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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心不換》第17章
  第五章

  「兒子啊!你怎麼好幾個月沒回來看我了?什麼時候有空來?媽做頓好料的給你吃。」

  電話那端,傳來母親熱情的聲嗓,照理說韓非聽了該感到溫曖的,可此刻的他卻有些心涼。

  因為他有件事一直瞞著她……

  「還有啊,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認真交個女朋友了。」

  是的,他一直努力隱瞞母親的,就是他的婚姻大事,他沒告訴她,他結婚了,而且娶的還是方啟達的女兒。

  韓媽媽誤會了兒子的沉默,「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曉雲,唉,其實媽也挺中意她的,可是她人都己經……」她驀地頓住,語氣變得不自然。

  「對不起,媽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關係的,媽。」他澀澀低語,「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明白,你是不是也該想一想自己的終身大事呢?你在醫院那麼忙,娶個老婆幫你管家,照顧你,媽也才能安心一點。」

  其實他己經結婚了,只是他不敢告訴她。

  韓非自嘲地苦笑,默不作聲。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媽說的話不中聽?」

  「不是這樣的。」他深吸口氣。

  「我知道媽是為我好,可你也知道的,我醫院的工作真的很忙,沒空談感情的事。」

  「還是我幫你?」韓媽媽興奮地提議。

  「老實說我昨天跟你表阿姨吃飯,她在學校當老師,說有個新進的年輕女老師很不錯,人又漂亮又溫柔,很有家教……」

  「媽!」韓非打斷母親。

  「你這意思該不會是要幫我安排相親?」

  「呵呵,是啊。」

  「我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韓媽媽惱了。

  「你這孩子!難道真的想單身一輩子嗎?你媽我可不準!還有你死去的老爸也不會同意的,我們韓家還等著你傳宗接代呢!」

  韓非默然不語。

  「這樣吧,你沒空回南部,那我上台北找你好了!順便把那女老師的照片給你看。」

  韓非聞言,驚覺事態不妙,連忙阻止母親。

  「媽你別來,我最近每天都有手術,沒空陪你。」

  「我不用你陪,我就去幫你打掃打掃屋子,做幾頓熱飯給你吃。」

  「不用了!」

  「怎麼了?兒子,你怪怪的,幹嘛這麼激動?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愧是母子連心,果然還是察覺到他的異樣。

  韓非咬牙,執著手機的掌心隱約沁汗。

  他還能瞞母親多久呢?

  婚後,方啟達和楚楚曾經多次表明想見他母親,他總是以母親正隨同情人遊歷歐洲作為藉口,說他們行蹤不定,等回台灣再說,如今數個月過去了,就算楚楚不提,遲早方啟達也會要求與他母親見面。

  在那之前,他必須先跟母親坦承自己自作主張的婚事。

  若是她知曉他娶了方家千金,娶了害死自己丈夫的仇人之女,還不曉得會鬧得如何驚天動地呢!

  雖然他有把握,最終仍會說服母親接受他的決定,但總是猶豫著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

  他只能轉開話題。

  「媽,你最近晚上睡得怎樣?還是經常失眠嗎?」

  「唉,還不就那樣,老毛病了。」韓媽媽嘆氣。

  「我上回請同學幫忙開的中藥方,你有熬來喝嗎?」

  「有啊,效果挺不錯的,白天有精神多了。」

  「那就好……」

  隨口又跟母親哈拉幾句後,韓非找個藉口掛電話,暫且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但他很清楚,這件事他總有一天得面對。

  他幽幽嘆息,環顧屋內,如他所料,沒人在家。

  今天早上他有一台手術,很早就出門了,替病人開完刀,他忽然覺得很疲倦,跟醫院請了假回家。

  他其實不是想休息,只是莫名地想回家看看,明知她不可能在。

  自從那天,方楚楚對他做出了那樣決絕的聲明,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更冷了,連禮貌的招呼都不打,就算在一個屋簷下相遇,也只當對方不存在。

  想著,韓非忽地覺得口乾舌燥,他從客廳茶几上的果盤挑出一顆糖果,撕了包裝紙,塞進嘴裡。

  他咬著糖果,在屋裡晃蕩,書房裡有幾本最新的醫學期刊他還沒看,但他就是不想看,胸臆焦躁著,定不下心。

  不知不覺,他來到主臥房,房裡有她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深深嗅了口,隨手擺弄梳妝抬上的瓶瓶罐罐,打開抽屜,一格格地察看。

  他並沒特別想找什麼,也不是想探究她的隱私,就只是……無聊而己,所以想摸摸屬於她的東西。

  他在衣拒裡發現一個繫著緞帶的禮盒,好奇地打開來看。

  裡面是一本古典封皮的手志、一本厚重的相簿,還有些零碎的小東西。

  他首先翻閱相簿,一張張照片拍的都是醫院內的人事物--

  射在白牆上從窗戶透進的陽光、躺在病床安眠的老人、在遊戲室裡吵鬧的兒童。

  還有負責照顧她的幾個醫護人員,曾經一個個都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卻在無意間入了鏡,流露出專業的一面。

  這些應該都是她自己拍的相片吧!他記得她在住院那段期間,整天拿著相機晃來晃去。

  他繼續翻相簿,開始出現他的特寫,他穿著白袍巡房,他跟病人說話時,微微皺眉的表情,他唇間銜著棒棒糖,他從開刀房走出來時微倦的側影。

  其中有一張最令他驚訝,竟然是他半躺在辦公室沙發上打噸的睡顏,她將他的眉宇拍得好純淨,帶點透明的孩子氣。

  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她竟趁他午睡時溜進他辦公室,而他渾然未覺?

  不只這張相片,每一張關於他的相片都是在他不注意時偷拍的,她彷彿時時刻刻看著他,不聲不響地守候著,只為了捕捉他每一個一閃即逝的表情。

  整本相簿將近三分之二的照片,是以他為主角。

  看著這一張張相片,韓非的心韻逐漸凌亂,他合上相本,拿起手志,翻了幾頁,很快便看出她在手志裡記著日常的點點滴滴,有時是一首詩,有時是讀書的感想,有時是看著窗外風景得到的感觸,有時是和別人的對話。

  還有他。

  她詳盡地記錄他每一天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時候把她氣得只想尖叫、什麼時候又令她心動得不可自抑。

  她說,他是個壞蛋。

  她說,在他面前自己總是慌得六神無主,但絕不能讓他知道。

  她說,沒想到自己虛弱的心臟竟也能跳得那麼快、那麼強烈。

  她說,暗戀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滋味,他隨口一句話都能刺傷她,隨便一個溫柔的舉動就讓她昏了頭。

  她收集他吃過的糖果紙,一張一張壓得平整,像書籤一樣夾在手志裡。

  她撿起他落下的襯衫鈕扣,悄悄珍藏。

  她甚至把他寫壞的一張便條紙收起來,只因為上頭有他的字跡。

  她……簡直像個笨蛋一樣!

  韓非恍惚地坐在床沿,顫著雙手,捧著這個藏著秘密的紙盒。

  如果真有什麼萬一,在我病房衣櫃裡的保險箱,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是留給你的,密碼是我媽的忌日。

  她在動換心手術前對他說的話,倏地在他腦海迴響。

  這個盒子就是她當時說要留給他的那個盒子吧!這裡頭,鎖著她的秘密,她的愛情,她癡癡單戀的心。

  這是她存在的證明,她將盒子留給他,就是希望他能記得她。

  只要記著曾經有這麼一個女孩活著就好,記得這個女孩深深愛過他。

  這是她面臨生死關頭時,唯一的願望……

  一股酸澀剌痛著眸,韓非繃緊全身肌肉,一動也不動,唯有墨黑的眼潭閃著鄰鄰波光。

  許久,許久,他倏地倒抽口氣,霍然起身衝到客廳,拿起擱在吧檯上的手機,撥通號碼--

  「喂,是我,你在哪兒?」

  「我沒必要告訴你,再、見!」

  切斷線後,方楚楚沒好氣地瞪著手機。

  「是誰打來的電話?」溫和的聲嗓在她身後揚起。

  她震了震,回眸,望向朝她走來的秦光皓。

  「沒事,只是打錯電話的詐騙集團。」

  「詐騙集團?」秦光皓一愣。

  方楚楚不想解釋,轉開話題。

  「學長怎麼會來?你今天不是義務去幫忙一個朋友的婚禮當攝影師嗎?」

  「你看看都兒點了?中午的喜宴早就結束了。」

  「啊?」她怔了怔,瞥一眼手錶,己經下午四點多了。

  「瞧我忙得都忘了時間!」她笑著自嘲。

  「你這邊進行得怎樣?還順利嗎?」

  「嗯,目前為止都OK.」

  秦光皓頷首,環顧週遭。

  這是間位於台北天母的藝廊,在文藝圈頗負盛名,負責管理的經理和秦光皓相熟,很爽快地出借11分之一的空間供他舉辦攝影個展。

  為期兩個星期的展覽,他相當重視,親自揀選兩百幅相片,借重經理的專業眼光,共同挑選出其中一百張作品,然後分門別類,定出不同的展區主題。

  接著,由方楚楚負責將這一百幅展出的作品一一記錄在案,封框題名。

  她這一整天窩在藝廊的辦公室裡,忙的就是這個,雖然她從小就愛看書,也頗有些文采,但要將每張相片做出符合意境的命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學長,說真的我的腦細胞都快死光了!」她半真半假地埋怨。

  「呵呵,我也知道很麻煩。」秦光皓笑。

  「所以我帶了好吃的點心來慰勞你了。」說著,他將一個甜點盒擱在桌上。

  「是什麼點心?」

  「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去泡茶。」

  秦光皓離開後,方楚楚打開盒子,裡頭是幾塊烤得恰到好處的巧克力伯朗尼。她看著,心神一怔。

  沒錯,她是告訴過學長她最近愛上了吃這個,但這是……田曉雲的喜好啊!她不想染上一樣的口味。

  田曉雲愛吃巧克力跟豆沙包,她就偏不吃,即便她日思夜想,口水都流出來了,就是忍著不吃。

  偏偏學長帶甜點來慰勞她,就選了這款。

  這算是考驗她的自制力嗎?

  她以為自己天天早出晚歸,躲韓非躲得遠遠的,就能擺脫田曉雲的陰影了,沒想到還是擺脫不了。

  她好恨啊!

  「怎麼了?楚楚,你臉色不好看。」秦光皓泡了一壺茶,回到辦公室,見她神色憂鬱,關懷地問。

  「我沒事。」她閉了閉眸,推開腦海不受歡迎的思緒。

  「學長,我現在吃不下,你吃吧,我喝茶就好。」

  「為什麼吃不下?」秦光皓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她勉強展顏一笑,「學長倒茶給我喝。」

  「喔,好。」秦光皓體貼地為她斟茶,將茶杯遞給她。

  她接過朝著淡香的烏龍茶,淺抿一口。

  「對了,學長,今天你朋友的喜宴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有趣的事可多了!」秦光皓眨眨眼,開始將喜宴上一連串的趣聞說給她聽,他妙語如珠,說話犀利幽默,逗得她一直笑。

  而他說到精彩處,一時興致勃勃地握住她的手。

  她驀地顫慄,感覺手上一股電流竄過,下意識地便縮回手。

  「怎麼了?」秦光皓覺得奇怪。

  她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解釋心頭乍起的異樣,芙頰悄悄暈開一抹霞色。

  最近她跟學長獨處時,不時會發生類似的情形,有時是一句話,有時是一個深刻的眼神,有時是像方纔那樣彷彿不經意的碰觸,都會令她……恍了神,心韻莫名其妙地加速。

  是心動嗎?

  她很不願意承認,但這些感覺很像她當初暗戀韓非時所感受到的臉紅心跳。

  可是……難道她真的變了心?以前只把他當好朋友的男人,怎麼會在某一天後,忽然就成了心動的對像?

  「你怪怪的。」秦光皓審視她,「臉好紅。」

  他看到了?

  她慌得起身,躲開他的注視。

  「嗯,我出去一下……」

  「等等!」他突如其來地攫住她臂膀,像一陣狂風席捲而來,她心跳如擂鼓。

  「什、什麼事?」

  他沒立刻回答,起身靠近她,俯下臉看她,離她近得像是要奪去她的呼吸。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

  「到底……有什麼事?」

  他凝定她,將她困窘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嘴角揚起淡淡的笑。

  「我想請你幫忙,你知道這間藝廊有間倉庫嗎?」

  「嗯。」她忙點頭,「我知道啊。」

  「之前我在這裡跟幾個攝影師辦過聯展,有幾幅作品寄放在這裡,經理說他收在倉庫裡最裡頭那排架子上,你去幫我找出來好嗎?」

  「好啊,沒問題,我馬上去找!」她翩然旋身,飛也似地逃開。

  穿過幾間展廳,下了樓梯,她來到位於地下室的倉庫,裡頭像圖書館一樣排著幾個收藏櫃,收的不是書,而是繪畫、雕塑、攝影相片等各種藝術作品。

  她找到攝影作品收藏區,看樣子是照作者筆名的筆畫來排順序,她看了看,秦光皓的作品應該收在最上層。

  她搬來角落的工作梯,小心翼翼地靠著櫃子架好,拾級而上。

  爬到中間時,正要取下那個貼著秦光皓名字的小紙箱,下方忽地有人揚聲。

  「怎樣?找到沒?」

  她一愣,視線往下望。

  是秦光皓,他正站在工作梯旁,仰頭笑望她。

  「找到了,你等等,我拿下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萬一不小心跌下來怎麼辦?」

  「我……」她陡地感到頭暈,連忙握緊工作梯抉手。

  她看著秦光皓,總覺得他俊美的臉龐好似沐浴在金色陽光下,浮漾著燦爛的光暈,宛如神祇。

  為何會有這樣的錯覺?

  你一個人可以嗎?萬一不小心跌下來怎麼辦?

  我跌下去,你會接住我嗎?

  你可以試試看啊!

  壞蛋!

  是誰在說話?那撒嬌般的甜膩女聲,不是屬於她的,可卻清晰地迴盪於她耳畔,在她腦海。

  是誰?究竟是誰?

  她昏沉地尋思,秦光皓仍仰頭看著她,雙臂朝她展開。

  「看你很害怕的樣子,別怕,就算你掉下來,我也會接住你。」

  是嗎?他真的會接住她?

  方楚楚思緒混亂,不知不覺走下工作梯,當他的手能夠觸及她腰際時,一把抱住她,像舉重似地將她撐起,然後緩緩落下,圈進自己懷裡。

  她面對他,心口幾乎與他的胸膛相貼,他溫熱的呼吸吹在她臉上,曖昧地搔癢,她動也不能動。

  他凝視她片刻,眼神有股魔幻的魅力,召喚著她,她斂眸不敢看他,他微微一笑,低下頭,一寸一寸地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鼻尖與她相抵,直到擦過她柔軟的唇瓣……

  「不準碰她!」

  正當這奇異的氛圍緊繃到最高點時,一道銳利的斥喊,如刀一樣劃破了魔咒。

  方楚楚神智一凜。

  她在做什麼?!

  她惶亂地想,伸手將秦光皓用力推開,他眉宇一擰,墨眸閃過不悅,近乎陰狠地瞪向忽然闖進的程咬金。

  是韓非。

  他不知何時來到倉庫,斜倚著牆,雙手插在褲袋,看似瀟灑自如的神態,卻透露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儀,而當他那似笑非笑的湛眸凝定方楚楚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

  她有種被當場捉姦的感覺,狼狽不堪,但仍是挺直背脊,強裝傲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追蹤程式。」他答得乾脆。

  「什麼?!」她驚駭。

  「我說,我在你……」

  「我聽見了!」她打斷他,忿忿然地瞠視他。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想知道自己老婆的行蹤,確定她安全無虞,算是卑鄙嗎?」他淡笑反問。

  「我倒覺得這是一個丈夫對妻子愛的表現。」

  愛個頭!

  他怎能如此大言不慚?如此面不改色地說謊!

  「只是我沒想到我因為關心你,來找你,卻讓我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像覺得有趣,一字一句由齒縫磨落的言語更是傻瓜才聽不出來他正壓抑著盛怒。

  她當然明白他話裡隱含的威脅,某部分的她覺得愧疚,可也有另一部分的她只想衝著他冷笑。

  他認為她是個不貞的妻子嗎?他以為自己有資格對她興師問罪?

  「看你的表情好像有很多話要跟我說,走吧!我們回家慢慢說。」

  語落,他不由分說地托起她臂膀,她想掙脫,他卻扣緊不放,一旁的秦光皓見狀,主動上前。

  「你放開楚楚,你沒看到她不想跟你走嗎?」

  韓非冷漠地睥睨他。

  「我們的家務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我不是外人,我是楚楚的朋友!」秦光皓理直氣壯,「你放開她,我不准你傷害她。」

  「你不準?」韓非冷嗤,「怎麼?你擔心我對我老婆家暴?」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不信你問楚楚。」

  居然要他直接問楚楚?

  秦光皓嗤笑,這男人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還是不清楚自己老婆的個性?

  楚楚可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小女人,她大膽率真,有什麼就說什麼。

  何況他看得出來,這兩夫妻最近顯然關係弄僵了,雖然楚楚在他有意無意試探時,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但方纔她乍見韓非時的反應己說明了一切。

  楚楚在生氣。

  她可不是會在自己氣惱時軟下姿態求和的女人。

  「楚楚,你說。」秦光皓放柔嗓音,「別怕,我會保護你。」

  「學長……」她看來似在猶豫。

  「你說實話,沒關係。」他溫和地鼓勵她,相信會從她口中聽到大快人心的話。

  但她令他失望了。

  「不會的,學長,韓非他……雖然常常惹我生氣,可他不會打我。」

  她居然為那男人說話?

  秦光皓不敢相信,目光霎時尖銳如刀。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男人發起飆來會做出什麼事很難說。」

  「他不會的。」她搖頭,迷濛的水眸瞥向自己的丈夫。

  前一刻還為他神魂顛倒的瞳眸,此刻卻纏綿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秦光皓暗惱,掐握拳頭。

  「楚楚,你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你不用幫這男人說謊……」

  「我沒說謊,我說的是事實。」她很堅決。

  秦光皓怒視她,心海波濤洶湧,語氣不覺變得凌厲。

  「我說你怎麼能確定?你才跟他結婚不到兩個月!」

  方楚楚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何這般惱火。

  「學長,你別激動,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他……真的不會打我,他不是那種人。」

  所以是他枉做小人嘍?他關心她,想保護她,她卻將他的一片真心棄若敝屣!秦光皓咬牙不語,全身肌肉緊繃,雙拳顫著,他自眼角偷覷韓非,也不曉得是否自己敏感,總覺得韓非那湛亮的眼神似在嘲弄他。

  「學長,你生氣了嗎?」方楚楚扯扯他衣袖,一臉抱歉,「你別生氣。」

  他望向她,見她凝睇他的神色懇切,而韓非見狀,面色微變,下頷緊縮。

  他心胸忽地又豁然開朗了,楚楚畢竟是在乎他的,就算那男人是她丈夫又如何?他終究會搶回她!

  「我沒生氣。」他刻意對方楚楚微笑,一個十分溫柔、十分寵溺的笑。

  「你知道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的。」

  韓非聞言,神色更冷,而他更得意。

  兩個男人彼此互望,猶如擂台上的拳擊手,估量著彼此的斤兩,一觸即發。

  身處風暴中央的方楚楚自然也警覺到不對勁,她夾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誰都不好惹。

  韓非看出她的遲疑,劍眉收攏,手上使勁。

  「跟我走!」

  他扯她臂膀,秦光皓則伸手拉另一邊,她兩邊被挾持,又氣又急。

  「你們兩個都放開我!我又不是玩具讓你們這樣搶!」

  說著,她氣呼呼地甩動手臂,拉扯之際,秦光皓意外撞歪工作梯,工作梯往前傾斜,掃到櫃子上一隻石雕的花器,往下砸落。

  這要是砸到人,可是會當場頭破血流。

  三人頓時都慌了,秦光皓想拉方楚楚退開,但通道狹窄,一時過不去,電光石火之間,他選擇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往後閃躲。

  韓非同樣也面臨抉擇,他無暇思索,只知道方楚楚絕對不能受傷,他撲向她,

  一手護住她的頭,一手將她攬進懷裡,利用自己的身體當擋箭牌。

  短暫的瞬間,心的抉擇,秦光皓逃了,而韓非肩背遭石雕花器擊傷,痛得曲腿跪地,幾欲暈去。

  方楚楚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毫髮未損,護著她的韓非卻受了傷,心急如焚,淚水當下滾落。

  「韓非,韓非!」她嗚咽地喚他。

  「你怎樣?你別嚇我啊!你不能有事!」

  「我……沒事。」他勉強抬起頭,忍著強烈劇痛,模糊著眼看她。

  「你不要哭……」話語未落,他己頹然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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