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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40章
第40章 回家

 主人們回府,接風大事有深紅擔待著,僕人們只管讓主人們洗涮得乾乾淨淨,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可。

 三子雖然再一次陷入了抄寫成語的無限渾淪中,卻仍不懂記恨。見主人們風塵僕僕,面露疲態的模樣,也只記得全心侍候主人們。

 大事有深紅,小事就他三子,他一人忙得活像只蜜蜂,一會這廂一刻那廂,連著四廂跑了個遍。

 這時候堇蘿的氣溫已經趨近炎熱,原本就屬於熱帶的堇蘿,它的夏季十分可怕的。從初夏到深秋之前,整個堇蘿會被烈陽烤炙,火紅色嫣鳩尤其的鮮活,都快成真的火苗了,即使是土生土長的堇蘿人,也叫苦連連。

 只是莫名卻越來越如魚得水,天氣越是炎熱,他就越有精神。即使遠行歸來,這下還有興致讓僕人們在湖央亭子中擺了酒席,慶祝。

 四人帶著梳洗後的清爽相聚亭中,僕人一律只能候在岸邊,獨留這四位主人在亭中暢談。僕人一致往岸邊走。莫名喊了三子一聲,三子馬上支著耳朵,小狗般搖著尾巴,準備為殿下獻身。

 莫名看向那雙透著純良熱誠的眼眸,一臉嚴肅地提醒:“沒事就下去抄字,記得三天后要交上。”

 充滿希望的臉馬上趨向絕望,小僕人像被丟棄的小狗般,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地回岸上去了。

 莫名的視線始終不離三子,看著他上了岸,扇子還帶節奏地敲著桌面。這時候顧君初隻看了一眼,就動手整理桌上酒菜,記得把溫酒留給莫名。嫣鳩就支著頜,看莫名戲弄小僕人,眼裡卻只看到莫名的風采,完全不知道剛才被戲弄的是誰。莫惑也在看,看罷就笑歎:“既然在意,又何必欺負他?”

 莫名聽到,回過頭來認真地頜首:“嗯,我是很在意,你說三子他是不是有特異功能?他走這橋從不看路,怎麼就不見他落水呢?”

 “……”

 幾雙眼睛專注于莫名臉上,同樣滿含探索和求知。

 “特異功能?”顧君初複述,一臉困惑。

 莫名定睛一看這桌上豐盛菜肴,淡定地側首望向亭外:“蜻蜓低飛了,說不定要下雨了,快點吃過飯就回屋裡休息吧。”

 這叫顧左右而言他,顧君初和莫惑就算了,一人縱容,一人圓庸。然而嫣鳩卻是個愛熱鬧的……好吧,莫名以為他是愛找麻煩。他聽到莫名又在忽悠人,自然是心裡不舒坦,接下來就給抬杠。

 “呵,是啊,這風雨來得就像我們殿下的心思一般,驟來驟去。”

 這話聽著刺耳,莫名挑眉看了左側總是學不乖的傢伙一眼,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子。他左手拎起扇子隨意擺弄,臉上笑容漸深:“客氣了,本王子也瞭解自己才思敏捷、審思獨特。勞你紀念,其實意會則好,不需常掛嘴邊。倒是嫣鳩公子言語繁華顯俗、詞不達意,日後多多努力,好好糾正。”

 這是什麼話?曲解他人語意,自抬身價不只,還要損人不倦?

 “哼,莫名你沒什麼好的,就臉皮厚度倒是有出息,整個是金剛不壞的模樣。”

 嫣鳩這話落,莫惑唇角輕勾,顧君初也瞄了他一眼,大有贊同之意。

 聽這話,莫名也不惱,反正他有自知之明,這評論屬實與否,還真是不用辨了。但見那三人竟然是有志一同,莫名就是頑性上來了,硬給嫣鳩抬杠。

 “見笑了,本王子這點本事還真不足道矣。倒是嫣鳩大美人,不只人美,連聲音也像如黃鶯出穀,說的話那是鳥語花香呢。”

 嫣鳩一聽,愣了……再想想,這不是指他在說鳥話嗎?而且恰好他的名字裡面還有一個鳩字,這一串連,莫名意指他鳥人說鳥話。

 愕然地瞪著莫名,這庭裡沒有一個是不明白的人,聽完了,解讀完了。顧君初很不給面子地露了一口白牙。莫惑還顧全他,只是垂首作哀思狀。

 嫣鳩看他們倆,一個曬笑,一個暗笑,其實是沒一個厚道人。嫣鳩心裡在冒火,一是恨莫名刁難,二是恨這兩人旁觀態度不良。心裡有了主意,是為了讓這三人也糾結一回,他驀地就給莫名來一記惡狼撲羊。

 然而然他忘記了顧君初對他的批語——套蛇皮的綿羊,恰好莫名就是那個披羊皮的狼,而且歷史一直見證著嫣鳩的失敗。前幾回可以說是莫名大意,這下他的動作被看穿了,莫名老實不客氣地伸手一帶。

 並不是攻擊,也沒使多大的勁。但莫名這一手其實是有名堂的,叫分花拂柳掌。遠遠足夠帶著嫣鳩繞了個圈圈,讓他飛撲的熱情改送給粼粼水光去了。

 水面因墜入巨物而激射起水花,碧波蕩漾,載浮在水面上的蓮荷隨著漣漪飄蕩,蜻蜓受以驚擾以後,遠遠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落水的人馬上就浮出水面,濕淋淋的嫣鳩伸手撥開覆面濕發,怒視莫名。

 莫名輕笑,霍地張開扇子,無限風流地扇動著:“早上不是提醒你了,以後我會提防你的。”

 “提防?我自動獻身你竟然不識好歹?”嫣鳩咬牙切齒。

 “對不起了,我無福消受。”莫名一臉惋惜地回答。

 這旁邊聽的人越聽越樂了,接著又因為下一句話讓心情下了一個臺階。

 “我又不愛男人,你無事亂撲就是自討沒趣。”莫名扇子合上俐落一指,大有官老爺斷案的氣勢:“讓你下水清醒清醒,看來效果不錯。下一回要不要拍飛到樹上去掛一晚上?”

 顧君初現在是想把莫名拍飛到樹上去掛一晚上,看能不能吹彎這人百折不撓的硬直心腸。

 莫惑是聽完這話以後,一直垂首沉思。

 水裡有個人,莫名一直沒分心思給地上的人,嫣鳩見他們幹乾爽爽地看他笑話,當下不樂意,也學著莫名的模樣邪笑。

 “那你就後悔為什麼沒有直接把我掛樹上去吧。”說罷,雙手抻出水面,振臂。

 水花嘩啦啦地往亭中飄,莫名飛身就擋在莫惑前面,水潑了他一身,顧君初也不落人後,濕透了。

 “……”

 莫惑被莫名護著,此時看見濕透了的二人,唇角輕抖,還是很禮貌地憋住笑意了。

 顧君初和莫名互覷一眼,同時長身而起,像梟烏一般飛身掠向水面,準備把嫣鳩揪出來教訓一頓。嫣鳩見這倆人來了,像魚兒一樣潛進水中,碧波中紅影浮潛,水面上兩人也不放過他,逮著機會就揪人。

 結果這水戰越打越興奮,三人乾脆下了水,敵我也不分明瞭,唯一分明的是在玩樂……莫惑在岸上觀戰,看孩子氣的三人,只能無奈地笑。

 僕人們都不想這幾位主子好好一桌酒菜不吃,用湖水糟蹋了,還跳到水裡去玩耍。歡聲嬉戲,還真像幾個小孩子。

 本來是玩得沒完的,但一場雨應了莫名的話,真的來了。當雨水淅瀝瀝地灑落以後,莫名終於記起冷,在陽光烘暖的湖水裡不覺得,被雨水一澆就清醒了。

 也玩夠了,幾人上岸又後重新梳洗一番,讓僕人在門廊上準備了簡單的食物,四人就一邊賞雨,一邊進食。看被雨水打落的花朵憔悴損,看被沖刷得油亮的簷瓦明光可鑒,看被雨點砸打的泥濘跳動飛濺。

 看著看著,莫名發現他們只是在發呆,這種行為真的沒什麼意義。於是互覷一眼以後,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無奈……這般看來,剛剛是整體發呆了。

 僕人們看著這原先還一臉呆愣的主人們現在是笑得前俯後仰的,都不敢哼聲,直當主人們腦袋出問題了。

 三子和深紅倆也候在不遠處,深紅不說什麼,但三子看這些僕人沒出息的模樣,而且還跟他一樣是個帶把的,當下就教訓:“沒出息,殿下做的事情肯定有道理,不懂裝懂就好了!”

 “是!”僕人們看三子這氣勢,連忙應答。堇蘿國長大的男人跟大鑫國長大的男人就有這個不同,是特別的順從。

 ……深紅平地打了個趔趄,看三子的眼神是無限的惆悵。

 前頭四人聽得清楚,看得清晰,是笑得更狂了。

 吃過飯,品過茶以後就是各自午休的時間。莫惑是肯定要午睡的,因為有莫名監督著。

 莫惑站起來要回小築裡,卻在走出三步以後止住了。臉上沒看出端倪,雙手卻交疊著,不著痕跡地輕摩。

 莫名看見了,知道莫惑在緊張,就靜靜地等著他,看他想說什麼。

 “能不能到小築來,我有些話想要說。”

 有些話想要說,這話莫名聽後就認為莫惑是要跟他‘聊天’。想是這在皇宮的日子刺激到莫惑……他自然不拒絕任何對病情有幫助機會,當下就答應了。他讓莫惑先回去,自己馬上就過去。

 莫惑的目的已經達成,他不是沒注意到那倆人不悅的神色,但他也硬下心腸了。他以為,至少在這最後的歲月裡,該爭取些什麼…

 …至少留個回憶,在九泉下才能含笑。

 看著莫惑遠走,莫名卻拉著顧君初到一旁去。

 “君初,你安排宗政玲到刑部去探聽一下越龍將軍的情況,如果還活著,你就把他給護住。還有……”莫名頓住了,抿抿唇以後,仿佛下了決心:“雖然只是猜測,我以為莫惑有事情隱瞞著我,他是個死心眼,若果他決意不說並有意提防,那我也套不出話來。你幫我查查?”

 聽了這事,顧君初看著莫名,沒什麼別的,只是看著。

 莫名見他不應答,又不作反應,就皺眉:“怎麼?”

 顧君初仍是看著他,最後長歎一口氣,返身就往外走:“你希望我怎麼樣回應?”

 “啊?”莫名困惑地看著背影消失在雕花木門外,踏踩木制回廊的腳步聲漸遠。

 莫名看著雨霧被風吹撩,飄飄揚揚,竟然能打到他,臉上微濕的清冷感。他看著門外半晌,咂咂嘴:“這……這也能吃醋嗎?”

 如果以顧君初的想法,這是吃醋了沒錯。

 這時候旁邊響起涼涼的挑撥聲:“哦……好小氣的顧君初,這點小事也值得折騰嗎?莫名,你別管他,我們繼續喝酒。”

 莫名回頭看了這隨意而坐的嫣鳩,那性感誘人的模樣,眼神正在勾人呢。

 經他這麼一說,莫名反而琢磨了一會。站在顧君初的立場想想,他自己不也曾經因為誤會嫣鳩的話而生氣嗎?顧君初曾經為了莫惑的事而失控,而自己現在處處就為著莫惑著想,顧君初會生氣……其實一點也不過分。

 想罷,莫名拍額。他也有難處,莫惑他不能不管,嫣鳩也不能丟下……君初那邊還是晚上給他解釋吧。

 下了主意,莫名給嫣鳩擺擺手,轉身就往竹林小築的方向走去。嫣鳩看著人出了門,拐彎抹角,消失在內院深處。他隨意地側坐,雙腳交疊並架到椅手上,似乎輕浮地踢動著。酒是一壺接一壺地喝,沒有瘋狂地酗酒,只是在喝,沒量地喝。

 從中午喝到下午,雨還沒停,顧君初卻回來了。他看到嫣鳩,眉頭就緊皺了,對嫣鳩說:“死了。”

 ……

 嫣鳩雙目一瞪,而後又弓起來,像兩彎上弦:“呵……死了麼?痛快。”

 他笑,肆無忌憚,拎起酒瓶散散慢慢地走動。或放是喝多了,腳步有點輕浮,輕步慢搖地入了雨中,遠去了。然而即使露出醉態,他還是別有一番韻味,直讓僕從看得愣眼。笑聲一直尾隨著他,人不見了,聲音還持續了一陣子。

 顧君初目送他,而後側眸望廊外,看見那打著扇子站在門外好一陣的人。

 “已經死了。”顧君初說。

 莫名拿扇子向他招招,引著他往房間的方向走:“還活著才奇怪。哼,我想在我們差不多能捉到大將軍,或者更早之前,女王已經把她殺死了。說什麼大局、功臣,她要殺一個人還怕沒辦法做得乾淨俐落不成?是我傻了,竟然聽信她的。”

 顧君初聽他有自責的意思,就站在中肯的立場說:“即使你看透了,拒絕了,她還是有辦法迫你去做。”

 “……”

 “不過你是疏忽了,如果能提早發現女王的真意,或許有更好的處理方法。至少能獲得更多的情報,總比現在摸不著頭緒好。”

 對錯都給顧君初說完了,莫名檢討自身,而後正氣地說:“對,為了萬全,所以才讓你調查莫惑的事……沒有別的意思。”

 顧君初聽罷,先是微愕,而後笑意漸漸爬上眉梢:“哦?!我不太相信。”

 莫名瞪他一眼,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就咂咂嘴巴,也沒想要砸他幾句重話,就這樣回過頭繼續走路。

 顧君初突然一個箭步跟上,附耳低喃:“你在我面前跟他接吻了兩回。”

 “……那是他偷襲。”不是嫣鳩還有誰,莫名別了顧君初一眼,這傢伙靠得近,熱氣都呼到耳邊了,很癢。

 “嗯。三師弟你的武功退步得真快,一下子就到五十名以後了?”

 相比起莫名的平和,顧君初反而像嫣鳩上身了。不過莫名始終認為顧君初是有這點劣根性的,以前在洛山看這穩重的大師兄就有這麼點記仇的模樣……好吧,不是記仇,只是記帳。沒事他不管,一旦挑事端就連秋前的帳一起算完。總歸就是笑臉虎一隻,嫣鳩是評得傳神,披著虎皮的毒蛇。

 聽他一句一句地進迫,莫名咬牙一笑,森森的兩行牙露白。

 “你不滿意?”客氣地問。

 “對。”不客氣的回答。

 莫名聽罷,頜首,路是繼續走,卻在三步以後突然回身一把將顧君初按到回廊梁棟上,探首就吻下去。

 顧君初不想莫名突襲,沒留意就被壓住了,落了個下風。然而他怎麼說都是大師兄,而且他一直渴望莫名,只一瞬間扳回劣勢,兩人勢均力敵。

 跟在後方十多步以外的僕人們看著兩位主人就這樣粘在一起,從這邊梁棟撞到那邊雕欄,再從那邊雕欄撞到另一根柱子上,只差沒有在地上打上幾個滾,繞幾個圈圈。於是一個二個張著嘴巴看,都合不上去了,下巴失去知覺。

 二人吻得忘情,這仿佛天雷勾地洞火,一發不可收拾。

 三子突然情到深處,忍不住就高呼:“顧公子再加把勁!”

 ……

 僵住了,無論是擁吻的二人,還是觀眾們,都僵住了。呆呆地調較脖子,將臉移向三子。

 後者後知後覺地撓著腦門,這才意識到自己忘情的助威呐喊已經破壞了主人們的好事。

 莫名站正了,退兩步,整整衣襟。唇上因親吻而顯得豐潤豔麗,笑容就越發的溫柔魅人,雙唇輕掀,細言軟語出口,竟是十足溫柔的殘忍:“三子,抄字加倍,明天交。”

 “天啊!”三子呼天搶地:“那不行啊,殿下三思!殿下!”

 讓他跟前跟後服侍招呼沒問題,他會利利索索地做好;叫他沖上去擋刀子也沒問題,反正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但叫他寫字就是真的難,三子哀叫著要主人行行好心,放過他。

 莫名鐵了心不管他,回頭就走了。顧君初臨走的時候對三子頜首:“我會的。”

 人走遠了,不回頭了。

 三子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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