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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聲咽》第5章
第8章 第四章 疏雨淒斷(1)

  天幕低垂,淅淅瀝瀝的雨從天際落下來,打在窗外的芭蕉葉子上,又匯成一股細流打在地上。隔著蟹殼青色的簾子聽去,隱隱約約的蛩聲兼著雨聲聽得教人愈發心碎。顧行止推開半扇窗子,臨窗而坐,手裡握著只白瓷盅子,神色淒迷,嘴角似乎是噙著些微的笑意,眼波中卻是濃重的茫然與驚痛。案上短檠明滅,映得他的臉頰半明半暗。他一手撫著窗,望著黑漆漆的天際,神思早已是不知去了哪裡。

  他正是怔怔出神,卻忽覺窗子外頭影子一閃。因著喝了酒,膽子卻也是大,他便站起身來倚在窗沿子上,誰知卻是穿了箬笠蓑衣的修齊。

  行止站在屋子裡,卻覺得外頭雨氣的寒意冷浸浸地順著腳底蔓延到心裡頭。他便那樣望著他,神色複雜,心頭千萬滋味竟是說不出口。修齊雖是穿著蓑衣,然而卻也是淋得濕浸浸的。他也不管不顧起來,又像從前似的,攀著窗沿子便翻進來。

  行止輕輕歎了口氣,替他把外頭的蓑衣除了去,搭在窗沿子上,摸了他一把卻覺得他全身已是濕透了的。他輕輕歎道:「我這裡有衣裳,你換了便回去罷。」

  修齊聽了心頭一時酸痛不能止,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子,聲音中帶了濃濃的鼻音:「行止......」

  行止也覺得心頭抽動了一下子,一時不能自己,他輕輕抬起眼瞧著修齊:「你大半夜的必又是瞞著疏月他們跑出來的,若是一會子瞧見你不在那裡,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他輕輕歎一口氣,「修齊,既已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們只能是向前走了。」

  修齊瞧著他,眼中情緒一時翻湧:「我不信你什麼想法也沒有!」他猛地抱住他,狂風暴雨似的將嘴唇侵上他的,唇齒緊緊地糾纏住他的,攻城略地,深深地吸吮著他的舌頭。他們湊得那樣近,兩個人的呼吸深深地交纏在一處,纏綿動情,彷彿有什麼將要灼灼地燒起來。

  行止情不自禁地擁著修齊的臂膀,鼻腔裡深深地嗅著他的氣味,眼中不由氤氳了些許霧氣。這個男子,馬上便不再是他的了。他身為太子,天下的儲君,來日的皇帝,他永遠不會被一個人所有。他只能是天下萬民的,天下是他的,而他,也將是天下的。

  這一刻,哪怕只有這一刻,或許會是最後一刻,能夠擁有他,便夠了。

  行止這樣想著,便主動地勾纏住他的唇齒,糾纏住他的唇舌。他的心猛地跳動著,呼吸與他的深深交織在一處,一時間屋內只能聽見窗外些微的淅瀝雨聲並著兩人之間曖昧的嘖嘖水聲。修齊因著行止回應了他的緣故,猛地興奮起來,一下子緊緊貼上行止的肌膚。然而他身上卻仍是沾著濃濃的雨氣,緊貼上去卻是冰涼一片,行止不由被激的□□出聲音來。

  察覺了他似乎是要推開他,修齊猛地緊緊抱住行止:「行止,不要推開我......」

  行止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脊,下巴搭在他的肩頭,溫聲道:「修齊,修齊。」他的聲音中似乎間雜了微微的鼻音,「你且換了身上的衣裳,不然會是著涼的。」

  修齊聽了這會不由微微翹了翹嘴角。雖是七月裡,然而丑時這會子偏是有些寒涼的意思,修齊也不由覺得微微有些涼意。

  行止為他解開裡衣,換上自己素日穿的,輕聲道:「我這裡卻只有這個穿過的,你只別嫌棄。」

  修齊輕輕笑道:「你的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的。」

  行止瞧著他,眼睛裡漾出一絲笑意,伸手將窗子闔上。他輕輕吹滅案上的燭火,輕聲道:「門已是上了栓的。」

  修齊聽了這話,便不管不顧地抱住行止深深地吻上他的唇。行止只覺得自己的唇上滾燙,他的唇舌彷彿是要探進他的心眼兒裡去。他的心「咚咚」地跳著,又急又快,直是要跳出胸膛來的。修齊彷彿嘗到了行止口中的酒氣似的,一時卻也是迷醉起來,不能自己,只覺得一團火烈烈地燒起來,將自己團團地包裹起來。

  行止的眼淚慢慢溢出來,漫到枕頭上,濕了一大片。修齊藉著光彷彿瞧見了他臉上濕亮的液體,整個人慌亂起來,用力抱住他心疼道:「行止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行止闔上眼用力地搖著頭,嘴唇用力貼上他的:「修齊,我,我......」他用力咬了咬唇,終於說出那幾個字,「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修齊一下子懂了他的意思,他整個人可彷彿陷入絕境似的,不可抑制地伏在行止的肩頭,眼淚濕濕地浸在他的肩膀上。修齊輕輕地顫抖著身子,哽咽似的道:「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簾外的雨聲潺潺,雨氣一點點浸濕了窗紙,襲進屋子來,深深襲進兩人的心裡去。夜雨空階,夏意闌珊,更是另一番愁意滋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更啦

  這章寫了兩千多一點

  和諧掉的部分cp見呀

第9章 第四章 疏雨淒斷(2)

  次日卻仍是陰雨綿綿的,這一連下了數天的雨,天地間皆是一片雨霧濛濛的潮氣。外頭雨聲辟啪地敲著梧桐葉子,那聲音卻是淒綿,無端便是教人心緒不寧。這文華殿中的行止及修齊本就是滿腹心事,加之這淒凌雨聲,兩人更是一懷愁緒無處訴。

  他們兩個心神皆是不定,一時都沒把神思擱在文章上頭。正是這樣,才是教太傅察覺了出來,不由罰了他們抄寫,以至寫到了手抖的地步。他們從小一處長大,自是熟識對方的墨跡,因是怕對方寫不夠,又忙忙地仿著彼此的筆墨多寫了幾張。兩人瞧了不由心有靈犀地一笑,對望了片刻又忙地將目光游移開來,更是覺得心思纏綿悱惻,卻是悵然若失。

  太傅瞧了兩人的書墨,因著又多寫了許多,太傅便放下心來,又讚了二人一番,按下不表。

  因著天氣的緣故,皇帝便賜恩免了眾公子的侍讀,加之太傅年邁,亦是早早退了。素日讀書時,眾宮人只許在宮外侍候,因此偌大的文華殿便只是剩下修齊同行止兩人,一時間兩人卻是相對無言。修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免想及當下境況,終是難開口。行止亦是想□□齊說說話,只是心裡難過,這會子精神總是懶懶的,因著更是無言。

  正是這般無語凝噎,昆平昆清扣了扣門道:「殿下公子,這會子太傅去了,不知殿下及公子是再讀會子書,還是回去歇了?」昆清是同昆平一齊入宮的,兩人當年一併分派到東宮,同是侍候修齊及行止,直到行止住了文淵閣去,二人才是分開來侍候。

  修齊聽了話,一時讚這二人來的湊巧,忙是笑道:「我們這會子讀書也讀乏了,不如便去叨擾母后,給母后請安罷。」

  行止聽了,不由點頭笑道:「難為你有心,娘娘見咱們去了,也必是歡喜。」

  說完這話卻又是無端陷入了沉默。兩個人慢慢走著,宮人在身側撐著傘,更是無話。

  走了兩步出了夾道東門,一行人便走到暢和園裡頭,兼著這煙雨濛濛,園子裡的湖光水色更是一片霧氣在裡頭,倒像是人間仙境似的。兩個人緩緩走著,雖是無話可說,看了這山水,卻也是自在了許多。一汪碧澄澄的湖水蕩著粼粼水光,水上一道紅磚綠瓦的廊子如同一爪長龍似的蜿蜒開來。

  修齊吩咐了宮人們從臥波橋上過去,卻是攜著行止打東沿緩步走上這水上的長廊。走在這廊子上往四周瞧去,只見是一派迷濛的雨霧與湖光。原是這綠瓦上承著綿綿的雨絲,又將它匯成了數條細流從瓦簷子上涓涓流下來,卻是如同薄薄的一層青碧雨簾似的。

  兩人緩步其間,倒如同舉世只剩他們二人。

  雨霧溟濛,兩個人望著四下,忽然瞧見一抹顏色湊成隊列從那臥波橋上端端地過去,細細一看,原是一排著著籐青曳羅緞裳的女孩子們,顏色模樣卻是齊整,恰是從這裡過去的。

  這些便是層層選上來的太子妃人選,瞧著那身姿氣派便是絕佳,眾人端莊地過了臥波橋,斷斷是沒有一個東張西望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凝固了些,一時彷彿這雨也停了,風也靜了,只是唯獨他們二人在這世間了。

  修齊漸漸放緩了腳步,輕聲道:「行止,你還肯理我不理?」

  行止聽了他這話卻也是難過得很,忙強笑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說這話便是將咱們這麼些年的感情置於何處?」

  修齊輕輕垂下眼瞼,卻也是明白了行止的意思,勉力扯了下嘴角道:「行止,打從今兒起,你再也不當我是你的修齊了,是不是?」他那笑意彷彿哭一樣的刺眼,教行止瞧見忍不住地焦煎,然而已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教他一個堂堂男兒與那些小姑娘一般拈酸吃醋?難道待來日如同那些后妃一般只等著修齊一人寵幸?

  行止想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輕輕抿了抿唇,強忍著心痛強道:「太子即是皇儲,皇儲即是來日天下的君王,天下是皇帝的,萬民是皇帝的,皇帝亦是萬民心所屬之,那亦是我的了。」

  修齊聽到如此,一顆心卻也是冷透了,他怔怔地瞧著行止,眼神中只是委屈與傷痛:「行止,你當真是不要我了。」

  行止的心如同針扎似的猛地刺痛了一下,他用力攥了攥手指,瞧著修齊道:「修齊,我......」修齊猛地掩住行止的口,用力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輕輕放下手,眼神望向簷子上的雨簾,「行止,我知道,無論怎樣你都不會怪我,你只會通通攬到自己身上去。這一切除了我還能怪誰?我,我......若我不是這個儲君,我大可拋下這一切同你一走了之!」

  行止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顫了一顫,他猛地止住修齊的話:「你身為太子,如何可以說得這話!我算得什麼東西,哪裡就值得你這樣待我!這世間能有什麼抵得過這天下萬民?」

  修齊深深地望著行止,終是笑道:「你自然抵得過。」他輕輕歎口氣,「行止,我不想你難過,卻總是讓你傷心。」

  行止怔怔地瞧著他,輕輕摸了摸他的衣袖,笑道:「能得你這一句,我便是足了。只是,無論如何,這話不准你再說。」他笑道,「縱是世殊事異,我的心裡,除了皇上和娘娘,便是只有修齊一個人。」

  他們兩個深深望著彼此,半晌終是淺淺笑起來。

第10章 第四章 疏雨淒斷(3)

  行止輕輕扯了扯修齊的袖子,笑道:「這水上潮氣又大,只怕這水汽侵到骨頭裡去便不好了,咱們好歹快過去,恐怕又教他們在橋上白等了半天呢。」

  修齊瞧著他微微笑著道:「這雨一連下了這些天,濕氣這樣重,總覺得黏黏糊糊的。」他攜著行止的手,「那咱們快些走罷。」

  兩人方出廊子,行止便把傘撐起來,還是沒防住雨汽迎面撲了來,濕濕地膩了一臉。行止瞧著兩人的模樣一時笑起來。

  宮人忙趨步過來,想著給兩人撐傘,只聽得修齊道:「我們且自己打傘自在些。」宮人皆是應諾了,便隔了兩步跟在後頭,不再多言。

  修齊將傘從行止手裡拿了來,笑道:「你偏生又是矮了些,這會子澆了人家一頭的水。」

  行止知道修齊是尋了借口硬是要撐著傘,只好笑嗔道:「張口便是胡唚,哪裡就矮了你那樣多了?」說著惹得修齊也笑起來。

  修齊仰頭瞧了瞧天上紛紛細雨如針,又瞧著行止笑道:「這天氣,這傘有卻沒有又有什麼相干。」

  行止笑起來:「好歹雨意寒涼,一下子澆了身上必是鑽到骨子裡去,你只不許胡鬧的了。」說著忍不住給他禁了禁衣領子,「你這衣裳都給淋濕了,好歹安分些吧。」

  修齊笑道:「你素來不肯同我胡鬧,母后還常說教我學學你,若是人人都一個模樣,又有什麼趣味?更何況......」他猛地截斷了話頭,教行止不由問道:「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若我是你這個性子,我豈不是要先喜歡自己的了?

  修齊強笑一笑,臉色有一點泛白:「更何況,人人如你這個模樣,豈不人人都能中得狀元了?」

  聽著這話行止笑道:「你只編排我罷,我去哪裡中個狀元來送你?」

  說完這話,兩人一時偏是又有些失語。這會子又是一時忘情,什麼話都說了來,自覺失言,頓時皆是悶住了。雖是失語了一會子,兩人又是頗有些默契地說了些旁的話岔開來。如此這般閒聊,一行人轉過月洞門,不時便走到鳳鳴宮來。

  方到鳳鳴宮前,卻見著宜華正同著一群宮人們頂著雨搬那廊子下的花木呢,兩人不由笑道:「姑姑怎麼大雨天的辛勤起來,一群人頂著雨來做這個?」

  宜華瞧見二人來了也是開心,命人進去通傳了笑道:「這雨綿綿地下了數天了,廊子外頭這些個花木都是澆透了,再教它們淋下去,保不齊要泡爛了根的。好容易今天雨小了些,我們趕著這會子收進來呢。」她笑著拉兩人進了廊子裡,「這會子都來了,還在外頭白淋什麼雨?殿下公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的?」

  修齊闔上手裡的傘,遞給一旁的宮人,瞧著宜華笑道:「難得太傅肯是放我們的假,自然是要先來瞧母后的。」他又笑道,「今兒過來又是誤了母后的事。」

  宜華聽了笑起來:「殿下和公子來陪著娘娘吃一頓齋,我們這些人瞧著也是高興得很,瞧殿下,又是說這些頑話來哄我們。」宜華吩咐了下面的宮人們兩句,便是領著兩人進了殿裡頭去。

  皇后聽見宮人通傳兩人來了便很是高興,還沒等兩人進來,便走到這殿門口的沿子上,宜華瞧見了忍不住笑道:「娘娘急著見殿下和公子呢,是我白說幾句話耽擱了。」

  皇后翹著嘴角,輕輕搖一搖頭笑道:「正是想出來看看雨,恰是你們來了。」

  修齊行止忙是行禮問了安,修齊笑道:「母親站這沿子上,仔細被風吹著,咱們且進去罷。」

  幾人說著便緩步走進殿內,兩人簇在皇后身側,教她很是歡喜。她笑道:「也便是一轉眼,你們都是這樣大了。」

  行止笑道:「大了卻也是好的,正好讓娘娘省省心。」聽了這話皇后不由笑起來,道:「正是呢,行止倒是教我放心,只是那一個,自小頑皮成那樣,卻是大了教我們省省心。」

  這話說的修齊不由臉紅,然而他也是不畏羞的人,仍是笑道:「若不是修齊頑皮,哪裡去教母親歡喜呢。」

  聽了這話眾人一齊笑起來,皇后嗔笑道:「還是小時候一樣,只會是強詞奪理。」

  這邊正絮絮說著話,忽聽得宮人通傳道:「娘娘,殿下,公子,皇上駕到。」

  眾人忙起身接駕。皇后迎上去,輕聲嗔道:「這樣的天氣還過來做什麼,雨汽再衝了皇上,這身子什麼時候能好的?」

  皇帝微微咳了兩聲,略搖一搖頭,笑道:「難得今天事少得多,便想著過來瞧一瞧你,誰知道你這裡這樣熱鬧。」

  修齊道:「父皇應當是保重身體的要緊。」行止也道:「皇上憂心政事,好歹保重龍體。」

  皇帝聽了一時笑起來:「瞧瞧,來你們這裡直是要把朕說回去了。」

  皇后扶著皇帝坐到榻上,笑道:「他們兩個孝順,這會子是來陪妾吃齋呢。」

  皇帝點一點頭道:「很好。」他想了一想,「方纔我來時,卻是瞧見那些孩子們,諸等事宜如何?」

  皇后把宮人上來的雪梨百合湯遞到皇帝跟前,又說道:「卻是有條不紊的,諸事皆是妥當。只是這層層的擇選,恐還是要些日子的。」她笑道,「妾原是想著行止比修齊大兩歲,讓皇上先給行止賜了婚,再准修齊的婚事。只是又想著選妃之事需得從長計議,待是來日也不遲。」

  皇帝笑道:「正是,朕也仔細瞧著宮裡這些大臣親眷的家世人品,想著有了好的便是給行止指親便是。」

  修齊行止兩個聽了這話,臉色皆是一白,行止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方道:「太子殿下選妃之事關乎社稷之根本,卻是事不宜遲。只是行止讀書行事皆是尚淺,行止想著待到立足於太子殿下身側,再是娶親也不遲。」

  修齊聽著行止的話,心裡一時像是打翻了罐子,各色滋味攪在一處,一時熱意卻是衝到腦子裡,正是想說些什麼,卻是猛地被行止扯住了手。

  皇帝皇后皆是在想行止的話倒也沒有注意到這些,皇帝仔細想一想不由點頭道:「行止卻是大了,這話說的有理。且不說旁的,如今沒有尚未有所成,恐怕朕賜了親,也必生出來許些事,此事卻是不必操之過急。」

  行止聽了微微舒了口氣,笑道:「多謝皇上娘娘體恤。」

  他以餘光瞧了修齊半晌,終又是垂下眼瞼。

  修齊,只要讓我能一直瞧著你,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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