輕笑,抬手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緩緩道,“盈兒,是我結丹之後認識的女子……”

  郝聞的故事算不得新穎,不過就是郎才戀女貌,進而男歡女愛,珠胎暗結。然後,就在兩人準備正式雙修、喜結連理的時候,兇惡的師兄卻跳出來棒打鴛鴦,指責那美貌的女子水性楊花曾與他人苟且,肚腹裡的孩子也是他人野種,並拿出了確鑿的證據,讓那女子辯無可辯。

  “……師兄本就覺得情愛之事阻礙修行,那會兒又得了證據,立刻就逼我殺她,斬斷情絲。”郝聞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盈兒認下了曾與他人歡好的事,卻信誓旦旦地說孩子一定是我的。我,無法對盈兒出手,卻也無法再相信她的誓言,然後,師兄便替我動了手……他剖開盈兒的肚腹,挖出即將降生的嬰兒,要與我滴血驗親……”

  “結果卻驗出那真是你的兒子?”輕什波瀾不驚地插言道。

  “心肝,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郝聞咧開嘴,呵呵笑道。

  輕什撇了撇嘴,繼續問道,“你這身外身,不會就是那個被剖出來的兒子吧?”

  郝聞沒有作答,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欠他一個人生。”

  “你以為把他煉成身外身,替他過活,就算還了他一個人生?”聽到這話,輕什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譏諷道,“不過,能把一個死嬰養大成人,你也算很不容易了。”

  “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是容易的呢?”郝聞歎了一聲,抬頭看向輕什,“我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說就說,誰還沒點故事呢。”輕什聳聳肩,如講旁人事般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也曾有過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朋友,然後,他倆搞在一起了,然後,我把他倆都殺了。”

  “喂……”郝聞不由撫額。明明是一個也很悲涼的故事,可被輕什用毫無感情的語氣簡單一說,再加上一個殘酷得近乎殘暴的無語結局,本該是受害者的主角立刻就變得讓人生不出絲毫同情,並且還有了一種“活該如此”的憤懣感覺。

  但緊接著,郝聞便意識到這故事不可能發生在炎輕什的身上——他和輕什幾乎腳前腳後地入了仙楚門,可以稱得上是親眼看他長大。就算他後來離開了仙楚門,卻也沒斷了那邊的消息。然而從始至終,他都不曾聽說輕什和哪個女修有過親近,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男修也只有沈沉舟而已。沈沉舟倒是與前陣子被救的欣怡“搞”在一起了,但這倆如今都活得好好,那欣怡也明顯不可能是輕什的女人。

  略一愣愕,郝聞馬上挑眉問道,“你還真不是炎輕什?!”

  “難道你還覺得我是炎輕什?”輕什漠然反問。

  “心肝,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郝聞苦笑道。

  “天下秘法諸多,眼睛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你這身外身不就是個例子?”輕什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好了,閒話陪你說得夠多了,談點正經事吧,我來赴約可不是為了跟你喝茶說古的。”

  “你就是沒情趣這點不討人喜歡。”郝聞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吧,什麼正經事?”

  “望雲宗有什麼動向?”輕什直截了當地問道,“他們不是發現了一座古仙洞府,因此才招攬人手過去探路嗎?如今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這我還真沒關心。”郝聞扯了扯嘴角,起身道,“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給你問問。”

  說完,郝聞邁步走出了包間。

  看到郝聞出去,輕什轉回頭,神差鬼使地將目光轉向了桌上酒壺,用鼻子隔空嗅了嗅,很快便將注意力從酒壺轉向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後,不由得黑了臉色。

  ——這個混蛋,又給他下了迷藥!

  輕什又氣又無奈,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真不明白這傢伙腦袋裡在想什麼了,同樣的事做了多次,用的還是同一種迷藥,而且還明知道他鼻子靈得像狗——這到底是故意給他添堵的惡作劇,或是希望他能麻痹一次的賭博?還是……

  輕什沒有再想下去。事到如今,就算郝聞真的對他有“情”,他也根本不可能接受,倒不如繼續裝糊塗,省得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算了,再原諒你一次好了。

  輕什撇了撇嘴,將酒杯遠遠地推到了一邊。

  郝聞出去了約一盞茶的工夫便又推門走了回來,一邊關門入座,一邊向輕什說道,“望雲宗還在招人,但前幾天已經送了一批人去萬獸嶺,只是結果如何尚且不得而知。你若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繼續為你打聽。”

  “繼續打聽著吧,若是司徒邈或肖克傑也去了萬獸嶺,務必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定有重謝。”輕什正色道。

  “你我之間,哪用得著謝字這樣生分。”郝聞嘴上說著,目光卻掃向被輕什推遠的酒杯,不由斜眸瞥了輕什一眼,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立刻呵呵一笑,“心肝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就是。”

  “吩咐是沒有了,但我人卻是該走了。”輕什淡然道。

  “哎?”郝聞頓時露出一臉失望,“就不能多留一會兒?”

  “你也知道我現在和韓朔在一起,進進出出的哪會方便?以後你也別指望能再約我出來,否則,來赴約的可就不一定是誰了。”輕什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心肝,你可真會讓我傷心。”郝聞長歎一聲,卻也沒再挽留,起身將輕什送出包間,拱手道,“我這張臉不方便在仙楚門的地界上露面,就不遠送了,不管怎麼說,今天謝你過來陪我喝酒,聽我牢騷。”

  “以後若是還有機會再見,吃食還是不要準備了。”輕什意味深長地看了郝聞一眼,正要轉身離去,忽又想起一事,不由停下腳步,轉頭問道,“對了,九流盟若是敢明目張膽地霸佔金璧城,想必是已經找好了屠戮陳家的‘罪魁禍首’,不虞別人往自己身上攀扯了?誰這麼倒楣,主動送上門做替罪羊?”

  “還能有誰,自然是即將倒下的大樹咯。”郝聞翹起嘴角,冷笑著答道,“你如今就在那伐木人當中,其間貓膩,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對。”

  ——上面還沒怎麼樣呢,下面倒是都已經聞風而動了。

  輕什了然地笑了笑,拱手告辭。

  離開登仙樓,輕什便徑直回了仙楚門,急匆匆地奔向余望的長老殿。他和郝聞在登仙樓裡消耗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他不確定韓朔的耐心到底能有多大,若是心血來潮地進到地火室裡找他,那可沒准會生出什麼亂子。

  輕什火急火燎地進了長老殿,見殿內並不像有過異狀的模樣,不由長長地松了口氣,快步走向下麵的地火室,但剛一推開地火室的大門,眼前的一幕便讓他不由得打了個一個冷戰。

  他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地火室裡,韓朔正舉著龍牙犼架在餘望肩頭,而餘望卻緊抿著嘴唇,明顯是在負隅頑抗。

  “韓長老!”輕什連忙開口,“那個危險的玩意是不是從人家脖子上拿下來比較好?”

  韓朔在他進來前便已有了知覺,當即哼一聲,將龍牙犼收了起來,冷冷問道,“你去哪了?”

  看這兩人的模樣,輕什就知道餘望肯定沒有出賣他,但也正因為餘望沒有出賣他而且還很有骨氣地和韓朔對峙,輕什這會兒倒是連瞎話都不好去編了,只能走上前,乾笑道,“就是出去了一趟嘛!”

  韓朔對這樣的回答明顯不滿,卻也沒當著餘望的面向輕什逼問,只冷著臉道,“你不是要調試陣盤嗎?結果如何?”

  “挺好,都沒問題。”輕什立刻答道。調試陣盤是他出門前就已經完成的事,回答起來自然是底氣十足。

  但韓朔關心的卻根本不是陣盤,聽他這樣一說,馬上便道,“那麼,可以回去了?”

  “……可以。”輕什努力扯了扯嘴角,一邊向餘望拋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一邊拉著韓朔就要離開。

  “喂!”餘望卻張口把他叫住,瞪眼問道,“你答應我的圖紙呢?!”

  ——完了,這下是徹底得講實話了!

  輕什悲歎了一聲,無可奈何地停住腳步,轉回身向餘望道,“明天給你,成不?”

  “現在!”餘望板著臉,固執地說道。

  ——你別是被韓朔威脅出了怨氣,於是就跟我賭氣吧?

  輕什不由抬眼望天,但馬上又意識到這時候跟老天交流是毫無意義的,只得轉回頭,滿臉無辜地向韓朔說道,“韓長老,你看……”

  “給他。”韓朔不耐煩地回道。

  “沒有現成的圖紙,我得現畫。”輕什攤手道。

  “那就畫。”韓朔想也不想地說道。

  輕什雖不想讓韓朔看到那面鏡子,但餘望那邊卻顯然不願善罷甘休,放他私了,無奈之下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取出鏡子和一打白紙,一邊放出靈力探測鏡子的架構,一邊在紙上將鏡子的結構圖繪了出來,並簡單標注了各項部件的相關材料。

  不過輕什卻實在高估了韓朔對靈器的認知度。

  見輕什拿出了一面鏡子又開始畫圖,韓朔只當這是輕什許給餘望的一件高階靈器,根本沒有聯想太多,更沒想到這鏡子竟然還是可以互聯的一對,待輕什將圖紙畫完,便迫不及待地將他帶出了地火室,根本沒有對鏡子的事多問。

  回到韓朔洞府,接踵而來的自然是一番“刑訊逼供”。好在輕什是自己回來的,韓朔的火氣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然消了大半,這會兒只是威逼喝問了幾句,發了頓沒有硝煙的脾氣。

  輕什也看出來韓朔是雷聲大雨點小,當即打消了坦白的念頭,只說自己回了以前的那座小院(路上他確實經過了那裡),去取某件東西(消息也可以算做東西的一種)。雖然他和郝聞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但也正因為沒有什麼,他更不想讓韓朔生出多餘的遐想——有些事既然已經瞞了,那就不如一瞞到底,永遠不去洩露,全當它根本不曾發生。

  韓朔只當他又幹了類似藏匿五霞仙境那般偷雞摸狗之事,再加上反省態度良好,亦不是真的逃走,便也沒有多問,只借著這股子氣勁將他扯到了床上,狠狠地“懲戒”了一番。

  輕什畢竟還是心裡有鬼,交媾的時候便不由得乖覺了許多,平日裡極不喜歡的事也耐著性子忍了下來,任由韓朔擺弄需索。可韓朔在床第間卻向來是得寸進尺的,輕什這麼一順從,他便當輕什是有意縱容,花樣越做越多,動作起來也越發地沒了輕重。

  待到雲雨消散之後,輕什不禁覺得自己與那真被上了重刑的犯人也沒什麼兩樣,身上青青紫紫佈滿瘀斑,四肢和腰身更是酸疼地像似斷了一樣。

  “下次你再這樣蠻幹,我一定一去不回!”輕什不由惱火地抱怨起來。

  韓朔這時卻是火氣全消,正神清氣爽得很,聽到輕什嘟囔,立刻在他已經微腫的唇角處親了一口,故作猙獰地笑道,“那我就把你幹得徹底下不了床,看你還怎麼出去!”

  “你要是敢那麼做,我就讓你也嘗嘗被幹的滋味!”輕什輸人不輸陣地叫囂道。

  “來呀!”韓朔雙眉一挑,嘴上說得大度坦然,人卻已經壓到了輕什身上,身子向前一挺便再次殺進了尚且泥濘著的後庭小徑,緊接著又低下頭,將上面那張桃花一樣嫣紅的口舌也一起堵了起來。

  “嗚嗚……”輕什頓時只剩下了嗚咽的氣力。

  出行的計畫並未因這場過於激烈的情事而發生改變,但為了讓輕什能有足夠的時間“抹”去身上的羞人痕跡,韓朔便將出發的時間由第二日的清晨推遲到了晌午。

  韓朔就不用提了,既是輕什的監護人,更是仙楚門的臉面,此次出行自然少不了他的身影。望朔亦是絕不肯獨自留在洞府裡做看家犬的,不等輕什安排便如牛皮糖一般跟在了他的身邊。

  而為了減少輕什的存在感,或者說,為了消除他那身築基期修為可能引發的不信任以及種種麻煩,餘望這個元嬰期的陣盤製作者便被強拉了進來,替代輕什成了此次出行的主角,用以抵擋其他宗門的好奇和窺探。

  此外,恒楚真君又派了阮西仙君和另一名能言善道的金丹修士一起同行,用以處理那些韓朔和餘望均不擅長,輕什也“沒資格”應付的客套交際。

  由於此次出行並不適合張揚,恒楚真君等人也沒搞什麼送別儀式,只在臨行前對自己派出的兩名修士仔細叮囑,然後便任由他們逐個出了宗門,去山門外的無人處重新匯合。

  在需要佈設法陣的三個地方中,被稱作華南隱夏的夏氏家族與仙楚門的距離最近,關係亦是最好,因此便成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緊隨其後的,則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型仙門——耀華宗。耀華宗在上界裡雖然已成頹勢,但萬千年前卻出過不少飛升修士,在如今的仙界有著不小的勢力,是此次舉義的人修主力之一,就算是輕什也不好將其輕易捨棄。

  而在完成了夏氏家族和耀華宗的法陣佈設之後,一行人便繼續向西,前往輕什如今最不願意去卻也同樣不得不去的第三處佈設地點——丹門。

  ——老實閉關,千萬別出來煩人!

  一想到丹門裡的某人,輕什不由默默念叨起來。但他和老天爺的關係實在是一向都不融洽,於是,就在仙楚門一行抵達丹門的時候,魏明真君已在一個月前痊癒出關的惱人消息便連同他本人一起出現在了輕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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