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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100章
第100章 兩心知(六)

  方淮和餘瀟剛走到水池旁邊,就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砸在水面上,濺起好大的水花,沉下去了。

  過了會,那人又浮出水面,嗆了幾口水,手腳慢慢地往岸邊劃拉。

  方淮還來不及問,天上又飛下來一女子,雁翅紋的衣擺隨風揚起,向來神情恬淡的臉上此時隱隱含著怒氣,咬牙道:“你還有臉回來?!”

  仲瑛已經上了岸,他一頭蓬亂的頭髮已經濕透了,貼在臉上,活像個水鬼,他便把頭髮往後捋了捋,露出一張鬍子拉碴的臉,儘管大半張臉都被絡腮胡覆蓋住了,但還是能看出來腫得不輕,身上也是一片狼藉。

  “仲前輩,你這是……”方淮看看淩空在水面上的雁姑。

  仲瑛一摸自己的顴骨,“嘶”了一聲道:“沒什麼,被尾巴抽了一下。”

  他話音未落,背後鎖鏈已至,仲瑛立刻騰空,鎖鏈的余勢,連方淮餘瀟兩人也不得不閃身避開。只見仲瑛在空中接連幾個起落,躲開雁姑緊隨而來的鎖鏈,“哎喲”道:“小雁妹妹,小雁妹妹,我和孟山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即兩人便伴隨著喊聲遠去,只有遠遠兩個天空中的黑影,留給水池邊的人眺望。

  方淮看著,不由笑對餘瀟道:“還挺熱鬧的。”

  余瀟卻已向水池中走去。

  等到和餘瀟對練結束,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石洞外,卻見外面的石階上正站著雁姑,臉上已經恢復平靜。

  方淮道:“我先給他療傷。”“他”自然指的是餘瀟。

  雁姑點了點頭。他便隨余瀟到石洞中,用治癒法術確保他身上裡裡外外的傷都復原了,才起身,見餘瀟閉目盤坐在毯子上,他便轉身離開了。

  他和雁姑走得離石洞遠了些,雁姑詢問近況,方淮都說了,雁姑挑眉道:“失憶?”

  方淮點點頭道:“只有等他慢慢想起來了。”

  雁姑道:“那萬一他一輩子想不起來呢?”

  “不會的。”方淮露出微笑道。

  “你怎麼知道?”

  “我感覺到了。”

  “你有把握就好。”雁姑換了個話題道:“榕聲的下落,還是不明。”

  找不到下落,也並不是完全的壞事,說明許榕聲還沒有把命丟掉,倘或有了性命之危,雁姑曾說過,他體內的龍血反而會保護他,就像當初方淮被餘瀟剖去金丹,龍血立刻融入他體內。如果剖丹的人不是餘瀟,而是要方淮命的人,有龍血在,那人便不能得逞。

  方淮皺眉道:“他母親那裡可有消息?”

  “沒有。”雁姑道,“他們母子自打太真宮那次分開後,就沒見過面。”

  方淮沉吟片刻道:“關於他和祭壇的事,我一直在考慮。”隨即將自己對那晚祭壇發生的事情的猜測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榕聲極有可能被月教的人帶走了?”

  “我是這麼猜的。”方淮道,“但一切還只是我的想法,沒有證據……”他又將餘瀟告訴他的水鏡老人一事跟雁姑說了。

  雁姑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會一直留在這島上嗎?”

  方淮頓了頓道:“他現在還需要我。”

  “要是他不需要了呢?”

  方淮反應過來道:“你想讓我出島去查榕聲的事?我是有這個打算。”

  雁姑頷首道:“既然你猜和月教有關,那我就去魔界走一趟,那小子好歹也給我磕了頭,認了我做師父。總不能一直叫他這麼下落不明。”

  方淮道:“你立刻就去?還以為你會留下來侍奉龍君。”

  雁姑搖了搖頭道:“仙君當年囑咐我的時候就說,做完他囑咐的這些事,我就不再是他的奴僕了。”卻又咬牙道:“就是沒想到,那個混帳也來了……”

  方淮猜她說的混帳是仲瑛,沒好接話。好在雁姑很快平息了怒氣,對方淮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去魔界探探情況,你等抽得出身了,就去查查……”

  “我去查查陣法的事。”方淮接過話道,“總覺得不把那陣法弄明白,就還有許多疑惑不能解。”

  兩人於是由此議定,次日告訴了小白,方淮的建議是小白留在島上,然而她翻了個白眼道:“我還是跟著雁姑罷,我可不想留下來做你們兩個的電燈泡。”

  雁姑難得好奇道:“‘電燈泡’是何物?”

  “……沒什麼。”方淮道。

  雁姑和小白還有毓疏在島上停留了幾日,倒是熱鬧許多。雁姑見了仲瑛就沒好臉色,但連龍君都許他進島心了,她自然不會違抗主上的意願。最鬧騰的是毓疏,它才是第一個討厭仲瑛的,因為它當年就是被仲瑛抓來——抓來當寵物討好龍君——扔到島上的。

  於是仲瑛要麼是被雁姑刀子似的眼風掃,要麼就是毓疏的真身撒開蹄子追著要踩他。這些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怕,但人是龍君的人,獸是龍君的寵物——還是他送的,都傷不得。躲開了這些,一天三回地溜進後山去,想看看老情人,又回回被龍尾巴抽飛出來。

  島上如此熱鬧,只有一個人越來越沉寂。那就是餘瀟。

  當然他自從失憶後醒來就沒有過高興的樣子,不過似乎從雁姑一行人到島上以後,他的心情就變得極差,連方淮都感覺到了。

  雁姑她們計畫離開的前一天,到了傍晚,方淮在池中站定,甩了甩劍身上的水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他看著餘瀟,後者的身體稍微鬆懈,立刻顫抖起來,他把身體透支得太厲害了。

  這兩日都是這樣,方淮不由皺緊了眉,雖然知道餘瀟不會回答他,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麼了?本來這種練功的辦法幾乎就是在自虐,這人還這樣不管不顧,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嗎?

  然而他的關心在對方眼裡,也不過是假惺惺,或是在自作多情。

  方淮心裡也有些火氣,想著索性明日不陪他練了。卻聽餘瀟道:“你要走?”

  方淮一怔,抬頭看去,那人卻仿佛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幾乎是話出口的同時就轉過身,背對著他一步步朝岸上走去,背影僵硬得很。

  方淮愣了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餘瀟這是……難道他以為,他會和雁姑她們一起走?

  以為他要走,所以心情才這麼壞的嗎?

  方淮心中生出一絲喜悅,飛身上了岸,走到餘瀟身邊道:“我……”

  他想跟餘瀟解釋,他不會這麼走,起碼還要看著餘瀟的身體更好一些了,不會在這種極端的練功方式中崩潰了,他才會放心地暫時離開去查陣法的事。

  但等他張口,腦中卻忽然響起仲瑛的話:“別看他對你故作疏離,他看你那眼神可藏不住,你也別太老實了,必要之時,還得下劑猛藥。”

  餘瀟看自己的眼神……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並沒在其中看到有什麼眷戀之類的感情,對仲瑛的話也是半信半疑,不過也許可以趁此機會試一試?

  想法電光火石間就產生了,於是方淮咳嗽一聲道:“是。你不是厭惡我麼?如今島上有仲前輩,可以請他陪你練功,我還有一位朋友,至今下落不明,我得出島去找他。”

  餘瀟的腳步停了一停,冷冷道:“那就快滾。”

  方淮在他身後觀察了他片刻,似乎的確沒有多動容或者多失落,他自己心裡便生出失落來。

  看來是仲前輩猜錯了,他也高估了餘瀟對他的在意。

  本以為餘瀟雖嘴上說著不記得他了,但心裡也許多多少少殘存著以前的記憶,否則那天看到他吐血,他何以那樣緊張?

  方淮這樣想著,便暗自苦笑一聲,跟隨餘瀟的腳步走了過去。

  到了石洞中,方淮再要替餘瀟療傷,卻被他甩開手。

  方淮看著他,歎了口氣道:“你厭惡我,這一個多月也過來了,橫豎我明日就要走了,最後替你療一次傷,你有什麼好拒絕的?”

  余瀟臉色生冷,不答話。

  方淮又笑了笑道:“難不成魔尊大人是在跟我鬧彆扭?”

  餘瀟瞪他。兩人對視片刻。方淮低下頭,將餘瀟的手拉過來,扣住脈門,這次餘瀟沒有再拒絕。

  方淮和以往一樣讓靈力在他周身經絡走了一遍,包裹住那些因為透支而有些撕裂的經脈,然後再治他身上的傷,等一切做完了,便鬆開手,複又看著餘瀟。

  一人將靈力灌入另一人體內,倘或突然擊中對方命門,是會致死的。他想,一個月時間,能讓這生性猜疑的人允許他這麼替他療傷,也算是很大進步了。

  還是耐心些吧,他們的日子還長。

  方淮起身,餘瀟仍舊一動不動坐著。他便靜靜地走上石階,在木屋中靠牆邊打坐了。

  冥想了兩三個時辰,半夜,他忽然覺著有些不對,睜開眼來。

  只見餘瀟正半跪在他面前。

  方淮驚訝道:“你……”

  餘瀟一下鉗住他的脖頸,力道不大,只是讓他背脊緊貼著牆壁,頭也靠在壁板上。

  方淮下意識要回手,但餘瀟吻了上來。用力地吮咬著他的嘴唇,舌尖一尋到機會便探入,用力在他口中翻攪,像是在發洩暴躁煩亂的心緒。

  方淮本要扣住對方的手一頓,轉而一手環過男子的背脊,一手摟過對方的腰。

  他吻得很用情,許多話用言語說不出口,或是怕說了餘瀟也不會相信,索性用吻來訴說。

  餘瀟也像他那樣,摟過他的腰,握著他的肩膀,方淮慢慢從牆壁滑落到地上,“唔”“嗯”了幾聲,總算令兩人稍稍分開了。

  堅硬的地面硌得背上不大舒服,他卻看著餘瀟,忍不住笑道:“這是做什麼?”

  門外的月華如水,傾瀉在方淮的臉上身上,映得他雙目瑩亮,微微挑起的鳳眼,更似有無限柔情,這樣一個俊雅至極的男子如此溫柔地望著一個人,無論是誰都會陷進去的。

  餘瀟壓在他身上,又低下頭去,兩人激烈纏綿地吻了一會兒,直到產生些微的窒息感了,才又粗喘著分開。

  他要做什麼?餘瀟盯著這人。他腦中想的,夢裡夢到的,一直克制、摒棄,偏偏又不斷在腦海裡交織的……

  這人要走了。他半個晚上躺在那裡,腦中一直迴響著這句話。最後突然坐起身來。

  他還管那些做什麼,他漫長的、孤寂的、無趣的一生,上輩子最終所求的,不就是這舒心暢意的一刻麼?

  方淮和餘瀟對視了一會兒,嘴角一直不受控制地揚著,主動的吻,這算是個大進步了吧?

  但他很快發現,不只是主動的吻而已。

  “等等,等等。”方淮掙扎了一下,抓住餘瀟的手,“怎麼我又是……”

  餘瀟望著他,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不知道為何,方淮總覺得此刻他被月色籠罩的輪廓柔和了許多。

  他太容易心軟了。從前餘瀟似是而非地示弱一下,對他來說就是撒嬌一下,他立刻就甘願縱容他了。這個時候,餘瀟的表情——他沒有表情,但方淮突然間又有種他在對自己撒嬌的錯覺。

  然後他鬆開了他的手。

  事實證明,在堅硬的地板上做這種事,吃虧的是自己。

  而且木屋的門還大打開著。晨光從敞開的門照進來,方淮一個激靈要坐起來,然後就吃到了苦果。

  眼看著要半邊身子再摔回地面,餘瀟及時把他抱住。

  方淮一條手臂攬住餘瀟的肩膀,兩人無言地對望了一會兒,方淮乾巴巴說了句:“多謝。”

  其實昨晚他已經在默默咬牙了:這人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這種事倒是一點沒忘?

  方淮等身上那股勁緩了緩,就打算施展法術,把身體的不適去除。但餘瀟忽然把他抱了起來,走下入口內的石階。

  方淮看著自己被橫抱了起來,額角青筋跳動。早知道他那時也不照顧餘瀟的自尊心了,他也應該不顧餘瀟的抗拒,每天把這人抱來抱去!

  餘瀟抱著他走到石洞中,把他放在毯子上,圓洞漏下的光線落在青年雪白的裡衣上。

  方淮的臉頰還有些紅,嘴唇也顯得乾澀,與平時那從容自如的模樣相差甚遠,透露出一股虛弱和柔軟來。

  過去這一個多月來,餘瀟在和方淮的相處中一直處於弱勢,方淮再溫柔,退讓中總帶有一股強勢,讓餘瀟雖忍不住在意他靠近他,卻也不甘居於其下。

  但昨晚一夜,還有此時此刻,青年柔順地靠在他懷裡的模樣,讓餘瀟的心又像是被什麼脹滿了,全然忘了這張臉是他仇人的臉,只是低下頭,輕輕在他唇上一吻。

  能讓野獸心甘情願低頭的,只有它的獵物。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透出一股志得意滿的饜足來。

  方淮看出來了,所以又好氣又好笑,隨口指使道:“去把我的衣裳拿來。”

  餘瀟看了他一眼,居然一句話不說,起身去了。

  方淮看著他的身影,覺得不敢置信,又哭笑不得。原來這一個多月的隔閡,用這種方法就消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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