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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10章
第10章 心傷

 莫名是怎麼樣的人?

 在司徒靜雲及宗政玲眼中,他就是一個小人,貪生怕死、懦弱無能、見風使舵、胡作非為、愚不可及、貪財好色、淺薄粗鄙……至少從見面到如今不過一日餘,二人已經看到這些缺點,她們只當堇蘿國多了個敗類,其血統不容顛覆,那麼就視而不見吧。

 對於莫名要來的莫惑,對於他說要帶回堇蘿國的初倌兒,她們不想,也不會提任何意見。王孫貴族,他們得罪不起。

 莫名第一次慶倖王宮的床夠寬夠大,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處理,有人非要扯住他的衣擺,他的體溫又必須要顧君初保持,結果一張床三人睡。他被二人夾在中央成了夾心餅,翻身都困難。睡了一個晚上的結果是肌肉酸痛,眼底發黑,面容憔悴。

 睡個覺醒來,就見床邊站著臉容發黑的女士二人,再看看自己此時的模樣,簡單點說就是有點捉姦在床的味道。

 此情此景,莫名慵懶一笑:“早。”

 司徒大人的臉堪比風雨欲來,臉部肌肉瘋狂地扭曲,擠整,然後神奇地恢復平靜。這位女官深吸口氣:“請殿下保重,縱欲過多有害無益,固本培元方為正道。”

 其實莫名覺得以以司徒大人此時的氣場,這話完全可以讀解為:你這病癆子給我悠著點,都不行了還要玩,小心死在床上。

 莫名扯皮一笑,他不認為自己跟這麼一根樹丫子及這位俊男睡在同一張床上值得讓這些女人懷疑的。同為男性同寢,值得在意嗎?

 他又沒像上回嚇三子那樣,脫光衣服擺個曖昧的POSS再來。

 候在一旁的三子也滿頭霧水,摸不著北,他家殿下睡了一個晚上,他就守了一個晚上,雖然殿下跟初倌兒同在一張床上,可是什麼也沒有作,他三子可以作證的。

 “司徒大人,宗政侍衛長,昨天晚上殿下並沒有胡來。”

 三子,你究竟明不明白世界上有一個成語,叫欲蓋彌彰。

 經三子這一攪和,莫名自覺他的形象已經得到定位,他也懶得糾正,反正他就是要當個無用的傢伙,他都懶得解釋了。

 讓兩女退下,他就爬起來讓僕從幫忙梳洗更衣,他的行動連同顧君初及莫惑都得到照顧和料理。

 顧君初換掉身上的太監服,穿上堇蘿僕從準備的一套衣服,又是玉樹臨風的大帥哥一枚。

 “堇蘿國的衣料子特別好,殿下和顧公子穿起來也特別好看呢。”三子真心讚歎。

 莫名也仔細打量顧君初,甚是欣賞,連連頜首:“的確好看,君初就是適合黑色,穿著是特別的沉穩。”

 “你也很適合白色。”顧君初笑了。

 “那我們不就成了黑白雙煞?哈哈。”

 莫名哼笑著,嗆咳聲較早日已經略少,主要是因為有顧君初為他護體。莫名對顧君初十分感激,打從一開始欠這傢伙的就很多,而且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多。莫名已經不知道如何還他的人情債了。苦惱,真的苦惱。

 再苦惱,他的日子還要過,三子打點梳洗,也打點吃的,儼然成了大管家。面對一桌子的食物,過半的是藥膳,莫名苦著一張臉,莫可奈何。

 “唉……在洛山的時候就這樣,來了這裡也是這樣。”

 莫名真想念在莫府那段日子,莫家父子可不管他吃什麼,油膩葷腥在那陣子吃得最多了,簡直是味蕾的完全享受啊。他幾乎肯定這是誰的主意,立馬給了那人一記刀鋒般刮人的瞪視。

 顧君初淡定地為莫名布菜:“這是六師弟的心意,要是讓他知道你沒按菜單飲食,他肯定要扒掉你的皮。”

 “不……”想起洛山的廚子,莫名就想起那柄總在他面前耍弄的殺豬刀,輕笑聲碎碎溢出,他把手掌在空中一砍:“他會說,誰不吃光就砍掉誰的腦袋下鍋去。”

 顧君被也想起天才六師弟,忍不住搖頭:“洛山上也只有他這一名廚子,他獨攬大權,當然是氣焰囂張。”

 想起多次要脅要下山的六師弟,二人只能搖首,洛山上上下下就數他作的飯菜能吃,那麼這洛山誰願意讓他走,當然是不可能。

 可憐的六師弟。

 莫名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可憐六師弟,因為他自己現在也可憐,看到床上人直直地挺起身來,轉臉向著這邊,莫名就頭痛了。那雙大眼睛又瞪著他看了,能不頭痛嗎?他不能想像自己無時無刻帶著這人在身邊的景象,必須要儘快將莫惑的問題解決。

 “啊,二公子醒了。”三子按照莫名的吩咐喚莫惑。

 莫名掂量著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擱下餐具,走到床邊。那雙眼珠子也隨著他的動作而緩緩移動,莫惑的視線依然關注著他,但至少沒有流淚。

 “三子,去請御醫來。另外你們把藥湯端來。”命令下達,莫名坐在床邊端詳莫惑,這個瘦得像枯枝丫子似的二哥。

 莫惑抬首面對莫名,他臉頰凹陷,臉色蒼白中泛黃,肩頸瘦削且單薄,半開的衣襟露出突顯的鎖骨,在鎖骨下方還留有猙獰血口,因為穿透他雙肩的枷鎖昨天才拔掉,四肢只以皮膚包裹出骨骼形狀,一件單衣穿他身上,略顯寬大,風一吹就成了竹竿子晾的衣服,飄到一邊去了。

 莫名皺眉,相較之下他是比莫惑健康多了。情緒受到牽帶,莫名只覺心肺難過,掩唇便是一連串的輕咳。

 兩個病秧子對視,當下眾人有股誤入醫廬的錯覺。

 “莫名,你身子變弱了。”莫惑突然牽唇一笑,整張臉浮現光彩,看上去比較像迎著風雪長也苗芽的樹丫子。

 周邊的人被他一句話嚇呆了,都是不明白他哪來的心情說這樣一句話。

 莫名挑高眉,他想了想,接過藥碗遞過去:“你哪有資格說我,這藥喝掉。”

 視線落在墨黑的藥汁上也只幾秒,莫惑接過去,毫不猶豫地喝光了,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子。

 “不苦?”

 莫惑拭著唇角,聽這問話,他抿抿唇,仿佛在品味藥汁的味道,結果臉上依舊那一號表情,因為他嘗不出味道來了。

 莫名眉頭皺得更緊,他伸手按住莫惑肩上的傷口:“痛嗎?”

 莫惑就低頭看了那只手一眼,搖搖頭。

 莫名狠下心,重重按落那傷口上,直至傷口裂開,出血了。抬頭一看,莫惑臉色更蒼白了,表情卻仍然平靜,淡定地搖頭。

 “這是幹什麼?”他愕然地收回手,喃喃:“神經受損?創傷後應激障礙?還是自我催眠?”

 “嗯?”

 眾人面面相覷,都無法理解莫名在說什麼,只知道他很苦惱。

 莫名在腦海裡盤算了一番,他拉起莫惑的手,尖細骨感的五指在自己手心裡,依然感受到那種溫度,但對方卻無法察覺他的體溫。

 他拉開一抹讓人安心的微笑:“二哥,你要跟著我走嗎?”

 莫惑垂眸:“嗯。”

 “想也是,除了我,你還能跟著誰。”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莫名完全可以把麻煩扔掉,更何況是身患如此麻煩病症的人物,但莫惑是債主,而他是負債人,他沒有拒絕的立場。

 顧君初越聽,眉頭鎖得越緊,最後堆成一座小山。他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下去,他是不想干涉莫名的事情,但:“不行,你忘記了堇蘿國是什麼地方?”

 一語雙關,莫名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別人聽的是說莫惑與堇蘿國的微妙關係,但莫名知道顧君初指什麼,‘蘇瑛’的計畫還是要進行的,帶著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他也明白,但他還另有打算。

 “他如果無法康復,你絕對看不緊他。”莫名說罷,起身迎來老御醫來診。

 顧君初看著莫惑,而後者卻始終盯著莫名看,仿佛只看見了莫名一人,連御醫或誰跟他說什麼都絲毫沒有反應。然後顧君初更注意到莫名為此眉頭皺得更緊,仿佛更苦惱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顧君初預計的一切不是這樣的。出洛山,偽死,重生為蘇瑛,然後莫名和他的羈絆將成為獨一無二的。但這個莫惑,不像洛山那群師兄弟,警告一下就好,也不像洛山以外的傢伙,拿刀劍處理一下便得。他的世界也只有莫名,顧君初不知道如何處理他,特別他還是莫名在意的二哥。

 心中煩躁,顧君初拂袖而去。

 莫名看見了,愕然地張著嘴。認識顧君初不下十年,還真少見他鬧脾氣呢,那架勢的確是鬧脾氣沒錯。顧君初這個人,過去是少年老成,現在又是成熟穩重,一直保持從容淡定狀態,但如今他竟然鬧彆扭了,顧君初與彆扭根本搭不上邊。現今一看,果真是有夠驚悚的。

 但問題是今天的事情值得變臉嗎?

 莫名百思不得其解,但萬年淡定生起的彆扭情緒,還是得好好處理的。他急步追出去,結果才走出好幾步,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邊走邊回頭,就見那雙墨黑的大眼眸還盯緊他,但並未挽留。

 很快便出了院外,莫名看見顧君初就站在院內一顆大樹下。風掠得樹下光影婆娑,而樹下人袖袂凜凜,小院花紅葉綠的一隅如畫。

 莫名定了定心神,上前幾步,就站在顧君初身後。

 “不進屋裡?”

 沒有回答聲,莫名估計這彆扭是鬧得深入了,稍稍斟酌就決定剖白,把什麼都說了,都讓他知道了。

 “你知道嗎?如果莫惑不留在我身邊,他可能會死。他得了一種病,根據我的初步診斷,該是一種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這種病患有可能無意識或有意識地作出自殘行為,甚至危害到自身生命。”

 “他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三時兩日的事情。”背對著的人突然冒了一句,含義挺刻薄的。

 喲!竟然反駁?

 莫名嗖一聲打開肩子,扇了扇,稍稍就跟下頜重疊起來,眼瞼半垂準備說話。

 “扇子就別現了,忽悠人的方法對我無效。”

 呃……

 莫名尷尬地收起扇子,多年來習慣使壞的時候使扇子,竟然忘記了顧君初知他最深,結果連使點小聰明的把戲都被立馬識破了。

 “唉,時間不是問題,關鍵是我,我就是鑰匙。”莫名不管他懂不懂,豁出去了:“我就通俗點給你解釋吧。莫惑就像是一隻盒子,累滿了苦難記憶,雖然已經自我保護地封閉起來,拒絕接收更多的,但已經到達一定的程度,足夠讓他崩潰的量。結果我的出現就成為了開啟的鑰匙,盒子打開,早前承受的一切隨時會回饋,現在他就是一隻沒有上鎖的盒子,負面情緒隨時有可能影響到他。”

 顧君被一言不發,但莫名知道他是在思考。

 “為什麼我是鑰匙?那是因為我跟他就像照鏡子,我們錯位了,是錯誤的開始和結束。也因此,除了我,他不願意接受任何事物,拒絕任何物質或精神侵入。所以我是唯一能治療他的契機,必須要有我的存在,他才有機會康復。所以我必須讓他跟著我。”

 風又起,樹葉沙沙作響,接續了莫名的話語,疏落光斑在那項背上遊移,幻明幻滅。

 莫名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種景致,他倒是沒想到顧大俠不鬧則已,鬧起脾氣來還真難哄。但他是莫名,不怕顧君被不妥協。

 他扇子一張,又覆上半臉,哀歎:“唉唉,嘴巴都說幹了,還是得不到顧大俠的諒解。真冷啊,人冷,心更冷,小白菜呀地裡黃,三歲死爹娘……”

 還別說,莫名這嗓子就是好,咳了老半天,嗓門帶點沙啞,唱起來那個韻味還是十足的,配上雙目流露的悲哀呀,簡直是唱作俱佳。

 顧君初由詫入定,無奈地拍額,猛地回身捂住那張嘴:“好了,別唱了。”

 莫名眉眼彎彎,扯下顧君初的手,扇子重重拍落他的肩:“哦?不鬧彆扭了?”

 顧君初不回答,只是抱緊莫明:“儘快治癒他吧。”

 莫名這下可為難了,這種病可不是說好就能好,要知道身傷易治,心傷難愈呀。

 他的未來,果然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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