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萬家和回到酒樓的時候，聽小二講饅頭他們已經在吃午飯了，本來還擔心孩子的萬家和，瞬間覺得麥子饅頭懂事了，知道給弟弟們安排午飯了。不過萬家和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進房房間的時候，不止看到了自家的幾個孩子，還看到了晏清揚。

「嗯，清揚也在啊。」我兒子已經十多歲了，不用你給他夾菜啊！以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萬家和是怎麼看晏清揚怎麼順眼，可是現在卻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了，不過不順眼歸不順眼，他卻是不敢表現出來的，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啊。

「萬叔叔。」

「阿爹，坐這裡，吃吧。」

「嗯。」唉……

想到晏家的吩咐，萬家和又看了看自己兒子，他心裡想著，要是將來實在沒辦法了，那隻希望晏清揚和他阿爹一樣，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個小鎮上面，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

幾人吃過午飯，又買好了家裡的東西之後就要回家了，畢竟今天是月半，他們得趕在晚飯前回去才行。晏清揚也知道今天日子特殊，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一直挽留饅頭，把人送到鎮口之後，也回去了。看著晏清揚離開之後，萬家和才把兒子拎出來，坐在自己身邊，他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亂召桃花的兒子。

「饅頭，你還記得阿爹和你說過的話嗎？不是和你說了嗎，要和晏少爺保持距離的啊，你是要娶媳婦兒的人，要是給人誤會和晏少爺有什麼，到時候那家姑娘要嫁給你啊？！」

「哼，怎麼會沒有？阿爹你不知道嗎，村裡的孩子都喜歡我，我將來想娶誰就娶誰。」

饅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萬家和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教育問題了，這孩子這麼心大還如此自信，都是自己平時誇多了！

萬家和回家之後自然是要和楊生說起今天的事的，楊生一直一來想法和萬家和一樣，他們只是想把留在家裡，一輩子待他們身邊罷了，從沒有想過要把饅頭嫁出去，即使對方是晏家那種身份他們也沒有想過。

「既然晏家這麼說了，那咱們倒是真不好給饅頭相看人家了，不管怎麼說，晏家對咱家都有大恩，晏少爺從小對饅頭也好，孩子們都還小，不然還是先看看吧，或許清揚那孩子和他阿爹一樣，這輩子也就住在鎮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饅頭的事倒是可以商量的。」楊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晏家對家裡的恩情他無法忽視，當年若不是晏家，家和指不定就沒命了，加上他自己前段時間的事，楊生實在為難得很。

「只希望是這樣吧。」萬家和自己也只能這麼安慰人了，若是真不行，只有把那個惹禍的兒子給嫁出去了。

楊天霖他們的商隊到了北狄之後，車上所帶的東西便要陸續售出，他們此行所帶之物最多的還是茶葉和布匹，當然這裡的布匹基本只是普通棉布，而絲織之內的昂貴料子卻是沒有的。

北狄的氣候寒冷，早晚溫差較大，即使在炎熱的夏季，到了晚上都是鑽進帳篷蓋好被子，所以這裡絲織一類的料子只有在貴族之中才會有人穿用。辛華的商隊還沒能搭上貴族眾人，與之交易的自然便是普通的百姓，他們所帶之物也只是百姓能夠消化的東西。

辛華他們這一次來的時機與往年不同，不過也真是他們錯過了往年大量商隊出行的時候，所帶來的東西自然變得更加搶手，他們所帶的東西不過十來天便已經全部賣出了。

商隊一行人準備返回的時候，正好是往年准備出發的時候，八月中秋。雖然中秋日是團圓時，這時候大家都想王家趕的，可是這時候不管他們怎麼趕也是不可能趕在過節前回去了，於是眾人提議就在北狄過中秋。

北狄沒有過中秋的習俗，只是大晏的中秋這一日，楊天霖他們所在的聊城也不知道有什麼大喜事，一大早街上的人便喜氣洋洋的，到了下午，他們已經開始準備各種東西，楊天霖他們為了湊熱鬧，也跟著他們附近的當地人去湊熱鬧了。

外城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面，眾人圍著篝火繞成大大的圈，每個人都在唱歌跳舞，楊天霖他們自從到了北狄之後便一直都是作著當地人的裝扮，此時幾人圍坐在一起也被當地人拉著唱跳了起來。

北狄的姑娘熱情奔放，楊天霖看著他們商隊裡好幾個小夥子被那些個熱情的姑娘調戲，自己也嘿嘿笑了起來。他現在還是小孩子，所以沒有人來騷擾他，不過他們大嬸子遞過來的馬奶酒他是在是消受不了，那味道太大，他根本喝不習慣。他倒是更加喜歡大晏的酒，即使濃烈，不過卻是無比的醇香，回味更是無窮，北狄人如此嗜酒，要是他們喝過了大晏的烈酒，眼前的馬奶酒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入口。

楊天霖自己不習慣北狄人的傳統東西，便認定了大晏的才是最好，他想著或許下次可以帶上一點大晏的烈酒，好讓北狄人嘗嘗鮮，讓他們過了癮說不定還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心裡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楊天霖便坐不住了，到處向人打聽著，這裡哪有中原的白酒販賣，北狄人管大晏叫中原，他們與中原雖然在數十年前有過不少的戰爭，但是兩國已經相安無事多年，近幾年商通更是頻繁，現在的北狄人對著中原人已經不會在小心翼翼處處提防，所以楊天霖很快的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北狄屬於遊牧民族，糧食稀少珍貴，自然是沒有人浪費糧食去釀造白酒，他們平日裡喝的白酒，都是年前中原的商人帶過來的，一年也只有那麼一次交易的機會罷了，所以家裡的白酒都是異常珍貴的，只有家裡來了尊貴的可人才會拿出來待客。

一年只有一次機會，而且還是在年前。楊天霖想著中原人都知道陳酒醇香，那些年前販賣的白酒必然是趕著每年糧食產出之後，釀造好帶過來的，那味道必然是比不上放上幾年的陳釀，或許今年回家可以好好考慮在鎮上買一座房子了。

北狄在中原的暢銷之物便是動物毛皮，也就是中原人在冬日愛穿的大氅，商隊在銷售自己東西的時候，也在收購當地的動物毛皮，楊天霖在商隊忙著的那些日子自然也是沒有閒著的。

他自己每日都是找出晚歸，在短短十來天的日子裡，他卻已經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銀子，他身上的銀子加起來大概七百多兩，其中的五百兩是出來的時候帶的，剩下的也就是這一路賺來的了。

楊天霖在商隊顧著收購毛皮的時候，自己卻在即使上面閒逛，所買的東西也並不是成批的東西，而是什麼稀奇什麼稀罕他就買什麼，而且那東西即使他覺得再好，他也不會多買，最多賣上一手之數。

中秋過了，大家也準備要走了，這時候楊天霖的那兩輛馬車也裝的滿滿的了。那滿滿的兩輛馬車裡，最多的是北狄人最愛使用的鮮豔地毯，餘下便是幾張狐皮，一些牛角，剩下的便是連楊天霖都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了，他只是覺得好看，想來在中原定然是找不出的東西，那些東西他根據形狀，已經給他們取了名字，等到回去便會標上。

辛華他們一行人出門的時候，還是正月，現在回去卻已經是秋高氣爽的天氣了。從北狄回大晏會經過一處沙漠，那沙漠雖然只有短短三日之徒，不過卻不是一個太平之地，一直一來不知有多少商人在那裡丟了錢財失了性命。

他們來之時辛華並沒有對楊天霖說起這些事情，不過回去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對人說上一說了，因為眼前的場景讓他不得不說了。

「有流寇！」沙漠流寇，所有來往這片沙漠的路人商人都無比厭惡和懼怕的存在，他們行蹤不定，常年出沒於這片沙漠，因著沙漠無路，前行的反向只有靠著自己靈敏的方位感和常年出沒的經驗，也因著這個，所有的商人都抱著一顆僥倖的心思，希望那無蹤的流寇可以和自己交叉而過。

流寇，這個詞語楊天霖是陌生的，他沒有聽過流寇的故事，卻是知道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最難接受，最慘下場，或許就是死亡。

死亡……或許在許多的孩子眼裡，這個詞語是陌生的，可是對於楊天霖卻是如此熟悉，在他短短的近十二年的人生裡，這個詞曾經無數次的接近他。以往的每一次都是來自家人，而這一次卻是這沙漠裡神秘莫測的凶手，楊天霖看著就在自己不遠處的猩紅，看著天邊的落日，心裡突然無限淒涼，自己真的是不被老天爺眷顧的人嗎？

明明日子才有了指望，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還有回不去，回不去饅頭怎麼辦，自己答應過他的，回去了回去找他的……

楊天霖被眼前的場景嚇的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倒是商隊有著不少經驗豐富的人，他們迅速下馬，仔細觀察著現場，好判斷那些剛剛作案的流寇往何方而去。

流寇搶完東西便會直回老巢，看著現場這伙流寇應該收穫頗豐，他們要是小心避著，倒是可以安全避過，只是……可憐了眼前的這商隊了，也算是救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