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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撩夫記》第66章
 ☆、第66章 藥二~五

  施陽一路上找客棧,客棧未找著, 撐著紅傘的人間尤物倒是遇到了好幾個。施陽本來就愛看長得美的人兒, 不管男的女的都會瞄上幾眼。“怎麼美的都打著把傘?”施陽嘀咕著。

  “前邊有一家。”陸無疏道。

  兩人牽著馬到了客棧門口,小二前來迎客, 幫忙將馬兒栓到馬房吃草喂水。

  “喲,兩位仙君, 打尖兒還是住店啊?”掌櫃問道。

  施陽將那一帖子要置於櫃檯, 道:“備幾個小菜罷,另外麻煩火房煎了這副藥。”

  掌櫃的這就吆喝小二去備菜, 而陸無疏則是叫住了掌櫃,將銀子置於櫃檯, 道:“麻煩掌櫃的備一間大一些包間。”

  施陽詫異道:“兩個人吃飯要包間做什麼?”

  陸無疏淡淡道:“你看外邊。”

  施陽順著陸無疏的目光看去,只見客棧門前來了一批白衣女修士, 半披半梳的髮髻之上插著一枚竹紋花樣的綠松石玉簪, 烏髮輕飄,素衣曳地,俏麗若三春之桃, 清素若九秋之菊。而為首的女修正是蒼月邀。一個月半未見, 蒼月邀面色如蘸水桃花, 容光煥發,已然痊癒。而她們似乎也是在找落腳的客棧。

  “師姐!”施陽出了客棧, 叫道。

  眾女修紛紛看過來,面上又驚又喜。

  “懷瑾,你怎麼也在這兒?”蒼月邀問道。

  “我同無疏師兄路過這兒, 順道用個午膳。”施陽答道。

  一聽聞施陽說起陸無疏,蒼月邀身後的女修紛紛喜形於色,朝著客棧裡邊望去。果真,陸無疏就站在裡邊。

  掌櫃的將七八人迎入一間靜謐的包房。施陽與蒼月邀及後邊幾位師姐和剛出師的師妹許久未見,這就噓寒問暖,立馬與她們打成一片。

  “那日見你那般虛弱,我倒是和師兄在路上拌了嘴,我一整日沒理他,他也好些日子沒理我,著實無趣。”施陽坐在蒼月邀邊上,小聲說道,同時瞄了另一邊的陸無疏一眼,他正與其他女修談著話。

  “你一整日沒理他?你們吵了什麼?怎的這般嚴重?”蒼月邀詫異道。

  “偏的那日下山之前看你虛弱得不行,還是止嵐師兄抱回的師門,自然就記掛了,但無疏師兄就跟我講擔心記掛沒什麼用處,我便惱了。”施陽道。

  蒼月邀莞爾一笑,微微仰首,道:“有師父在,不必擔心,我不過五日便恢復了,以往這樣的情況也有過,與妖獸廝殺忘我了些,連自身靈力都無瑕顧忌。”她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一日沒有無疏師兄說話,他不理你多日,是怕再惹你氣惱,所以才緘默不言罷。”

  施陽當然不信:“怎麼可能,他一向惜字如金,能少說幾句是幾句。”

  蒼月邀偷偷看了一眼陸無疏,又道:“少說幾句,再這麼說無疏師兄小心他又罰你。對了,這次下山獵妖怎麼那麼久?有無疏師兄在,理應用不上這麼久的時日啊。”

  一聽蒼月邀問起這個,施陽便將這一月多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等到桌上菜色上齊,都還未說完,索性邊吃邊說,惹得陸無疏看了他好幾眼,但施陽就當沒看見,繼續說自己的。

  蒼月邀要聽完後,便道:“這事還得怪你了,這回我站無疏師兄,你此次回去,還真是要好好看了萬書閣中的妖典玉簡。”

  施陽耷拉著腦袋,又是一副小時沖姐姐們撒嬌的小弟模樣:“知曉了,回去便好好惡補,這不是湊巧麼,那日被妖典嚇得不輕,怕那雙生惡魘的玉簡嚇著剛入師門的小師妹,便讓逍遙師叔去重修一番,大概是逍遙師叔忘記了,拿了玉簡遲遲未修,所以才發生了這事,不然早上下山好幾回了,哪用得著浪費一月多餘的時日。”

  蒼月邀樂了一會兒,似乎又想起什麼事。“自那次痊癒之後,我與師妹倒是去了一趟錢塘。”

  施陽聞言,立馬驚道:“我家鄉是出了什麼妖獸?”

  蒼月邀搖頭,“只是路過,便去看了看你家中爹娘和三位姐姐,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懷瑜妹妹已經找到意中人,且已經有了身孕。”蒼月邀道。

  “真的?!”施陽壓抑不住心中喜悅,忽的就亮了嗓子,引得陸無疏俊眉微蹙。施陽一看動靜太大,又壓低了聲音:“幾個月了?”

  “如今算來,應該是有三月,夫妻相敬如賓,恩愛非常,倒也是令旁人羡慕。”蒼月邀道。

  “恩愛就好,恩愛就好,小姐姐開心就行……”施陽又自顧自念叨了幾句,打從心底裡高興,正巧邊上有個酒壺,便倒了一杯,一口下肚,此酒清而不淡,綿而不軟,香而不厚,倒是非常適合不會飲酒的人來喝。“月邀師姐,一起來一杯?這酒清淡,喝了無傷大雅。”

  蒼月邀掃了一眼韶光台幾位師妹,搖頭婉拒:“不了,我以茶代酒,女子還是不吃酒的好。”說罷便將小杯普洱一飲而下。

  施陽一笑,附和道:“女子飲酒確實傷身。”他頓了頓,又問:“此次下山逐妖,分駐點可有些眉目了?”

  蒼月邀道:“分駐點說了,是只噬魂貘。”

  施陽道:“有些眉目就好,省得像我與無疏師兄一樣,上次逐獵雙生惡魘,沒遇到之前都不知是何種妖獸。”

  酒足飯飽之後,女修們便要上路,去往獵妖地點。施陽和陸無疏也要回師門,可偏的陸無疏那服藥還沒熬制好,便等著。施陽將蒼月邀與眾女修送至客棧門口,又目送了一程,結果剛轉頭想回到那包間,卻見蒼月邀又折回來,似乎想與施陽說什麼事情。

  “師姐?怎麼又折回來了?”施陽問道。

  “原本倒是忘了,結果看到路邊走過的紅傘路人又想起這件事情,我覺得這鎮子有些問題。”蒼月邀柳眉微蹙,明眸微轉,似乎在想問題所在,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聽蒼月邀說起,施陽也想起了這事:“我以為只是我想多了。你說這鎮子上形男秀女多一些倒也無所謂,就當是這地山水養人,但是偏的這些長得好的各個撐著把紅傘,若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得美的在意自己容顏撐把紙傘來擋陽光,也不該是在這種季節。”施陽看了南邊的豔陽,雖刺眼,但溫和,施陽巴不得這就支一把躺椅,蓋著臉在太陽底下暖暖身子小憩片刻。

  蒼月邀道:“你與我想一塊兒去了,我與師妹們需得獵那噬魂貘,要不你與無疏師兄留下來觀望幾日,多留個心眼也好。”

  施陽會意,這就讓掌櫃的準備了客房,打算與陸無疏在這邊住下幾日觀察一番。他回了包間,只見陸無疏倚在窗邊,夜雨般的雙眸靜如深海,觀望著過路的行人。

  “我們在這兒住些天罷。”陸無疏頭也沒回,只是淡淡道。

  “正有此意,掌櫃的一會兒會端藥上來,我已經讓他備了客房。”施陽道。

  掌櫃給兩人備下的客房倒是讓施陽很滿意,房中有個朝南的小窗,小窗下擺了一張躺椅。施陽前一刻還在想能曬曬冬日的太陽會是多麼愜意,這會兒這掌櫃倒是滿足他了。

  陸無疏喝了藥,便在桌旁閱起了書。施陽躺在躺椅上,將椅子前後搖擺,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同時眯著眼睛,享受著冬日的暖陽。“師兄,我眯一會兒,吃飽喝足了容易犯困。”

  陸無疏沒回答,只是繼續翻著書籍。

  或許是暖陽太過於舒服,施陽搖著椅子便覺得睡意朦朧,要不是聽到耳邊輕微的腳步聲,他還真睡著了。他閉著眼睛,只是道了一句:“師兄,這位置可是我的,你休想搶了。”

  陸無疏依然沒出聲,走至施陽的躺椅邊這就停下。施陽思忖一番,覺得陸無疏應該是在看窗外的行人過客。

  然而,忽的,施陽覺得有什麼擋了他面前的光,便抱怨道:“師兄你別擋了光。”這話剛說完,施陽便覺得自己的下巴被微微抬起,他匆忙睜了雙眼,只見陸無疏的臉無比靠近,原本眸中凝聚的目光現在卻如同一片死水。

  那一刻,施陽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停了,身上的血液也如同凝滯一般。

  陸無疏閉上眼睛,用鼻尖輕輕摩挲著施陽的面頰,同時雙唇也在肌膚上一掃而過。施陽頓時熱血上湧,同時心如擂鼓,手足無措,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陸無疏的唇齒間還彌漫著淡淡的藥香,似魔怔了一般用嘴唇摩挲著施陽的雙唇,惹得施陽心裡一陣悸動。施陽覺得雙唇如同有一片輕柔的幼羽在撓動,根本無法拒絕。

  但即刻間,施陽回了神,一把推開陸無疏,喘著氣看著邊上的他。“師兄,你魔怔啦?!”以陸無疏的性子,就算是陸玄清指著一把劍在他脖子上逼著他,他都不會對人做出如此之事,骨子中的皎皎君子,明儀知禮。非分之事施陽會,但是陸無疏絕對不會。

  陸無疏搖搖頭,眸光又聚集起來,再次如同黑曜石般堅毅、明亮。“怎麼了?”他問道,同時指尖輕揉著太陽穴,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施陽起身,這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涼水入肚,他心裡這才平靜了些,便道:“你不記得剛才你做了什麼?”

  陸無疏道:“不記得。”

  “你要坐那躺椅便說,我讓了你就是,何必非得硬生生拉我起來。”施陽沒好氣道,又極力掩飾剛才發生的事情。

  陸無疏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只記得自己是在桌邊翻閱典籍的,直到施陽一把推開他,他都覺得奇怪,怎麼自己突然就站在那個地方了。

  “奇怪了。總覺得這鎮子有些詭異,沒想到你還會無端端做出那種舉動。”施陽走到窗前,單手支撐,整個人突的就跳出窗外。

  空中突然落下一個白衣男子,引得路人一陣唏噓。

  施陽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陸無疏,趕緊走掉了。再待下去,房中氣氛還真是有些尷尬。

  他信步走在街上,極力壓制心中那分悸動,同時尋找街邊一些新奇的玩意兒。

  “小郎君,新鮮的冬棗要不要來一些,可甜哩。”賣果子的大娘手中拿著個飽滿鮮活的大冬棗,上邊還有些許水珠,“不信你嘗嘗。”

  施陽瞄到邊上又過來一個撐著紅傘的美人,身姿妖嬈,行動如弱柳扶風。眼珠一轉,施陽便蹲下來,對賣果子的大娘道:“這冬棗一看就知道鮮美的很,大娘你幫我稱一些。”

  果子大娘笑臉盈盈,這就幫施陽稱了點,仔細裝在小小的竹籃中,最後又放了幾顆小小的砂糖桔進去。“這砂糖桔也甜,小郎君你嘗嘗鮮。”

  “謝謝大娘。”施陽眉眼微彎,笑得如同冬日的暖陽。待身後紅傘女子走遠之後,施陽又問道:“大娘,你天天在這兒賣果子?”

  “可不是?”

  施陽又問道:“我看這地方是人傑地靈,長得水靈的姑娘比比皆是,男子的相貌也甚是俊偉。”

  原本只是讚美之詞,不想大娘聽了之後便沉下臉,悄悄對施陽道:“我都在這兒住了五十幾年了,這是個什麼地兒我還是知曉的,哪是人傑地靈啊,我們這鎮子,本是沒那麼多玲瓏人兒的。”

  施陽心中頓生疑惑:“這麼說,這些都是外來人口?”

  大娘搖搖頭:“反正我在當地沒見過這些長得標緻的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標緻人就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這小鎮裡了,各個撐著一把紅傘,開太陽了撐,陰雨天也撐,也不知圖個什麼,等這樣的人一多,便也見怪不怪了。”

  施陽又道:“我剛來這兒還以為美人撐紅傘是當地風俗呢,聽大娘這麼一說起,還真是會錯意了。”施陽將錢塞給大娘,起了身,“果子先買這些,太多了我也吃不下,吃完再來買。”

  “好好,走好啊,小郎君。”

  施陽邊走邊吃著冬棗,不得不說這棗子還真是挺好吃,皮薄肉脆,濃甜微酸。他還在街邊自顧自走著,這就又看到了晌午送他一籃果子的少女與她的丫鬟,那二八少女正與她的丫鬟進到一家首飾店中。方才聽賣果子的大娘說了些許,還是一頭霧水,現如今人就在那兒,不如直接去問問。

  施陽跟著進了首飾店,見那二八佳人正在與她的丫鬟試戴首飾,首飾繁多,琳琅滿目,她顯然是在猶豫買哪個。他這就在眾多首飾中掃了一眼,便挑了個紫玉鏤花掩鬢,走到少女邊上,道:“隅中之時小姐送了果子,還未來得及道謝小姐便走了。”施陽攤開手,將掩鬢呈于少女面前,“小姐不如試試這個?”

  少女面帶嬌羞,示意丫鬟拿過那鏤花掩鬢戴在鬢間。

  “小姐,這個好看。”丫鬟道。

  “真的嗎?我照照。”少女這就在鏡子前細細看了一番,看後也覺得喜歡,“公子還真是好眼光。”

  施陽小時候可沒少幫自家姐姐挑過首飾,眾多首飾,他對玉質首飾情有獨鍾。他面上噙著淺淺的笑,又問道:“敢問小姐芳名。”

  少女的眼神閃爍了片刻,應是覺得不好意思。但是邊上的小丫鬟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便替她答道:“我家小姐姓徐,名叫有容。”

  施陽當即揖手淺淺一禮,又問道:“有容小姐,我與師兄初來此地,想遊玩幾日,但是不知此地哪些地方風景美些,有容小姐能否推薦幾處?”

  徐有容道:“原本鎮邊的山上是有一掛瀑布的,風景極美,只可惜前幾月不知怎的山體突然坍塌,那掛瀑布便毀得不成樣子,著實可惜了。往年那兒會有很多人去觀賞美景。”

  “往年?”施陽頓時又懵了。本想探出這小姑娘來自何地,怎麼聽她的說法,好像她是本鎮之人?

  小丫鬟道:“我家小姐以往一得空便會與閨中蜜友一道去那瀑布邊上散心,那兒人多,多到每每出行便要有好幾個小廝護著。”

  施陽聽了小丫鬟這話,也就確定了兩件事情:這徐有容是本地人,且家中條件不錯。畢竟沒人在出遊之時,會把家中一堆小廝也帶上。施陽越來越不明白,聽那賣水果的大娘說這些人應該是這些月才來的鎮中,怎麼聽本人說倒像是他們本來就住在這兒。

  施陽本想再問些什麼,但是徐有容淺淺一禮,這就告辭:“這位公子,家中乳娘還要教我女紅,先告辭了。”她與小丫鬟到櫃檯結了首飾錢,撐了傘便走了。

  施陽自行挑了個入店時便看上眼的白玉簪,結了賬,也跟著出了首飾店。徐有容還在與她的小丫鬟議論著事,大概是今日她的爹爹要回來,所以要好好打扮一番,又講了她娘親喜歡吃雙色馬蹄糕,路過之時要帶一些回去。施陽本無心做這竊聽之事,只不過是順道跟在了徐有容後邊才聽到。施陽一想,這徐有容倒是個乖巧孝順的女子。

  他本想回去,又怕陸無疏知道了所做的事會有些尷尬,索性進了個茶館聽說書先生說了一下午。

  天色漸晚,沒了暖陽的天氣立馬就冷上了幾分。施陽一想隅中去藥鋪買藥只買了一帖,便又跑去藥鋪買藥。結果他剛來到藥鋪附近,便又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啊,怎麼走哪兒都能見到他?!”施陽槽了一句,自認冤家路窄,立馬鑽進了一條藥鋪邊上的小巷躲過了白啟念。“真是跟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開。”他在巷子裡窩了片刻,剛要出了巷子去買藥,卻聽到藥鋪後門似有人在說話。

  施陽好奇心頗重,要是陸無疏在他身旁,他斷然不會做這等簾窺壁聽之事,但是如今陸無疏不在他身邊。

  只見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女子將一袋東西塞到了藥鋪掌櫃手中,掌櫃掂了掂分量,打開袋子看了看。施陽看到的是一大袋白花花銀子。

  “跟往常一樣,不會少你的,藥呢?”那女子問道,聲音中帶這些稚氣。

  女子一說話,施陽算是聽出來了。站在藥鋪掌櫃眼前的女子,不就是徐有容身邊的那個小丫鬟?怎麼買藥買到這兒來了?鬼鬼祟祟的。

  掌櫃的將幾帖藥交于那個小丫鬟,小丫鬟接了藥,行色匆匆地走了。

  施陽冷哼一聲。“我說怎麼藥鋪中的藥那麼便宜,原來錢都是從這兒挖來的。”施陽耳聰目明,即便是天色灰暗,他都看的明白,丫鬟手中的藥材幾帖,裡邊裝什麼藥了能要這麼大袋銀子?那袋銀子放哪兒都能將整間藥鋪買下來了。這藥鋪掌櫃定是斷了藥材抬高了藥價,在這些藥裡賺個盆滿缽滿,哪還會在意尋常藥材賠的那些錢。降低了尋常藥材的價錢,引得鎮中之人來買,還能討得一個好口碑,這般做法還真是名利雙收了。

  施陽本就對這老闆沒什麼好感,如今知曉了這些事,更是覺得這老闆的做法令人厭棄。

  他進了藥鋪,叫夥計按著方子抓了藥,趕緊走人。

  待他回了客棧,陸無疏已經叫了小菜在房中等他。兩人默不作聲的用了飯食,小二哥也備了浴桶,準備熱水。

  施陽在房中原地踱步,心裡念叨了千萬遍,陸無疏可千萬別想起晌午他做過什麼事。

  “你一下午跑哪兒去了?”陸無疏問道。

  施陽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道:“去茶館聽說書了。”隨後又將一下午的所見所聞告知了陸無疏。

  陸無疏聽後,眸光微澀,形容漠漠,道:“那藥鋪掌櫃的有些問題,明日多加留心。”

  “我就說我察人觀色挺准,第一眼瞧見覺得有問題他就是有問題。”施陽道,稍後又問,“師兄你真忘了你搶我躺椅的事啊?”

  陸無疏點頭。

  施陽低聲嘀咕一句:“難不成是凍了一個多月,凍出些毛病來了?”

  小二哥將熱水置備完畢,這就關了門出去了。陸無疏走至屏風之後,這就開始寬衣解帶。施陽隔著屏風,看了陸無疏的身形,這就走到屏風前,將頭擱在屏風之上,看著陸無疏的背影,問道:“師兄,要不要師弟我幫你推拿按摩一番?”

  “不必。”陸無疏斷然回拒。

  施陽索性就走到屏風之後,斜坐在大浴桶邊上,將手伸進熱水中,道:“真暖,這寒冬臘月的,沒有什麼是比泡在熱水中更舒服的了。”

  “你也可以。”陸無疏道。

  施陽一臉驚詫,剛想回話,卻聽到門外小二的敲門聲。施陽開了門,小二將食案轉交給施陽,上面正是陸無疏用來驅寒的湯藥。

  陸無疏在浴桶中將湯藥一飲而盡,施陽將碗放置在一邊,便開始寬衣解帶。

  這回換了陸無疏一臉驚詫,看著施陽衣物越來越少,便問道:“你做什麼?”

  施陽抬手,將最後一件裡衣扔到地上,又是痞痞一笑:“你剛不是說了嗎?”而後,便脫得赤條條的,直接跨進了水桶中。

  陸無疏的臉當即被氣得時青時白,突的站起身,跨著長腿便要出去。

  施陽哪裡肯,直接抱了陸無疏的腰身將他重新拖入水桶之中。桶中之水原本就滿,如今兩個大男人同時沒入,立即就溢出了一大灘熱水,流的地板到處都是。

  施陽警告道:“你可別再動了,越動水溢出越多,一會兒掌櫃的可得找上門來。”

  陸無疏眸色晦暗,面如死水,冷冷道:“出去。”

  施陽將脖子以下的身體部位浸入水中,水中的雙腿盤住了陸無疏,將他固在水中,道:“他們準備一桶熱水多慢啊,這邊有現成的我為何要出去?”他將背靠在浴桶壁上,閉著雙眸,甚為愜意。

  “那我出去,你鬆開。”陸無疏這就去抓施陽的腿,礙于水桶中的水過滿,為了防止溢出他也強掙扎不得,只好軟著來。

  施陽將陸無疏的腿牢牢壓制住,道:“你身上還有寒氣沒祛除呢,要是烙下病根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個做師弟的沒提醒你。再說了,你這樣子也是為了我,你要是烙下病根,我也會過意不去。”說前面那句時施陽還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後一句又瞬的轉了臉,蹙眉斂眸,可憐兮兮,教人不好拒絕。

  果真,施陽擺出這副樣子,陸無疏還真是不好拒絕,只是松了手,平心靜氣道:“你把腿鬆開,我不出去。”

  施陽嘻嘻一笑,收了腿,這就與陸無疏面對面坐著。

  儘管陸無疏不喜與人觸碰,但此刻不得已,也只好盤了腿坐在水桶的一側,闔著雙眼,靠在桶壁上。

  施陽看著陸無疏微顫的長睫,又是愣了神,而後將鼻子以下的部位浸入水中,嘴中呼氣,水面當即泛出幾個水泡,同時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陸無疏聞聲睜眼,一臉無奈。這個師弟,真是整日沒個安生。

  施陽又將頭冒出水面,對陸無疏道:“師兄,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陸無疏問:“誰?”

  施陽答道:“白啟念,就是我們走哪兒都能遇到的那個。”

  陸無疏顯然是沒了印象。

  施陽道:“就是那狗皮膏藥。”

  陸無疏:“……”

  施陽抬手將雙臂搭在水桶邊上,揚了脖子,下巴與脖頸見的線條流暢,十分耐看,他輕歎一聲,又道:“你說我們怎麼老能遇到他,他來這兒也不像是來獵妖的。”

  陸無疏道:“那便是來找人的。”

  施陽反問:“找誰?找心上人?”

  陸無疏又道:“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曉了?”

  施陽白了陸無疏一眼,視線在水面上掃過。透過霧氣氤氳的水面,施陽便瞄到了陸無疏雙腿之間的那物,覺得喉間發緊,當即便咽了咽喉嚨,而後視線鎖定在那兒不再挪開。

  陸無疏閉著眼,顯然是沒注意施陽在這般看他。

  施陽一手托著下巴,指尖輕輕撥著下唇,心道:“無疏師兄這是吃什麼長大的,身姿高挑挺拔,連胯.下之物都是這般長勢。”鬼使神差的,施陽便將手伸了過去,而後力道適中地捏住了那物。

  陸無疏的身子徒然間一抖,突的睜開雙眼,眼中泛著火光,這就抓了施陽的手:“你又做什麼!”這幾個字似從牙縫中擠出,卻是極具磁性。

  施陽一愣,轉而笑道:“我就是好奇,你腿間這玩意兒未免長得太好些。”

  陸無疏將施陽的手拉離,又道一句:“別胡鬧。”

  施陽玩性又起,見陸無疏這般表情特別好玩,索性挪了另一隻手又抓了過去:“我這是在誇你呢,你怎的還氣了,以往我跟其他師兄在涼水池沖澡都會比量一番,我這還沒說話呢你怎麼就羞上了?你說說,你身子上哪個部位是我沒碰過的?”

  陸無疏俊顏微赧,緊緊鉗制著施陽的一隻手,一時之間卻抓不到施陽的另一隻。兩人在水桶中一番攪和,熱水“咣嘰”作響,又溢出了一些。兩人在水桶中不分上下,而施陽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還要玩我便陪你。”陸無疏趁亂直接在施陽腰側一點,施陽頓時覺得腰部一陣癱軟,當即沒了力氣。陸無疏趁機抓了施陽的另一隻手,將他那只手從他脖間饒過,而後用力一拉,施陽便是以右手繞腰,左手繞脖的姿勢,背朝著陸無疏坐在了他的面前,背部緊貼著陸無疏的胸膛。

  施陽心中又叫苦不迭:似乎又玩過頭了。

  “師兄你鬆手,我求饒,我錯了,不來了不來了。”施陽這就示弱。

  陸無疏哪裡肯放手,施陽的性子他多多少少也摸了個明白,現在放手,施陽定會再玩弄一番。

  “你便給我這樣安靜坐著。”陸無疏道。

  施陽微微動了動腰身,只覺得陸無疏的腿間之物此刻正貼著他的腰骶,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見陸無疏似乎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下一刻,施陽便開始他的污言穢語:“金光郎,你這般做法也不好罷,將你這師弟這般箍著,一會兒小二哥進來一看我們倆這般情形,他會以為你喜好龍陽。”

  陸無疏道:“你別說了。”

  施陽哪裡肯停,這就扭了扭腰身,將抵在他腰上之物蹭了蹭:“你師弟可是有斷袖之癖的,別到時候我把你吃幹抹淨了,你去哪裡哭都不知道。”

  陸無疏冷哼一聲,微熱的鼻息撲在施陽的肩膀,又道:“不知正經。”

  “是不是不知正經你心裡還沒個數嗎?”施陽抬了腳,在陸無疏小腿部位輕輕摩挲,心裡卻在想這無疏師兄對此種方式的抵抗力是變強了嗎,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無疏見施陽又是這般撩撥,索性抬了腿,將施陽的雙腿也壓在腳下。這下子,施陽還真是一下都動彈不得。

  “師兄,此情此景我就想吟詩一首,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師兄雅正。”施陽語氣中透著點點風流,索性隨陸無疏這麼箍著。

  “閉嘴!”陸無疏顯然是被撩撥得不輕,平日極少這般厲聲警告。

  施陽不以為意,張口就吟道:“鴛鴦渡良宵,纖腿纏緊腰。雨夜春風過,花落知多少。”

  陸無疏:“……你!”

  “哎,師兄,我不介意做下面那個,你真要玩我們去榻上玩。”施陽心中發虛,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

  而陸無疏完全被施陽這番污言穢語氣糊塗了,直接閉嘴,沉默不言。

  “不用擔心你不會,我會就成了,你要不要試試?”這話說出來,施陽自己都覺得自己恬不知恥,騷話講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陸無疏依舊沉默。

  而下一刻,施陽突然覺得自己的肩膀傳來一陣痛感,轉頭一看,原來是陸無疏咬了他的肩膀。

  施陽側著頭,這就罵道:“哎,你怎麼咬人啊,君子之風呢,師門‘自持,上善’的門風你給忘了啊!端莊品行,約束自持啊!你這般無緣無故咬人,我回了師門告訴胤元……”

  陸無疏抬了頭,雙眸眸色黯淡,沒了以往的光澤,如同一潭死水。下一刻,他便用雙唇堵住了施陽還在喋喋不休的嘴。

  施陽當即睜大了眼。

  騙人的罷?無疏師兄這是在……在吻他?

  一瞬間,施陽的心便如擂鼓般作響,腦子裡似乎也亂成了一團紙糊漿。

  陸無疏此刻熱情似火,相觸的唇瓣輾轉反側,難捨難分。施陽被親得目眩神迷,亂了心智,也不再顧忌,死了便死了。風流灑脫做盡一事,總比窩囊退縮來得強。

  唇舌攪動間,兩人親吻的“嘖嘖”聲在靜謐的房中作響。施陽的雙手雙腳還被陸無疏箍著,人也是被親得綿軟無力。陸無疏時而輕輕舔.舐他的唇瓣,溫柔地吮吸,寵溺地啃齧,時而又像烈火的驕陽,將他的軟舌撩撥得無比酥.癢。

  一陣虛無縹緲的癢意如爬山虎一般爬上施陽心頭,施陽閉著眼,覺得自己似要飛升,如此快活。活那麼大歲數,還未嘗過這般滋味。比起上一次趁著陸無疏沉睡偷親他,這次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施陽輕哼一聲,身子微顫,覺得妙不可言。

  這種霸道卻不失溫柔的親吻讓施陽感到食髓知味。他心中在默默祈求陸無疏別停下,這也才意識到與自己心悅之人耳鬢廝磨、熱情擁吻是這種感覺。

  濕滑綿軟的觸感在舌尖如水紋一樣一陣陣暈開,伴隨著氤氳的水汽,陸無疏炙熱的鼻息,似有著催.情效果。施陽配合著將身子緊緊貼著陸無疏的胸膛,側著頭,讓陸無疏肆意而大膽地吻著他。

  他喜歡陸無疏,也不知這情愫在何時已經積累得這番多,如今一旦爆發,就如同天河決堤,止也止不住。就這麼繼續下去罷。兩人之間的情.事他只嘗到了開頭,而如今只是個開頭,便讓他欲.罷不能,且心中躍躍欲試,希望與陸無疏共度春宵。

  施陽的身子,又起了最為原始的反應。

  兩人不知親吻了多久,最後,陸無疏與他廝磨片刻,依依不捨地離開,留下施陽在那兒漲紅著臉,喘著粗氣。陸無疏依舊沒將他的手腳鬆開。

  待身子稍稍冷靜一些,施陽動了動右肩頂了頂陸無疏的胸膛,叫道:“師兄……”

  而身後的陸無疏似乎長長吸了口氣,身子突然一怔,而後鬆開了施陽的手腳,道:“怎麼回事……”

  施陽一愣。

  “午間要搶你躺椅,剛才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陸無疏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曉得自己做了些什麼。

  施陽聽了這話,面上的笑意漸漸退去,要不是發熱且有些發腫的唇瓣,他還真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溫柔似水、纏綿悱惻的美夢。

  如今陸無疏的一句話,像是當面潑了他一盆冷水,美夢醒了。

  等他完全冷靜下來,施陽才記起今日晌午陸無疏也有過奇怪的舉動,舉動之後似乎又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他指了指肩膀上的那個牙印,對陸無疏道:“是做了些,你咬我了。”而後起身,直接跨出水桶。

  陸無疏沉默片刻後道:“抱歉。”

  施陽背對著陸無疏將自己身子擦乾,裹上了一層棉布,將自己起了反應的身子遮住,這就要回床榻,同時目光從陸無疏喝藥的那只瓷碗上掃過。

  “午間似乎也是吃了藥才做出怪誕舉動的?”施陽轉過身,但又怕陸無疏注意到他微腫的雙唇,又趕緊轉回去。

  “這個藥,是在同一家藥鋪抓的?”陸無疏問道。

  施陽答道:“是。”

  以往吃這藥都沒什麼事,唯獨今天,吃了這家藥鋪抓的藥,陸無疏就出事了。而客棧也不可能做手腳,要做手腳直接在兩人的飯菜裡做手腳便是,何必在陸無疏的藥裡?再結合施陽今日的所見所聞,他立馬便確定,今日從那家藥鋪抓來的藥有問題。

  施陽還覺得腿腳發軟,心間還似有纖纖玉手在撥弄心弦。他用冷水洗漱將自己清醒了一番,而後撲身上榻,用厚實的被褥將自己裹了個緊,像是一隻蝶蛹。

  屏風後邊的陸無疏已經起身,洗漱完畢後又披了一身有著淺淺折痕的裡衣走到了床榻邊上,見施陽這般將被褥占為己有,索性一扯被角,施陽當即被轉得暈頭轉向。

  “說好的明儀知禮,怎麼這般粗魯!”施陽抱怨一句。

  陸無疏信手一揮,將房中的燈火熄滅了,而後上了榻,靜靜地躺在上邊。

  經過方才一事,施陽也頗為尷尬。以往睡覺之前總得吵著陸無疏與自己聊一會兒,如今卻是緘默不言。待過了些許時候,施陽以為陸無疏已經睡著了,便動了動身子,調整睡姿,準備入睡。

  不想陸無疏卻突然開口說話:“剛才咬在肩膀上,疼嗎?”

  施陽將頭轉向陸無疏那一側,看著他黑夜中朦朧的側臉,道:“不疼。”

  陸無疏轉而又問:“你見到抓藥的夥計在藥中動手腳了嗎?”

  施陽細細回憶一番。這帖藥施陽已經抓過許多次,來來去去也就那八味藥材,藥材的樣子也全部記住,今日他瞧見夥計抓的那些藥並沒有什麼問題。“沒有。”

  “先睡罷。”陸無疏道。

  施陽在榻上輾轉反側,聽著陸無疏沉穩的呼吸聲,知曉他已經入睡。兩人睡在一起似乎已經成了習慣,陸無疏對於此事也沒有特別在意。施陽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側著身子將手搭上了陸無疏的胸膛。初次動情,他只想陪在陸無疏身邊,打打鬧鬧渡過以後的時日,也就夠了。若是想表達心意,恐怕眼前這位性子頗為凜傲的師兄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待他罷。

  施陽閉上雙眼,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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