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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39章
第39章 迎接

 天才濛濛亮,迦耶的城門還是關得緊緊的,城樓上有衛兵值守。留守了一夜,衛兵瞄瞄四周,確認上級沒盯著,就偷偷地打個呵欠,祈求著太陽快點升起來……好換更。

 兵大哥或許有點上火,半睡半醒地站了一晚上,眼睛有點糊塗了,怎麼擦也擦不乾淨。耳邊聽到馬蹄聲,這時候花海才從黑夜中顯出黯淡深紅,繁花掩飾下,似乎有人接近。士兵探身張望,沒瞧個清楚,就聽下頭喊話。

 “開門,殿下要進城。”

 聽說是殿下,再不清醒也得機靈點。杵在城門上的士兵馬上通報了上級,領著一小隊前去開門。城門張開,入目是簡簡單單的三騎。一人黑衣,目光淩厲;一人紅衣,高傲冶豔;一個青衣,溫和廝文。青衣的男子對士兵們溫柔微笑,一手往袖中探索,勾出金牌一枚,赫然是女王親賜的金牌。

 見此物也就知道這殿下是真非假,雖然未清楚是哪一位,也先給跪下磕頭了。

 那句千歲未喊出口,馬蹄已經自他們身旁踏過,撩起塵囂迷人臉面。當他們自煙塵彌漫中解脫以後,哪兒還見著三人的身影。這時辰,這速度,事情肯定到達刻不容緩的境況了,恐怕是是非之事,福莫福於少事,閒事少管為妙。

 大隊長招呼下屬關起城門,一切就像從未發生,衛兵繼續無趣的值守。

 而那三匹駿馬是沖著皇宮直奔而去的,穿過安靜的市井,連過了府門也不停留,一直到達宮門外。

 青衣人勒馬,那勁頭沒控制好,直勒得馬兒揚了二蹄,長嘯破寂。鐵蹄磕落地面,兩道清脆響聲,馬上人探身,臉上雖帶微笑,臉容溫文爾雅,然而那雙眼睛分明的是犀利。

 “我是八王子莫名,要晉見女王陛下,請通傳。”

 守兵是被這氣勢給駭住了,緩了緩心神,其中一個奔走,看是去通報了。

 “莫名,別急。”顧君初見那掐著韁繩的手已經發白,不覺勸道。

 莫名只是回以溫和的微笑,唇輕動,話還是沒出口。

 看他的臉,根本看不出端倪,但只要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正處於情緒不安的狀態。掐緊韁繩的雙手,始終維持大幅度起伏的胸膛,挺直的脊樑,即使在此時仍夾緊馬腹的雙腿……無論哪一處都宣示著他的憤怒和緊張。

 嫣鳩也是懂得洞悉人心的,他知道打從三天前任務出現無法預料的特發情況以後,莫名的情緒一直不安。回到迦耶所需的正常時長是五天,然而他們卻只用了三天。一路上莫名像瘋了一樣趕路,若果不是他和顧君初在旁邊監督著,這人說不定連吃食都忘記了。

 見莫名為了莫惑,竟然堅持到如廝地步,嫣鳩心中微酸,卻也生不出氣。他明白自己為何著迷,僅僅就為了這一點,如果莫名也能待他如此……也夠了。

 “君初,嫣鳩。從這一刻開始,你們誰也別離開我身邊。”

 突然的一句話,二人驚訝地盯著他繃緊的背影看。一瞬間也明白莫名是在保護他們,只要待在他身邊,這皇宮之行才能所保障……

 畢竟嫣鳩差點就成為了刀下亡魂,此行還不知吉凶。

 嫣鳩想著,越發的心驚……這王宮裡住的什麼人,他清楚。女王的狠心,他更清楚。如果她的想法是要他們全都不活命,這一進去就等於只進不出了。

 “莫名,我們別進去了。”嫣鳩想了想,低聲建議:“至少我們別從正面進去……你想找莫惑,我們就偷偷地進去,我可以為你帶路。”

 這次連顧君初都同意嫣鳩的意見,畢竟事情兇險,正面迎擊是太冒險,他也不保證能在這牢籠中護莫名全身而退。

 然而莫名自有打算,他指著這座巨大的朱門,笑:“偷偷?來不及了,她是有意等我來,我又何必花費這點時間?如果我說死在裡頭,就一起死,你們願意嗎?不願意就現在離開,權杖給你們。”

 金燦燦的牌子被隨意甩向身後,晨光初現,金光好比電光,又似烈陽,映迷人眼。

 顧君初接住牌子,卻遞給了嫣鳩:“你走吧。”

 嫣鳩一雙鳳目眯起,馬鞭回謝,鞭子破風聲起落,未打著目標。顧君初哼笑一聲,似嘲弄又似不屑。他順手將牌子收入懷裡,又對莫名殷勤地說:“我為你保管。”

 ……

 莫名失笑,嫣鳩氣絕。

 “你這尾披著虎皮的毒蛇。”嫣鳩冷嘲。

 顧君初聽罷,眉梢只是輕輕一抬,俊目如星辰般迷人,唇角微微一勾:“還好,總比套著蛇皮的綿羊強。”

 嫣鳩深吸口氣,見莫名的笑意竟然加深了,就覺這倆人是狼狽之類、蛇鼠一窩,一個說話就是氣人的,另一個要氣人的時候就說話,半斤八兩。

 當衛兵回來領人的時候,三人不覺已經輕鬆不少。莫名抹一把臉,無奈地輕笑:“我這是幹什麼?不是說好了要冷靜,這樣如何對敵?還好有你們在……”

 顧君初輕輕攬一記他的肩,一下子就鬆開了。只是這一舉動卻讓莫名安心不少,因為他知道這熟悉的溫度一直在身邊。

 嫣鳩見狀,自己也不落人後。雙手圈上莫名的脖子,往他唇上輕咬一記,而後放開:“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你。”

 結果兩雙眼睛又瞪上了,莫名也被嚇了一跳,這嫣鳩越來越大膽了,這種親密動作越來越順手。

 揉揉微微辣痛的唇角,莫名翻了記白眼:“行了,以後有你在的時候,我會記得提防著。”

 顧君初的氣沒生成,挑高了眉。嫣鳩得意也沒幾秒,瞪圓了眼睛。

 即使他們嬉笑怒駡,腳步速度還是沒落下的。莫名跟二人這樣鬧了一陣,心情總算平靜了,此時也能端著笑臉去面見他的母王。

 然而他們被安排在禦書房裡頭等待,因為女王正在朝會上,仍未下朝。

 莊嚴的禦書房,面積比平常官邸大堂還要大。這樣的空間裡除了幾把酸枝的木椅及女王專用的書案以外,都被書櫃佔據。

 三人坐在書房中等候,上的茶和糕點都沒有被受青睞。

 等到巳時,女王終於在眾侍衛兵的簇擁下駕臨禦書房。莫名三人是起身以大禮迎接女王的,女王看了這兒子一眼,施施然落坐案前,也示意他們起來。

 “王兒,孤交代的事,你可辦妥?”女王似乎關心的一問。

 莫名恭敬地垂首:“以母王對社稷的關心程度,兒臣相信這結果母王早已預見。”

 “嗯。”女王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慈祥地對自己兒子頜首:“的確。果不愧為孤的王兒,事情你的確做得好。”

 莫名看著女王,難以形容心中所感。自己的母親,血脈相連,然而卻又有著功利及地位隔閡,距離仿佛比一般平常友人還要遠。更甚者,你還得提防與及猜疑著她。

 “既然約定已經完成,那麼我的莫惑呢?”莫名知道女王並非好胡弄的人,自然無需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他單刀直入。

 女王卻淡定,一邊喝著宮侍給的茶,還捏了塊點心,輕鬆閒話:“怎麼不吃,這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點心。孤最愛這糕點,甜而不膩。”

 莫名心裡有氣,他想知道莫惑的情況,但女王卻在拖延時間。怒極時,他仍是笑:“女王賞賜糕點,豈是無功之人可食用,稍一不慎,落人口實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王兒,你是多慮了。孤賞賜的點心,哪容得他人說項?”

 “兒臣只怕要說的時候,母王會忘記今天的賞賜,只把兒臣當賊辦了。”

 明嘲暗諷逐漸白熱化,女王一掌拍落桌案上,好不響亮。

 莫名收起笑容,抬起略帶蒼白的臉,抿緊唇將出口的輕咳咽回去,胸腔因悶咳而起伏。

 母子倆對峙,宮侍們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透一口。顧君初和嫣鳩也暗自戒備,準備隨時作出反應。

 “在王兒的眼中,孤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

 莫名又笑了,摸出扇子,輕敲掌心:“陛下要我回答相信?”

 這分明的挑釁,即使是八王子莫名,也是過分的行為。大夥都以為女王不至於勃然大怒,也會教訓莫名一番。結果她沒有,頹然跌坐回椅中,輕撫著椅手上龍頭,女王漸露疲態,神似一位得不到兒子諒解的母親,正為此而苦惱。

 “你要莫惑?”

 “沒錯。”

 一問一答,精准而堅定。

 女王妥協,擺擺手:“你跟他去。”

 一名宮侍躬著身出列,似乎是要帶路。莫名快步跟上,後面二人也跟著。

 “慢,只讓你一人去。”

 女王突然又發話,三人聽罷,莫名先回頭看了嫣鳩和顧君初一眼。他哼笑:“不,他們也一起。”

 女王眯起眼睛,不滿的目光落在莫名身上,而後者卻不為所動。僵持一刻,女王低喃:“要他們還是要莫惑?”

 “都要。”只倆字,莫名霍地開了扇子,輕輕搖動:“母王是想要兒子還是賊子?”

 只一刻過後,女王再次妥協,擺擺手讓他們過去了。

 過了重重障礙,莫名催促帶路的人加快腳步,已然一改剛才的輕鬆愜意,臉上怒意正濃。

 “你們!都給我小心。”他提醒背後二人。

 顧君初和嫣鳩也沒多話,只是應了一聲。他們心知肚明,死士們要劈死嫣鳩,現今女王又想留下二人。如果莫名顧著莫惑,忘記了後頭這二人,說不定回頭的時候就再也見不著面了。他們雖然不明白女王用意為何,但明顯是女王要清除莫名身邊的人……或許只是他們三人。

 走過長廊,又穿過幾座園子,踏過花叢間的小徑及湖邊綠柳岸的石子路。一路上侍衛,宮侍,甚至女王的妃侍都見著了,過了這種繁華,終於歸於冷清,到達一處較為偏僻的獨院。

 “就……”宮侍還沒說完,人已經從他身邊掠過去了。

 莫名直奔大門,雙手一推,連力道都控制不住了,門板重重打到牆壁上。

 聲響惹起室內人的注意,受驚回首的下人,還有淡定抬首的莫惑。

 兩目相接,莫名只見那人仍是瘦,神色卻沒有不妥,一雙無神的眼睛在看清楚他的那一刻便有了神采。

 莫名也禁不住要笑,過去一把抱住莫惑:“還好?”

 “……好。”莫惑輕歎,摟緊了莫名。

 聽他這樣的回答,莫名卻仍是不安心,看著人是活生生的,便開始檢查他是否安康。結果就看見了那雙包裹著繃帶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

 “燙傷了。”

 莫名以為莫惑並非如此粗心的人,於是他問:“是誰燙的?”

 面對這個問題,莫惑失笑:“不用緊張,那些人已經被女王調離。”

 聽了這個答案,莫名微訝。他總不相信女王會幫助莫惑,難道她還會因為曾經的情分而出手相助嗎?這位曾經任由莫惑被囚也不施援手,這位曾經放任莫惑被虐待也視而不見,這位到最後還徹底利用莫惑的女王,會有這般好心思?

 “說!你和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莫名眯起眼睛盯緊莫惑,不讓他有躲避的空間。

 莫惑心中暗驚,臉上卻不動聲色:“沒有。莫名,我沒有交易的價值。只是……只是因為我受傷,請來了太醫,這消息傳到女王耳中,所以她換掉了宮侍,就這麼簡單。或許她是不想你生氣……”

 “哦?”莫名聽著這也有道理,雖然不盡相信,但莫惑的眼神是堅定的,他總是瞧不出端倪,就沒有繼續迫問。眼神不再淩厲,改為關心的柔和:“那手上的傷如何?”

 “太醫說再過兩天就可以拆解繃帶了。”莫惑輕輕一笑:“恢復得很好。”

 聽他這麼說,莫名總算寬心。他避開莫惑的傷口,握著他的手腕:“來,我們回家。”

 莫惑點頭,順從地跟隨,順道給顧君初和嫣鳩頜首致意。顧君初注視著他們二人相接觸的手,注意到莫惑的禮貌,也回以頜首。嫣鳩也在意,但見莫惑這般友善,他也未有為難。

 出了宮門,馬只有三騎,於是四人只好接受女王安排的馬車。乘著馬車往王府方向走,莫名就一直盯著莫惑,而後問他在宮中生活的細節,巨細靡遺。

 莫惑看似順從,實則回答得小心翼翼。

 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既然‘暮顏’無解藥,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莫名與女王發生爭執。即使莫名是真正的八王子,也不可能挑戰女王的權威極限。他害怕一旦莫名逾越極限以後,會落得悲慘下場。而且女王似乎正計畫著能幫助莫名的事情,他選擇冒險,即使可能被騙去這魂魄……他也別無選擇了。

 當車子停在八王子府外以後,門房的先被突然回來的主人們嚇了一跳,連忙找管家前來迎接。結果先一步到來的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三子,這小子一個虎跳過來,若不是莫名身法不錯,躲得及時,有可能就被這人肉武器給砸著了。

 結果三子只巴到了莫名的衣擺,然而即使只有這衣擺,莫名也哭笑不得了。這小子那股蠻勁,似乎要毀了他的衣衫。

 “三子,你這是怎麼了?”

 “殿下……”比怨婦還怨的一個調調,三從抬起涕淚縱橫的臉:“三子以為你升仙了。”

 ……

 幾人聽見這回家就一句不吉利的說話,自然是無法回應,皆一臉被咽到的表情。

 “三子,你是要咒我死嗎?”莫名撫額。

 三子愣了愣,馬上呼天搶地:“不是呀!殿下!說書的不是說自由自在的人快活得勝過神仙,那時候才會樂不思那什麼嘛?!三子以為殿下要像神仙一樣快活了,不記得回來了。”

 這孩子又來一個新解,莫名聽得無奈,也覺有趣。

 “三子,樂不思蜀抄一百遍。”

 “嘎?”三子成了聽雷的鴨子。

 莫名拿扇柄輕敲他的額:“三天后必須交上,不然加倍。”

 此情此景便是八王子府常有的戲碼,周圍的人已經習以為常,只是一笑置之。然而剛才歸家的人卻為此感到滿足,他們都需要這種和樂,即使從刀山火海裡闖過來,也就為了這一點點平凡的幸福。

 顧君初對這僕人投以深刻一瞥,嫣鳩不客氣地笑開了,莫惑輕歎著搖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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