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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梅攫心(戲譜金瓶梅之三)》第7章
  第六章

  什麼叫作不幹我的事?觀仁偲寒目怒瞪雙手輕易地將她鉗製住令她不得動彈。她們可是我府裏頭的婢女她們膽敢這樣對你豈會不幹我的事?而瓶靜那個丫頭到底是去哪兒了居然沒留在你的身邊?

  她不是向來護著她主子的嗎?怎麼今兒個卻不見她的身影?

  可惡那群該死的婢到底背著他如何服侍她來著?居然將膳食丟在桌上。她們以為他憐惜她們她們的身份便與他人不同了嗎?

  這不幹她的事她是為這些婢女的事去找仁偟。季雪梅蹙緊柳眉盡管他施在她身上的力道讓她發痛她亦不發出任何聲響小腦袋瓜子裏隻想著要如何為裘瓶靜脫罪。

  實際上她壓根兒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但依她對她的瞭解她必定是背著她去找觀仁偟。

  仁偟?哼叫得倒是親密得很怎麼不見她如此喚他?怎麼你寧可要她去找仁偟也不願她告知我一聲?

  簡直是氣煞他了!

  他幾乎天天守在東苑外頭為何他會不知道這件事?而這群婢到底淩虐她多久了他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可惡她是存心氣他不成?

  觀仁偲一把揪住她的襟口倏地撕碎她的衣裳令大片的雪膚凝脂占據他的眼中就仿若那一日他是渴望、是奢求他多麼想攫取這一抹令他朝思暮想的脆弱靈魂。

  你在做什麼?

  她瞠目結舌地瞪視著他!想要用手遮住裸露的雙手反而被他擒得更緊甚至交疊在頭頂上。她驚愕莫名;他該不會是想要對她不成那怎麼可以?如令她的身份不同以往她可是他爹的妾他怎可這樣待她?

  做我想做的事!他才管不了那麼多隻要是他想要的他便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地霸齲

  住手!感覺他的舌宛若小蛇般盤旋而下直襲她的雙腿她不覺拔尖喊道自他刻意設下的意亂情迷中驚醒。你可別忘了我已是你爹的人你若這樣待我豈非讓我背負人盡可夫的罪名?

  和他之間的事早已隨淵德的死而消逝她不管以往她是否曾因鬼迷心竅而鑄下大錯然現下的她早已忘了那一切。

  她已嫁入觀府她的夫婿不是他他便不能厚顏無恥地要了她。實際上不管她是否出閣他都不能如此待她是她忘了婦德是她一時想要反抗爹才會不她絕不會讓舊事重演!

  你?一開始先得到你的人可是我你別說你全忘了我說過要娶你然而你卻為了攀榮附貴甘願成為我爹的妾。

  觀仁偲突地以雙手撐起自個兒被蹂躪得疼痛的身軀瞅視著她的寒目隱隱交迸著陰沉而危險的氣息。

  可惡她倒是很懂得如何懸崖勒馬知道如何讓他冷靜下來。她已是爹的人!是否意味著她也將這具身軀交給爹了?這豐挺的渾圓、娉婷的柳腰在爹的身子底下時她又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爹的?

  倘若你想娶妻的話必有眾多閨女等著你的青睞你又何必糾纏著我?她不打算化解他對她的誤解反倒想要逼他娶妻以確保他往後不會再三天兩頭往這兒來徒擾了她。隻要等你爹回來咱們兩個的身份便不再相等還請你往後別再放肆地進入東苑。男女授受不親我可不想因此而若心來不堪入耳的流言更不想被府裏的奴婢當成主子沒能威嚇命令奴僕的懦弱主子。

  言下之意她是把她在觀府裏所受的委屈都算到他頭上了。

  然而這話一出口她反而傷了自己莫名地宛若剮心般的酸楚引得心頭抽痛難抑。

  你要他娶妻?最後她到底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他隻聽得見她要他娶妻。難道她對他一點情感都沒有否則怎會將身子交給她?

  這天下女子最在乎的不就是名節?她既然可以不在乎名節難道不是為他?難道這一切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自古便有女子被迫入府為妾更何況她出身大戶人家怕亦難逃這一切不過如她所說他不懷疑她真是甘願入府的嗎?

  可笑真是可笑!他頭一遭遇到想要迎娶為妻的女子想不到竟成了他爹的妾;他的情深沉、愛勃發然而卻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場要他如何能不放聲大笑?

  請你出去!她徹底漠視心底那股不知為何的痛楚冷著聲、寒著眼等他自動離開。

  好

  他淒切地笑著唇角仍不失妖詭的勾起任由陰驚卻又揪人心肺的笑聲逸出了口令季雪梅瞪大了明眸不知所措。

  既然你要我娶妻的話我便娶你最疼愛的婢為妻!

  你說什麼?她不解。

  觀仁偲突地放聲大笑鬆開了鉗製走到一旁笑得霸氣而懾人。

  你最疼愛的奴婢是瓶靜我便娶她橫豎她長得不算差娶她為妻又有何不可?

  他轉過身邪氣的眸子裏盛滿了怒與恨勾在唇邊的笑更顯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氣。

  她以為他會這樣放過她嗎?隻要是他想要的在他得到手之前他絕不會放棄!隻要他將瓶靜帶進西苑往後的東苑便由著他自由來去。

  你要娶她?

  季雪梅難以置信地將衣衫拉攏順手將手貼在心窩卻壓抑不住那錐心刺骨的疼楚。

  她以為他對她如此地糾纏是因為他對她有著特別的情愫想不到隻是她想太多了她不過是他身邊眾多女子的其中一位之於他並沒有特殊的意義她的心好痛!

  對我會順了你的心意娶妻。但是不代表他會順她的心意遠離她。

  想離開他?哼憑她是沒辦法抗拒他的隻要他想要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即使要和爹為敵他也不會就此輕易放手。

  人可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空有的便是這一個軀體。禮俗又如何?他隻做他自己就算是逆命抗天他也絕不放手!

  ***

  夜色深沉靜寂得隻有房外的風聲與房內的歎息聲相呼應。

  季雪梅坐在窗欞邊的枕椅抬著被妒火折磨得不再明亮的無神眸子睇著窗外一望無際的黑暗狹隘的眼看不見觀府另一側的張燈結彩。

  他真的娶了瓶靜。

  前幾日他突地丟來一件大紅的嫁衫說今日要娶瓶靜過府便不由分說地離開直到幾個時辰前他再度來到東苑強行要奴婢替瓶靜換上嫁衫便硬將她帶至西苑。

  像是一場夢似的一點都不真實然而她還記得他眼裏的決絕那一份錐心的痛還停滯在她心裏鮮明地告訴她那不是夢。

  是她要他娶妻的為何她會感到難以遏抑的痛?而這一份痛楚裏頭居然還摻著一份莫名的妒火折騰。

  她在妒忌向來情同姐妹的瓶靜嗎?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瓶靜在季府受盡欺淩眼看著即將獲得屬於她自己的幸福了為何她卻無法替她感到開心?

  以往的她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事可以撼動她但是現下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給折磨得瀕臨死亡邊緣為什麼?她找不出原因然而出現在腦海中的仍是那一張可惡的俊臉。

  一想到他她便趕緊埋首繡著手絹然而她卻看不懂手絹上頭到底繡著什麼花樣;不斷地揮舞著針線不過是為了暫緩這焦躁不安的心甚至連尖銳的針頭刺進了纖白如玉蔥般的指頭上她仍是無動於衷。

  這般些微的痛壓根兒算不了什麼。

  她隻想要將那一張臉忘掉想要拂去他的笑、他的怒;不管是什麼樣的表情隻要是屬於他的臉她都不想再想起。

  在淵德死之後在知道自個兒將嫁進觀府時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她便知道在這一世裏兩個人之間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不可能再放任這詭異的情愫滋長更不可能縱容他放肆地佔有她。

  她厭惡爹對她的淡漠但她絕不會做出有辱家門的事。

  她不會的她寧可一死倏地像是考驗她的決心似的門板砰的一聲開啟接著毀天滅地般地夾帶著妖詭的氛圍竄進房裏。

  她才一抬眼便見到那一張總是在夜夢中騷擾得她不成眠的臉心狂然地停止了跳動令她幾乎停止呼吸。

  怎麼見到我來了有點訝異嗎?他吐著冷驚而邪魅的氣息然而磁的嗓音裏皆是受盡思念煎熬的喑啞。

  季雪梅登時回神卻不懂他為何會在洞房花燭夜來到她的房裏。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要你埃仿若看出她的疑問他不斷地逼近她又好心地解了她的疑惑。

  要我?她膽戰心驚地往後退直到背抵在窗欞上。

  他帶著濃鬱酒味的氣息仿若魔一般地逼近她令她不斷地往後退直至無路可退隻好任由他放肆地逼近她隻能無措地眸視著他就等他知難而退;然而他的神情彷彿不知何為知難而退。

  對就是要你。

  觀仁偲低啞地喃著唇緩緩地逼近她在幾欲碰觸之時卻又如鷹隼掠物般快速地攫住她的唇誌情地吮吻著她的丁香嫩舌像隻饑渴難抑的野獸般不斷地索求更多。

  住手!她突地將他推開想要甩開那占滿她口內的濃烈酒氣羞憤地怒瞪著那一張閃動妖異光痕的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不到新房陪著瓶靜居然跑到我這兒放肆你到底把我和瓶靜當成什麼了?

  真是不敢置信想不到他居然會如此荒唐竟在成婚之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季雪梅盯著微醺的他突地瞧見身旁的縫隙急忙往一旁閃去想要逃離他的鉗製。

  孰知還不到門邊他便輕易地擒住她的手一手撥開桌上的燭台茶具陣陣瓷器破碎聲夾帶著她的尖叫聲傳出轉眼間她已被他壓製在桌麵上整個房間頓時沉入無邊的黑暗中她隻能依憑著微弱的月光睇著他。

  瓶靜?他勾著笑仿若沉吟似地低喃不斷地將俊臉挪近她的耳畔邪氣地道:她不過是我用來接近你的棋子罷了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隻要沒有她你便是我的了。

  他的吻霸氣而不失溫柔然而卻敲不動她鐵鑄似的心隻見她用雙手不斷地推拒著他卻被他擁得更緊。

  頃刻間他已褪去了她的衣袍和粉色肚兜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褻褲。放開我你太放肆了!她羞紅了臉一雙清眸的眼仍直視著他。我告訴你我永遠不會是你的你走!

  他太過分了怎麼可以為了把瓶靜自她的身邊帶走而娶了她?簡直是荒唐透頂!

  你永遠不會是我的?不知是酒的催化抑或是麵對著他最為傾心戀慕的人兒隻見他放聲大笑如刀鑿似的結實胸膛壓迫著她。隻要我現下要了你你便是我的了。

  她不會懂他要的到底是什麼隻因她是如此地冰冷如此地拒人於千裏之外。照理說倘若不是因為過分意識到她的存在倘若不是因為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不會如此費盡心機地算計她更沒興趣搶奪他人的女人。為了她他可以破例那麼做隻要能夠得到她他不惜失去一切。

  你瘋了。

  陣陣詭譎的酥麻感受如海浪般襲上她的胸口是一股抹不開的濃烈激情是一陣甩不掉的戰栗不安。

  季雪梅酸軟著身子沒有半點力氣可推開他隻能任由他對她於取予求。

  我是瘋了但是瘋了又如何?

  然而她麵對的是一副宛若銅牆鐵壁般的身軀遂她隻能微悸地任由狂獗的火焰燒燙她的臉。

  他的接觸益發狂烈她的輕悸便益發。在她正悸動不已時她突地想起裘瓶靜。

  不要——季雪梅拔尖喊著: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已經有瓶靜了你放開我!

  你到現下才要假扮聖女嗎?會不會太遲了?他吃吃地笑著突地將她的身子扳轉過來讓她趴伏在桌麵上。

  他眯起眼睇著她的背脊長指不由自主地來回輕撫激起她一陣詭異的寒慄。

  你既然能把身子給我爹再給我又有何妨?倘若你要我好好地對待瓶靜你最好是乖乖聽話否則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決定。說不準我的脾一發她便會首當其衝地被丟到後院!

  多麼不願意妒忌一個丫頭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讓他發了狂地妒火中燒。

  任何一個可以占據她心靈的人都令他厭惡不已然而亦可以成為利器隻要他使用得當。

  你他竟是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

  等不及聽到她的回答觀仁偲解開了腰間的束縛暴戾地佔有她所有的知覺狂獗地封鎖她所有心思;他要她在他的身下時隻能想著他隻能看著他不能有任何的雜念。

  藹—

  她痛楚地嬌嚶了聲感覺這疼楚比起上次更甚;然而他激烈得如波濤洶湧幾欲將她逼上崩潰的邊緣讓她分不清存在體內的到底是疼楚抑或是其他難以言喻的衝擊。

  她輕蠕著、微掙著在意識失落之前淌下了一滴五味雜陳的淚令她強迫自己忘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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