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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撩夫記》第72章
☆、第72章 藥十七~十八

  木質劍身劃過周遭的空氣,施陽只覺得戚越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遒勁十足。

  施陽借著戚越的目光探了周遭的環境。只見籬笆院外小橋流水, 籬笆院內楊柳依依, 這番景致,倒是與他家鄉相似, 應當也是也個水鄉古鎮。

  他練劍練至一半,小院的柴門被突的踹開。

  戚越停下了手中的劍, 往門外看去。

  踹門的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這大漢目露凶光, 眉眼倒豎,且滿臉橫肉。施陽只看了一眼, 便覺得這男子不是什麼善茬。

  戚越將手置於胸前,對著那酒鬼賭徒樣的大漢行了一禮:“父親。”聲音略顯稚氣, 態度極為恭敬。

  “行行行了,裝什麼細巧。”大漢面帶嫌棄地揮了揮手, 進了屋就開始叫喊一女子的名字。

  戚越在院外站了片刻, 便對著房內的大漢道:“母親還未回來。”

  大漢並未回話,但是施陽聽到了屋內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他還在屋中罵罵咧咧, 施陽聽了個大概, 大漢似乎是在抱怨戚越的母親將錢藏得太牢。

  戚越將木劍支在地上, 抓著劍柄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待大漢一臉晦氣地從屋中出來,戚越便靠上去幾步, 對他道:“父親,今日我新學了一套劍法,你看看我, 我練給父親看。”戚越的語氣中帶著七分憧憬,三分怯意。施陽聽著,倒是想起了他兒時寫成了第一首詩,一臉欣喜地跑去給自己阿爹看的情形。與眼前大漢一臉嫌棄樣不同的是,施陽的爹爹是一臉欣慰,認認真真將他所寫的詩文看完,並且好好誇讚了施陽一番。

  大漢一臉嫌棄道:“老子沒空,真搞不懂你娘老讓你讀書練劍做什麼,能當飯吃?有那個閒錢不如讓老子去賭場撞撞運氣,還能贏一手賺些酒錢。”

  戚越像是憋了氣,頗為失落。“那等父親有時間了,越兒再練給你看。”

  大漢將一灰褐色的麻制小袋往懷裡一塞,這就要走人,結果卻是瞄到了什麼,又湊過來靠近了戚越的身子。

  戚越似乎有些怕,這就後退了幾步。

  大漢抬手拿起了戚越胸前那塊平安扣,細細端倪一番,後又放下,道:“我看她也捨不得買那好玉,這平安扣能值幾個錢,你倒是像寶貝一樣護著。”言畢他又拍了拍戚越的面頰,面上掛著不削的笑,走了。

  戚越將那平安扣重新塞回了衣內,目送大漢遠去。

  看到這裡,施陽不禁有些難受。戚越的爹,似乎很不看好他,而戚越卻很在意他父親的看法,即便他父親惡語相向,他也想得到父親的認同。

  認同個屁!這般渣滓,要得到他的認同做什麼?隨便在路邊找個乞丐,都比這大漢來得強。

  難受歸難受,但是施陽在心中罵了那大漢一番。

  不過施陽覺得有些意外,明明方才還被戚越所駕禦的妖獸虐得死去活來,如今怎麼還未他打抱不平了?

  戚越也不知一人練劍練了多久,小院的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是一位頭戴紅色粗麻巾幗,手抱著一疊衣裳的婦人。那婦人鬢間有著幾縷銀髮,五官雖較為細緻,但無奈皮膚粗糙黢黑。施陽覺得,若這婦人能像自己阿娘那樣保養得當,必定是個麗質佳人,畢竟美人在骨不在皮。

  “母親。”戚越沖著婦人施了一禮。

  婦人淺淺一笑,道:“越兒來越有樣子了,教書先生不僅教你讀書寫字,連禮節都教了。”說著,婦人將那一遝衣裳置於戚越面前。施陽一看,這些衣裳做工較為精細,應當是富庶公子哥穿的衣裳,只不過衣料較為老舊,他估摸著,應當是公子哥穿剩下的。婦人又對戚越道:“王家夫人將小公子穿下的衣物整了些出來,我看有幾件衣裳還比較新,就拿來給你穿穿。”

  戚越低了頭。施陽看到戚越身上穿的是一身粗布麻衣,且顏色深沉,十分不待見。

  “越兒,你不喜歡?”婦人問道。

  戚越抬了頭,對他母親道:“母親,以後別再拿這些衣裳來了,我不喜歡。”

  婦人詫異:“這些衣裳雖舊了些,但都是好的,比現在穿在身上的舒服多了。我好不容易問王家夫人要來了一些,你怎麼能說不喜歡。”

  戚越怔怔地看了他母親手中的衣物片刻,而後道:“母親親手做的衣裳,縱使再簡易,我也喜歡。王家小公子穿下的衣裳並不適合我,母親以後便不要再拿來了罷。”戚越頓了頓,而後又道:“母親,要不你換份活罷。我不喜歡王家除了姝姨之外的人……特別是王家大公子。”

  婦人聞言“噗嗤”一笑:“先生倒是也把你的傲性教出來了。好好,以後不拿了,聽越兒的。不過王家給的待遇好,且王府離這兒近,娘在那兒做炊娘,也能好好照顧你。”婦人摟著戚越的肩進了門,這就開始生火做飯,“平日裡要幫著王家先做飯食,倒是沒能及時幫你做。你稍微等一會兒,娘這就幫你做飯。”

  戚越在桌邊坐下,而後問道:“母親,為什麼父親老是這麼忙。剛才他回來在屋裡尋了什麼東西就又出去了,我本想將今天新練得劍法舞給他看。”

  婦人一聽,雙目睜得滾圓。她立馬走到了床邊將床下的一個瓦罐挪了出來,結果伸手在瓦罐中摸了一通,也沒摸到個什麼。

  施陽立馬想到那大漢在出門之前似乎是將一個小布袋塞到了胸口的。那小布袋中裝的應當就是戚越母親藏在瓦罐中的錢。

  “這畜生!”婦人罵道,同時急得閃出了淚花,“這是給越兒教書先生的錢!”

  施陽看著那婦人的樣子,頓時覺得一陣心酸。尋常人家為了生計,為了幾個碎銀子而起早貪黑的模樣,他真是沒有見過。他從小便是在阿爹阿娘的懷抱中長大,不愁吃不愁穿,同時還有三位姐姐伴著,童年幸福而充實。但是眼前這幕……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戚越的母親似乎注意到了戚越的目光,這就擦了淚,泛起一陣笑:“娘先給你做吃的。”

  “母親,為什麼你與父親老是吵架,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如果我能讓父親喜歡,父親是不是會對母親好一些?”戚越問道。

  婦人笑中滿是苦澀。施陽不知戚越能否從這笑意中感出心酸,他估摸著戚越此時也不過十歲,身子還未發育,思想也是懵懵懂懂。“等他回來了,你便給他練個劍看看。越兒身子骨健朗,待學會了詩書禮儀,練得一身好武藝,母親就送你去仙門拜師。這日子也不太平,越兒學會了本領,再來護著我,這樣好不好?”

  “好!”戚越毫不猶豫地答應,聲音堅定而洪亮。轉而,戚越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母親,姝姨什麼時候還會再來?自打去年見了姝姨便再也沒見過。”

  戚母手中的活沒停下,只是問道:“你何時識得的二小姐?她應當不會再回來了。”

  “姝姨對越兒有恩。”戚越道,“她為什麼不會再回來了?”

  戚母的面上漸漸掛上苦澀的笑,搖了搖頭,似有一言難盡的意味。戚越見戚母不肯回答,便也不再追問。

  母子倆用了飯食,戚越幫著他母親好好揉了揉肩膀,待她午睡下去後,便又出去了。

  戚越在小鎮中頗為閒適地逛遊了一圈,到了一家酒鋪前,只見那酒鋪老闆立于門前看著店鋪上的匾額搖頭了半日,嘴中不停念叨著這店面似乎還缺了一對對聯。戚越這就靠近了幾步,對著那掌櫃的道:“吳掌櫃,怎麼站在店門前?有什麼煩心事嗎?”

  那酒鋪掌櫃看了戚越,像是尋找了救星,立馬將戚越拉入了店鋪中。“小戚越,我正愁著呢,要不你幫著吳叔寫副對聯?我家小豆子說整個書院就屬你寫得字最好看。”

  戚越聽了,立馬謙道:“小豆子的字也挺不錯的,吳叔你要不讓他寫,我怕我的字太醜。”

  吳掌櫃道:“嗨!我家小豆子那字跟蚯蚓屎沒什麼兩樣,讓他來寫還不如我自己抓著毛筆胡亂畫幾道,你幫我寫一副聯子,我送你一壇最烈的酒,你拿了去,好不好?”

  戚越緘默不言,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不喝酒,拿去孝敬你父親,也是好的啊。”吳掌櫃道。

  戚越聽了,這就答應。事後,他便拎著一罎子酒回了家。施陽聽著戚越一路上哼著小曲,心情似乎非常不錯,視線還時不時往那罎子酒上掃去。施陽一想,前邊看到戚越似乎挺想討好他那惡人父親,現在免費得了一罎子酒,應該也是想去取悅他父親罷。

  戚越抱著那酒罈子一等,就是等到了天黑。天一黑,戚越他那惡人父親果然回來了,一看戚越邊上放著一壇酒,立馬笑臉盈盈,說了幾句好話。

  戚越備了碗,這就在他父親身前坐下,同時倒了一碗酒放到了他父親身前。

  施陽不由念叨了幾句。這等渣滓,何必對他那麼好,這真是盛世白蓮花精附體了。這戚越,真是前幾日他夢到的那個?那時候他夢到的戚越,可是毫無憐憫之心的啊。如今這般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善良開朗,積極向上的孩子。要是讓施陽遇到這種的,還倒酒給這種人喝?給他幾個白眼就不錯了。

  戚越看著他父親將一碗碗烈酒吞下肚,便問道:“父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戚越父親酒意正興,聽聞戚越這麼問,便“嘁”了一聲,又道:“你只管別給老子添亂,你要是老子親生的,老子說不定就喜歡了。”

  戚越聽了又沉默了,施陽看到他的指尖不停地在桌上有意無意地劃著。戚越不是他親生的,施陽聽到這個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也許他之前知道?又或許這大漢的種種輕視,嫌棄戚越的眼神,也讓施陽覺得,戚越不是親生的事實頗容易接受。

  戚父只要將酒喝完,戚越便給他倒上。施陽不知道戚越是以何種眼神看待他的養父,只是通過目光,施陽發現戚越是一直在注視著戚父的。

  “父親,你一直說讀書習劍無用,但是娘親說了,待獵妖仙門再次招攬修士,她便會帶我去。”戚越道,“等我學了本領,便能護著父親與母親。”

  戚父已被這就醉得有些神志不清,坐在桌邊搖晃著身子,嘲諷道:“就你?”

  施陽被這語氣問得有些惱火。

  戚越再次為戚父添了酒,問道:“為什麼父親總是說母親的不是?如果是我的原因,我願意好好表現,只求父親能夠好好對待母親。”

  戚父剝了顆花生扔嘴裡,眼中滿是不屑:“我婆娘也輪不到你這撿來的外人管,她嫁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想對她怎麼樣,就對她怎麼樣。”

  渣滓。如果這身子能由施陽掌控,施陽定毫不猶豫地啐他一口。

  戚越聽了似有些失落。被養父說自己只是個外人,換做是誰,心中都不會好受罷。“為什麼父親總是嫌棄我不是親生的?父親與母親養育我十餘年,即便不是親生,我也能好生養著二位。”

  戚父半眯著眼,搖著頭,在那兒似笑非笑,同時身子也因酒勁發作而有些坐不住。

  戚越看著戚父有些耷拉的腦袋,似有些急了,便道:“父親,你看著我。我雖不是父親親生,但是也能像親生的一般對待你們。”

  戚父有些不耐煩,這就道:“行行行行了,跟你娘一樣矯情。老子……老子就要一親生的怎麼了?也不知你娘前輩子做了什麼孽,才被做了一次,就搞個小產再也不能生,他娘的,生個兒子有……有這麼難?”戚父借著酒性,開始胡言亂語。

  戚越怔住,沉默半晌,又問:“娘親是因為小產過才生育不得?”

  戚父迷醉著抬了頭,半眯著眼,冷哼一聲,道:“你說,我就因為缺個錢,讓她給王家大公子解了性,她就給我犯嬌貴命,小產了。你說這種女人有什麼用?”

  戚越“騰”的一聲站起身。

  施陽看見戚越搭在桌上的手在隱隱顫抖。

  而戚父這種說辭,也是把施陽給氣到膽顫。

  “是你把娘親送至王家大公子的?”方才還是如同一十歲出頭少年稚氣的語氣,如今得知了這一事,戚越的聲音不由得陰冷起來。

  “都……都說了,她嫁了我就是我的人,老子想怎麼對她就……就怎麼對她。”戚父打了個酒嗝,繼續道:“不趁著她那時年輕貌美撈……撈一筆錢,老子白撿她回來娶她了。她要是沒了我,指不定還……還在街邊要飯呢!”

  戚越顫抖的左手漸漸捏成了拳。

  施陽此刻只巴不得戚越直接一拳揍到這人渣臉上。將懷有身孕的媳婦送給別人換錢不說,還讓她不能生育,最後卻怪戚母不爭氣,不能為他誕下一子嗣。世上怎會有這種人?為了錢,能不知廉恥到這等地步?

  施陽在那兒著急。為什麼戚越還不動手,這戚越難道真是盛世白蓮花精附體了?他母親在他心中是何等位置,施陽能感受得出來。現如今,得知自己母親受了這等苦,卻依舊隱忍著,還將眼前之人當做是自家父親,那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戚父繼續道:“我早跟你娘說過,讓她將你賣了……賣了給王家大公子,結果那婆娘死活不肯。不過是撿來的一豎子,賣了還能給老子換幾個錢。”

  戚越倒吸著氣,施陽能聽到他顫抖的呼吸聲,如同迎在寒風中,顫抖到能讓牙關都發出輕微碰撞的呼吸聲。

  施陽要是有嘴,早已破口大駡。他順著戚越的目光,看到戚越將手搭在了那酒罈子上,而下一刻,施陽的視線便開始模糊起來。

  潑婦駡街之聲,勾欄院美人攬客之聲,賭場吆喝買大買小之聲等一系列嘈雜的聲響又一股勁灌入施陽的腦中,讓他狂躁不已;同時他還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一頭撞進堅實的牆中。

  “施陽。施陽。”在各種混雜的聲音中,有個略帶急促的聲音越發清晰。

  施陽皺著眉,緩緩睜了雙眼。周邊還是漆黑的環境,只有瑤光扇發著溫暖的光亮,將陸無疏的一側臉照得暖而溫雅。他身上原本素白若雪的校服此時已變得血跡斑斑,一眼便能看出方才定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裡是哪裡?”施陽抓著自己的鬢髮問道。

  陸無疏掃了一眼施陽左腕上的太歲須,道:“它帶著我們來到了這兒。”

  施陽昏迷之時,太歲須並未停止指路。他像是操控了施陽的手帶領著陸無疏一路走來。陸無疏在路上遇上了多批妖獸,且要護著施陽不為妖獸所碰,逐獵下來終有些覺得乏累。整座迷宮走下來,被剔下來的妖丹不計其數。

  施陽甩了甩頭,看了左腕上昏昏欲睡的子太歲。子太歲被施陽一盯,這就睜了黢黑的雙眼,同時發出鬼嬰啼哭之聲,將母太歲的具體位置告知了施陽。施陽踉蹌站起身,陸無疏想再次將施陽橫抱而起,卻被施陽拒絕:“不必了,快到了。”

  走了一陣,兩人便看到不遠的廊道盡頭出現了熒白色光亮,十分微弱,但在黑暗中特別明顯。施陽往回看了原路,似有所顧慮。

  “我已做了回去的記號。這子太歲,摘了罷。”陸無疏道。

  施陽點點頭,同時運作金丹中的靈力,頓時覺得耳清目明瞭些。左腕上的太歲鬚髮出了尖銳的啼叫之聲。轉而,那纖弱的觸鬚變得膨脹,“嘭”的一聲,子太歲便在施陽左腕上爆了妖身。

  腦內嘈雜的聲響立刻消散,只是頭痛欲裂之感依舊還在,不能立即散去。

  施陽與陸無疏繼續往前走,而廊道盡頭的光芒也越發明亮。終於走至廊道盡頭,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卻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巨坑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冒著寒氣的冰榻。冰榻之上,躺著的是一紅豔華服、綺羅珠履的女子。

  巨坑的四周,是滿滿一片紅瀲的曼珠沙華,妖冶卻美豔異常。曼珠沙華之上,點點的螢光在四處飄搖,如同秋日朗星,又如夏日螢火。

  施陽與陸無疏對視一眼,而後躍下了廊道,翩然落在了巨坑的正中央。

  冰榻上的女人十分安詳得躺著,面色紅潤如蘸水桃花,肌膚柔嫩似羊脂白玉。施陽腦中閃過一幕幕的畫面,戚越略有些稚嫩的叫聲也在施陽腦中響起。他立馬認出了這女子的身份。

  “她是……”陸無疏問道。

  施陽掃視了冰榻一周,只見冰榻邊上,女子的頭前,正有一塊極大的母太歲。母太歲伸出了無數條觸鬚,與女子的頸部連在了一起,正源源不斷地為她輸送著人精。“她是戚越的母親。”施陽道。

  “你怎麼知道的?”

  施陽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戚越的養母已經死了多年,而那絲記憶一直保存在施陽腦海深處,如今見了這女子,施陽才漸漸回憶起來。“通過夢境看到的。她應該已經死了七八年了。”死了七八年的屍身,如今完好無損,且保養得比活著時更加細緻滋潤。這無疑是用人精保養了多年,才得到了這不腐的屍身。

  “已死之人不應該是這般完好無損。”陸無疏依舊淡如止水,道:“這屍身是用人精保養起來的。”

  施陽又道:“師父曾告訴我,我這雙手能吸取靈力,吸取妖力,甚至是人精,但人精不可直接吸取。而這些年月,妖丹中存在一絲禦靈珠靈力的妖獸頻頻出現,定是戚越為了保存她養母的屍身,操控那些妖獸吸食人精。待妖獸吸來了人精,戚越便將妖丹中的妖力連同人精一道吸取過來,再灌輸給他的養母修復已經腐爛的屍身。”

  所有問題,如今全部都得到了解答,但施陽心中,依舊有一條疙瘩。

  “四年多前,那條入界的鉤蛇,便是戚越禦妖失敗的產物?”陸無疏道。那條鉤蛇,妖丹中是有一股禦靈珠靈力的,也許戚越在那時還未掌控正確的禦妖之術,所以才得了那入界的狂化鉤蛇。

  施陽點點頭。

  吸食了無數人的人精,將眾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只為保存一個已死之人?

  施陽方才才夢到過戚越。戚越的養母對戚越有多重要,施陽知曉。但是不能因為這等理由,而去迫害了其他無辜之人的生命啊。一種辛酸感在施陽心中一閃而過,施陽覺得莫名的心痛。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為那些無辜被吸食了人精的人而難過,還是為了戚越護母之心。

  戚越渴望得到養父的關愛,養父的認同,只求養父能對自己養母好一些;戚越努力讀書習武,只為早一刻進入獵妖仙門,將自己養母保護起來。而這一切卻因戚越養父的失手錯殺養母而告終。

  戚越喪了志,殺了他的養父,而後將養母的屍身日日留在身邊,即便是腐爛長蛆,臭氣熏天,戚越也不曾離開。直至得了契機,知曉了能夠保存養母屍身的方法。

  是何種契機施陽並不知曉。施陽所知道的,都是他在夢中通過戚越的雙眼看到的。

  “師兄,失去至親的感覺,你感受過嗎?”施陽抬了頭,望著陸無疏。

  陸無疏眼中閃過一絲悲憫,並未作聲。

  “已死之人,還是入土為安罷。”施陽的心情頗為沉重。他甚至已經在想像戚越要是得知他養母屍身被毀會是何種舉動。但若是繼續留著這屍身,戚越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妖獸吸食人精保存屍身。

  遭受迫害之人只會更加的多。

  想到這裡,施陽頓時覺得自己是被盛世白蓮精附了體。這屍身明明是萬惡之源,但是如今將她毀了,施陽心中卻有著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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