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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痕》第8章
  第八章

  「我不走。」夏初雨悠悠揚嗓。

  「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我說,我不走。」

  傅信宇震懾,眸光灼灼焚燒,用力瞪著眼前這個容顏平靜無痕的女人--她怎能如此冷靜?如此厚顏無恥?怎能完全不把他的警告當回事?

  「夏、初、雨。」他磨牙。

  「你不用提高嗓門叫我,我耳朵很好,聽得見你說什麼。」她嫣然淺笑,神情自若。「如果是別的時候,如果我還有更多……時間,我今天可能會先走,不打擾你,但不行,我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他不懂。

  她似乎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逕自從廚房裡捧出一個野餐籃,然後將布丁蛋糕、迷疊香烤小羊排,熏鮭魚三明治以及一瓶紅酒裝進去。

  「其他的太麻煩,就不帶了。」收拾妥當後,她轉向他。「走吧!」

  他驚異地瞪她。「走去哪裡?」

  「去尋找快樂。」她笑喃。

  話落,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不由分說地牽住他的手往外走。

  「夏初雨,你放開我!」他厲聲撂話。

  她更加握緊。「除非你打我,我是不會放開的--你要打嗎?」

  她怎能用那麼無辜甜美的笑顏對著他,問他要不要對她施展暴力?她當他是哪種男人了?

  「不打的話,就跟我走。」她相當堅決。

  他一時不知所措,只這麼短暫地出神片刻,便已隨著她走出店外。

  其實就算不打她,他也可以選擇轉身走人的,只是不知為何,就連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他都做不得。他就是怔怔地看著她鎖上店門,又跟著上了她的車。

  她帶他來到河岸邊,在草地上鋪開野餐布,晚風徐徐,送來陣陣笑語呢喃,月光與水影共舞,映著美麗的夜色。

  夜晚的河岸很熱鬧,有人騎單車,也有人溜著直排輪,呼嘯而過。

  「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幹嘛?」傅信宇怒視夏初雨。

  她笑睨他。「我只是想讓你看看,在你的生活過得這麼黯淡的時候,還有那麼多人過得很快樂。」

  他狐疑地瞇眼。「你這意思是想諷刺我。」

  「不是諷刺,只是想跟你說--我們人可以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活著,而你身為某間公司的執行長,能夠擁有的選擇又比那些在社會基層為生活艱辛奮鬥的人更多。」

  「你的意思是……」

  「你已經很幸福了。」她輕聲道,像吐露著什麼亙古的秘密。「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過得比多數人都幸福。」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比多數人都幸福?

  傅信宇怔立原地,心海翻騰如潮。他有個因酒精中毒去世的父親,一個只有需要錢時才會想起他的母親,一個從來跟愛情無關的婚姻--這樣的他,幸福?

  「你可以的。」彷彿看透他的思緒,她幽幽啟齒。「快樂跟幸福都是我們自己找的,只要你願意敞開心房,享受生活。」

  他瞪著她在月夜裡顯得格外迷離的水眸,鼻間習慣性地噴出冷哼。「我不是來聽你說教的。」

  「我看起來像在說教嗎?」她苦笑。

  「這些大道理誰不會說?」他嘲諷。「隨便去買一本勵志書都比你說得更好更深入。」

  「所以你覺得這些都是唱高調?」

  「……」

  「就算是唱高調也好,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就試著過一個快樂的晚上好不好?就一個晚上,答應我,在午夜十二點前,跟我一起找快樂。」

  「午夜十二點?呵,你當現在在演《灰姑娘》的童話?」

  「就算是又怎樣呢?跟我演一次你會有任何損失嗎?」

  傅信宇一凜,心下猶豫不定,良久,他驀地轉身。「抱歉!我沒那種美國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遊戲……」

  一條藕臂霎時緊緊拽住他。「你的時間不會比我少!」

  他皺眉,回頭。

  映入眼潭的是一張蒼白的容顏,她像是努力擠出微笑,眉宇之間卻染著某種難於描繪的哀愁。

  為什麼?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他的心不禁隱隱抽痛,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就是無法保持無動於衷。

  她像是察覺了自己方才過分激動,勉強笑道。「我的……我的時間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多,沒那麼閒,我的時間也很寶貴好嗎?」

  「那你就別浪費在我身上啊!」話語方落,他立即後悔了,看著她轉瞬黯淡的眸光,他覺得自己像是說出極度殘忍的話。

  兩人僵持半晌,終於,他舉白旗投降。

  「好吧!隨便你,我就當自己今晚中邪了!」他話說得負氣又逞強,她聽了,絲毫不惱怒,憂鬱的容顏反倒破開燦爛的甜笑。

  她笑得愈開朗,他愈覺得自己像傻瓜,不情願地別過眼,不去看她令他心動的表情--

  「你說吧!要從哪裡開始?」

  從填飽肚子開始。

  吃了烤小羊排和熏鮭魚三明治,喝了點紅酒,跳過他堅決不吃的蛋糕,兩人帶著微醺,向小販租借了兩雙直排輪。

  「我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很會溜輪鞋,我們來比賽吧!」她提議。

  「以前的輪鞋跟這種直排輪可不一樣,你會嗎?」他很懷疑。

  「那你呢?你會嗎?」她反問。

  兩人彼此相凝,都看得出對方從未試過直排輪,也看得出誰都不想認輸。

  「比就比!」傅信宇一攤雙手,接下戰書。

  夏初雨笑著穿鞋,繫緊鞋帶,搖搖擺擺地扶著公園座椅的背把站起身。

  「走嘍!」

  傅信宇不愧是小時候玩過輪鞋的高手,不用扶手,直接便開步滑,雙手平舉找到平衡點後,很快就抓到訣竅。

  「只是多了幾個輪子而已,沒問題!」他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等等我啊!」眼看他已經開始加速,夏初雨急了,忙忙追上,一個煞車不及,從後面衝撞向他。

  「啊??」她緊張地尖叫,怕自己撞傷他,焦急地喊:「快閃開、閃開!」他果然一個輕巧地側身讓開,她衝過他繼續往前,狼狽地揮舞著雙手,正當她以為自己會難看地摔得四腳朝天時,兩條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攬抱她的腰,穩住她的跌勢。

  「放鬆,我不會讓你跌倒的。」

  低沉的聲嗓給了她勇氣,也給了她力量,在一陣左右搖擺後,她總算勉強掌握住平衡。

  「其實不難的。」他靈巧地將她轉個方向,讓她站在自己身後。「抓住我的腰,我來帶你。」

  她猶豫。「可是我們說好了要比賽的……」

  「這時候你還跟我說什麼比賽啊?小姐,還沒開始比你已經註定輸了好嗎?」他話裡分明噙著揶揄。

  她不服氣地嘟嘴。

  「怎樣?你到底讓不讓我帶?」

  「好啦好啦我認輸!」她嚷嚷。「你帶我吧!」

  他滿意地朗聲笑了,一把抓過她小手,攬在自己腰際。「扶好。」

  「你……要溜慢一點喔。」她怕怕的。

  「知道了。」他莞爾。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她像企鵝寶寶小心翼翼地跟著爸爸,一、二、一二,在他耐心的引導之下,她漸漸溜得有模有樣了。

  清風撩起她的發,而她晶燦的明眸,只看見前方男人寬厚的背脊,那麼令人感到溫暖安心的背,她好想、好想緊緊擁抱啊!

  她想起自己以前,最愛從背後抱他了,然後把臉蛋貼著,感受那隆起的骨脊,她常常故意撒嬌地埋怨他脊椎好硬,靠起來不舒服。

  「可以了嗎?我要放開了喔!」他忽然說道。

  不!她不要他放開。

  她驚慌地搖頭,一時心急,顧不得失態,雙手不自覺地收緊,交握攬抱他肚腰。

  他詫異地停住。「怎麼了?」

  她沒回答,只是更加抱緊他,臉頰悄悄地貼上他後背。

  他感覺異樣,想回頭看她。「初雨,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嗓音細啞如貓咪的喵嗚。「你不要動,借我靠一下就好。」

  他聽出她話裡的依依眷戀,頓時恍然,定立不動。

  她靜靜地靠著,在河岸邊,在月光下,兩個依偎相貼的剪影顯得極親密。路過的行人當他們是一對熱戀的情人,都是會心一笑,誰也沒打擾他們,留給他們私密獨處的空間。

  這個夜晚,這個時空,他是屬於她的,夏初雨覺得自己好幸福。

  但願他也能領受到同樣的幸福。

  她幽幽歎息,淚水盈眸,費了好大的決心與努力,才能強逼自己放手。「好了,你可以放開我了,我自己溜。」

  他怔了怔。「你真的行嗎?」

  不行也得行,她不可能永遠依賴他,有一種漫長而黑暗的道路,註定了只能孤獨一個人走。

  「走吧!」她笑著推他,由於反作用力,兩人正好滑往不同的方向。

  他看著她溜遠,一寸一寸地遠離自己,胸口一擰,莫名堵著某種捉摸不定的慌張,他深吸口氣,也不知哪來的衝動,快步追上她,幾近霸道地鎖扣她手腕。

  「幹嘛?」她不解。

  「不準放開我,跟我一起溜。」他粗嗄地命令。

  他不曉得他隨口一句話對她而言宛如天籟,是十天賜予的恩典,是她此生忘不了的奇蹟。

  謝謝。

  她張唇,無聲地道謝。

  在還不確定有沒有幫助他找到快樂之前,她已經確定自己很快樂。

  他們手牽手溜直排輪,之後又牽手沿著河堤散步,他幼稚地跟幾個孩子比誰丟的石子在河面上激起最多次水花,輸了還很不甘心地表示要再來一次。

  他們肩並肩仰躺在草毯上,數著天空幾顆寥寥的星星,在城市的光害下,那些星星顯得那麼微渺陰暗,可他們卻數得很開心,數了一遍又一遍。

  「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講過天琴座的故事?」她問。

  他想了想,點頭。

  夏初雨盯著夜空,輕輕揚嗓。「在古老的希臘神話裡,有個男人教奧菲斯,他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兒子,有一把阿波羅送的七絃琴,他深愛著他的妻子尤里蒂絲,可尤里蒂絲婚後不久就被蛇咬死了!悲痛的奧菲斯彈著七絃琴,一路前往地府,想跟冥王要回自己的妻子……」

  「冥王答應他可以帶走他的妻子,可是有一個條件。」傅信宇低聲介面,腦海清楚地憶起這個故事。「他要奧菲斯在離開地府以前都不能回頭看他的妻子,只要看一眼,尤里蒂絲就再也回不到人間,可惜到最後的最後,他還是破解了,因為他擔心妻子沒有跟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頓住,好一會兒,深深歎息。

  「這故事太悲傷了。」

  「你不喜歡嗎?」她側過身看他。

  「不喜歡。」他答得乾脆,也側過身。

  四目相視,他們都在對方眼裡看見如絲的情感,那麼纏綿,那麼糾纏不清。

  如果是你,會那般絕望地即使跟地府冥王談條件,也要帶回所愛的人嗎?

  她想問。

  如果是我,絕不會傻到在緊要關頭破了戒,一眼即是永別。

  他想說。

  但他們誰也沒開口,許久,許久,直到他首先打破靜寂。

  「為什麼三年前,你要那樣離開?」他突如其來地問,語音暗啞,在不經意間吐落了埋藏了三年的疑問。

  她怔住,無語凝噎。

  而他赫然驚覺自己問得傻了,問得多餘,頓時懊惱地起身。「走吧!十二點快到了,童話時間結束了。」

  她愕然目送他僵挺的背影,感覺到他倔強地埋著的哀傷,心痛著,糾結著酸楚。

  「等等!信宇。」她連忙追上他。「至少吃完蛋糕再走啊!」

  「蛋糕?」他身子一僵,磚頭狠狠地瞪她。「你以為吃那個女人做的蛋糕會讓我快樂?」

  「以前你過生日,她做給你吃的時候,你不是很快樂嗎?」

  「那是過去的事了!」

  「沒錯,那是過去的事了,做人應該往前看,但不代表我們要忘記過去美好的回憶……」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

  「信宇!」她快步來到他身前,擋住他去路。「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媽媽傷害了你,知道你現在想起她只有傷心,但你就當被我騙一次,吃一塊蛋糕吧!今天是你的生日,現在離午夜十二點只剩幾分鐘,這幾分鐘有可能改變你以後的命運,你不想試試看嗎?」

  他無語地瞪視她,良久,譏誚地哼氣。「改變我的命運?你真當現在在演童話故事?」

  「就試試看嘛。」她見他態度稍稍軟化,機靈地把握機會,迅速拉著他回到草地上,打開野餐籃,切了一塊布丁蛋糕遞給他。

  他接過蛋糕,卻是一臉鄙視嫌棄的表情。

  「你還記得小時候吃這蛋糕的心情嗎?」她柔聲問。「那時候你一定覺得很快樂,對吧?」

  他下頷一縮,全身肌肉繃緊。「是又怎樣?」

  「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

  是很幸福。

  在他那遙遠而陰鬱的童年,每年過生日那天,便是難得的歡樂時光,他酷愛酗酒的父親會忽然清醒過來,去舊貨商店討一本二手書或親手雕一個木工玩具送給他;而他總是因貧窮生活而疲累的母親也會打起精神,進廚房烤一個香噴噴的手工蛋糕。

  蛋糕用的是最廉價的麵粉,裝飾這最簡單的果乾,對他而言,卻是人間絕美的滋味。

  他痛恨那樣窮困的童年,但即便在那樣晦澀不堪的日子裡,偶爾仍會出現一道光,那光,就是幸福。

  「如果你曾經也擁有過小小的幸福,如果你恨你爸媽不能持續給你那樣的幸福,那你要告訴自己,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絕不讓他過那種生活,你會給他很多的愛,給他快樂和幸福。」

  他顫著手,不知不覺將蛋糕送到唇邊,咬了一口,甜甜的,軟軟的,就如同他記憶裡一樣,他又咬了一口,再一口。

  「吃過這蛋糕,你告訴自己,你已經長大了,過去的痛苦再也傷害不了你了,從今以後,你可以自己找快樂--你是個堅強的大人了,你有很多選擇,幸福也是你的選擇。」

  「幸福……是我的選擇?」

  「對,你的選擇。」

  他望向她,手顫著,心也顫著,胸臆情緒沸騰,而喉間梗著千言萬語,卻是無法言說。

  她微微一笑,正欲啟唇,乍然襲來的絞痛瞬間吞噬了她的言語,她倏地倒抽口氣。

  「怎麼了?」他察覺不對勁。「你不舒服嗎?」

  「沒……我沒事。」她強忍著排山倒海的劇痛,冷汗涔涔。「我只是想說,十二點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怔住,一時無法領略她話中涵義。「你要我走?」

  「對,快走吧!」她故作冷淡地催促,跟著轉身背對他。「被再回頭看我,否則我要當作你捨不得我嘍!」

  這是在玩弄他嗎?

  傅信宇皺眉,不明白夏初雨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強迫他給她這個晚上的人是她,如今無禮趕人走的也是她。

  她當他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一念及此,傅信宇不禁郁惱,男性自尊受損,他咬咬牙,轉身大踏步離去。

  夏初雨聽著那逐漸遠離的跫音,每一聲,都像踩在她心上,她的心快碎了,恨自己偏偏在這時候病情發作。

  她要忍住,必須忍住,不能讓他發現,絕對不能……

  砰!

  低沉的聲響吸引傅信宇的注意,他不想回頭的,但仍是不由自主回了頭。

  就算夏初雨冷漠地驅趕他離開,他依然克制不住想回頭看她一眼,就一眼……他看見她暈厥在地。

  胸口倏地縮緊,像被抽光了空氣,他愣了兩秒,接著驚駭地奔向她。「初雨!你怎麼了?初雨!」

  她軟倒在他懷裡,宛如破敗的娃娃,面色毫無血色。

  再醒來時,夏初雨發現自己斜躺在副駕駛席上,傅信宇在她腰間繫上安全帶,放到椅背,正快速而平穩地開著她的車。

  她拿手翹翹額頭醒神,有不祥預感。「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聽見她沙啞的嗓音,驚喜地轉頭。「你醒了?」

  「嗯。」她虛弱地點頭,焦灼地追問。「你要去哪裡?」

  「當然是帶你去醫院啊!」他回答得很肯定。

  果然如她所料。

  夏初雨心一沈,掙扎地撐起上半身。「我不去醫院,我只是……貧血而已,回家躺一下就好了。」

  「你怎麼時候貧血這麼嚴重了?以前沒這毛病啊!」

  「就這幾年……大概工作太忙了吧。」

  「不行,還是得去醫院看看。」他堅持。「至少讓醫生做更詳細的檢查。」怎麼可以?那他就會知道她罹患癌症的事了!

  夏初雨慌然尋思,在腦海裡計較著各種藉口,該怎麼才能說服他不帶她去醫院呢?對了!有個人應該能幫她……

  「那你載我去英才他家吧!」

  突如其來的要求令傅信宇一凜,雙手僵硬地握緊方向盤,半晌,才轉過緊繃的臉龐,面無表情地瞥望她。

  「這麼晚了,你要我載你去那個男人家?」

  「嗯。」

  「為什麼?」

  「因為……他會照顧我。」

  傅信宇變臉。

  這句話就像引信,在他心海點燃炸彈,炸開驚濤駭浪。他很怒,很火大,氣她更氣自己。

  在她需要人陪伴照料的時候,她想到的是那個男人,不是他。

  他咬緊牙關,忍著怒意,更忍著胸臆一股酸酸的醋意,他怎麼會忘了呢?她還有那樣一個『好朋友』,一個可以同居也可以夜半時前去他家投奔的『好朋友』。

  她心裡真正眷戀的是那個男人吧!對她而言,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又河北念念不忘?

  「好,我送你去。」

  他壓抑著百般複雜的情緒,送她到另一個男人家門前,趙英才奔出來迎接她。

  一見到她,便哇啦哇啦地嚷嚷--

  「你說你怎麼了?你又昏倒了?你這女人到底還要讓人多擔心才甘願啊?」夏初雨沒回答,藉著他的扶持,撐住自己依然虛軟的身子。「謝謝你送我過來,信宇。」

  她這意思是他任務完成了,可以閃人了。

  傅信宇雙手插在褲袋,悄悄捏握雙拳,看著她柔弱地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她竟有股暴力的衝動想痛打一架。

  他瞪視趙英才,眼神冰銳如刀。「她就交給你了。」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目送他挺直的背影隱沒於蒼沈的夜色,夏初雨終於忍不住落淚。

  趙英才瞥見她的淚,眉峰聚攏。「你就這樣子讓他走了?」

  她咬唇不語。

  「你看見他剛剛看我的眼神了嗎?那是想殺人的眼神!他想殺了我,他在嫉妒!你不懂這代表什麼嗎?他還是在乎你!」

  她知道,雖然他總是傲嬌地不肯承認,但從許多細微的舉動,她早已察覺他依然關懷自己。

  但那又如何?「我不能留下他。」

  「為什麼不能?」

  「因為我不能冒險讓他發現我的病情,他應該找的是快樂,不是多餘的煩惱……」

  「你覺得自己對他來說只是多餘的煩惱?」趙英才氣噗噗地打斷她。「你這個……笨蛋!你在耍什麼自以為高貴的情操?你以為你這樣做很勇敢嗎?很值得尊敬嗎?如果他真的在乎你,他會想陪你度過這段你最痛苦的日子!你得讓他來選擇!」

  讓他選擇?

  夏初雨笑了,笑聲暗啞而滄桑,伴隨著淚光閃閃。「我是他的誰?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麼讓他選擇?」

  趙英才聞言怔住,霎時啞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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