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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子的田園生涯》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又過了些時日,沈凌將碧芳酒的酒瓶也設計好了,大片的荷葉卷在一起的模樣,沒有壺蓋,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形態迥異的花瓶,文老闆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提出異議,而是按照沈凌的想法去做。

  傷兵營內人越來越多,沈凌又見到了之前來過傷兵營的人,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是輕傷,這次的胳膊已經被砍掉了,對方見到沈凌,還苦笑著道:「沈大夫,這次下手輕一點啊!」

  沈凌有些茫然,蹲在對方身邊,「你怎麼又回來了?都不知道上了戰場就注意些麼,傷是那麼好受的嗎?之前還能養好,現在胳膊都斷了,我去哪裡給你弄條胳膊來?」沈凌眉頭緊皺。

  對方卻失落的搖搖頭,「沒躲開,我也想躲來著,不過我還算是好運了,連續受傷兩次都沒能丟掉這條小命,其他一起回戰場的那些人,可有好多人都丟了命了。」

  沈凌沒有說話。

  「打的太慘了。」對方喃喃道:「我還算好的,斷了條胳膊,但是能拿一大筆錢回家安家,蓋個房子做個小生意也可以……不至於餓死……衛將軍說了,只要他活著,就一定把錢發給我們……嗚嗚嗚……」對方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沈凌按住對方的肩膀,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還算好的,有將軍在,有命在,比其他人好多了……」那人哭了一會兒,喃喃道。

  沈凌知道,他只是在自我安慰,不這麼想,他要怎麼接受自己年紀輕輕就斷了一條胳膊的事實?

  「沈凌,過來一下。」邢大夫進了營帳對著沈凌招手。

  沈凌站起身來走出門口,被邢大夫拉著到了他的營帳內,邢大夫道:「有飛鴿傳書,找你的。」

  「我?」沈凌接了過來,卻是衛敬給他的信,說他們已經把敵軍打退出關,朝廷的大軍不日也將到達,懷州無恙,他的許諾做到了,然後多謝沈凌的幫忙。

  沈凌看完之後微微搖搖頭,喃喃道:「衛將軍真是擅長收買人心。」

  「你說什麼?!」邢大夫怒目而視,瞪著沈凌,自從查仙人賜藥那件事過去之後,邢大夫又恢復了自己衛將軍迷弟的身份,而且比以往更甚,容不得旁人一點輕辱,以前的邢大夫好歹還可能被沈凌帶著話題懷疑一下衛敬的用心,但自從仙人賜藥一事證明衛將軍本質依舊是條好漢之後,邢大夫中的毒就更深了,沈凌稍微說一句不好,瞬間都能噴沈凌一臉吐沫星子。

  沈凌默默的抬袖子擦了擦臉,淡定的道:「我說衛將軍真是得人心,大家都願意追隨他。」

  「哼!」邢大夫冷哼一聲。

  沈凌道:「那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走了。」

  「站住!我找你有事。」邢大夫道。

  「哦。」沈凌頓住腳步。

  「衛將軍又受傷了,把敵人打退出關的那次戰役,衛將軍身先士卒,帶領一隊騎兵就衝了過去,直衝敵軍帥帳,將敵人殺了個落花流水,自己也被敵人圍住,外圍的將士救援不及,衛將軍就受了傷,此刻正在往成縣這邊趕,打算在這裡養傷。」邢大夫道。

  「好啊!我準備準備給他做手術。」沈凌道。

  「誰讓你準備手術了!」邢大夫不滿的道:「我是讓你去接一下,萬一將軍傷的比較重,你也好早些處理,免得傷口嚴重。」

  沈凌:「那我這邊的傷患怎麼辦?」

  「不是都救治完了?」

  「我要盯著,我不放心,個個都得看著啊!哪能做了手術就不管了呢?拆線總得我來吧?」

  「就幾天時間沒問題的,我替你盯著,現在衛將軍最重要啊!也不知道衛將軍這次傷的怎麼樣?要是再跟上次一樣,也不知道那個人……咳咳,仙人,還有沒有神水,願不願意救人,早知道就該好好查一查,把人揪出來再說嘛!」邢大夫歎了口氣。

  沈凌道:「我們很認真的再查了,搞得人仰馬翻的就查掘地三尺了,連周圍的各種破敗的廟宇都找衙役翻了一個遍,想要尋出本地以前供奉過什麼神仙,有可能顯靈的那種。」

  邢大夫無語的看著沈凌,他在認真的討論事情,不是對外的那套說辭。

  沈凌看著邢大夫,認真的道:「話不出口,才是最保險的。」

  邢大夫想了想,點點頭,「這次算我的錯,不過你得去接一接衛將軍,知道嗎?」

  沈凌點點頭,「你是老大,你說什麼都成!」反正傷兵營確實是沒多少大事了,他去見見衛敬也好。

  「那就收拾收拾趕緊出發吧!正好尚將軍跟你一起,去迎一下。」

  「他傷好了?」沈凌問道。

  「嗯,差不多了,不蹦蹦跳跳的就沒多大事情,傷筋動骨才一百天,他一個年輕的大小伙子又沒斷腿,哪能好的那麼慢。」邢大夫不屑的道。

  沈凌點點頭,「這人真是絕了,打完仗了他的傷也好了,還升了官。」

  邢大夫想了想,也覺得尚德的運氣不錯,在後勤待著都能升一級,雖然當時是趕鴨子上架,實在騰不出人手,可是,升上去的也不能降下來對吧?總歸是陞官了的。

  沈凌跟尚德兩人帶了幾個士兵也就上了路迎接衛敬去了,過了兩日,也便在滁州邊境遇到了坐馬車回來的衛敬,這次他的傷又是不輕,一刀砍在了胸前,劃了一道大口子,不過幸好,這次傷口不深,就是不好動彈容易大出血而已。

  見到沈凌,衛敬還咧著嘴笑著,「勞煩沈兄接我,我慢慢走也能走到成縣的。」

  沈凌十分無語,就這種龜爬的速度,生怕走快了顛簸,什麼時候才能到成縣,還好他來了。

  等到了客棧,眾人小心翼翼的抬著衛敬放到了客房裡,沈凌道:「今天做個手術吧!縫合一下傷口就不會那麼容易裂開了。」

  「好的,沈兄的醫術我也聽聞了,據說是出神入化,那就勞煩沈兄了。」衛敬溫和的道。

  希望你不會後悔。沈凌微笑。

  站在一旁的尚德和其他幾個從傷兵營裡來的小兵紛紛轉頭面露不忍,不願意再看下去。

  沈凌清走了士兵之後,也就擺好工具,取出迷藥問道:「要用迷藥嗎?」沈凌在傷兵營這麼久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總有一些被害妄想症厲害的將官不願意讓自己昏迷,非要眼睜睜的看著沈凌動手術,對於這種有骨氣的人,沈凌一向是成全的,畢竟,普通的士兵受傷的太多,麻藥迷藥一點也不嫌多,他就欣賞這種我為兄弟省藥材的偉大行為。

  衛敬猶豫了一下,「算了吧!我不喜歡沒有意識被人擺弄。」

  又是一個跟他一樣的,沈凌微笑,把迷藥放回去,其實他也是這樣的人,不喜歡沒有意識的被人擺弄身體,若是他今日躺在這裡被人縫製傷口,他肯定寧可選擇咬牙忍著,然後在手裡偷偷攥一把匕首,也不會讓自己完全昏過去,沒有意識。

  這沒有什麼對錯,只是個人選擇而已,他就是被害妄想症厲害的那種人。

  「會很疼,你是咬牙忍著還是我找人按住你,在傷兵營的時候很多人也不願意用迷藥,他們都是被人按著做手術的。」沈凌溫和的道。

  「我……自己忍著吧!」衛敬眨眨眼,覺得被人按住自己拚命掙扎這種情形有點沒尊嚴。

  沈凌點點頭,「好。」

  沈凌解開紗布,用烈酒清洗了傷口,衛敬略略一顫,也就穩住了身形,臉上的青筋暴起,沈凌抬眼看了看,滿意了些,他其實就是試了試,若是烈酒都不能抗住,那下面的也不用繼續了,萬一他忍不住掙扎起來,再弄傷了就不好了。

  沈凌取出銀針,道:「我縫合了啊!你要是撐不住了就說話,我立刻給你上麻藥,別突然掙扎,扎到你了就不好了。」

  「嗯。」衛敬喘著粗氣。

  沈凌開始下手縫製,屋子外,尚德連同傷兵營的幾個士兵蹲在屋外,時刻等候著沈凌叫人幫忙,畢竟,以前縫製將官傷口的時候,到最後都是會叫人按住對方才能繼續下去的,有些時候,對方都疼的哭起來,形象全無,就差求著沈凌給上迷藥了。

  也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忍住,有沒有讓沈凌給上迷藥。幾個人蹲在門口暗暗想到。

  沈凌節奏平穩,每一針下去間隔的時間都差不多,給對方準備忍痛的時間,若是他突然加快或者減慢速度,對方沒有準備,說不定身體就會突然顫動,這就對沈凌的工作造成麻煩了。

  「好了。」衛敬傷口不算十分嚴重,沈凌很快也就縫製完畢,成了縫了密密麻麻針線腿的蜈蚣,盤踞在衛敬胸前。

  「酷!」沈凌讚許一聲,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傑作。

  衛敬已經脫力了,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腦門上的汗水順著額頭滾落下來,落在床上。

  「這麼能忍,連叫一聲都沒有。」沈凌問道。

  「門口……有士兵在……」衛敬虛弱的道。

  哦,要面子啊!沈凌明白,道:「放心,回去我一定把你不用迷藥不用人按,就能撐完我做手術全程的偉大事跡給你宣傳的滿世界皆知。」

  衛敬無奈微笑,「不必了,多謝。」

  「不用客氣,你還欠我一頓酒呢!」沈凌道。

  衛敬喘了幾口氣,「其實也不是我能忍,只是習慣了,之前受傷比這個難以忍受,這個只是在表面,疼就是疼,也只是疼而已,上一次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內臟的存在,那種恐懼感比疼痛厲害。」

  沈凌瞭然,點點頭,「確實。」

  「說起來,沈兄你的醫術很是神奇啊!一般的大夫教不了你吧!你從哪裡學來這麼神奇的醫術?」衛敬突然問道,帶著一點審視。

  沈凌回頭看向衛敬,想了想道:「我師門大都是隱士,不出世的,你讀過野記沒有,野記裡有一篇文章,寫了一位叫做華佗的神醫要給魏王治病,要開他的頭顱,魏王覺得華佗是想殺了他,最後華佗被殺。」

  「記得。」衛敬點點頭。

  「我的師承,與此人有關,我師門留有遺訓,本門弟子,不能隨意救人,否則便是自逐出門。」

  衛敬瞪大眼睛,「為何?」

  「大約是因為出山救人的那些大夫,下場都不太好吧!反正,也沒辦法了,我已經救人破戒了,他日我若是不幸落得了跟華佗一樣的下場,也是我自找的。」沈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絲苦笑。

  「不會!沈兄你治病救人,乃是善舉,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你的師門,也太不講人情了一些。」衛敬搖搖頭。

  「也是自保而已,師門無錯,錯的是我。」

  「不!沈兄,你不會有事的,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護著你。」衛敬堅決的道:「沈兄你醫術超凡,若真的只能用開膛破肚的法子救人,我相信你也一定能不傷人的性命。」

  沈凌看向衛敬,「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醫術不佳,遠遠不及華佗,縫縫傷口也就罷了,嚴重一點的傷口我都救不了,更別說治病救人了,否則,當日我為什麼救不了你?」沈凌笑了,「你也不看看我今年才多大!真以為我的醫術有多好啊!我可是連我夫郎懷孕都差點沒診錯的人。」

  衛敬:……

  你欺騙我感情。

  「好了衛將軍,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啊!我事無不可對人言。」

  衛敬有些尷尬,「我沒有什麼意思,就是隨口一問,你別多想。」

  「我沒有多想啊!你還想知道什麼,嗯,我是懷州人士,出身貧寒,家住山腳下,從小勞作,上山砍柴下地種田都是我的事情,去年生了一場大病,家裡人為了沖喜,給我娶了夫郎,並把我分了出去,給了我兩畝薄田,讓我自生自滅去了,後來病好之後,為了生計,我去賣過春聯,後來無意間救了穆大人的公子,得了一筆診費,便依靠穆家做起了生意,你在成縣見到我的時候,其實我是去成縣做生意的,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至於我的師門,藏在深山之中,我那時候年幼,只認識我自己的師傅,據他說深山之中有山門在,我也沒去過,我只是外門弟子罷了。」

  「我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衛敬重複道。

  「沒事,我這人喜歡坦誠,你就當我白說。」沈凌微笑。

  衛敬沒有再說話了,沈凌收拾了東西就想走,衛敬突然又叫住沈凌,道:「你說你依靠穆家做生意?」

  「對,有問題?」沈凌疑惑。

  「沈兄。」衛敬目光鄭重,「離穆家遠一些吧!你既願意來傷兵營救治傷兵,又出身醫者門下,我相信你有一顆良善之心,穆家並非善類,還是早日遠離的好。」

  沈凌頓住腳步,回過身來,道:「就憑你空口白牙,說什麼我就得信嗎?穆家對我有知遇之恩,穆家公子是我兄弟,我夫郎也在穆家安胎,穆家對我仁至義盡。」

  所以衛將軍,有什麼說出來!他一天到晚靠猜測感覺做事也很不穩當的,雖然以他眼見的,穆家尚且安穩,所以他才讓韓實在穆家養胎,可是,真正內裡的情況他是無法接觸到的,他不想參與,但不能一點不知情,不然到時候被帶到溝裡就完了。

  衛敬看著沈凌突然冷下來的臉色,自以為沈凌是在護持穆家,畢竟穆家對他有恩情,也就歎了口氣,道:「你只需知道,這次的戰役並非敵國偶然所為,乃是我朝內鬥所致,而這黑鍋,不是我衛家背負,就是穆家。」

  「滁州府台呢?」這黑鍋扯得有點遠了吧!穆家可是懷州的府台。

  「病死了。」衛敬道。

  沈凌略略一頓,有些驚訝。

  「怎麼病死的,尚且沒有調查清楚。」衛敬道。

  什麼叫做怎麼病死的?病死就是病死,怎麼病死是暗示他有人下毒手害死了滁州府台麼?是穆家?為什麼要動手?沈凌又想起傅老一事,覺得這裡面的水實在太深,但是衛敬這人雖心思深沉卻也光明磊落,他既然這麼說了,便一定是真的,他倒不至於說謊騙人,再說,欺騙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他於內鬥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只是個路人甲而已。

  「邊關城破,乃是有內賊引路。」衛敬閉了閉眼,「眾將拼盡全力,才在滁州攔住敵人腳步,死傷無數,此事,總得有人出來頂罪。」

  「你是想說,是穆家做的?」沈凌皺眉道。

  「不,是滁州府台,但是滁州府台卻病死了。」衛敬道。

  沈凌點點頭,「明白了。」也就轉身離去,原來打仗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打完仗才是。

  而衛敬果然不負沈凌對他的評價,看似很坦誠很仗義的說了一堆推心置腹的話,連機密都敢說出來,但是仔細想想,卻也一點重要的信息都沒有暴露,若是沈凌跑回去跟穆家說,衛敬懷疑你們了,衛敬說敵軍來襲是因為內賊引路,所以他們才沒有守住邊關,甚至丟了城池,滁州府台也病死了,衛敬還說是滁州府台干的。仔細想想,這些穆家肯定比他知道的清楚,根本不用他去通知。

  衛敬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把一些最淺顯的消息告訴了他,就算他去向穆家表忠心,也表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而且,這麼說了,說不定還會把他拉離穆家,讓他與穆家離心,更顯示了他的仗義誠懇,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衛敬說的,也極大可能是真的。沈凌歎了口氣,眉頭緊皺,心情十分不好,且不說穆宏遠等人如何,韓實必須是要接出來了,即使是外面吃穿住行不如穆家,也好過處於暴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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