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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25章
第25章 鑒道大會(六)

  “事情就是這樣。”月枯真人拿出一根白鶴的羽毛,逗了逗趴在方淮身邊的白虎,“有關餘瀟身世的傳言——秋水同他師父一樣,長年閉關修煉,把腦子也修煉得榆木疙瘩一般,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方淮挑眉道:“這樣的傳言,是誰先說出來的呢?”

  “這個……”月枯真人摸了摸鼻子,“就不能透露了。”

  方淮便不再追問,坐在那裡沉思,月枯真人道:“方小友,我是來向你要句准話的,你的話我肯信——餘瀟是否真是魔女之子?”

  方淮抬頭道:“如果是的話,真人也認為他不配入仙門,不配上昆侖山?”

  月枯真人連忙擺手道:“我可不是那些修仙修傻了的迂腐道士,我聽說——恕我冒犯,‘岱陽真人當初身陷魔界,被魔女救下,兩人私定終身,帶著孩子逃回碧山’,這話可是真的?”

  方淮面露一絲無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月枯真人不禁笑了起來:“果然是真君子!寧可背負駡名,不辜負救命之恩,女子的情義……如今仙界許多人和他相比,都差得遠啦。”

  方淮苦笑道:“若是別人都像真人這樣想,我們又何必遮掩余師弟的身世?”

  從他決定要讓餘瀟參加鑒道大會起,婁長老的出現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對方明著不好動手,卻耍起這種陰招。

  婁長老是為了余瀟來的。原文裡餘瀟被禁足在峰頂,婁長老便假借遊玩之名找到他那裡,擺出一副有愛才之心的長輩模樣,引得餘瀟對他心生敬慕之意。

  餘瀟在峰頂苦修了那麼多年,從不知道自己到底修煉到了怎樣的高度,自己的提升速度有多麼驚人。太白宮除了父母,沒有人願意教導他,更別說欣賞他的天賦和努力了。

  婁長老是第一個賞識他的前輩,指點他修煉不說,又替他在掌門面前求情。餘瀟臉上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心裡卻滿懷感激。

  方淮當然不能讓這種劇情再發生第二次,他要餘瀟堂堂正正地參加鑒道大會,作為太白最優秀的弟子被選入昆侖,成為昆侖的半個弟子。

  婁長老在昆侖身為長老之尊,在外又是仙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方淮無論把餘瀟送去哪裡,恐怕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所以乾脆讓餘瀟入了昆侖,世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昆侖雖是婁長老的師門,但作為仙界第一門派,門規森嚴,戒備重重,其中藏龍臥虎,恐怕是婁長老最難暗中動手腳的地方了。

  月枯真人得到方淮的答覆,便起身告辭,方淮送他到門口,月枯真人正要離去,方淮忽然道:“真人。”

  月枯真人轉身道:“還有什麼事?”

  方淮道:“世人的面目都是千變萬化的。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就一點都不用去懷疑?”

  月枯真人大感驚訝,他並沒有說出是婁長老,但似乎方淮已經猜著了。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方淮道:“能幾句話就改變真人和秋水君的決定,多半不會是普通的弟子吧。”

  月枯真人不由駐足,方淮方才的那句話,忽然讓他生出一絲感慨,不禁道:“你知道,世上許多人,都是只靠‘常理’判斷對錯的。德高望重的人說的話,比無名小卒的要更可信,這是‘常理’;如果說仙界是善,那麼魔修和魔修所生的就都是惡,這也是‘常理’。”

  方淮手輕輕搭在門上,摩挲著上面的雕鏤和紋理,無神的雙眼恰似一面鏡子,把什麼都映的清清楚楚。“都只靠常理……僅僅滿足於表像,不去瞭解它的內在,不去思索它是為何而來,如此輕易地就判定別人的善惡好壞。”

  他低下頭,笑了笑道:“還真是毫無敬畏之心啊。”

  月枯真人看著他。高高在上的仙家名門教導出來的子弟,居然遵循著如此溫柔謙卑的“道”。實在不能不令人驚歎。

  他如此感歎著,忽然起了一絲憐惜之心,道:“其實這件事倒不算沒有轉圜的餘地。”

  方淮精神一振,上前深深一揖道:“真人若肯出手相助,我和余師弟都感激不盡。”

  月枯真人笑道:“你想好了。若我幫了你這忙,你可算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

  方淮道:“將來真人若有要求,只要方淮辦得到的,一定竭盡所能。”

  月枯真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好吧。你就記得你今日說的這句話。”

  他有種預感,眼前這個青年和他的師弟,都不會一直埋沒在太白宮。這句輕飄飄的諾言,將來說不定就是無價之寶。

  鑒道大會的最後三天。接近尾聲,身為第一門派,尤其是培養出無數成名劍修的昆侖,終於公佈了這次甄選的優秀弟子的名單。

  甄選主要針對的是劍修,對太白、峨眉還有其他的一些劍修為主的門派的弟子,若能夠被選上帶去昆侖,無疑是大大地上了一個臺階,並且從此便算作昆侖弟子,得到昆侖的庇護。而像少林這樣以氣修為主的門派的弟子,就與此事完全無關了。

  月枯真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無論是什麼辦法,余瀟總算順利地留在了名單內。方淮心裡的一塊大石也算暫時落地了。

  他把這個喜訊告知了餘瀟,後者的語氣卻淡淡的。

  雖然他向來都是這副無波無瀾的語調,不過方淮總覺得,他還在對那幾件小事耿耿於懷。

  簡直像個小姑娘——方淮這麼想著,當然不敢說出來。仍舊耐著性子道:“太白宮雖然有叔父叔母,可是你終究呆得不痛快,所以我才想幫你換個新地方,你也答應了的。怎麼,現在有些後悔了?”

  餘瀟道:“不後悔。”

  方淮挑眉道:“那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餘瀟道:“分別有什麼高興的?”

  方淮一愣,這種帶人情味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餘瀟說出口,片刻後回過神,忍不住笑著稍稍湊近道:“噢,還是會說些可愛的話的嘛。”

  余瀟看著方淮驚訝的表情,那雙溫柔得猶如一泓春水的眼睛裡,笑意藏都藏不住,好像撿到了什麼意外的珍寶。

  他曾經身處萬人之上,身邊的人爭著想要取悅他,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毫無意義的一句話——既不給予財寶,也不給予權勢地位——可以讓一個人這麼開心。

  他不知道,無論再親昵的舉動,他給方淮的感覺都是捉摸不透。可是這樣一句看似不怎麼動人的話,卻讓方淮切實地有一種自己是兄長,而寶貝的弟弟正因為分別而鬱悶,在跟自己撒嬌的感覺。

  一句話就被取悅的方淮心情十分舒暢,順嘴就把自己本來不願意透露的打算說了出來:“你不必因為這個難過,去了昆侖之後,你可以隔一陣子就回來看叔父叔母一次。而且我也會和你一起去。”

  餘瀟只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你和我一起去?”

  方淮笑道:“是啊。昆侖是仙家發源之地,我也想去見識見識第一仙門的氣派。”這當然只是藉口。他把餘瀟送去昆侖雖然是經過仔細考慮的結果,但到底算一著險招,有婁長老在那裡,他怎麼能放心地讓餘瀟一個人過去?

  所以他動用了父母跟紫雲真人的交情,請秋水君在名單里加上了自己。

  算是家屬陪同吧。方淮摸摸下巴想,甄選的弟子入了昆侖後都要被指到一位真人名下,正好月枯真人剛到了能收徒的年紀,他就記在月枯真人名下,做個樣子就行了。

  反正他這樣的根骨,再好的修仙法門也拯救不了。

  名單在大會結束前的第二天公佈了,太白宮除了方淮和餘瀟外,還有五名弟子入選。峨眉這次的九代弟子僅有四人中選,其中林想想的名字赫然在列。

  “想想,恭喜呢!”

  儘管被不少人道了喜,身邊的女伴也替她高興,但林想想的笑容總是摻雜了一絲抑鬱不快。

  這次去昆侖,那個餘瀟也在。

  雖然知道對方的實力必定會中選,但是一想到在昆侖的日子還要時不時和這個人相見,中選的喜悅終究還是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林想想知道這沒什麼道理,她丟掉玉佩,往大點說,那就是悔婚,爹爹的殷殷叮囑言猶在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她一想到那天在比武台下,那個人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看她的那一眼,就好像被可怕的猛獸盯上一樣。

  她絕不要把自己的終身託付在這樣一個人手裡。

  方淮坐在松香淡淡的屋子裡,桌案上整整齊齊壘著各樣名單和帳簿,小僮站在一旁,手捧其中一本,把明細一條一條念給他聽。他既然決定要去昆侖,手頭那些事務都要交接給別人,因此連午休時間都佔用了。

  聽見內室裡的人出來,方淮抬頭道:“阿瀟,修煉這麼快就結束了?”

  餘瀟道:“我打算再去一趟三疊峰。”

  “也是,那裡清靜,正適合修煉。”方淮抬手,示意小僮換下一本,“要我陪你去嗎?”

  餘瀟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那好。”方淮笑道,“我手頭這些東西理不完,你真要我去,我還得犯難呢。”

  餘瀟“嗯”了一聲,推門出去。方淮便曲指敲了敲桌案,讓小僮接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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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的月色下,血從人的身體下面蜿蜒地流出,像緩緩爬行的蛇。

  餘瀟踢開地上擋路的屍體,吐了一口血沫,踩著那些不斷延伸的血跡,慢慢地往大殿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月色更明亮了。蕭蕭的風在空寂的廣場上吹過。廣場中央有一個祭壇,餘瀟走近了才發現,祭壇上居然立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她的衣角被風吹動,素白的衣裳在月光映照之下,泛起瑩瑩的光澤。

  餘瀟停下了腳步。

  廣場的地面在月光下猶如光潔的白玉,刻滿了詭怪又美麗的魔紋,晴朗的夜空,沒有一絲雲浮動,只有一輪皎潔圓滿的月。

  這本是極美的景致,然而當那個女人出現時,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金丹記》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小天使們的評論我發現一件嚴重的事沒有說明:

  凡是在章節首部或者末尾用————————————橫線隔開的內容,都是方淮看的那本小說的原文,也就是餘瀟的前世。

  我因為開始偷懶沒有想那本小說的名字,結果讓大家錯亂了【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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